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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九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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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烈阳踏进门来,说道:〃一共四十一人。〃
九宣点点头:〃恐怕不止。〃
严烈阳点了点头,这一天他著实是耗损心力,内乱这种事无论放在何处,一样是伤元气。只是现在心中却觉得一片平静,他坐在他的身畔,一双手熟极的揽住他的腰,叹了一声:〃你瘦得多了,日子不顺心麽?〃
九宣有片刻的停滞,说道:〃映雪她去世了。〃
严烈阳心里突的一跳,他自是明白柳映雪和九宣之间的情深义重。搂著他的手紧了一紧,并不言语。九宣也不要他有什麽言语宽慰。只是觉得走了很久的路,实在是累,而这处可以让他闭了眼休息。他闭了眼,靠在严烈阳肩上半晌,屋里两人都不说话,熟悉的熏香味道,窗外永不止歇的风声,心中仿佛是安定,可是还有一点,只那麽一点的刺,横在那里,拔也拔不去,抹也抹不平。
他不说,严烈阳却说了:〃这婚事,现在说来很荒唐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你要笑也由得你。那个吕家老二吕茵。。。。。。眉眼间,有几分象你。吕家想与我结盟,提起这桩婚事,我当时只觉得永远不会再见到你,所以应了下来。。。。。。〃
九宣从鼻中轻轻哼了一声,脸转向一边。心里那一根刺,跳跳的不安份。
严烈阳只觉得面上发烧,自从拜师学武出道,好象从没有过这样难堪,难堪里又有一些甜蜜,九宣他终是也在乎著他,当年告别时,那一句话说的何等明白。
过得三年五载,你们成亲成子,这世上有我无我,又有何分别?
有他无他。。。。。。分别何止天差地远!

九宣著实累的狠了,踢掉脚上的靴子,倒头向後,头沾在枕上便睡了过去。严烈阳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之极,平定肃清内乱也是大耗气力,在床的外沿躺了下来,一双眼只顾著看他。他长大不了少。。。。。。比前番见时更加消瘦,他精力渐渐不济,一双眼仍然是舍不得合上。

大风在窗外呼啸而过,窗里面却是宁静安逸,温暖似春。

九宣在中夜醒来,殊不料烈阳也是没有睡,一手支著头,侧著身在那里看他。九宣懒懒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多少要事得办,在床上磨什麽,顶好的时光都磨完了。。。。。。夜里总不睡,白天哪里有精神?〃
烈阳微微一笑,那一笑里万千的话藏在里面。九宣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睡意消去不少,回以一笑,道:〃再呆──变木头了。〃
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拜那两年的相处所赐,他一直知道九宣喜欢什麽样的触抚,手指沿著那曲线向下滑。九宣却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推拒。
那手有些颤抖著滑过朝思暮想的人的颈项,严烈阳勉强一笑:〃我象是急色难忍的。。。。。。登徒子。〃
九宣只是横他一眼,并不答言。烈阳慢慢向他俯下身去,紧紧的搂住了他,一点一点细碎的吻过他的发丝,眉眼,两颊。他的消瘦令他心中隐隐的痛,怜惜渐渐漫上来,盖过了情欲。他抬起头,轻声说:〃你不肯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
九宣睁开眼:〃我有说不肯麽?〃
严烈阳道:〃你嘴里不说,心里却是一直不肯的。〃
九宣似笑非笑的撇一撇嘴:〃那麽头一次你下药时,怎麽不问问我肯不肯呢?〃
严烈阳一时语塞,看他眉眼里尽是促狭的笑意,深深的向那唇上吻下去。温软的唇,带著一点淡香,这软这香象是早用刀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便是心里不想念,身子自己也会去想念。灵巧的舌抵开他的牙关,细细的腻腻的纠缠一处。前尘旧事一层层揭开了尘纱,抵死缠绵的情境,不知有多少次。他至了解他,他也至了解他。
〃九宣,九宣。。。。。。〃他唤道,恍惚中仍然觉得这似一梦,绚丽虚幻。他欺上他只著小衣的身子,将他摁在柔软温暖的床被中,身下人一双水样的眼中,映出了自己,多少旧事,多少心醉,他慢慢的沈向过往的深水。
九宣咬著牙,觉得那灼烫一分一分的抵进来,慢得象是要磨尽人所有耐性。他扭动身子,拢紧双腿,身上的人却不为所动,他恨恨的咬住他的肩,咬得极深,血腥味儿漫了开来。他方松了口,恨恨的说:〃你便是再施风流手段,我也是记得你昨天和旁人拜了天地。〃
烈阳轻笑道:〃你可是拈酸吃醋了──〃一语未了,便大力的冲了进去,九宣声音破碎不能成语,只是捉紧了他的手臂,身不由已的随他起舞。
他灼痛了他,他也抓痛了他。似乎是籍著这痛,才证明这是真实,他的确在,他也的确在,他们是在一起,不是在发梦。他越深越重的钉进他体内,他则吃痛的吸气,呻吟,颤抖。很久没有见这样的严烈阳。。。。。。褪掉了那层总是深沈难测的表象,他真真实实在他的面前,在他的身体里面。
这一刻,变成了世上最最接近。
他不用说话,他也不用说话,对方心中在想些什麽,自然而然便能体察得到。九宣只觉得身体里那物越来越硬挺,哽著声音呜咽了几声,无限委屈的模样。情潮似水,爱欲如火。火将水也越滚越热,水将火托上浮载。两人都抛下了其他,专心的,迎向对方。
九宣轻轻的啜泣,而这啜泣也在不断的进犯里变得破碎,只余下喘息和细细的呻吟声。
风仍在窗上在门外呼啸不停。
时光,仿佛便要停下脚,仔细的张大了眼,看这春光旖旎的一幕。

