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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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师出现在圆圈之中,他那又粗又黑的剑眉凝然不动,大家都屏住了气息。严肃,毫无生机可言。最后,他那严肃而又温柔的目光渐渐地向一个方向移动,落在了王娜那显得十分瘦弱的身躯上。王娜低下了头,但没有多久,她把头昂了起来,脸色还是极阴沉,脸颊上似乎有隐隐泪痕。
全班同学都昂起了头,专注地注视着郑老师的表情,郑老师声音不大,但清晰度很强。“我的学生们,我的朋友们:此时此刻我很感动,感动得忘记了自身的宠辱。我想唱歌,我想流泪,我想……这个班会的发起人是我们班委,策划人也是我们班委,出钱出力的是我们全班同学,你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处在困境中的同学,为了一只折伤了翅膀的小燕。”
郑老师低下了头,全班同学也一起低下了头,致哀一样。突然,沉默中爆发出一声哭泣。大家惊讶地抬了一下头。啊,是王娜哭了。
我的心好软,也跟着流泪了。
“同学们这样关心同情弱者的精神是了不起的!”郑老师一字一板。
掌声雷动。
“我可以妄言:在高二年级,我们是弱者,我们是最受歧视的人。在学校某些人心目中,我们是最无出息,最没有希望的人。同学们,我们到底有没有希望?”郑老师举起了右手。
“有!”齐声回答。
“对了。伟大的鲁迅先生说过,希望是无所谓有……”
同学们齐声背诵《故乡》中的这段名言。
“对了。关键,是‘走’。‘走’很重要。所谓‘走’,就是努力和奋斗。你们说对吗?”
“对!”
“没有摔过跤的孩子,永远不会走路;没有受过挫折的人,永远不能成为斗士;没有受过歧视的人,永远不懂得什么叫压力。我们应该抬起头来,大步向前进,把压力变成动力。我要说一千遍:把压力变成动力!同学们,让我们一起高呼:把压力变成动力!”
“把压力变成动力!”啊,气壮山河。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同学们,只要我们正视自身的缺点,克服一个‘懒’字,只要我们团结奋斗,我们班将会人材辈出。历史老人可以作证:我们大有作为。我们目前成绩差一点,但我们的能力不比别人差,说不定——我不把话说明,大家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前程是无量的,我们班是个大摇篮,将有诗人作家科学家从我们这里走出去,将有歌星影星从我们班升起,我们是月亮,我们是太阳……”
全班欢呼雀跃,感情的火山爆发了。
“王娜同学,我做老师的向你献上一片真诚:祝你快乐。同学们,让我们再一次用掌声欢迎王娜同学。”
“王娜,我们欢迎你!”全班同学一个劲地瞎喊,“欢迎你!欢——迎——你!”
王娜低下了头。
“同学们,我们欢迎王娜同学给我们弹一曲,好不?”杨林号召。
“好!”掌声。
王娜昂起了头,那脸庞被桃红色休闲服的红光照得红光闪闪,光彩夺目。她行动自然从容不迫。她彬彬有礼地向大家鞠了个躬,脸上露出淡淡的又似乎略带尴尬的笑意。她在凳上坐下,胸一挺,头一昂,五指飞舞起来。
“老师的窗前有一盆米兰……”这是大家会唱的歌曲,大家明白了她此时所要表达的心迹;这也是我们全班同学的心声。于是乎,全班同学跟着唱了起来。郑老师突然起身,把背对着全班同学:他是个男子汉,像所有的男子汉一样,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失态了,于是只能如此而已。啊,我真怀疑我是真正的男子汉,因为我竟觉得眼眶里湿漉漉的了。我尽力克制自己,不让泪水淌出来。
“同学们,我们再一次鼓掌,欢迎她弹一曲古典名曲,好不?大家点歌。”
又是一阵狂暴的掌声。
方小春:“《夕阳箫鼓》!”
张磊跳起来:一我们爱春天,弹《天山之春》吧!”
孟空军扯开嗓门叫:“我喜欢《大浪淘沙》,大浪淘沙气壮山河!含意深刻!”
杨林举起手,冲到前面,以表演的动作,表现着自己:“《大浪淘沙》好。我们普通班是大浪,他们重点班是沙子。我们要把他们一个个淘汰掉。”
“你有这本事吗?”一个女同胞大声质问。我回头一看,是我们的班长张玉葵。
“事在人为。如今高考不是正准备改革吗?我准备马上写封信给李鹏总理去。提出我的设想。我可以肯定,我的设想能得到国家教委的认可。”他习惯性地把马鬃式的头发甩了一下,同时习惯性地用两个指头在鼻梁上闪电式地捏了一下。他是个有理想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很自负,“我天赋好!”“我的生物学得最好,理化也不错。”对音乐,他也有很强的兴趣,他喜欢欣赏那气势沸沸扬扬的命运交响曲。
我说:“《高山流水》可以吗?”
