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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樱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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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传到了珍太太耳朵里,珍太太说,世界上真有那么味道鲜美的包子吗?她让你去买几个来,尝尝。     
    你去了,伙计当然认识你了,他把田岎从里屋喊了出来。     
    田岎个子不高,头发不长但很黑,鹰勾鼻,留着两撇胡须,下巴圆圆的,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长袍。     
    你说,田掌柜,珍太太要包子。     
    田岎直接去了里间,他亲自拿着包好的包子出来,交到你手里,他没要你的钱。田岎说,珍太太的钱村子里还没人敢收呢,只要珍太太喜欢,随时来取就是了,长官府的人愿意吃田岎的包子,那是我的福气呀,谁会和福气要钱呢。你拿着包子走了,你不和这些人客气。在走出店铺的时候你转回身,你说,田掌柜是北边的吧?不过你没听到他的回答,你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怔了一下,你在他怔着的时候快速地离开了。你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一路上都在思索那张面孔,你心灵深处的某个记忆闸门在隐隐作响,你不知道你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它带着某种强劲而神秘的力量,让你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张。你对自己说,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是,那是一个陌生的人,陌生的。     
    珍太太觉察到你的慌乱,你说,买包子的人太多了,得排队,怕太太等得着急,忙着往回赶,小跑着回来的。珍太太相信了你,没多问,他捏起包子尝了一口,然后说,田岎的包子比我们自己厨子做出来的好吃多了。     
    你应着,说,田掌柜不敢要太太的钱,刚才那钱他也没要,他说只要太太想吃吩咐一声他自己送来。     
    珍太太说,这田岎还真懂事,不过我们还是要给钱的,做生意的也不容易。珍太太叫你去把刚才田岎没要的钱再送过去。珍太太叮咛,长官府的人不能贪图小便宜,否则这不是叫人笑话吗?     
    你再次去了田岎的包子铺,田岎听说钱是珍太太让送过来的,没敢推辞,接了钱。田岎说,刚才姑娘问我了一个问题,问我是不是北边的吧。你点点头。田岎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你,他说,姑娘也是北边的吧,我看姑娘身上有北边人的气质。     
    我是月亮牙山的。你说。     
    田岎惊讶了。是吗?那里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人了,政府军和叛匪打仗,逃难的逃难,饿死的饿死,战死的战死,姑娘是逃难而来的吧,姑娘命好,在珍太太身边享福。     
    田掌柜也是月亮牙山的吗?     
    姑娘,你说对了,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里是野葡萄的故乡,野葡萄熟的时候那颜色红得就像火似的,野葡萄树下满是蜈蚣,我们叫它小阎王,它身上的毒可比砒霜还厉害。     
    你笑着,在千里之外遇到乡音,高兴都来不及呢。你说,蜈蚣再毒也不怕,我们有飺芥,飺芥降着小阎王。     
    田岎也笑了,他的鹰勾鼻缩了起来,两撇胡子抖动,进到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株干枯了的飺芥。田岎说,姑娘怕是很久没见过飺芥了吧。你狐疑着,田岎这里竟然有飺芥,这叫你觉着很奇怪。你问他,田掌柜的怎么身边还带着飺芥呢?这里又没有蜈蚣。     
    田岎说,姑娘有所不知了,这飺芥不仅能治蜈蚣毒,它还能治其他毒呢,把飺芥煮了喝,不仅能治毒,还能止疼消炎呢。     
    田岎把这株飺芥送给了你,他说,姑娘有什么肚子痛或者小外伤的话,飺芥可以派上用场的,省得去药铺花钱,我们都是北边来的,看在乡情的份上,我还得望着姑娘照应呢。     
    你没拒绝那株飺芥,你把它包起来揣进怀里。     
    田岎的包子铺在村子里的影响越来越大,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年来他连续六次扩大了店面,把包子铺两边的几家店面都高价盘了下来,他的伙计每个月都在增加,人们只要一上中街,就能闻到满街的包子香,香味蛊惑着人不得不走向田岎的包子铺。伙计吆喝着,刚出笼的包子,刚出笼的嘞,烫着呢,大家勿急勿急。人们在伙计的吆喝声中排起了队。我站在城堡顶上,每天都能看到因为来晚了而没有买到包子而失望透顶的人。田岎向大家抱拳致歉,乡亲们,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明天一早再来,一早再来吧。     
    我觉着奇怪,我问我的卫兵,田岎的包子真的那么好吃吗?     
