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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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这些孬种,到底敢不敢到大爷这来,墨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他扛着大刀,又晃了两圈。
绮罗和莫青风站在人群里静观事变,她一直精神不好,却瞅着胖子笑了出来,笑得莫青风一脸疑惑。
“这个人原来是貘寨的,阿笙以前总去找他麻烦,没想到在这看见了。”绮罗每每回忆往事,心情就格外透彻,眉眼弯弯:“知道吗,这个胖子暗恋……”
还没等绮罗说出口,那胖子就把大刀往肩上一扛:“游倾城你敢不敢献身,怕大爷打败了你把你个表子娶回家吗?”
绮罗扑哧又笑起来,但围着擂台轰然的嘲笑声一下子就把她轻细的声音淹没过去。
“你是哪来的贱人,敢对我们宫主语出不敬,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如蝴蝶轻盈落下个蓝衣俏丽女子,看行头不过是龙宫三等弟子,举手投足就已经让人惊讶她的修为之深。
胖子见了蓝衣,笑的更淫荡:“老的不来,来个小的……”
“少废话!”宫女提身飞剑就打了上去,一路剑法如行云流水,击得胖子连连后退,终于找到机会挥刀砍去,没想到宫女的剑竟然如软绳似的缠上他的胳膊,速度之快人眼还未分辨清楚,只听得一声惨叫,胖子的右臂就血淋淋的飞了出去。
四下阵阵惊呼,都说龙宫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无生教众七手八脚的把疼得昏死过去的胖子抬下,宫女瞧瞧远处默然的红衣女子,挺身附剑站在台上,垂眼不屑的扫视一圈。
绮罗当下目光凄然,又恢复了无言,莫青风紧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僵局之时,风云开始突变。
俏丽而不怀好意的声音随着淡如长天的紫衣姑娘忽而落在宫女面前,紫靴迈了几步便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龙宫女子本就是花容月貌,这个姑娘独特的气质却如同会发光一样把她衬托的失了神采。
“你好厉害嘛,我来和你玩玩。”杨采儿眯起凤目,空手就迎了上去,宫女对她诡异步伐有些不适,剑挥了几下都是空的,扬采儿也不出击,东晃西晃突然抓了一下宫女的手腕,她抖了一下,长剑落于地上:“你……”
杨采儿簇眉:“真不好玩。”说着就腾起身来,宫女想仰头躲过,杨采儿出人意料的两膝落跪在她的双肩,飞速反拧,才跳到了擂台一边。
血顺着嘴角涌了出来,染到蓝衣,她轰然倒地。
龙宫又上来一个女人,满脸怒色,强压着火说:“姑娘手段利落,但用于擂台未免残忍,敢问高姓大名。”
杨采儿大翻个白眼:“怎么别人死了你们就不说残忍?我是谁,干你屁事,我只不过上来寻寻开心。”
那女人咬牙切齿:“好,在下就让姑娘好好开心开心。”
但杨采儿瞅见顾照轩满是看好戏的又热切又淫荡的眼神,立马不想打了:“不用,你慢慢玩,我走了。”
“哼,你敢上来,就不要想活着下去。”人都容易起乘胜追击的念头,却不知见好就收才是保身之道,杨采儿见她杀了上来,一扬手放出个暗器,自己跳了八丈远。
女人习惯性的横剑挡掉电光火石间的小针,全然没想到那竟然是个活物,轻盈一晃,直接咬到自己脖颈。
又死一人。
赫连雩羽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台上那个上窜下跳的紫衣姑娘,心里说不出的轻震。
“左使,她太猖狂了,不如属下去给她点教训。”
赫连摇头,瞅瞅游倾城的得意弟子:“你未必打的过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只是来看看,并未非要得个名号回去,不必自掘坟墓。”
杨采儿踢了脚死尸,把自己的毒虫收回来,抬脚就想下台,没想到却被人拉住长发,愤然回头一看,顾照轩朝自己笑得挤眉弄眼:“哎呀呀,我是来挑战的,你怎么能走呢?”