王娜不知听谁好,干脆来个自作主张。“我最喜欢的是《命运交响曲》。”
“好!好!我们有共同的命运!”
“我们要向命运挑战!”
王娜低眉信手续续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弹者入神,听者动容,啊,未成曲调先有情!
啊,一曲命运曲,可揪心裂肺!王娜终于失去自控能力。
“请杨林来露一手。”我回头一看,又是胖胖的女班长。她的声音像她的体型那么粗。光凭声音,你是无法识别她的性别的。她自己也曾自悲道:“唉,我给人家打电话,人家总认为我是男的。要是能动手术的话,我愿意去老老实实地挨一刀。”她学习很刻苦,是属于笨鸟型的。如果体育加20分,她要考个大专也许是不成问题的。
班长开了金口,还不等于如山倒的军令?杨林亮出了古老的萧。吹萧是杨林的拿手好戏。他这支萧是他爷爷留传下来的,他不知它有多长的历史。他照例不误地把那喷了发胶的头发往后一扬。手持萧管的杨林平添几分潇洒和英姿。他一个劲地再次吹响了名曲《夕阳箫鼓》。悠悠扬扬,浩浩荡荡。紧接着是男孩子们的霹雳舞把气氛推向高潮。
迎新会在歌声中结束:“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
两年过后,各自的命运会怎样?
第10章 空军失事,白龙请罪
迎新会一结束,郑老师被校长传走了。
“听说你班开了个什么迎接会。有这么回事吗?”老板桌前的校长冷冷地问。
郑老师也冷冷地说:“有呀,怎么啦?”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发根根倒竖着。
“什么意思不意思?不就是表示欢迎的意思?”
“欢迎?我们学校不欢迎,你们欢迎?”
“是的,你们学校不欢迎,那是学校。到了我的班,我就有权尊重她的人格,鼓舞她的斗志,从而使她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郑老师有点大义凛然了。“我们欢迎她!因为她是我们班的成员,我们班的一个分子。我这个班主任有这个权力。”
校长桌子一拍:“这个班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哟?”
“是社会的!既不是你徐某的一统天下,也不是我郑某的一统王国。”
“我要你回答,在这里,是你大还是我大。”
郑老师哈哈大笑起来:“谁跟你争权夺利?在学校,你大,你是校长;在C班,我大,我是一班之主。你校长一天不来上班,学校工作照样正常运转。但我们班主任,我们任课老师,一节课不到位,班里就会乱套,可见,班主任不见得不比校长更重要。”
“你不要做文字游戏了。我要你回答我,学校定的班会主题是:做文明学生。而你班的主题变了,是谁批准的?”校长恼羞成怒了。
“校长,我们班的主题没有变。我们的迎新会不也是教育学生们做文明学生?教育学生以热情态度对待有过失的同学,不正是高度文明?只不过我们不是说教,而是寓教于乐。这样做,有什么不好?你在会上的有关发言和指示,我打心里佩服你,我曾经为你鼓过掌,为你流过泪,为你叫过好。想不到你今天会这样,校长,我希望你到我们普通班去走走,去看看,去听孩子们的心声。你听到了,会流泪的。他们是生了锈的铁,但他们毕竟是铁,不是朽木。”
校长不再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呢?一个下属能如此直面陈述自己的肺腑之言,但是毫无伤害校长之意。
“好!你不要再说了,让我好好想一想。”校长表态。
校长下到班里来了,找这个那个谈话。不过,他从不找我,见到了我也不理睬。他也不找孟空军。
星期二上午,孟空军“被捕”了,进了政教处。
中午12点半才出来。我跑过去迎接他,问他又出了什么事。他若无其事地说:“哼,乱说!他们瞎怪人,说我与王娜的问题有关联。”
“谁告的密?”我急忙问。
“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孟空军把我往外一推,扬长而去了。我心里一颤:他怀疑我点了他的水?我一个箭步追上去,揪住他:“你可别误会人。我决不是那种人。”
“那些情况除了王娜之外,除了你我还有谁晓得?说我到云天大厦去了三次,还有谁知道?你说吧!”孟空军愤愤其词。
“孟哥!那是天大的误会。我会是那种人吗?我可以当天发誓。”我恐惶起来,我想,既然他承认了,又怀疑是我出卖了他,他一定会把我端了出去。“空军,你全认了?你把我也……”
“我会这么老实吗?我死也不会认可的。我不认,他有什么办法!死无对证!活着也无对证!”孟空军这么一说,我不急了。我俩的手握得很紧很紧,然后潇洒地甩开。
孟空军回到家里,往沙发上一躺,不哼不哈,不吃不喝。
孟主席:“又出事了?唉,你不闯祸不好过!”
