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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译林 2007年第2期-第10章

小说: 译林 2007年第2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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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有关布鲁克林,有关自己的青年时代,老娄尤其记得的是索尔?特兰托。娄和索尔,当时布鲁克林所有的人都这样称呼他们。索尔?特兰托不仅仅是个朋友,他是他的兄弟,尽管他不是西西里人,他出生在巴科里,那波利旁边的一个小城。特兰托所有的家人突然想搬到宾夕法尼亚去住。老娄问索尔:“你去哪里,去他妈放牛吗?”索尔在宾夕法尼亚呆了几个月,然后又回到了布鲁克林,和娄一起干了些买卖,然后娶了詹妮?塔里娅科佐。只是在婚礼上——一个美丽的犹太婚礼,所有犹太人的东西都有——娄才发现索尔是个犹太人。上帝啊,一个出生在那波利边上巴科里的犹太人!但是娄已经对索尔有感情了。他和他感情那么深,以至于当索尔年纪轻轻就被死神夺走生命之后,娄在暗中帮助詹妮,之后还有詹妮的儿女,之后是詹妮儿女的儿女,这些人中就包括莱昂纳多,他是索尔的亲孙子,他觉得把姓的最后一个字母“O”去掉比较好。
    当老娄有了用电影来洗钱的念头之后,他自然就想到了莱昂纳多,他想与凯瑟琳和查尔斯的儿子做一样的事情。这小伙子一开始脑子就坏了,当《乡村之音》的几个傻瓜对他进行了一番肯定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后来娄明白了,电影和建筑,天才想法!
    “莱昂纳多,你宾夕法尼亚那个老处女表妹怎么样了?”在他新泽西的漂亮房子的客厅里,老娄抿了一口萨洛诺苦杏味酒,里面加了两块冰。莱昂纳多?特兰特过来是要和他讲讲飞船电影公司发生的事情,他和艾拉的对话,意大利的首映式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下周她将结婚,娄先生!”莱昂纳多说。“在宾夕法尼亚的一个空荡荡的电影院里,在放映《男高音》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鳏夫牙医。”
    “我们有时候也能做些好事啊!”老娄说。
    “不止一件,娄先生!”莱昂纳多说。“不止一件!我不能想象飞船电影公司居然落到像弗兰克?艾拉这种混蛋的手里!”
    “为什么,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身高一米六的赶时髦的臭胖子,娄先生!”
    “我是说……内心……很狂妄……还是很谦虚?”
    “要是我爸爸的话,他会用那波利话说他太嫩了,娄先生!”
    “所有在中间为老板做事的人都太嫩了,莱昂纳多!你不可以把一个非常专业的人放在你和最底层为你卖命的手下之间,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这位‘专家’迟早会把你也挤到最底层那些手下做事的人中间……那个约翰?拉?布鲁纳可不是个傻瓜,莱昂纳多!弗兰克?艾拉当然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娄先生,我该怎么办呢?”莱昂纳多羞涩地说。“我必须去意大利吗?”
    “嗯……”老娄把酒杯放到沙发右边的小桌子上。“弗兰克?艾拉不能发号施令,他只是执行命令……如果他想去意大利,那也只是因为约翰?拉?布鲁纳让他这么做……因此……因此……”
    莱昂纳多不说话,等待着。娄把手放到沙发扶手上,嘴里哼唧了几声,用力站了起来。
    “因此……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我现在打电话给我在卡塔尼亚的孙子,跟他说咱们俩一起去意大利!”他说。“在我这盏老油灯烧完之前,我要再看一看罗马和卡塔尼亚。”
    雪白的头发,依旧充满活力的蓝色眼睛,眼神仍然坚定有力,他的背直得令人难以相信,在这样一位老人面前,莱昂纳多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想:我的爷爷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吧!高大,腰板笔直,眼神让你不寒而栗!有种的男人,不像我们这样成天低声下气的!
