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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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五品正员官。宴赐毕,还太原。是行也,德宗赐燧《宸扆》、《台衡》二铭。序曰:
朕每览上古之书,用及唐、虞之际,君臣相得,圣贤同时,日夕孜孜,讲论至道,
或陈其鉴诫,或讽以咏歌,焕乎典谟,百代是式,有以见启沃之道,理化之端,意甚慕
之,而未能迨也。顷灵监节度使杜希全著书上献,多所规谏,聊为《君臣箴》,用答其
意。河东等道副元帅、司徒燧固请勒石,贻厥后人。朕以文既非工,义又非备,垂诸来
裔,良所恧焉。起予者商,因之有作,庶乎朝夕自儆,且俾后代知我文武殿邦之臣欤。
《宸扆铭》曰:
天生蒸人,性命元淳,嗜欲交驰,利害纠纷。无主乃乱,树之以君,九域茫茫,万
情云云。目不备睹,耳难遍闻,睹之闻之,矧又非真。事失其源,道远莫亲,理行其要,
化行如神。失源维何,不自正身,正身之方,先诚其意。罔从尔欲,罔载尔伪,体道崇
德,本仁率义。必信若寒暑,无私象天地,感而遂通,百虑一致。任人之术,各当其器,
舍短从长,理无求备。事多总集,众才咸遂,知而必任,任而勿贰。以天下之目为鉴,
我鉴斯明;以天下之心为谋,我谋则智。求贤惟广,辩理惟精,逆耳咈心,必嘉乃诚。
顺旨苟容,亦察其情,斥去奸谀,全度忠贞。先人立言,为代作程,谔谔者昌,唯唯者
倾,系以兴亡,曷云其轻。承天子人,夫岂不贵?伊昔哲王,夙夜祗畏。驭朽为戒,纳
隍为志,神将害盈,天匪假易。四海为家,夫岂不富?伊昔哲王,勤俭固陋。土阶罔饰,
露台罢构,远奇伎淫巧,放珍禽怪兽。敬之慎之,天命可祐。欲令必行,顺人之情,欲
诚必著,清己之虑,心无亿诈,事必忠恕。凡将有为,靡不三思,喜怒以节,动静以时。
毫厘或差,祸害亦随,慢易厥初,悔其曷追。刑不可长,武不可恃,作威逞力,厉阶斯
起。垂旒蔽聪,黈纩塞耳,含弘光大,是亦为美。覆之如天,爱之如子,仁心感人,率
土自理。嗟予寡昧,嗣守丕图,寇戎荐兴,德化未孚。大业兢兢,其敢以渝,俯察物情,
仰稽典谟,作诫斯言,置于坐隅。
《台衡铭》曰:
天列台星,垂象于人,圣人则天,亦建辅臣。以翼以弼,为衡为钧,如耳目应心,
如股肱连身,是则同体,孰云非亲?阴阳相推,四序成岁,君臣相得,万邦作乂。感同
风云,合若符契,以道匡救,尽规献替,木必从绳,金其用砺。帝者之盛,时惟陶唐,
乃闻畴咨,仄陋明易攵。洎乎有虞,二八腾芳。爰迨伊尹,相于成汤。载生姜牙,谅彼
武王。道无不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汉高既兴,萧、曹亦彰。烈烈我祖,
膺期而昌,剷灭群凶,砥平四方。惟卫及英,启辟封疆;曰房与杜,振理维纲;亦有魏
徵,忠謇昂昂。伟兹众材,为栋为梁,荡荡巍巍,邦家有光。是知道之废兴,系于时主,
主之得失,资于台辅。经之以文,纬之以武,出为方伯,入作申、甫,绝维载张,阙衮
斯补。惟德是倚,惟才是求,人不易知,德亦难周。傅说板筑,夷吾射钩,任之不疑,
千载垂休,体于至公,何鄙何雠。追惟哲主,必赖良弼,矧予不德,暗于理术。师旅繁
起,政刑多失,遘兹艰屯,夙夜祗栗。翊我戴我,实惟勋贤,内熙庶绩,外总十连,威
武载扬,谋猷日宣。长城压境,巨舰济川,同德同心,扶危持颠。予嘉尔诚,尔相予理,