    卫兵说,二少爷,是的。     
    我看看卫兵,这是一个面庞黑黑的家伙,牙齿黄黄的,他一定经常抽烟。我说,我不喜欢吃大白菜,尤其不喜欢猪肉和白菜混在一起。     
    我的卫兵是每天都会换的,出门的时候我会到管家那里,我只用对他说,我要出去了,管家就会立即给我派一个卫兵来。我对管家给我派的是哪个卫兵并没兴趣,我只看看他的腰间是不是别着枪,有枪就行了。在村子里,我没有仇人,不会有人袭击我,我们这里一片繁荣,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不过我爹规定了,长官府的人出门必须带着卫兵。我爹说,听说北边的农民叛军并没有被全部歼灭,有一些叛匪残余逃离了月亮牙山,没人知道他们逃到哪里去了,说不定那些人正四处寻找机会想着如何死灰复燃呢,他们会去首都暗杀总统和将军,也会来到我们村子来找我们报仇,叛匪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我并不相信我爹的话,带兵官和管家似乎也不相信。带兵官说,我们已经秋风扫落叶般地扫荡了月亮牙山,老爷,您也看到了,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粮食,没有棉被,连火种都没有。如果说我们真漏掉了少数叛匪,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活下来,而且后来北部长官还派军队去搜查了,整个月亮牙山已无一人。不过即就是这样,我们还是听从了我爹的告诫,出去的时候记得带卫兵,让卫兵的枪里装满子弹。毕竟,谁也不想有意外出现。人说,森林深处总会有吃人的狮子伏在你眼皮底下,一不小心它就会扑向你。


第二部分狼有什么可怕的?

    除了增加了必须带卫兵出门的规定之外,我爹还着手制定了村子以前不曾有过的巡逻制度。士兵分成四个营,一营又分五组,每营全天轮流巡逻,各组有限定的巡逻区域,这样以来整个村子都处在士兵的监控之中,不要说叛匪残余,即就是连小偷小盗的事情也几乎不再发生了。村子里一片繁盛安宁的景象。     
    有时候,我会跟着一支队伍出去巡逻,我穿上军装,把皮带扎得紧紧的,混在队伍中间,不过我没枪,我腰里显得空荡荡的,我去找带兵官,我说你给我弄支枪吧,我想要一把枪。     
    带兵官说,二少爷,这得要老爷同意。     
    于是我直接去找我爹,我爹在他的房间里擦拭那把短枪,他没事的时候只会干这个。我走到他面前,我说,我要枪。     
    我爹有些意外,停止了擦枪的动作,抬起头。你要枪干什么呀?儿子。     
    我说不出来,憋着脸,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我爹笑了,他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我,从我爹仰着头的姿势我能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于是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我说,爹,男人就应该有枪,哥哥都有一把自己的枪了,如今我比哥哥看起来还高,没有枪,别人还以为我是小孩呢,可我已经是男人了。我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膛,啪啪的响,我在以此来证明我确实是个男子汉了。     
    我爹站起来,他走到我身边和我比个头来了。一边说:哎哟,现在都长到我眼眉的地方了,臭小子。     
    我爹让带兵官带我去专门放置武器的库房,他让我自己挑选一把短枪。我打开门,一缕阳光跟着我打进房间,我看到了许多枪,成排成排闪着亮光。带兵官打开了一个箱子,箱子里全是各式各样的短枪,他说,二少爷,这些都是刚刚运送到的家伙,你挑一支吧。我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比巴掌大一点,带兵官说它是从西边那些国家买来的,它叫手枪,是这些短枪里最贵的。     
    它能打多远呢?     