    而莱昂纳多不知道他的爷爷个子很矮,而且还有些驼背,眼神也很温和,因为在一场火灾中,詹妮?塔里娅科佐失去了所有她心爱的索尔的照片。
    农乔和阿嘉迪诺忧心忡忡
    农乔和阿嘉迪诺忧心忡忡。他们穿着典礼服,当托尼美发店来了诸如嘉普拉太太这样的重要顾客时,他们总是穿这样的衣服,这是托尼让裁缝按照一部七十年代的科幻电视片中的服装颜色和样式来缝制的,实际上那部电视片里的演员都很像理发师。
    托尼美发厅开在翁贝托大街上,它像一个七十年代夜总会和八十年代巴西舞厅的混合体。我给你解释一下:萨尔舅舅虽然不管理美发厅的事情,但仍想用它来洗一部分钱。具体方法是:你在意大利北部的那些店里买建筑装潢材料,那种店里什么都卖,从豹皮斑点沙发到悬挂在舞厅上方的那种灯光球,付款时在支票上做做手脚。之后你以更高的价格卖给你自己,或者卖给另一个其他什么名字的人。你买的越多,洗的钱就越多。也是因为这个,在卡塔尼亚,那种灯光球的价格都贵得离谱。“托尼,你需要大理石地板吗?”
    “舅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神仙都要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宫殿!大理石地板,妙极了!”
    “杜乔你写上,大理石地板。托尼,你需要陶立克式的柱子吗?”托尼的眼睛亮了。“杜乔你写上,陶立克式柱子!”
    和那部七十年代科幻电视片里的一些人物一样,农乔和阿嘉迪诺也有络腮胡子。阿嘉迪诺穿着日本人穿的那种木屐,所以大脚趾上的黄色脚毛都露在外面,阿嘉迪诺做健身,因此很高大,但只是个花架子,正如嘉普拉太太幽默兴致上来的时候所说的。而农乔个子很矮,鞋子底下的垫足有十五厘米高。
    他们忧心忡忡是因为嘉普拉太太的脑袋上已经弄好了洗发膏,她要为今晚的一个政治晚宴做个发型,但是托尼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我可不认为是纸片出了问题,对吧?”嘉普拉太太担心地说,她大概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很好,所以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除了声音之外。
    “谁?托尼吗?”阿嘉迪诺模糊地问道,眼睛瞄了一眼门外。
    “您知道,法尔萨贝拉太太,今天托尼给嘉普拉太太本店的特色服务!”农乔一边为法尔萨贝拉太太准备洗发水,一边说。
    “不错!”法尔萨贝拉太太像一个产妇一样躺在那里,两条腿跷在空中,脚上没穿袜子,农乔刚刚给她修好脚。为了让趾甲油快点干,农乔在她的脚趾间塞上了棉花团,她脚趾头肿大的就像是巨大的蜗牛。
    托尼美发店的特色服务是根据顾客的服装颜色来用纸片制作头饰。托尼曾经试过用卡塔吉龙的瓷片、雷托加尼的鹅卵石、陶土管子,但是顾客还是喜欢彩色纸片。
    “今天晚上我家有一场政治晚宴,”嘉普拉说,“所以托尼要按照我丈夫所在党派的颜色来做我的头发。”
    “我总是跟塔诺说,”法尔萨贝拉说,“应该去搞政治,如果你懂得如何管理肉铺的话,你也知道如何管理一个国家。比如布鲁诺?韦斯帕家的那些人,他们连肉多少钱一公斤都不知道。你们去问问塔诺,问问我的丈夫,多少钱一公斤!说实话,我们卖的肉要稍微贵一点,因为我们的铺子卖的肉都是从阿根廷进口的……”
    “我觉得应该让现在这种严肃的政治变得轻松才是,”嘉普拉太太说。“你们看到了吗,韦斯帕那边,他们谈论的都是厨房啊、小丫头什么的。而这边呢,老天啊,我们坐下来吃东西之前,却要先为党派联盟里死掉的人逐个地默哀!”
    “为什么?”法尔萨贝拉太太问道,“最近您丈夫的政治同盟里有人被杀了吗?”
