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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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最卑劣的手段得到了一切,而后又统统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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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三个月后,游倾城便成立帮派,不顾身子四处立名。
怀孕五个月后,她竟只身前往武昌,修建龙宫。
江楼月和妻子断了联系,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一封信,四个字。
“心经,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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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清脆的哭声响彻了整间不大的屋子。
童初月颤抖的抬手,看着小娃娃满是泪痕的白嫩皮肤,分外犹豫:“宫主。。。”
“让你刺你就刺。”
游倾城慢腾腾的说,明明躺在床上虚弱的很,声音却越发的威严有力。
“小姐,她这么小,我。。。”
“我不喜欢孩子长得象我,刺。”
“是。”童初月怯懦的低了头,不禁问了句:“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先生,还有雩羽。。。”
游倾城疲倦的卧倒,冷声说:“你管的太多了,以后不要叫我小姐,明白吗?”
童初月白着脸,看着依旧年轻甚至柔弱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再三,她还是下了手。
纯洁而直白的痛苦哭闹,让人心里比针扎着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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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了,秦城树叶依旧是绿的,却多了几抹沉淀着寂籁的黯淡。
风吹,飒飒的声响和着清亮箫音格外凄楚。
江楼月沉默着垂下手,白玉笙在指尖反复无措的摆弄着,直到磁性男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做什么老这么落落寡欢?”
韩惊鸿风度翩翩,站在了他面前。
水凉的美丽眸子映着他伟岸身姿的倒影,江楼月定定看着,忽而侧过头去:“想到那些烦心事了。”
游倾城偏激的行为让一直青梅竹马的表哥也无话可说,韩惊鸿垂下眼睫有些心疼有些矛盾的看着他,忽而轻声念道:“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江楼月恍然抬头,一把洁白如雪的折扇映入眼帘。
俊挺笔锋游走其上,把李太白的诗句之美挥洒的淋漓尽致。
“送给你。”韩惊鸿把扇子递了过去,蹲在他对面。
他的手缓缓的握住了他的手,江楼月没有躲避。
“别不开心,好吗?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言语温软。
江楼月呆呆的眨眨眼睛,忽而回过神,花容清丽,浮起迷人微笑:“还好我有你这个兄弟,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找谁说话了。
韩惊鸿没有回答,只是又缓缓的松开了双手。
“对了,娘写信说,子夜要来了。”
“就是你那个小弟弟?”
“对,他模样生的好,又聪明,你一定喜欢他。”提起亲人,江楼月眉宇间好歹有了点人气。
韩惊鸿心不在焉的弯起嘴角回答:“你的弟弟我自然会喜欢。”
隐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能不算是个优点。
但隐忍,通常和怯懦混在一起。
前者是种深沉的品质,而后者,往往是让人学会悔恨的重要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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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细雨,还是零零散散的从灰蓝的天空中飘落下来。
润泽的条条石路,树被洗得清新可人。
往日繁华街道,忽而萧条不少,持着油伞走在上面,却又有种静谧的安然。
小小的穆子夜哒哒哒往前跑了几步,激起了雾蒙蒙的细小水花。
他快乐的回过脸:“哥哥,那小宝宝会不会说话?”