九宣朦朦胧胧,这一夜零零碎碎凑起来好象也没有睡到一个时辰的觉。每每都在睡意中被後庭入口处张狂高耸的欲望惊醒,待到那灼热又闯进体内,他紧闭著眼,顺著那顶入的力量摇摆著身体。严烈阳的动作也不甚猛烈,犹有闲情掬起他一绺头发,在唇边深嗅轻吻,道:〃你的头发倒象比往年黄稀了。〃
九宣瞪他一眼:〃你。。。。。。是嫌我?〃
严烈阳俯下头来深深一吻,九宣呻吟了一声,只觉得那贲张的欲望在体内戕凿的更深,破碎的声音道:〃你还说。。。。。。你不是急色鬼。。。。。。〃
严烈阳戏谑的,大力进出著,捏弄他胸前可爱的樱桃:〃我轻些,九宣要怨我嫌弃。。。。。。我重些,又要说我急色。。。。。。真正是十足小人,远疏近狎,古人诚不欺我。。。。。。〃
九宣哪里还有回嘴的力气,只是细细的轻吟,大口喘息。分身被严烈阳握在了手里,耳中听那人轻笑道:〃我的手法不甚高明,九宣不要挑剔。〃九宣这时连瞪人的气力也是难觅,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那搞怪的手快一时慢一时,身上的进出却是越发猛烈起来。
这一番颠鸾倒凤直到东方泛白。严烈阳方才放过了他,手上加快令他倾泄出来,自己也释放在他身体里。将他汗湿柔软的身体紧紧抱著,为他清理了下面,还是觉得不心足,指尖在他胸口突起上慢慢一点点的动。九宣累的再也不能动,啐道:〃让人睡一会儿成不成。〃
严烈阳轻笑:〃要睡也不难,九宣求求我。〃他们自相识以来,但凡风月情事,九宣总是尽力相陪的,便是吃痛虚弱,也从来没有哭求告饶过。这时不知怎麽的便说出这句话来,九宣合著眼,声气甚虚弱:〃色鬼。。。。。。趁早办你的正事去,少在这里烦人。〃
严烈阳也早知他不肯。
虽然初见面时他那副风流无赖状确实教人又是齿冷又是恼恨,接近後才摸到那一身骄傲的骨头。这时只是一笑,抱著他眯了一会儿眼,便起身穿衣洗漱,看九宣在帐里趴伏著睡得正沈,嘴角含笑,踏出门去。

