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短篇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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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般活过来,然後又死掉了的呢。
少卿,少卿,你知道吗……
我看向天花板,又摸摸那个不顾一切扑到我身上的人,好久好久,就像我们
一直在做这件事一样。我心里很平静,虽然有一点不舍得,可是亦足够让我放开
了,自自然然,就像我们当初出生那样……
只是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天啊,再怎麽说隔壁也不会以为我们是「感情很
好的兄弟」了吧……
++++++++++++++++其实我最不擅长第一人称,很别扭呢~~~~~
他我
我每天都杀害一个人。
很自然地,我为人所怨恨。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活著,他们就死去,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曾经有一个母亲,抱著她垂死的孩子向我喝駡,我没有反驳,我亦无需反驳,
不久以後,我让这个母亲随她的孩子而去。
其实我不明白人们为何恨我。死亡,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
结婚,所有的叫他去结婚。
他明白,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可是,他其实没有办法结婚。
换了在荷兰,也许可能吧?
他笑笑,换了杯酒。
他其实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不自然的事,而消灭所有的不自然正是一件
再自然不过的事,所以他应该停止,接著慢慢的推门走。
然而,他还是开口邀约:「喂,一个人?」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他喝酒的时候,会微为用牙齿咬紧杯边,几滴酒下来,在迷蒙的空气中,数
个男人吞了吞唾沬。
我有点喜欢他。
可是我活著,他就要死去。
我甚至听到他血管中每一个频率,他正鼓动心肺,在说:「一个人?」
嗯,我还是有点喜欢他,再自然不过。
…
他把房门关上,重新审视著那一位受他邀约的人。
假如人体的各部份都是按著一定比例成长的话,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一点麻
烦——那家伙的宝贝他可能无法承受。
「洗澡?还是就这样?」压根儿没有理会对方的回答,他自行解了皮带。
「嗯嗯?」对方一动不动,哦,原来是一个呆头鸟。
没关系。他哼著愉快的音调,主动伸手去解开那人的裤头。
有什麽硬硬的东西正抵著他的手。
好吧,他承认他的麻烦大了。
一把牛肉刀正沿著男人宽广的背直下,冰冷无声。
…
假若我活著,他就要死去。这是早就规定好的事。
现在我有点想说脏话了。
看著他四肢瘫软,白目一翻,突然跌坐下来,满脸红颊的倒下,我实在有点
不忍心。
是下决定的时候了。
他活著,我就死去。
「喂喂,先生,你没有问题吗?」一个声音,几下来自脸颊的疼痛激醒了他。
「我是怎麽了?」他明白这是一个傻问题,其实答案不外是被洗劫一空,又
或是直接上了天堂。
这里的颜色都好白,难道他真的死了?
「不,先生,你没什麽,你好得很,你只是在酒店昏倒了而已。可是,伴同
你来的同伴身上被发现藏了攻击性武器,现在正被警方问话,你有什麽知道的吗?」
有人向著他这个病人嚷了一通,他轻微的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难道是那个打劫他的傻瓜救了他吗?
他拉住了来者的衣角,询问:「请问,那个人的名字是——」
真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是,甲形流感病毒……。
+++++++++++++++++++++++++++++
' 这回是二目发言'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恶搞。
增殖
1 「十一月是「流感」的高峰期,请各位同学要特别小心注意保护自己的身
体。」王国梁第二百次的在卫生教育课中念出空洞的课文。「各位要特别注意日
常卫生,多嗽口勤洗手,小心不要在公众场所留有自己的气味,在人多挤迫的地
方要戴上口罩……咳咳,叶敏聪!你来告诉同学们为什麽要注意?」
被点名的学生可怜巴巴地放下手上糖果纸,小心又极力地摆著老实的脑袋,
在有限的方圆内倾听著同学们虫蝇般吱吱的声响。他点一下头,似是十分明白了,
忽尔被老师的厉目一瞪,却又全都忘了。
空调的声音隆隆有力,叶敏聪热红了涨鼓鼓的脸,也不敢大声有力的回答:
「嗯………那是因为「流感」会害我们生病……」
班上的学生同时静默了一下,忽然不守秩序的大笑起来。叶敏聪的脸孔渐渐
吹成一个涨圆的气球,缓缓的就要爆开散出眼泪,在喧闹的笑声中,就只有王国
梁老师不为所动的问了下一个问题:「答得很好,叶敏聪。你再来告诉大家「流
感」是长什麽样子的吧?」
「它们……它们就长得跟我们人类一样。」叶敏聪低下了头,更是小声的回
答。
「嗯,对了,就像叶敏聪所说的一样,各位同学千万别因为对方长得像人类
就大意。虽然一般感染不会致命,可是像你们这个年纪,感染「流感」的伤害还
是很大的。」王国梁还想说些什麽,忽尔感到心头的指针恰时啪了一下,於是他
敛敛唇又道:「所以各位同学,尤其是女孩子特别要注意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
……。好了,在下课以前大家再把「流感歌」再念一遍吧。」
「勤洗手,多潄口;除体味,戴口罩;陌生人们要小心,睡前紧记关窗户…
…」
2 十一月是「流感」繁殖的高峰期,它们依靠人类的体味辨识可寄生母体,
藉此进行「落苞」、「著床」等繁殖工序。患者一般在受感染的头二、三个星期
出现头痛、胸闷、咳嗽、低温发烧以及呕吐等徵状,假如出现以上病徵,患者应
该先於……」
——节录自《卫生常识》第二课第五章节
「咳咳……咳咳……」王国梁偷偷乾咳两声过後,马上又把苦涩的咖啡把声
音吞没。香港小学教师的工作量相常繁重,学力评估、小组附导、个别面见、家
访、兴趣小组、默书、测验、教务会议……今年期中考的题目他还没有弄好,又
哪许在这个时候倒下来?