惟后失道,亦臣之耻。自昔格言,慎终如始,功藏鼎彝,道冠图史。无俾伊、傅,克专
厥美,作鉴勒铭,永世是纪。
燧至太原,乃勒二铭于起义堂西偏,帝为题额,其崇宠如此。
二年冬,吐蕃大将尚结赞陷盐、夏二州,各留兵守之,结赞大军屯于鸣沙,自冬及
春,羊马多死,粮饷不继。德宗以燧为绥、银、麟胜招讨使,令与华帅骆元光、邠帅韩
游瑰及凤翔诸镇之师会于河西进讨。燧出师,次石州。结赞闻之惧,遣使请和,仍约盟
会,上皆不许。又遣其大将论颊热厚礼卑辞申情于燧请和,燧频表论奏,上坚不许。三
年正月,燧军还太原。四月,燧与论颊热俱入朝,燧盛言蕃情可保,请许其盟,上然之。
燧既入朝,结赞遽自鸣沙还蕃。是岁闰五月十五日,侍中浑朕嗌薪嵩廾擞谄搅梗
为蕃军所劫,狼狈仅免,陷将吏六十余员,由燧之谬谋也,坐是夺兵权。六月,以燧守
司徒,兼侍中、北平王如故,仍赐妓乐,奉朝请而已。
五年九月,燧与太尉李晟召见于延英殿,上嘉其有大勋力,皆图形凌烟阁,列于元
臣之次。九年七月,燧对于延英。初,上以燧足疾,不令朝谒;是日,燧以冬首入朝,
敕许不拜而坐。时太尉晟初薨,帝谓燧曰:“常时卿与太尉晟同来,今独见卿,不觉悲
恸。”上殻ъぞ弥l菁韧耍慵玻陀诘兀锨滓雌鹬图坝诒荩荻偈灼弧@
上表乞骸,陈让侍中,优诏不许。贞元十一年八月薨,时年七十。先是,司天频奏荧惑
太白犯太微上将,间一月而燧薨。废朝四日,诏京兆尹韩皋监护丧事,嗣吴王献为吊祭
赠赗使,册赠太尉,谥曰庄武。子汇、暢。
暢以父廕累迁至鸿胪少卿,留京师。建中三年,燧讨田悦于山东,时岁旱,京师括
率商户,人心甚摇。凤翔留镇幽州兵,多离散入南山为盗。殿中丞李云端与其党袁封、
单超俊、李诚信、冀信等与暢善,因饮食聚会,言时事将危;暢乃遣家人温靖与父书,
具陈利害,可班师还镇。燧怒,执靖具奏其状,令兄炫执暢请罪。德宗以燧方讨贼,不
竟其事,诛云端等十一人,敕炫就第杖暢三十,上于是罢括率之令。燧赀货甲天下,燧
既卒,暢承旧业,屡为豪幸邀取。贞元末,中尉杨志廉讽暢令献田园第宅,顺宗复赐暢。
初为汇妻所诉,析其产,中贵又逼取,仍指使施于佛寺,暢不敢吝;晚年财产并尽,身
殁之后,诸子无室可居,以至冻馁。今奉诚园亭馆,即暢旧第也。暢终少府监,赠工部
尚书。
子继祖,以祖廕,四岁为太子舍人,累迁至殿中少监,年三十七卒。
炫,字弱翁,燧之仲兄,少以儒学闻于时,隐居苏门山,不应辟召。至德中,李光
弼镇太原,辟为掌书记、试大理评事、监察御史,历侍御史。常参谋议,光弼甚重之,
奏授比部、刑部郎中。田神功镇汴州,奏授节度判官、检校兵部郎中。转连州刺史,征
拜吏部郎中,又出为阆州刺史,入为大理少卿。建中初,为润州刺史,黜陟使柳载以清
白闻,征拜太子右庶子,迁左散骑常侍。弟燧为司徒,以亲比拜刑部侍郎,以疾辞,改
兵部尚书致仕。贞元七年卒,时年七十九。
史臣曰:燧雄勇强力,常先计后战,又善誓师,将战,亲自号令,士无不慷慨感动,
战皆决死,未尝折北,谋得兵胜,冠于一时。然力能擒田悦而不取,纳蕃帅之伪款而保
其必盟;平凉之会,大臣几陷,关畿摇动,此谓才有余而心不至,议者惜而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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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兰州刺史。曾祖元庆、祖大寿、父释之,皆代为皋兰都督。大寿,开元初历左领卫中