    这个,在晴朗的天空下,它的射程是八十米,也就是说,它能打八十米。     
    我二话没说就选择了这把枪,我把它拽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激动得真想马上对着天空放两枪。     
    我带着我的枪跟着巡逻队伍出去了。我们横穿过几条街道,在一座城堡前停住,城堡顶的士兵向我们招手,他扔了几支纸烟下来。下面的士兵举着手在空中迎接飘下来的纸烟,抢到纸烟的人兴奋地背过身把烟点上,咧开嘴吐出一口浓雾。有人对着我喊,二少爷,你要来一支吗?他把纸烟举到我的嘴边,被我挡了回去。人们轰地笑了起来,他们嘻笑着说,二少爷,你不抽烟的吗?你看你现在都有枪了,不抽烟怎么行呢。这帮家伙平时喜欢和我开玩笑,他们知道我是个好脾气的人,从不计较这些,要是换做哥哥,他们才不敢。我不理睬他们,我想着能找个地方赶紧让我看看自己手里的枪是否好使。带兵官说不能在村子里随便响枪,那样大家会以为有土匪来了,街上的店铺会全部关门的。     
    一个士兵替我想到了办法,他说,我可以在城堡后面的树林里放几枪,不过我得在地上挖个窟窿,然后把枪管伸进窟窿里面,四周用土掩上,那样枪声就不会传得太远。     
    我说,真的吗?     
    那士兵很自信地点头,他说他要是说错了的话,他愿意让我对着他的嘴巴开上一枪。     
    我在树林最里面的地面上挖了一个孔,我对着那个孔抠动了扳机。枪声之后,我的手一阵发麻,尘土呼啦一下飞扬起来,弄了我一脸,与此同时树林间的鸟儿扑愣愣地满处飞,一阵忙乱的样子。我抹掉脸上的土,睁开眼睛,地上的小孔变成了浅浅的小坑。我问站在不远处的士兵,声音大吗?没人回答我,他们似乎都在发呆,没人回答我,一个个灰头灰脸的。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带兵官带着一些士兵赶来了。带兵官冲到我面前,他问,二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看到了我身上的尘土,眼睛里全是狐疑。     
    手枪走火了。我说。     
    带兵官把枪从我手里拿了过去,他看看我的枪,又还给了我,他的脚刚好踩在刚才被手枪打出来的浅坑旁。     
    晚上,我爹知道了我在城堡后面树林里放枪的事,他听了带兵官的叙述后哈哈大笑。他能这么笑我也很开心,他不会像我担心的那样收回我的枪了。现在,我发现我爹是一个一点也不威严的人,他是个慈祥的父亲和有感情的长官老爷。我爹拍着我的肩膀,说,不过以后你不能在村庄里打枪了,要想打的话就让带兵官带着你去离村庄远些的地方去打猎吧。北面槐树林里的兔子和野鸡多着呢,说不定你还能碰到狼。儿子,你怕不怕狼?我拍拍腰里的枪,说,爹,狼有什么可怕的?我有枪,带兵官说这枪能打八十米。     
    看来我儿子真长大了,勇敢都赛过狼了。我爹说。     
    我高兴地耸耸肩膀,身上的子弹碰到皮带发出嘹亮的金属碰撞声,这是战士身上才有的声音,它让我浑身充满豪情,血脉迅速扩张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叫带兵官带上我去打猎。     
    我们骑着马来到槐树林边。带兵官说这里真有狼的,狼都是昼伏夜出,晚上出去寻食,白天则躲在阴暗的槐树林里面休息。带兵官边说边给枪里填子弹,他带的是一支枪管长长的猎枪,我也把自己的枪掏了出来拿在手中,将子弹上了膛,然后就驱马走进槐树林。     
    没有路,树林里面阴暗潮湿,地上全是没及膝盖的野草,阳光照不进来,草叶湿漉漉的,马从草间经过,唰唰地响。我骑在马背上四处张望,槐树长得不高,不过叶子却很葱郁稠密,全是铜钱那么大的,把人的视野遮得严严实实,除了天上的云,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对带兵官说,我连一只兔子都看不到,草丛太深了。带兵官向我抖抖马鞭,他让我不要说话,看不见我们就听,竖起你的耳朵吧二少爷,说不定会有兔子碰到你的马腿上呢。