王老师强撑精神力摆笔杆,一叠叠单行本自左至右屡减屡增,咳嗽声或是间
中夹在簿页中间,可转息又会被红笔给重重划去。
可惜在小小的香港里从来没有秘密,更莫论是私隐,在第二节的小息钟响动
过後,王老师的努力很快就被办公室中的「天文台」——梁老师所挘薄!赴ィ
王老师,你还好吧?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我没事。」王国梁镇静地又吞下了一口咖啡。五十年以前的人大概很
难想像,在一次莫名奇妙的爆发以後,「流感」已经从「病毒」突变(亦有些说
法认为是进化)成「生物」,拥有与人类相似的外形与体态,却又把生殖系统「
寄生」於人类体系中,藉由感染人体进行所需的「繁殖」。
当这变异被发现时,亦曾一度引起全球恐慌,可当那好奇和新鲜刺激的紧张
感过後,「流感」又再度变回疏爽平常然却又很麻烦的「疾病」。事实上,王老
师本人对於「流感」并无任何特别的反感,可碍於世情,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感到
很麻烦而且为难的样子。
其实在王国梁有限的童年回忆当中,「感染」是一件甜蜜又幸褔的事情。他
彷佛还记得,当时来访的「流感」有著一副漂亮而青涩的少年脸孔,双手冰冰的,
每每自门缝之间溜进,擦过卡通图案的门帘,认真又小心的站立在王国梁的床头
柜前看他。
「流感」著实好得很。最少它会耐心的听王国梁说的每一句新鲜见闻,为他
画的每一幅幼稚图画付出一片真心观赏。「流感」又会为著他的每一滴眼泪伤心,
为著王国梁的情感波动。因为「流感」愿意对他付出,所以尽管那摸上肚子的冰
冻很不舒服,王国梁亦会为著对方的微笑感到幸褔。可是因为当时人类对於「流
感」的理解不足,所以它和它的「後代」都被药死了……
抚心自问,其实自己还是有点想和「流感」再见一次面吧?所以,昨晚才放
著开得大大的厨房掩窗没管……咖啡的杯子乾了,可他还是把发黄的陈迹抵嘴贴
著。
不出所料,在王国梁说出「我没事」到陷入深沉冥想的五分钟期间,校长马
上表现出「关心友爱,同事互助」的亲切,不辞劳苦御驾亲临到来教员室看他:
「王老师,你的身体没什麽吧?虽然你人长得硬朗,可还是去看看医生才好。学
校的事你别担心,同事们都会替你担下来。」
王国梁当然知道校长心里打什麽算盘,与内心恰成反差的微笑亮丽灿开,他
温和而感动的对校长道:「多谢校长关心,我下班後马上就去看医生。」
3 「呵呵,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像你这样的病患了。」医生爽朗愉快的笑著,
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低下眼镜又故作深沉。「咳咳,王先生,我记得你
应该是卫生科的老师吧,怎麽放著自己的病这麽久也不管啊?」
咇的一声过後良久,王国梁才把八达通收回皮夹之中,只懂对著萤幕上的病
历表苦笑。他舔舔嘴,开口又问:「医生,已经到了什麽程度了?」
医生推推眼镜,与书有「杏林圣手」的横匾一同闪过神秘的闪光:「嗯嗯嗯,
像你这个年纪连「防疫针」都没打过的人已经很少见,真稀奇……啊,老实告诉
你,现在已经到了「著床」的阶段了,现阶段唯有……」
「唯有?……」他想起二十一年前的际遇,只感到嘴舌一乾。
「唯有顺其自然的了。」医生开朗的笑笑,转息放下严肃的态度在转椅上瘫
软了身子,他把原子笔在王国梁眼前挥来摆去,就似是摆弄著一个极有趣的玩意。
「过去是人们误解了,以为非要把「流感」全面歼灭不可,其实只要顺其自然等
到「生产」的阶段就自然会好了,也用不著用猛药损害身体正常机能。」
「嗯。」王国梁轻哼应了一声。幸好……
「你明白就好了。啊,虽然你是卫生科老师,可我循例上还要跟你说一遍你
的病情的,请忍耐一下。」医生不愧是官方机构的员工,熟练的抄起笔来又说著
没有必要的话。「嗯,你应该也知道吧,经过「落苞」的初步感染後,「流感因
子」就会进入腹部的真皮层,在皮层与血管之间建立「二层皮囊」,进而使「流
感胎儿」在其中长大栖息,成形後自动脱落,就好像一般新陈代谢那样。一般来
说这期间你除了有少许不适及腹涨以外,基本上是没什麽问题的,只是………」
「只是?」他急欲把医生的若有所思打破。
「哈哈,没什麽,你都知道「流感」不时有做访「宿主」的习性,希望你见
到时能合作通报卫生防护中心,好统一「处理」掉而已。」医生嬉笑一声,呢喃