郎将、太子仆同正。释之,少有武艺,从朔方军,积战功于边上,累迁至开府仪同三司、
试太常卿、宁朔郡王。广德中,与吐蕃战,没于灵武,年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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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诸军,累授折冲果毅。后节度使安思顺遣崞ι钊敫鹇徊浚捻樱蕴芈匏
山,大破阿布思部;又与诸军城永清栅、天安军,迁中郎将。
安禄山构逆,永罟忮龀鍪颖保ㄖ羁ひ亍T艚欣盍⒔谡撸爻奇缬拢氍{
格斗,临阵斩之,迁右骁卫将军。既而肃宗即位于灵武,潮靶性冢撂斓拢鲛
军入寇,靼苤4庸右鞘樟骄{讨安庆绪,破贼于新乡。改检校太仆卿,充武
锋军使。又从仆固怀恩讨史朝义,前后数十战。朝义平,加开府仪同三司、太常卿,赐
实封二百户。
及怀恩谋乱,令子歊与示в艽危贩浇睔R,仕抗楣右恰;岈{父释
之战死,又起复本官,为朔方行营左厢兵马使。从子仪讨吐蕃于邠州。以功加御史中丞。
军还,盛秋于邠。会吐蕃大入寇,至奉天,苷接谀龋笃妻怨犹颖隹停
复屯于奉天。华州周智光反,子仪奉诏讨之,令炻聿酵蛉斯ハ峦荨V枪馄剑
邠、宁、庆三州隶朔方军,子仪领之;子仪令嚷时吝撝荩阌谝寺幌胤狼铩K暧啵
加兼御史大夫。
大历七年,吐蕃大寇边,脬诙仁孤憝U会兵,大破蕃贼于黄菩原。自是,每
年常戍于长武城,临盛秋。十一年,领邠州刺史。其年,吐蕃入寇州方渠、怀安等镇,
魅粗J辏右侨氤瞵{知邠宁庆三州兵马留后。十三年,回纥侵太原,破
鲍防军,北归,颇为边患。以牍匾涯现罹贾硎梗时峤侵鹬财镆
退。其年八月,加检校工部尚书、单于副都护、振武军使。十四年,郭子仪拜太尉,号
尚父,分所管内别置三节度,以娴ビ诖蠖蓟ぃ湔裎渚⒍芙党恰⒄虮贝蠖蓟じ
绥银麟胜等军州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使事、管内支度营田等使。其年,复以崔宁为朔方节
度使,领子仪旧管,征蠼鹞嵛来蠼孀蠼质埂
建中四年,李希烈遣间谍诈为橛胂A医煌ǎ{奏其状,上特保证之,仍赐
一匹并鞍辔,锦采二百匹。时以普王为荆襄等道兵马元帅讨李希烈,大开府幕,以
校户部尚书、御史大夫,充中军都虞候。会泾师乱,德宗幸奉天,后三日,始胰俗
弟自京城至,乃署为行在都虞候、检校兵部尚书、京畿渭北节度观察使。居数日,邠宁
节度使韩游瑰与庆州刺史论惟明统兵三千,自乾陵北过,赴醴泉以拒硃泚。会谍报泚已
出兵,帝遽令追游瑰兵,才至奉天,贼军果至。游瑰等战于城东,王师不利,遂乘胜奔
突,将入,官军与贼隔门相持,自卯至午,杀伤颇甚。门内有草车数乘,钔瞥等牛
焚之以外御,乘火力战,贼方解去,然重围已合。贼大修攻具,以僧法坚为匠师,毁佛
寺房宇以为梯橹。是月,贼自丁未至辛未,四面攻城,昼夜矢石不绝,婊Φ校
能自固。
十一月,灵武节度使杜希全、盐州刺史戴休颜、夏州刺史常春合兵六千人赴难。将
至,上议其所向,宰相卢杞、白志贞以漠谷路为便。唬骸澳认瞻匚羲
不若取乾陵北过,附柏城而行,便取城东北鸡子堆下营,与城中掎角相应,且分贼势,
硃泚必不更于陵寝往来。”杞曰:“漠谷路近,若虑逆贼邀击,即出兵应接,若取乾陵
路,恐惊陵寝。”唬骸敖癯p泚围城,斩伐柏城,以夜继昼,惊动已多。今城中危急,
伫望救军,唯希全等率行赴难,安危是赖,所系非轻,制置不宜差跌。但令希全等于鸡