台下又掀起新一波的议论,杨采儿神出无处,这顾照轩可是武林新秀,红透半边天的顾大神医,他妙手回春万人景仰,相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武功,可是杨采儿抬手就打,他闪得飞快,一深一浅的紫满台跳跃,哪里是不会武功的样子,分明武林中能和他过招的区区可数,又来了个惊人之事。
绮罗看着他们,脸沉下去,道:“那个人……也来了吧。”
莫青风轻笑:“恐怕是。”
“你笑什么?”
他道:“我笑自己今日为何不佩剑,那人若是真的来了,还可与他过上两招,必定人中龙凤,出手不凡。”
杏眼睁大了看着他:“你答应我不上去的。”
“是,是。”莫青风搂着她笑的开心:“我随意说说。”
明明是羡煞旁人的眷侣,却有人看了一百个不顺眼,季蓝用过午饭,刚刚提剑来看,媚眼瞅到他们,泛出了满满的阴毒与冷漠。
却说台上杨采儿打了半天没碰到顾照轩分毫,瞧他乐的得意洋洋,心里万分不爽,转身回首的空挡,小手又往身上一划。
顾照轩和她十年有余,岂能不知道这小姑娘的轨迹,也不谦让,挥掌就把她推个趔趄。
这下杨采儿火了,凤目圆睁,拔出腰后短剑,谁想顾照轩又站那不动了。
“你干吗?”
顾照轩不说话,满脸无害的纯良。
擂台四周越发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屏息凝视,看这神秘两人能打出什么高招来。
“我……”顾照轩又笑出来,艳丽五官极其明媚。
杨采儿越发小心的看着他,打算后退,却被顾照轩一把搂过去吻上嘴唇。
丹凤双目张的更大。
顾照轩吻的不够,轻咬她的唇瓣,舌尖便探了进去。
陌生的感觉让杨采儿彻底回神,一个耳光抽来,顾照轩早有预料的躲开,笑嘻嘻的做回味之感。
“王,八,蛋。”杨采儿满脸通红,听到台下起哄的声音差点晕倒在地,骂完就发了狠,提着剑就要砍死他,顾照轩占了便宜,根本无意再留,运气功来直接窜入人群,杨采儿穷准不舍,片刻,都跑到远处没了影子。
默坐无人角落高树上的穆子夜,无奈摇头,倒是嗤笑出来。
被人当作儿戏,主人自然不满。
季蓝本就气不是很顺,甩开春江秋水,猫步走上被鲜血溅染的更加深重的黑色地毯,媚眼一弯:“各路英雄好汉已经奋战多时,季蓝佩服,见了刚才二位高人,更有些技痒,不如就把这主场让给小女子,也让我和大家切磋一下。”
娇柔的声音,无人敢回应,她杀人不上千,也数百,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残恶之徒,谁又吃饱了撑得往刀口上撞,自结了性命。
季蓝款款行了一圈,目光落在站得靠前的莫青风身上,抬起刀来晃晃:“莫大侠清风剑不知有没有精进,当年武昌一战,蓝儿刻骨铭心,总想着什么时候再来讨教讨教,也算长了见识,不如就趁今日这大好时机,让我们看看玉宇清风的神采吧。”
莫青风眼光复杂的看着她,被绮罗一拉,止了回话的心。
季蓝还想挑衅,忽而被身后冷清清的声音打断。
“不如,你和我一战,也了了当年之事。”
回首,赫连雩羽面色沉静的站在那里,华美红袍拖地,伴着三千青丝,不算完美的样子蓦然却有些夺目,如同脸上的妖异刺青。
季蓝冷笑:“恕奴家愚钝,不知左使说得当年之事……”
“韩夏笙因为救我才挨了你一刀,不然,他不会死,害了无辜的人,雩羽一直忐忑,如今却是良机,我,想杀了你。”赫连一字一句,语气就像问好一样稀疏平常,季蓝侧头打量着她,笑得更冷:“那就看你又没有这个本事了。”
赫连雩羽是奇才,即便她曾无数次的怀疑自己,但一招一式,都不是同龄人甚至不是武林前辈能比得上的。
即便季蓝根骨奇佳,五岁摸刀十多年来无半日荒废,久经考验,却在飞火流云的五十招内露了败绩,她以为赫连性情淡泊,可是今日她知道,赫连恨她,恨之入骨,打至半截深邃的眼眶微红,竟然弃了剑,甩出一条银色长鞭,鞭鞭致命。