“当然不会了,他那么小。”江楼月无奈。
“也是,小宝宝长什么样子?”子夜又跑回伞下,清丽的发丝间全是温凉的水气。
“哥哥也没有见过。”
他笑笑,隐去了脸上氤氲着的淡淡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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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倾城被船颠了下,忽而醒了,疲倦的挽起窗帘。
隐约见了岸。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初月还伏在一旁沉睡。
油伞折起,两三步便离了船舱。
带着水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原来家乡已经这般寒冷与萧条了。
逐渐清晰的堤岸,绿树,和树下持伞而立的天蓝身影。
君子如玉质光滑,美而不群。
她苍白病态的脸上有了些暖意,怀里藏着的经书却凉的可怕。
她感觉自己累的永远也到不了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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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那叶扁舟总是摇摇晃晃,舟后涟漪清徐。
用赫连得到第二本经书时,她做了这个梦。
被无生山盗走经书后,她又做了这个梦。
向季无行泄露江楼月行踪的那晚,这个梦便格外的清晰。
其实,不过是对于至高武学的痴迷,她并未修炼过其中任何一本。
但就是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痴迷,游倾城不知不觉间,便为其付出了所有。
其实,玫瑰不过远看绝色,轻嗅芬芳。
想要摘下来,却总是容易满手留伤。
一生的时光何其漫长,究竟是谁,能够长相守,能够不相弃,能够执子之手,岁月静好。
何谓倾城。
不过倾人,倾我,倾天下。
53《笙歌》连城雪 ˇ53ˇ
他们一前一后,拼尽全力游了过去。
但是,还未到,便看到深色液体蔓延开来,被湖水稀释,冲淡,一抹一抹的染红了视线。
游倾城竟然把剑插进腹部,把自己钉死在了冰寒的湖底。
夏笙使劲游到前面,挡住赫连。
曾经那点亮黑夜的墨色双眸,在水中依旧盈盈,黑发飘荡,脸白的吓人,只有曼珠沙华殷红如初。
她哭了。
夏笙心疼的把赫连拥在怀里,即使被寒水包围,他也能感觉到她眼泪的炽热。
然而无意抬头,看到的,却多了一张杨采儿气愤的妖娆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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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静寂的夜被昆虫细小的清鸣衬托的分外安谧。
一摊篝火生在其间,如同红宝石似的的光亮融化了小片的黑暗,照出了两个人相顾无言的白皙脸庞。
赫连抱着膝盖,墨色的眸子呆呆的望着翻腾舞动的焰心。
她原本冰凉湿透的衣服已经烤干了,干不掉的,似乎是她总是泛着淡薄雾气的神色。
夏笙知道那是悲哀。
很多年前,他和另一个女孩子也一同面对过这种悲哀,虽然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没有保护好那个女孩子的悔恨,已经随着时光沉淀到了骨髓深处,现在,他想开始保护面前这个。
他已经有了这种力气。
“雩羽,饿了吗?”
夏笙缕了缕还有些潮湿的长发,右手顺时把青丝缕到耳后,露出美丽的面颊。
一个小动作,已经把他平日受到太好照顾而横生出的温和表现的淋漓尽致,赫连摇摇头,心里沉沉的,语气却依旧平稳:“和我跑出来好吗?穆子夜不是去找你了?”
“你不和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
夏笙浅笑。
赫连闻言不禁直起身子:“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抛下你一个人,那样和子夜在一起我也不快乐。”
“呵,我可以回龙宫。”赫连无所谓的摇摇头。
夏笙干脆的回答:“不行,你根本不愿意待在那里。”
空气里只剩下了火暴木头的噼啪声。
他忽然间又说:“我们去杭州吧,再说,那里不也是游倾城的家吗?”
赫连问:“你说真的?“
“当然。”
深邃亮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夏笙笑了笑,而后赫连也微笑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树后,站这一个本该在享受胜利的男人。
他俊美的脸冷的几乎冻结,修长手指紧紧扣入了青玉长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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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暮春须臾经过,便是满池荷香。
西湖水面清波徐徐,垂柳淘淘,放眼望去,石岸长堤上斑斓行人如织。
远处缓缓走来一对男女,白衣红裙,谈笑如歌。
他们到杭州三天了,但赫连总觉得比三年还要漫长。
不用杀人,不用执行任务,不用去绷着自己的神经,在刀刃上行走渴饮鲜血。
夏笙的善良和快乐,像是温柔的手,抚平了她多年以来总是如影随形的疲惫的噩梦。
她知道自己离他很近,也知道,自己其实离他很远很远。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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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白娘娘就被压在雷锋塔底,我小时候还会信以为真呢。”夏笙指着远处伫立的高塔,笑道。
赫连随之看去,轻声说:“你怎么知道又不是真的,这世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夏笙点点头:“不过白素贞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会遇到这种结局…”
“因为…”赫连垂下眼睛:“她生来就是错的,她和大家不一样,所以,没有一寸土地容得了她那个异类。”
春末夏初的温暖逐步退散了下去。
夏笙低下头,她也低下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微动的留海和瘦弱的双肩。
“不会的,”夏笙握住赫连的手,说道:“如果老天曾经给过你痛苦,总有一天,他也会给你同样的幸福。”
“傻瓜…”赫连发出声短促的笑,及肩的黑发抖动了下。
夏笙疑惑:“真的吗?她们也经常说我傻呢。”
赫连缓缓的抬起脸来,眼眶带着微红:“不过,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
“对了。”夏笙忽然想起什么,东摸西摸,从怀里摸出个结打的非常漂亮的水晶坠子。红色绒绳在他的指尖颜色更为鲜亮,如同赫连眼底的曼陀罗花。
“给你,昨天你休息的时候,我在街上看到。”他动作有点仓促,生怕赫连掉下眼泪,忙把坠子塞到她手里,笑:“挺漂亮是吧?”