子堆下营,固守善地,贼泚可以计破也。”卢杞等曰:“陛下以顺讨逆,不可自惊陵
寝。”白志贞从而赞之,上从杞议。希全等进至漠谷,果为贼军邀击,夺据水口,乘高
以大弩、巨石左右夹击,杀伤颇甚;城中出兵应援,亦为贼挫锐而退。希全等各归还本
镇,贼攻城逾急,壕堑环之。旬日,复偏攻东北角,矢石乱入,昼夜如雨,城中死伤者
甚众。重围救绝,刍粟俱尽,城中伺贼休息,辄遣人城外捃拾樵采以进御。人心危蹙,
上与云T魶伇本萸辏骂悄冢硪禄埔拢我缘陨龋昂笞笥遥猿p紫阉官,
宴赐拜舞,纷纭旁午。城中动息,贼俯窥之,慢辞戏侮,以为破在漏刻之顷,时令骑将
环城招公卿、士庶,责以不识天命。十五日,贼造云桥成,阔数十丈,以巨轮为脚,推
之使前,施湿氈生牛革,多悬水囊以为障,直指城东北隅,两旁构木为庐,冒以牛革,
回环相属,负土运薪于其下,以填壕堑,矢石不能伤。城中恟惧,相顾失色。上召
谕之,令赍空名告身自御史大夫、实封五百已下者千余轴,募诸军突将敢死之士以当之;
兼赐室还埽闭绞ぃ科涔Ψィ词鹌涿谥蛔阏撸适槠渖恚蛎晕弧
仍谓唬骸半薇阌肭浔穑挥枚岳矗萦屑鼻校盥沓匈辉谇浯Γ罡阶唷!爆{
俯伏呜咽,上亦悲恸不自胜,抚扯仓G耙蝗眨{与防城使侯仲庄揣云桥来路,
先凿地道,下可深丈余,上积马粪,深五六尺。次二日,即令爇火,次一日复下柴薪夜
烧之,平明,火焰高于城垒。是时,北风正急,贼乃随风推桥以薄城下,贼三千余人相
继而登。城上士卒皆久寒馁,又少甲胄,屑こ侠髦R约⑷踔冢本缭糁妫
虽力战应敌,人忧不济,公卿已下,仰首祝天。贼徒至地道所,桥脚偏陷,不能进。须
臾,风回焰转,云桥焚为灰烬,贼焚死者数千,城中欢噪振地。时辛魇福嶙园沃
血流沾沫,格斗不已,初不言疮痛,以激士心。是日,上先授庸伲嗍诮S胁睢
贼又别造云桥,周以重铁,方就,而朔方节度使李怀光自魏县行营赴难,先遣兵马使张
韶入奏。韶至奉天,与贼填堑者相杂,临城忽大呼,谓城上曰:“我李怀光使也,怀光
自河北领大军至矣。”即绳引而登。城中得怀光表,欢声振动,贼众不之测,乃令舁韶
巡于城上。翌日,怀光大军次醴泉,是夜,贼解围而去。
兴元元年正月,以性诙贾硎埂6拢褪捣馕灏倩АJ窃拢伦谝菩疑
南。时怀光叛逆,二贼连结,寇盗纵横,植贾罹晕砦溃湃牍瓤冢彻庾
骑遽至,詈钪僮院缶靼苤H拢蛹煨W笃蜕洹⑼惺槊畔缕秸率拢媪橹
都督、灵盐丰夏等州、定远西城天德军节度等使,仍充朔方邠宁振武等道兼永平军奉天
行营兵马副元帅,上临轩授钺,用汉拜韩信故事。是月,罹熬╃埽艚珪F、
张廷芝、宋归朝等拒我师于武功,胪罗勖拗诖笃圃粲谖渫ごǎ妒淄蛴嗉丁
愀胺钐煊永铌桑咕┏俏髅妗N逶拢铌勺远记诺志┏枪ピ簦{亦与韩游瑰、
戴休颜西面诸军会合。晟破贼之日,嘟障萄簟Q拔懦p泚、姚令言奔败,命诸军分
道邀击,其众离溃,相率来降。选劲骑三千急追泚至泾州,贼将诛泚,传首来献。六月,
加讨小B凼站┏侵Γ邮捣饫铌梢磺ЩВ{八百户,韩游瑰、戴休颜四百户,骆
元光、尚可孤五百户。七月,德宗还宫,以乇竟伲婧又幸⒑又戌融艚诙仁梗
仍充河中同陕虢节度及管内诸军行营兵马副元帅,改封咸宁郡王。九月,赐竽锛
第、女乐五人,入第之日,宰臣、节将送之,一如李晟入第之仪。以李怀光未平,又加
朔方行营兵马副元帅,与河东节度使马燧会兵进讨。贞元元年八月,河中平,以功加检
校司空,与一子五品正员官。是冬望,皇帝亲郊昊天上帝,氤沆氡希拐蚝又小
三年,吐蕃入寇,至凤翔,为李晟邀击之,又袭破其摧沙堡,吐蕃深恨之。尚结赞
入寇,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