 卷四
更新时间: 09/07 2006


四 议事厅

九宣一觉直睡到正午时分,他翻身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嘎嘎作响,象是断了一般,在心里把严烈阳骂了个臭头,扯过衣衫穿上。屋外有人恭敬的声音说:〃公子起来了麽?可要洗漱用饭?〃
九宣皱著眉头,说道:〃我不要吃。〃一边把衣裳穿上系上,头发拢了一把,用头巾一系,翻身下床时,腿一软,险些没有站稳。屋外那人不敢多言,肃立在那处不敢动。九宣梳洗过了,抬头望一眼天,问道:〃什麽时分了?〃
屋外的人答:〃午时过半了。〃
九宣伸伸手臂踢踢腿,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漫不经心地问道:〃江亭死了没有?〃
那人声音顿了一下,说道:〃一早便供了出来是受雪山派的指使,只求速死,只是大夥儿都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未敢擅专。只是将他睡||||穴点了,弄些迷神药物给他喂下去,让他暂且少受些疼痛,现请公子示下,是不是要杀了此人?〃
九宣喝一口茶,奇道:〃你们城里人的死活,我怎麽做得了主?〃
那人上前几步,半跪著奉上个锦盒:〃城主吩咐将此物交给公子。〃
九宣好奇的把那盒打开来看,雪白的绸布上有小小一面铁牌,上面铸著几句阳文的话,正是山下石碑上的那一句。
北望天狼路不尽。
九宣有些失神,指尖摸到那冰凉的牌子,说道:〃这不是天狼令麽?〃
那人低头道:〃正是。城主一早便在总堂发了话出来,公子智勇双全,又於他有救命之恩。这面天狼令奉与公子,凡我北狼门下弟子,见此令如见城主。公子拿这令牌,一切生杀予夺大小事体尽可自便。〃
九宣面上没有表情,看了那令牌几眼,说道:〃这麽小小的,我却是不好带在身上的。〃
那人说道:〃我命人拿线绳来串好了公子佩上吧。〃
九宣点一点头,心里乱乱的一团,真想不出严烈阳为何有此举。不一时婢女将铁牌串好,为九宣系在腰间。那婢女脸颊绯红,跪在他脚边只是发怔。九宣理一理衣裳,说道:〃严烈阳在何处?〃
自有人引他一路去了正厅。他在厅外站住脚,看厅里满满是人,穿的都是北狼的服色,略犹豫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当进去。严烈阳已经看到了他,站起身来说:〃九宣,你进来罢。〃他这样一说,厅里人的目光自是都齐齐的向这边看来。九宣想走也是不妥了,便迈进厅里来。
他身量本不算太高,一袭青衫,深秋的北狼风已经极冷,他便这麽飘飘摇摇的一路走进来。厅里的人有的认识他,有的不曾见过也是听说过他的名头。现在看到这样一个端丽的少年,面上冷似清秋,但觉得那些流言蜚飞无损此人分毫。一人在严烈阳身边摆了一张椅子,严烈阳向他招手:〃过这里来坐。〃
那是与他的位子并齐的一张椅子,远高於其他人的座次。九宣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便走到跟前坐了下来。
这两张披著锦帔的椅子上,端坐著他和他。。。。。。
他究竟是想跟他说些什麽。。。。。。
旁边有一人说话,声音甚响。九宣看一眼,认出这人他见过。便是那一年他和映雪在这里时,那人态度极不客气,指九宣伤了他堂中弟兄的那一个。现在看他仍然穿著当年的服色,可见地位是没有升迁。那人一把胡子,相貌粗豪,严烈阳轻声在耳边说:〃这是郭堂主。〃
九宣点点头,也放低了声音:〃你没有让人去雪山派找麻烦吧?〃
严烈阳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你觉得我只有力气没有脑子麽?江亭那厮胡咬一气,我便要信他了。雪山派哪有那个本领胆量在我这里作耗生事。〃他说话这声音落在九宣耳中已经不小,可是看旁边的人一点没有听见的迹象,九宣心中微微一震,说道:〃恭喜城主,练成传音入秘的无上神功。不过这样的功夫拿来和我讲私房话,却嫌大材小用。〃
严烈阳轻轻一笑,说道:〃好说,好说。〃
九宣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只是这样一打岔,那郭堂主说了什麽他便一点儿也没听得到。只是他刚说完,旁边一人立起来道:〃郭兄弟这话,小弟不能苟同!雪山派与我们北狼城向来交好,他门派虽然百年根基,现在却已式微,不要说没那个本事打我们的主意,便是有,这样当著天下武林的面冒大不违行此毒计,又岂是白雪公子那样聪慧的人会做的事?便是昨天真的能伤了城主,他们哪里又能侵占我北狼一寸一毫?江亭那等小人说的话,又岂能尽信!〃
九宣於这几年江湖上的事不大精熟,侧头问道:〃白雪公子?〃
严烈阳轻声道:〃雪山派新立的掌门,年少有为,面白如雪。。。。。。不过照我看,这白雪二字该当留给你来用才是。〃
九宣只听他上半句,下半句便当没有听到。严烈阳昨日心头激荡甚巨没有问,这时却实在是觉得纳闷,问道:〃你怎就一眼看出江亭可疑?你和他可没打过几回的交道──连我心中也只是隐隐有些怀疑罢了。〃
九宣嘴角一动,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来,那笑意清冷中透著俏皮,细声细气地说:〃我原也不知道他是内贼。。。。。。只不过看这人神气一向狡诈讨厌,诈他罢了。。。。。。谁叫他自己沈不住,急著慌著的掏解药吃呢。。。。。。〃
严烈阳心中虽然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却仍然威严慑人,目光如电扫过一圈,堂上坐的人无不低头服气。唯有九宣一个,憋得闷闷的只是想笑,却又知道这时这地是万万笑不得的,一手掐住腿侧,一手捂著嘴,好不辛苦。又小声说:〃他眼神闪烁,你在堂上遇险,他却能顾得上来问候我麽?这是破绽之一。那新妇被揭破不是吕家二小姐,他身为总管事,不去维持秩序查问情由联络往来,而且面上一点惊变之色也无,此其二。我手上有剧毒之物,堂上人人见到。我出门之时,那些人无不离我远远,他这麽胆大凑上来,我讲话之时那手都沾到了他,他倒象是一些儿不怕,物之反常即为妖,他那样老奸巨滑之人怎会不惜命,便只能解释为他不怕这剧毒,此其三。这麽说,可明白了没有?〃
九宣把话一口气讲完了,又紧紧咬住唇,严烈阳脸上神色不定,他总是想拍案大笑一通。
他忍笑忍了半晌,却听得议事话已经岔开来,说道成山堂主参与谋逆,昨日伏诛,成山堂现下主位空悬,堂口辖下弟子与从属人人自危,惶惶不安。严烈阳开言说话,口齿简断,将事情交待清楚,另委派了一人暂代堂主之位。九宣从没有见过他处置公事,这时收了笑,一双眼时不时溜过去看他一眼。旁人又提起银钱上的事来,九宣对此道一点兴趣也无,扯著桌巾上的流苏只是乱撕一气,觉得气闷。严烈阳传音响起,说道:〃再忍一会儿,就要议完了。〃九宣闻言,稍稍静了一会儿,可是一件事讲完另一件又跟上,实在不知道还要讲多久。他一双眼四处闲望,突然想起一件旧事。

