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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面首 作者:女王不在家(晋江vip14.1.5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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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用于你。”
  叶潜沉默半响,终于抬眸问道:“可是我若是战死沙场,他又如何扶持外戚,为煦儿壮势,难不成?”说到后面,语音走低,眉头紧皱。
  接下来的话,他不忍说。
  叶长云却冷笑一声,点头道:“若你不在了,或许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就算侥幸生下来,自然也是愚钝之辈,不堪立为太子。”
  她目中浮现凄凉:“到时候,自然有王美人李美人或者陈美人补上来,为他生儿育女。左右他尚且年少,又没了善妒的皇后,从此后夜夜笙歌,要几个子嗣却是不难。”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盯着自己的弟弟道:“所以,叶潜,你要记住,从此后要远离朝阳公主。虽说她曾是咱们的主子,咱们要敬着她,可是到底如今你我身份不同于往日,我们也不必惧她,只是少打交道便是。”
  叶潜听到这个,目中难辩,也不答话。
  叶长云叹了口气:“潜,我已经为你物色了一个姑娘,她的父亲是握了实权的长乐候,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长乐侯和夫人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的。如果你听话,我们能和他家结为亲家,从此后我们便是又多了一份凭仗。”
  叶潜皱眉:“姐,不行,我不同意。”
  叶长云无奈道:“难道你就不能听话一些吗?”
  叶潜的手动了动,握住腰际的剑鞘,在手里细细地摩挲,默了一番终于道:“姐,我可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为我们家博取荣耀,但是要我拿自己为筹码去攀附姻亲,这我做不到。”
  叶长云闻言气结:“你现在倒是有了骨气摆起了架子,那当日在肃宁城,你怎么就可以以色侍公主呢?”
  这话一出,叶潜脸色陡变,叶长云马上后悔自己的话,可是说出了便不能收回,只好去拉叶潜的手:“潜,你当以大事为重,不要让母亲和姐姐担忧,若是你再不同意,母亲怕是要亲自找你痛哭了。”
  如今叶嬷嬷也来到肃宁城,供养在大哥叶长军府中。
  叶潜却眉目坚定,摇头道:“姐,便是母亲来说,我也不愿。世间女子,我一概不爱。”
  叶长云当下知道硬劝也不是办法,便不再逆他的心思,不过暗地里却迅速找了叶嬷嬷,令她劝说叶潜。于是叶嬷嬷带了已是她贴身丫鬟的素衣前来,日日规劝啼哭,只弄得叶潜头疼不已,几乎不敢归家。
  而与此同时,朝阳公主和淮安候的大婚举行,婚礼由太后亲自主持,隆重风光,一时之间敦阳城传为佳话。世人皆知昔日朝阳公主行为放荡广蓄面首,只等着看这淮安候以后如何自处,可是谁知道朝阳公主自从婚后,竟然举止端庄恪守为妇之道,养在府中极少出门,偶尔进宫前去侍奉太后,那也是一身深衣素净典雅高贵端庄。据传淮安候和朝阳公主鹣鲽情深,淮安候时常与公主携手在花园湖边走动,两个人你敬我爱,羡煞旁人。
  消息传到皇上面前,皇上先是皱眉,而后大笑,抚掌对一旁的皇后长云道:“阿姐之前遇人不淑,如今能够与侯爷举案齐眉,朕亦为她高兴。”
  皇后长云笑得柔情似水,一旁道:“恭喜皇上,总算是放心了呢。”说着这话时,叶潜也正好在侧,当下叶长云便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只见弟弟脸色虽如故,可是握剑的手分明紧了几分。
  她笑了下,温声道:“皇上,你瞧潜,他年纪也不小了呢,我总想着让他快些成亲,可是他却是个倔性子,又自傲得很,眼光挑剔,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哪家闺秀合适?”
  皇上闻言,笑着抚皇后长云的背,朗声道:“皇后放心,我早看中一位贵女,年不过二八,生得恬静贤淑,兰心蕙性一定堪配我们叶小将军。”
  长云闻言大喜,忙问是哪一个,皇上却道:“长乐候之女,昌义郡主,长云以为如何?”