“我又闯了什么祸?没有呀。是学校瞎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与王娜的出走有关,还说与你也有关。”
“什么?还把我牵扯进去?是谁找你说的?”
“还不是老徐?”
“他还怎么说?”
“他说请你去谈判。”
“谈什么判,还不是有了难!哦!我明白了——我才不去呢!他姓徐的家里装了空调机,3年了,既没有交增容费,又没有交电费,现在要照章罚款了,他又想把你推出来做人质,是不是也算钱权交易,而且是寸利必得,太可鄙!”孟主席恼怒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那天晚上的家长委员会上,我说了几句直话,提出了几个质疑,他们一直耿耿于怀,千方百计想找你当出气筒。找郑老师去!转学!打不起,躲得起!”
孟空军妈问:“转到哪里去?”“宁可不读!”孟主席气得顿足。
郑老师又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桌前,郑老师默然不语,老徐虎视眈眈,两军对峙,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老郑。你班的问题真是越挖越多呀。你知道吗?王娜那个事的参与者是谁,你知道吗?”校长按捺着心头怒火。
“王娜的问题不是已经了结了?”郑老师几乎是反弹起来。
“谁说了结了?我们要追查到底!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校长岂能示弱。
“那你们去查吧!”郑老师显得不屑一顾。
“我已经查清楚了。王娜的出走,与孟空军的支持怂恿分不开。”校长暴跳起来,“你们班学生揭发的,还会有错吗?”
“同学们揭发了什么?”
“王娜躲在云天大厦时,孟空军经常去勾勾搭搭。”
“你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呢?”郑老师追问。
“你到班上去了解一下吧!”
“好。”
第二天,郑老师主动找上校长室。
“我向校长汇报了解的情况。王娜在云天大厦的时候,孟空军是去过三次,同时还打了几次电话。”
“这是什么行为?”
“光大化日之下同学相见叫做勾勾搭搭?”郑老师针锋相对。
“为什么知情不报?”校长质问。
“是王娜不同意他报的。”
“王娜?他心目中只有王娜,哪还有我校长?他去三次,干了些什么?”
“他是去给她补课的。”
“当时你知道这些情况吧?”
“他们瞒着我,我一点不知。”
“一点不知就万事大吉了?你这班主任是怎么当的?那几十块班主任费领了没有?我白给了你?”
郑老师承受不了这种凌辱:“你!你!我退给你!”他顺手从裤袋里抓出一把纸币,向校长撒去。“我不要你的聘请!你另请高明吧!此处不留叶,自有留叶处!”
“现在问题没有搞清楚,你走不掉。你必须把孟空军的处罚书送到他家长手上!”校长命令,“这是你在受聘期内的责任和义务。”
“你知道吗?没有孟空军去做好安抚工作,王娜还不知出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你们不以为功,反以为罪,谁想得通?你砍了我的脑袋,我也——”郑老师踏着地上的纸币冲出了校长室。
郑老师刚冲出校长室,同河马主任撞了个满怀。河马主任拦住他:“郑老师,何必这样激动,又不是处罚你!”
“不是处罚我?打狗欺主!我知道你们是要斩草除根,包括我在内。我姓郑的,无官无权,不贪不污,他姓徐的拿我怎样。”他把河马主任推开,冲走了。
不一会儿,处罚孟空军的布告贴上了布告栏。没有我的份。我觉得所有围观者的眼睛似乎都在谴责我。王娜隐居云天大厦时,打出的第一个电话是给我。要王娜坚持斗争,给学校施加压力的主意是由我出的。
他受罚了,而我“逍遥法外”。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王娜。
“孟哥,你不要难过。”我握住孟空军的手说。我佩服他,他没有当叛徒。
“有什么难过?有什么了不起?算不了什么。一年之内,只要不犯错误,就会解除的。”他大大咧咧地说,显示出男子汉的派头,“我爸鼓励我说,要做个正派的人,要受得起委屈,经得住打击。”
“你妈妈的态度呢?”我问。
他笑得很开朗:“我妈很气愤,说学校也太专横了,重处罚,不重教育,重关系,不重事实。但是她也叫我不要难过,好好学习,抓紧体育训练,争取成为招飞对象。”
“孟空军,我找河马主任去。”
“找他干啥?”他大为不解。
“要实事求是嘛。我把真相说清。如果要罚你,应该首先罚我呀!现在的做法,使我内疚,我将在王娜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她会怎么看待我?她会说我是——骂我不是男子汉!如果我不去找河马,那你就是我的替罪羊。”
“这是我心甘情愿当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记得吧?我们读初一的时候,你不也当过我的替罪羊?”啊,那个小事,我早忘了,可他还记得。可见,他不是忘情草。
我觉得学校的处罚太失公正,它会使孟空军难受一辈于,同时叫我的人格变得低下。
我坐卧不宁。我找到班主任郑老师。郑老师正在忙着改作业。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