    “您不看报纸吗?”嘉普拉说。
    “我当然看了,但是没有留意!”法尔萨贝拉有些不高兴地说。
    “三天前,巴乌利的文化处干事被杀死了。”嘉普拉说。
    “哦,这是胡说。这些文化处的干事其实都是饿死的。”法尔萨贝拉说。
    “这我可不知道,”嘉普拉说,又重新开始翻报纸。“总之我要把头发染个颜色,这样能轻松一下气氛。对了,托尼到底来不来了,还是他也被人宰了?”
    农乔和阿嘉迪诺互相看着。
    
    托尼忘记下车了。
    他的紫红色菲亚特127型轿车就停在离他的美发店不远的地方。他也穿着典礼服,两只手抚在包着蓝色长毛绒的方向盘上,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头顶处反光镜那里垂下一个橡胶做的飞碟,散发着香味,晃来晃去。
    他正听着比吉斯乐队的《悲剧》。
    
    恩奇诺是个哑巴。他听得见,而且所有发音器官也都正常,但他这一辈子都没开口说过话。他母亲和他有同样的毛病,他父亲就是因为这才娶的她。而萨尔舅舅让恩奇诺做他的司机也是由于相同的原因。
    于是,今天,当萨尔舅舅说:“他*的,咱们怎么还停在这里?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去托尼那里,到美发店去!我知道你是哑巴,但你可不是个聋子!”恩奇诺没法说:“您瞧,您可什么都没跟我讲过!”他发动汽车,汽车颠簸着出发了,恩奇诺手心都是汗,这不仅是因为他戴着手套,更重要的原因是每次去托尼那里时,他都会变得有些紧张。
    卡梅拉姨妈的白头发在托尼美发店的门口出现了。
    阿嘉迪诺和农乔互相看着。“我的上帝啊!”阿嘉迪诺小声说,他在米兰打过工。“这已经够糟了!”农乔嘀咕,他可从来没离开过卡塔尼亚。
    “您好,太太!”阿嘉迪诺勇敢地说道。“见到您真是太意外了!您别跟我说……说……您终于决定要剪掉这一头白发了!我一直就说它们不适合您!”
    卡梅拉看看阿嘉迪诺,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挺着胸径直朝一把椅子走去,坐下来,好像坐到了宝座上一样。她把提包搂在胸前,说:“第一,我还是位小姐,不是太太;第二,我是不会弄我的头发的;第三,我来是因为我和我的外甥约好了,他在哪?”
    “我也在等他呢,”嘉普拉太太说,“今晚我要参加政治晚宴,而托尼却到现在还没露面。”
    “亲爱的嘉普拉太太,”卡梅拉姨妈说,“您这个空空的大脑袋上围着毛巾,我都没认出您来。”
    农乔和阿嘉迪诺互相看着。
    《悲剧》……
    磁带放完了。托尼正准备把磁带翻个面再听,突然好像猛然惊醒一样。“糟糕,”他说道。他下了车,用钥匙锁了车门,扭着屁股,跑着穿过拥堵的翁贝托大街。
    他平静地走进美发店,表情镇定,好像刚从酒吧回来一样。
    “大家好。嘉普拉太太,向您致意,”托尼弯下腰,吻了下她的手。“法尔萨贝拉太太,也向您致意!”他走近法尔萨贝拉太太,但是亲近这个正在晾趾甲油的“产妇”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于是他踮起脚尖,来了个轻盈的原地半转身,走到了卡梅拉姨妈身旁。
    “姨妈,你来啦?”
    “来了。”
    托尼亲吻了她的脸颊,然后在她耳边说:“姨妈还好你来了,你知道萨尔舅舅正计划着干一件事情。我现在就跟你说说这件事。”
    “托尼,你刚刚干吗去了?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嘉普拉说。
    “农乔,把纸片拿过来,我们现在给嘉普拉女士做头发。”托尼说。
    农乔正在给法尔萨贝拉洗头。他关掉水龙头,走到美发店的后间。
    “托尼,”法尔萨贝拉太太说,脑袋还留在洗头池里,“下个礼拜你也给我做一个你们的特色服务,因为我要去参加市长的晚宴,我们商定好了肉价!和市长本人!”
    托尼看看阿嘉迪诺,眼神在对他说:你们两个笨蛋,我就晚来这么几分钟,你们就让顾客吵起来啦?