  叶长云听了这话,却是心惊,原来皇上早已知道自己的打算,不过她此时也能强掩下惊疑,忙笑道:“皇上能看中的,自然是极好的。”说着对叶潜道:“叶潜,皇上亲自指定的女孩儿,你总能看得上吧?”
  皇上颇有兴味地望着叶潜,笑等着他的回答。
  叶潜皱眉,上前单膝跪地,坚定地道:“皇上恕罪,叶潜不想娶妻。”
  皇上挑起浓浓的眉,如鹰般的深眸闪过一道光:“为何?”
  叶潜沉声道:“好男人当先建业再成家,如今我大炎朝北有狄人虎视眈眈,南有蛮夷作壁上观,天下不平,叶潜怎敢成家?”
  皇上审视叶潜半响,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一旁的叶长云暗暗心惊。
  这少年皇帝笑毕,竟然从龙椅站起,上前亲手扶起叶潜:“叶潜,朕没有错看你,你将来必成朕的肱骨之臣。”
  说话间,赵彘洒然回首,对自己的皇后长云道:“长云,看到了没,你这阿弟,有如此志向,实乃朕之幸,大炎朝之幸!”
  叶长云见此,面上连忙笑着附和,可是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谁都知道叶潜不过是借故推辞罢了,可是偏偏皇上就喜欢听这一套,如今有了皇上这句话,以后再逼着阿潜成婚可就是更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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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去冬来,转眼已是除夕,敦阳城内外一片热闹,当今太后所居住的长寿宫也是张灯结彩,舞狮舞龙各种把戏轮流上演,名门贵女贵妇,各地王侯的家眷纷纷成群结队来向太后请安。
  此时已经大腹便便的朝阳公主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锦深衣,外面披着郡王献上的无一丝杂毛的金丝白底大髦,抱着锦绣递上来的黄铜镂空雕花暖手炉,脚下踏着同款的暖脚壶。光是看这身穿着配置,便让人觉得暖意融融,更何况如今身处的是当今天子特意为皇后所造的椒房里,墙壁都是用花椒花粉末刷过的粉红色,本就是世间一等一的暖室。
  饶是如此,太后依然在旁边对着朝阳公主絮叨:“你平日回家,一定要让侍女们注意,不能凉着,这时候受了凉,那是要受一辈子苦的。”
  朝阳公主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少了许多早日的凉薄,对父母曾经的不满也渐渐融化,偶尔来到太后这边侍奉,听着太后絮絮叨叨的话语,竟然感动莫名。此时她听到太后这么说,淡声道:“太后,我知道的。”
  一边作陪的是郁太妃和顺义公主,郁太妃盯着朝阳公主浑圆冒尖的肚子,分外羡慕:“太后,还是您好福气啊,当今皇上才得了个小太子,阿瑾这眼看着也要生了,真是双喜临门呢!”
  王太后对此也是很满意的。虽然这个女儿遭遇了许多的不幸,之前又莫名地死了丈夫,可是现在还不是夫妻和睦大着肚子,再者如今皇上又孝顺,又治下有方,将个大炎朝诸位王侯都牢牢捏在手里。她想起这些,还有什么不舒心的呢?唯独需要操心的事如今也就是保养身体长命百岁,等着将来儿孙满堂百官来贺。王太后听着郁太妃的欣羡夸赞,也不由得想起当年她和郁太妃一起进宫又一起盼着生儿子的时候。当初幸亏她家彘儿机灵,早生了那个把时辰,要不然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王太后想到这里,对郁太妃也有了种胜利者面对失败者的同情,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也不错啊,虽说河西王不在你身边孝敬,可是阿烟向来恭顺细心,可不像阿瑾那般没心没肺地让人头疼,还得我这老家伙惦记着她。”阿烟是顺义公主幼时的闺名。
  郁太妃听到这个,却是皱起眉头:“太后,你有所不知,就是阿烟,最近实在让我头疼,我正想求您这事呢。”
  王太后听了颇为诧异:“这是怎么了?有事你就说。”


☆、46俯首为你修车

  朝阳公主闻言;向顺义公主那边望过去,却只见顺义公主一声冷笑;低眉不言。这倒是让她暗暗吃惊,因为这个妹妹;可是从来都最是恭谨有礼的。
  郁太妃叹了口气:“太后您有所不知;这事说起来真是不忍提起。前些日子,驸马竟然趁着阿烟有了身子,和一个小丫鬟私通。您也知道阿烟自小性子就倔强,她哪里忍得了这个,当即便命人将驸马关在房中打了一通。”
  话说到这里;朝阳公主抬眸望向顺义公主,只见顺义公主却低头敛目,半句话也不说。
  王太后一听这个,哼了声道:“那驸马也忒不懂事了,咱们天家的公主,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打他一顿算是轻的了。”
  郁太妃再次叹气:“可不是么,原本不过是一件小事,可是为了这个,驸马之母安乐侯夫人却气得不行,抱着驸马在那里哭,心疼得要命,直说就这一个儿子,遇到这种事真是作孽啊。”
  王太后眯起眸子,声音便冷了几分:“这个安乐侯夫人也太不懂事了,阿烟不过是替她教训下儿子,她犯得着如此大作文章吗?”