不周地的擂台,第一次出现了真正高端的生死厮杀,一红一黑,衣袂飞扬,大朵的地狱之花遍地盛开,搅着纷扬蜀葵雪花般勾勒出大风的痕迹,隐没无踪的神龙现了身,盘桓在紫色长天之下,清唳尖锐回荡。
绮罗看得忘了言语,她想起那夜花树下,她也是拿着那条鞭子逼死韩惊鸿。
而如今,却因夏笙而不顾死活。
绮罗透彻的眸子里映着两人风卷残云似的往来,忽而银鞭就勾住了季蓝手腕,弯刀远远的飞了出去。
刹那之间,又跃来一道黑影,仅仅掌风,就把赫连推了半步,错失掉取季蓝姓命的机会。
鬼魅,修罗。
众人见到季无行,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词汇。
季无行转了转枯朽的手腕,长指甲一个一个合在手心,在瘦削的脸上分外突兀的眼睛不知聚神哪里,季蓝歪头瞅了瞅,弯身拾起刀就跳了下去。
“你为何不穿蓝衣?”
赫连一怔,不明白何有此问。
“那你对她,一定是特别的。”季无行发着嘶哑的咽声,朝赫连雩羽越迈越近:“杀了你,她一定会出来,是不是。”
赫连不吭身,脸上曼陀罗花微微扬起。
“是不是!”季无行忽而提高了声音,风驰电掣的就朝了雩羽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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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之间,又跃来一道黑影,仅仅掌风,就把赫连推了半步,错失掉取季蓝姓命的机会。
鬼魅,修罗。
众人见到季无行,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词汇。
季无行转了转枯朽的手腕,长指甲一个一个合在手心,在瘦削的脸上分外突兀的眼睛不知聚神哪里,季蓝歪头瞅了瞅,弯身拾起刀就跳了下去。
“你为何不穿蓝衣?”
赫连一怔,不明白何有此问。
“那你对她,一定是特别的。”季无行发着嘶哑的咽声,朝赫连雩羽越迈越近:“杀了你,她一定会出来,是不是。”
赫连不吭身,脸上曼陀罗花微微扬起。
“是不是!”季无行忽而提高了声音,风驰电掣的就朝了雩羽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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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红裙一转;鞭子甩出道水亮银痕。
没想却被季无行真气震了回去,见者变色。
他本是高人,却绝不可与当日同语,手臂直直伸过来,电光火石刹,雩羽根本看不清,只凭着本能一躲,还是被狠狠滑到脸部,她就着惯性在地翻滚过去,拾起扔下长剑,从未示人的路子流光晚云,疾舞似的和季无行厮斗在一起。
在江湖打滚多年的老者惊呼:“不如不遇!”
不如不遇。倾城剑法。
游倾城十六岁以此一举成名天下知,连败江湖十大高手,自己毫发无伤,震动四海。
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仙人下凡,腾云之姿却如同篆石刻玉似的留在那些有幸得见的人心中,片刻不曾遗忘。
她习惯素淡之色,赫连却和着脸上曼陀罗刺青,长裙红的如冥宫圣火,脸庞的伤口流下刺目的血痕,在幻化莫测的美丽剑法中绚烂到让人心痛。
季无行见了这路剑法,丑陋的脸有些失神,片刻警醒,手段比刚才狠上一倍,连过百余招,两人互相借气,击到空中,他诡异手掌微闪,居然直拍中赫连腹部,力气之重,她还未反应就急摔下去!