赫连愣愣的接过来,举起来对着太阳一晃,光晕如彩虹融在水中,美丽的阴影落了下来。
“谢谢。”她细心收好,点点头。
夏笙摸摸头:“这谢什么。”
赫连很认真的看着她,身后西湖水碧绿通透,美景相宜
她轻轻的吐出句话来:“我喜欢你。”
“啊?”
夏笙目瞪口呆,又怕自己的单纯吃惊伤了她,回神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是你不能。”
“是。”
赫连应声,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不能喜欢你,哥。”
夏笙怔住。
“哥。”赫连回过头,笑容苍白无力:“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哥?”
“你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我知道你重亲情,也知道你不重亲情。”
“什么意思。”
赫连背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
“你不喜欢。”
“我是你哥。”
“你不喜欢我,不只因为你是我哥,就像你喜欢他,不会忌讳他是你叔叔…”
夏笙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一时想不出要回什么话了。
赫连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我自己待会儿,别担心。”
说完,她抬步便走;红裙很快便消失在了游湖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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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背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
“你不喜欢。”
“我是你哥。”
“你不喜欢我,不只因为你是我哥,就像你喜欢他,不会忌讳他是你叔叔…”
夏笙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一时想不出要回什么话了。
赫连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我自己待会儿,别担心。”
说完,她抬步便走;红裙很快便消失在了游湖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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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小的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曲线,清澈水溅的回荡声。
涟漪阵阵。
夏笙愣愣的收回手,叹了口气,心里被突如其来的烦闷搅得坐立不安。
眼前美景如水墨画清凉悠然,却在没有情绪欣赏。
他被赫连的难受紧紧包围着。
很奇怪,夏笙从来没想过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自己,更不要说是自己的妹妹。
此刻,他并不困扰,更多的是心疼,他不懂得如何做一个好哥哥,就像绮罗曾经为自己做的,那么温和,干净,游刃有余。
夏笙疲惫的垂头,坐在湖边彻底颓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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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追?不像你啊。”
怅然间一声轻柔却带有情绪的男声响在背后。
夏笙猛然回首,看见他修长高挑的身影,白衣飒飒,如水黑发随风轻散,瞬时让西湖碧波垂柳意外失色。
他心有些安了,忙起身问:“子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穆子夜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倒是尖俏下巴冷漠一抬,带着习惯的优雅笑意:“爱妻…你想起来的真及时。”
夏笙知道他有些不高兴,张嘴解释:“我没有,可是赫连她…”
“对啊,赫连雩羽。”穆子夜漫不经心玩着自己的长萧,随口接道:“幸好还有这么个孩子当理由,不然我会以为我第一次做没把握的事情就成了傻瓜。”
夏笙欲言又止。
穆子夜突然一步一步走近,语调越发突显出他心里的不舒服:“废了这么大力气到龙宫来,你竟然敢给我带着别人跑掉?”问到一半,用力拉住夏笙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我要和赫连在一起,你自己回去吧。”夏笙甩开他,有点反感这种强迫。
“你疯了是吗?”穆子夜不敢置信,水眸愣愣的盯着夏笙。
“没有…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赫连明明一样,你却不能对她像对我这么好,你什么都有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我不想抛弃她一个人。”
“你说真的?”
穆子夜又问。
夏笙犹豫片刻,点点头。
“好,很好…”穆子夜点点头,眼神依旧灿然却有些伤人,他薄唇微微露出洁白的贝齿,说道:“我没办法对你们一样好,但我可以对你们一样糟糕。”
“小气,难道她…她流着我的爹的血,你就没一点感觉吗?”
夏笙顿时不乐意,气呼呼的说了句。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救不了天下人,你再和那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