  郁太妃连连点头:“太后,您说得极是,可是那个安乐侯夫人却是不懂这些的,她言辞间对阿烟便颇没有好声气。阿烟这性子您也知道的,打小儿就倔强,她可曾服过谁呢,自然和她吵将起来。”
  王太后点头:“阿烟就是这个性子,别说区区一个侯夫人,便是遇到了阿彘,一旦不合她性子,她还不是照样吵,只不过咱都是嫡亲的姐弟,谁也不会和谁计较罢了。”
  郁太妃听得这话,竟然热泪盈眶,拉着王太后的说唏嘘:“太后,您说得对,咱们自家人,自然不会计较。可是人家便是计较了,丝毫不顾忌这是天家的公主。结果咱家阿烟一生气,便小产了呢。”
  朝阳公主听了,微蹙眉头,朝顺义公主望过去,只见顺义公主眸中隐约泛红,知道她心中不好受。若是以前,朝阳公主自然不会把这个放在眼中,可是如今她自己身怀六甲,以己度人,不免对这个妹子多了几分怜悯。
  王太后如今有了孙辈的人了,如今位至太后天下俯首,自然乐得当那体恤后辈的慈祥和蔼老人,当下听着这小产二字,也是心疼:“这顺义丫头可是遭了罪了,那个安乐侯一家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让我天家公主受这种罪呢!”
  郁太妃听着这个话,正中下怀,忙道:“太后啊,咱们阿烟也是跟了皇上一起长大的亲姐弟呢,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实在不该逼阿烟至此,这分明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也不把太后您看在眼里啊!”
  王太后点头,冷着脸道:“是啊,回头跟阿彘念叨念叨,再把那安乐侯夫人叫过来,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阳公主听到这里,淡声提醒道:“母亲,安乐侯夫人还没过来给您请安呢,我想着过会儿再自然会来。”
  郁太妃点头:“说的是,她总是要来的。”
  王太后绷着脸道:“嗯,等她来了,哀家自然要问问,她家怎么养得儿子。”
  这边正说着,忽有皇上身边的内侍过来,捧了一个八宝食盒,说是南岭王进宫面圣,奉上了新鲜的冬枣,皇上尝过一颗,觉得清脆沁甜,想着太后最好这一口,于是便着人给太后送过来品尝。
  一旁郁太妃看着,直说皇上孝顺,太后有福。王太后也很是高兴,当下命人打赏了那内侍,便让郁太妃和两位公主一起品尝。
  朝阳公主以前不爱吃冬枣的,可是如今蹙眉勉强长了几颗,竟然觉得分外甘甜可口。王太后见此,便吩咐侍女,将余下的都放进冰盒里,回头朝阳公主回府时让她带着。
  
  朝阳公主离开长寿宫时,辇车行至宫门,谁知车子骤然停下,朝阳公主身子向前一倾。这一下子朝阳公主倒是无所谓,却是把一旁的锦绣惊了一跳,冷下脸来质问道:“这是怎么了?”