众人屏息,天地为之停摆。
翩然的白衣像是破茧燕尾蝶,倏忽的扇动翅膀,飞得醉人心扉,赫连迷惘间落于一个陌生的馨香怀抱,转眼被放置黑色地毯,只看到一个素色绣银的靴子,在月白长袍见隐约露出,优雅度了过去,鲜血瞬时就涌出了她的口。
季无行苍瘦的脸闪过一丝疑惑,瞅着来到自己面前带着璀璨面具的年轻人,他流光溢彩的眸子,很陌生,却又有半丝熟悉。
台下的绮罗却和莫青风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看来,这个神秘男人,终于打算入世了。
风生水起,众人皆无声无息,静观事变。
“你是谁?”季无行见他不说话,忍不住问出了口
穆子夜眼神很淡然,甚至毫无反应,声音清泉一般流淌在晚霞之下:“这……重要么?”
想来只有季无行不讲道理,没想到却遇上个更古怪的主,季无行一怔:“此次武林大会是为了选出武林统领,以维护江湖安危,你不说自己是谁,又在这里干什么。”
“武林统领?”穆子夜语调缓慢却不拖沓,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是你们的事情。”
虎目瞪着他:“那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水眸弯出个好看的弧度:“上到这里来的,不是都为了杀人么,你站在台上,我自然是来杀你的。”
季无行哈哈冷笑:“你这个年轻人真是可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就罢了,你想要杀人也要说出个理由来吧。”
穆子夜轻声说:“我杀你,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真面目?看了又有何用……”
说着,缓缓拿下面具,碎银镶嵌的工艺品扔落在地,带出四下齐齐的抽气之声。
都说西晋潘安“掷果盈车”艳惊洛阳,“比目游川”情绝千古,冠世美人风采无人能及,恐怕却都要远在这位公子之下了,即便那传闻中江楼月,也难以企及一二。
男子好看,难免会令觉得女态,而他不然,虽五官精致绝伦,却英气勃发,薄唇微微翘起,只会让同性呆滞,异性失神,目光一触就难以离开分毫。
季无行眼前晃了晃,脱口而出:“江楼月!”却知自己失态,他长的虽是天人之姿,却与那人并不相像。
穆子夜挑眉看着他:“江楼月?晚辈今年二十又四,怎么会是江楼月?”
“你……你从何而来?”季无行依旧疑惑。
“青萍谷。”轻巧巧的三个字吐了出来。
风,起于青萍之末,觉轻渺而欣然;飘荡于八荒四野,拂万物而盘旋。
好名字,但,从未听闻,季无行又泛起傲慢之色:“你可知杀老夫要得是什么境界?”
清艳绝伦的微笑浮出:“杀你,需要境界吗?”
季无行心性残忍,目中无人,自然受不得半分轻视,起手运功,蓦然就带满了浓浓杀气。
比起那美到虚幻的脸,更令人惊异的,是他高到不可思议的武功。
人体都是有极限的,再狠再快,也不至于无形无踪,信手拈来而百无破绽,但他,却是如此。
几乎扔了一半心思到了别处,他只是换了数家套路半避半迎,没有分毫季无行的毒辣与急切,却再度全场见之色变。
门派存立于世,比起财富势力,更重的是自己功夫,因为武强才可引人,所以非入本门,是很难学到其武艺的,更不要说领导阶级的高级招式心法,而这神秘男子却似乎把大帮邪派的功夫全然融会贯通,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更说季无行,攻之心切,竟使全力,却连发梢都没碰到,他痴迷武学,一生只想登峰造极,近日闭关邪功练至高重,已然相信再无敌手,却没想游倾城没来,就连忽然杀出的这个无名无姓的小辈都是深不可测,诡异而丑陋的脸已极度扭曲,沁满了汗水,毒掌发的更是频繁,连环套路让人们看的应接不暇。
穆子夜不急不缓,一来性情所致,二来却是居了心的,想不出声的给他们一个警告,树己实力,白衣飒飒灵动,柔顺黑亮的青丝翩跹中映着夕阳残光,晕出幻彩颜色,像是书里云中仙子下落凡间,美丽眼眸一闪,就是朵朵花开花落。
季无行被他逼得丧去理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