又是一句:「不过很少病人会这样做呢………」
「医生,我用不著住院吗?」王国梁松下一口气,转念又向实质的问题进发。
「嘻,应该是不用的了。虽然你有买医疗保险,可是上头……嘻,医院里的
病床也是很紧张的,如非大必要的话最好不要了。」医生迟疑半响,忽尔笑笑避
过。「你没事的,方便的话,等到「生产」出「胎儿」以後就通报有关机构吧…
…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了,过往很多病人都是这样的,还真是奇怪的哦。」
医生的最後一句话来得神秘又突然,彷佛是知道些什麽,直直的猜疑自眸子
穿透到王国梁的咽喉,形成一种灼烧的自燃现象。
王国梁见了匆匆起坐,似是怕医生得悉他的心事,掩著胸口就从人来人攘的
急症室中逃出。
4 「流感」的传播途径有飞沬、体液交流、空气接触等等。「流感」主要以
体味辨识人类,故我们日常生活应保持清洁卫生,以一比九十九比例的消毒液清
洁身体,养成经常戴口罩的习惯,并於睡觉时紧闭门窗,因为不清醒时的呼吸吐
息容易吸引……」
——节录自《卫生常识》第二课第七章节
尽管医生说他没什麽,为免引起校区爆发,王国梁还是被迫休了三个月的无
薪大假。偶尔除了咳嗽、发烧、作呕作闷,以及多少吃多了点酸味小吃外,王国
梁唯一的娱乐就是待在家里摸肚子。
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损友专程上门、来电嘲笑他缺乏常识,可到了最近一、
两个星期,不要说是电话,就是发短讯来的都没有了。
王国梁并没有多大的在意,他还是改好了簿子,出好了期未考题目,乘著看
斜阳的空档,听著那咔咔的声音把责任传真回学校。冰冷的手指抚上热肠暖肚,
他期待著它的来访,这一次他们定要促膝长谈,这许多年来……他的话都要满溢
出来了。
怎麽还不来呢?他把白色的杯子放下,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还是该往街上
走走。主意一旦立定,他连忙戴上口罩穿上掩肚子的大衣,匆匆的出门去也。
可市面上的情况著实奇怪,他专往平日人多挤迫处走去,可无论到了那头都
是一片劫後的凄清。王国梁皱起了眉,苍白的脸越加白澈,搔搔松软的头发,却
是怎样都不能想过明白。
这时寥落於街上的太太们一一推著堆满生活杂货的手推车,默默的自他身旁
擦过。多少漂亮的口红都严密地掩在罩子以後,琐琐碎碎的担心却在气孔里漏出
:「这回啊,我听人家那东西是怕醋的,每天把家里挘槐榫筒桓医戳恕
「是不是真的啊,李太太?糟糕,我家里的醋也不知够不够……」
「这回不会是要把人类取而代之吧?」
「不会吧?不会吧?……」
王国梁立在街心茫然的听著,似曾相识,却又半懂不懂。「咳咳咳……」他
拖著脚步走著,咳嗽声越发的灼热痛苦。楼墙上的大电视取代中央的广播器嚷出
刺耳的声音,淹得街上每一个夹缝都是,无处可逃:「世卫组织宣布「流感」经
已变种,可能入侵人体中枢系统,控制宿体……政府发言人指出,最近感染者应
该马上到就近医院救诊……各区红色警戒经已生效,港府声称本港不会成为疫埠,
不会成为疫埠,市民无需……」
原来又是一次的小题大作。王国梁咳咳,笑笑。只要乖乖把「流感的孩子们」
生下来不就好了吗?就像当初那样,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他们是可以共存的。
就好像当初那样,互相为对方留下一条活路的话……它们只是想繁衍下去啊,只
要……
王国梁晃著身体在强风中走著,街上的广告纸卷动了烟蒂,压在渠盖口掩住
了一切悲声。
「流感」那样悲伤的眉目忽然自他脑间略过,王国梁摸了肚子一下,然後又
微笑起来。他突然想起,「流感」之所以会变异,最浪漫的说法,是因为它爱上
了一个人类……说起来,他好像曾经也听到那个少年说过……
没问题的,也许明天起来,又会发觉自己不过生了一场小病而已。
他笑笑,昂步翘首,坚挺著腰板又重新往家门走去。
+++++++++++++++++++++++++++++++++++ 二目:嗯,看来我可以来一个流感
系列了……
哈哈……
衍生
「敏敏提醒你:「流感」的高峰期是十一月,在此期间市民应做好防风、防
味措施,睡前谨记关好门窗,以防感染。」
——政府宣传品第N81 号
1 我爱你。
「流感」知道只要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