第二部分死亡变得随时都会降临 

    我们一直走到了树林的最深处,潮湿得厉害,常年落下的枯叶让地面变得非常湿滑,马足踩上去,半只腿都被埋住了,人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这时,带兵官向我扬了扬手,他把枪举起来,对着前面不远处的草丛迅速的打了一枪,完后他跳下马扑了过去,从草丛中抓出一只尾巴鲜红的野鸡。     
    带兵官,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也从马上跳下来,跑过去把那只野鸡提留在手里。我把野鸡拴在我的马鞍上,它的羽毛真漂亮,红得像傍晚的霞光一样。     
    接下来,带兵官的枪就没有闲过,他一连打中了三只野鸡,而我却没有一点收获。有时我也会按带兵官的说法朝着有动静的草丛开枪,枪声之后我在草丛里拨拉寻找,却什么也没有。带兵官说,二少爷,你开枪太慢了。     
    我们碰到了一片小沼泽,带兵官说在这里歇息一下吧,今天我们还没见到狼呢,我们要积蓄力量等着狼的出现,要是能打只狼回去,二少爷你就是一个叫人敬佩的猎人了。在沼泽边,我们把马放了,这里的草新鲜嫩绿,正合马的胃口。     
    这时候带兵官忽然不说话了,他急速的朝沼泽跑过去,在沼泽旁边的泥地里,我们看到了几个清晰的马蹄印。     
    有人刚刚来过这里了,二少爷。带兵官说。     
    你怎么知道是刚来的?说不定那是很早以前的马蹄印。我说。     
    不会的,要是老早的马蹄印,它早都被沼泽里洇上来的水覆盖了,你看看吧,二少爷,这些马蹄印里水还没来得及溢上来。     
    我们顺着马蹄印往前走。这是一片古老的槐树林,远离村落,除了大胆的猎人,平常几乎无人进入,也许,这马蹄是猎人留下来的。     
    在一棵粗壮茂盛的大槐树下面,我们果然看到了一匹马,枣红颜色,安详地低着头在吃草。我和带兵官走过去的时候,那匹马连头也没抬。     
    我对带兵官说,野马。     
    我们这里哪里来的野马?带兵官说。他走近马匹,那匹马看到有人靠近,却一点也不躲避,继续埋头吃它的草。带兵官摸着马的脊梁骨,他向我做了一个手势,他说,二少爷,这匹马摸起来比您的马还健壮。于是我也走了过去,虽然已近中午,树林里却还显阴暗,安静极了,我们能看见太阳挂在天上,阳光却在树丛之外。我也试着将手放在马背上,带兵官说得没错,马背上硬邦邦的,很结实。与此同时,我闻到一股味道,这种味道既遥远又亲近。我凑着鼻子,这种味道就更浓了,这不是树林的味道,那是一种极为熟悉的气味,熟悉得叫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攥住了我的鼻腔一样,我寻找着这气味的来源。最后,我确定,这味道来自这匹马,确切地说,它来自这匹马宽厚而结实的脊背。可是突然之间我却回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它留存在我的记忆,我越是使劲回忆越是不能得出结果。带兵官似乎也有所察觉了,他围着马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它,在长长的马鬃里,他找到一只蜈蚣,死了的蜈蚣。     
    带兵官的脸色立即变了,这是北部月亮牙上的毒蜈蚣。     
    我们立即放弃了继续打猎的念头,将这匹马和那只死掉的毒蜈蚣带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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