    阿嘉迪诺把刚才给嘉普拉按摩用的毛巾叠好,避开了托尼的眼神。
    “当然了,法尔萨贝拉太太!”托尼说。
    “我看这个蠢货市长也活不了多久了!”嘉普拉太太小声说。
    “对,就是这里。停车,恩奇诺。你去把我的外甥叫出来。那种又是水又是香波的地方我是不会进去的!”萨尔舅舅说。
    恩奇诺眨眨眼睛,很紧张。他关了汽车发动机,下车,走上人行横道。
    
    农乔从美发店的后间出来,手里拿着几卷彩纸。托尼把它们从农乔手中夺过来:“好了,”他说,“嘉普拉太太,我现在为您……”
    恩奇诺进来了。他紧张地四处看了看,眼神锁定托尼。他像往常一样用大拇指做了个手势。托尼看看卡梅拉姨妈。卡梅拉姨妈点点头。
    “那个……那个……那个……”托尼说,“对了……你们忘记做‘特别护理’了!”
    阿嘉迪诺看着他。特别护理,特别护理是他*的什么鬼东西?
    托尼把纸卷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后用鞋跟踩在上面。
    “你们疯了!完全疯了!你们是想让我把你们扔到面包店,或者……小酒馆里去打杂吗?嘉普拉太太来了,你们却没有做‘特别护理’!这……这太让我吃惊了!现在这样,我出去散散步,去报摊买一本《名利场》,好让自己平静一下,当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嘉普拉太太的‘特别护理’已经做好了!太太……太太……您说我应该怎么做。如果您跟我说解雇他们,我立马就解雇他们!”
    托尼看着农乔和阿嘉迪诺,对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恩奇诺的一只胳膊冲出门去。
    “什么是‘特别护理’?”嘉普拉太太疑惑地问阿嘉迪诺。
    “糟糕,真的,太太,我刚刚忘记了。十分抱歉,昨天有一个酒吧开张,我弄得太晚了,不是吗农乔?”
    “非常漂亮的酒吧,新潮前卫!”
    “农乔,我们马上来做特别护理!”
    “什么是特别护理?”法尔萨贝拉太太刚刚在洗头池边睡醒。
    “一个特别的东西,太太!”
    “那给我也做一个!”
    “当然了,您不用担心。”
    恩奇诺把托尼带到车子旁边,就好像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孩子一样。托尼走一步身体就晃一下,再走一步,又似乎感到头晕目眩。到了车子旁,恩奇诺打开车门,让他进去。
    “谢谢,”托尼说着坐到萨尔舅舅身边。
    萨尔舅舅瞧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望着车窗外:“我路过。”
    托尼雇用农乔和阿嘉迪诺的那天,萨尔舅舅就路过,然后跟他说在圣?贝里洛,同性恋就混迹在妓女中间,“你要看清楚他们的车是停在哪排的!总之,这帮人都做了手术,你在报纸上不也看到的吗?”托尼开始出汗了。“可是舅舅,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事情啊?”“聊天嘛,不是吗?”萨尔舅舅说。“对了,你的那两个新伙计,他们在谈恋爱吗?”托尼感觉血糖一下子低了下来。萨尔舅舅是真的想知道一下,因为他的一个美国朋友曾经跟他说过,这种小店里的男孩们总是被撮合谈恋爱或者结婚,因为这样他们就能更安心地工作了。但是托尼可不知道这些,因此,“不!”他喊道。“他们没谈恋爱!”
    “你路过这里太好了,舅舅!”托尼现在在说。
    萨尔舅舅点点头。当然好了。“听着,你还记得尼克吗?”
    托尼没说话。
    萨尔舅舅还是继续望着车窗外。“我已经想过了,”他说。
    “啊,”托尼说。
    “我决定原谅他。”
    “啊。”
    “你知道为什么吗?”
    托尼摇摇头。
    “因为,”萨尔回头看着他说,“他让全家人很没面子。不只是我,或者你!全家人,让全家人都没面子。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这么干的,你说,什么时候你能见到斯卡利全家人聚在一起?在托尼家烧烤的时候。而这个混蛋就在所有客人面前让咱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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