严烈阳终於是说了结束的话,底下的人鱼贯退了出去。九宣忽然说:〃那一年传你的手令将映雪擒到北狼来的人是谁?〃
严烈阳有些意外:〃现在想要翻旧帐?严复现下不在城中。当年的事,也是他揣摩我的心意错办了,我早也罚过他。〃
九宣似笑非笑,横他一眼:〃我要翻旧帐早也翻了,还等到现在来问你呢。你北狼一城的向心力极强,大凡是有头有脸的这些人全是本城子弟,若是昨天那女人杀了你,外人也当不得你这里的头脑。你若不在,谁最有可能坐这个位子?〃
严烈阳携著他手,两人慢慢步出厅外,笑道:〃现下自然是你了,手里握著北狼令,一呼百应,谁敢不从!〃
九宣也笑,眯著眼说:〃你当我傻子麽,这面牌子有甚用处,你若死了,谁也不会听我的。老实讲,那个严复你有没有看住?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是内贼引外鬼,但江亭尚够不上这内贼的份量。别的不说,单说那百虫涎的毒药和解药,他不见得有本事能弄来,九成九是他的主子给他。只不过。。。。。。他供出的雪山派,倒值得好好推敲推敲。。。。。。那白雪公子,相貌真的很美麽?〃
严烈阳眉毛挑了起来:〃难道九宣嫉妒他貌美?那我这便派人去和他为难,捉来之後,你想怎麽摆布就怎麽摆布,破相断肢都随你。〃
九宣甩脱了他手,又是好气又是想笑,道:〃少年人逞勇斗狠没多少能例外,他若真是相貌绝顶心高气傲,未必便不想把你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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