  赶车的马夫忙回禀道:“公主恕罪,车轱辘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这时候一旁的侍卫也过去查看,回来禀道:“或许是适才在街上卡进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枝桠,车轱辘坏了,怕是一时半刻不能用了。”
  锦绣皱眉:“那可怎么办呢?”
  朝阳公主如今大腹便便,陪太后说了半响话如今也累了,当下闭目养神,口中淡淡地吩咐道:“派人去长寿宫,借一辆辇车过来。”说完这话,她又吩咐道:“过年时节,皇上忙得很,不要为这点小事惊动了他。”
  一旁侍卫忙答应了,然后和马夫一起前往长寿宫。
  恰在此时,一群武将成群结队从宫外而来,赶往正阳殿方向去拜见皇上,他们见到这里听着一个辇车,便不免多看几眼。这群武将年纪较轻,为首者便是叶潜——当今皇上的最宠爱的少年将军,新立皇后的亲弟弟。
  叶潜开始见到这辇车时并没多想,只以为是哪个侯门的贵族小姐夫人,于是便和众位年轻将领继续前行。可是就在他已经越过这辇车走远时,耳边却飘来一句“公主,你若累了,便先睡一会儿。”
  这个声音叶潜怎么会不认得,正是朝阳公主身边的侍女锦绣的声音。
  叶潜的脚步一下子止住,僵着身子停在那里,竖耳听着那边的动静。
  朝阳公主仿佛极其疲惫,半响也没答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声音似有若无,淡淡地传来,几乎要堙没在众位年轻将领兴奋的说笑中。
  可是叶潜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丝声响。
  他的手忍不住习惯性地握在了那把剑鞘上,胸口的一处开始隐隐闷痛。
  分别已半年有余,她可一切安好?
  身边的将领见叶潜忽然停下,都有些诧异,唯有吴门中瞥了眼一旁的辇车,心里犯了疑惑。
  叶潜终于还是艰难地回转身,朝那辇车望过去。
  锦帘随着呼啸的寒风轻轻动荡着,可是寒风再猛,却也吹不起那厚重的锦帘,露不出那个绝情女子的一丝一毫。
  他的目光如箭,仿佛要穿透那厚重沉闷的锦帘,看一眼那个女人。
  众位将领见他望着那辆辇车,便议论起来:“不知道这是哪位王侯夫人的辇车呢,怎么停在这里?”
  吴门中怕他引起众人怀疑,便暗地里扯了下叶潜的衣袖。
  叶潜总算反应过来,深吸了口气平熄胸臆间狂跳的心,将目光慢慢转移到那个驾车的车辕子上。只见那里空无一人,他又一下子想起昔日,那个位置原本是他的。
  吴门中见他如此,知道今天不是一下子能走得了的,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怀疑,他赶紧跑过去问那侍卫:“请问,这是哪位夫人的车驾,怎么停在这里?”
  为首的侍卫见此,忙拱手道:“这是朝阳公主的辇车,行至此处,车子坏了。”
  叶潜身边的将领们大多是知道叶潜身世的,知道他早年曾在朝阳公主府中为奴,是以听到这车中是朝阳公主,纷纷扭头看向他。
  叶潜听到那个侍卫的话,大阔步来到车旁,蹲□子便察看车子。
  吴门中脸上颇为尴尬,想拉一拉叶潜,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将军了,这修理车驾的事远远不该他去做,实在是辱没身份,没得让别人看笑话。可是叶潜却置若罔闻,蹲在那里皱眉观察问题所在。
  一旁的年轻将领见此面面相觑,心想这位轻车将军可真是谦和忍让啊,当了将军还不忘旧主呢。也亏得他如此念旧,若是其他人,估计见到旧主人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众人只见叶潜蹲在那里观察了半响,最后终于抬头道:“车轮上的牛皮绳断了。”
  此时锦绣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又听到叶潜的声音,便望着公主。
  朝阳公主双手抚在鼓起的肚子上,双眸微微眯着,也不知到底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没有。没有公主示下,锦绣也不敢出去见叶潜,当下只好装作没听到。
  叶潜见自己说话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眸中黯了几分。抬头看过去,只见公主身边侍卫多是换了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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