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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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于整夜磨难不断的夏笙,并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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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而悠远的鸟鸣吵醒了夏笙。
他几度挣扎,终于掰开了眼睛。
看来自己起的越来越早了,不久就能达到爹的勤奋标准。
哼着小曲洗漱完毕,换上新买的淡黄衣服,套靴子时顺道瞅瞅铜镜,恩,尽管恶人当道,自己依旧是风流倜傥,面如冠玉。
背着剑匣晃晃悠悠的下楼。
那三个人正坐在大堂喝茶。
看见他修长笔挺的背影,夏笙如鲠在喉,憋了一口气过去坐下,笑:“我来了,开饭吧。”
莫青风道:“我们吃完了。”
“因为等了你半个时辰,怎么叫也叫不醒。”绮罗无奈的摇头。
“既然他来了,我们走吧。”
顾照轩慢悠悠的开口。
莫青风不知为何格外听他的话,点点头,拾起桌上的长剑。
“可是阿笙还没吃呢。”绮罗发愁。
顾照轩轻扶面具,美丽的眸子看过去,换得夏笙恶狠狠的回视,便道:“耽误了时间,我也没有办法。”
莫青风左右为难,这位大哥平时不慌不忙,今天倒想起赶路。
夏笙哼哼着站起来:“我不吃了。”
说着出了大门。
只见四匹俊马立于大院,不,是三匹,和一匹小红枣。
顾照轩缓缓过去,往雪白的马上一跃,动作好看的很。
莫青风也牵住自己的黑骑。
绮罗瞅瞅夏笙,露出个狡猾之极的笑容。
最后,还是夏笙无奈的趴在小红马上郁闷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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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青山,悠悠古道。
一路上顾照轩在前面挺着个背一言不发。
绮罗青风走中间,溜溜达达,相谈甚欢。
只有夏笙的小马吃力的小跑追赶,肚子及其不争气的惨叫,煎熬得他几乎把那个白衣服瞪
出洞来。
小人,断袖,病态。
正咬牙切齿,绮罗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瞅见他扭曲的脸,一愣:“你干吗?”
夏笙正形:“没事。”
“我昨天想了想,你也大了,想找姑娘是正常的。”绮罗十分认真:“总比那些蹑手蹑脚的傻小子要好,但也不要玩的太过分。”
夏笙差点气结。
“听见没?”
“嗯。”他重重应了声。
前面顾照轩肩膀一抖,又一抖,气得夏笙差点把剑匣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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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天,日落时分,终于望见远远的人烟。
暮暮晚风,带走了燥热,送来阵阵花香。
是成海的白色小花,摇曳,闪烁。
绮罗不禁叫道:“真美丽。”
“那是樗城,我们今日再歇一晚,明日午时就可以到达玉宇了。”莫青风说道。
“太好了……”夏笙捧着肚子苦苦呻吟。
气氛正是悠闲,顾照轩却突然勒马。
白驹一声嘶鸣。
莫青风暗骂:“有埋伏。”
话音还未落,一抹蓝影闪电似的向夏笙袭去。
他趴在马上,抬头惊愕。
绮罗却爱弟心切反应过来,脱了马镫保护。
蓝影的手法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绮罗就摔到地上,但夏笙却躲过一劫。
原是一个近三十的女人,水蓝而华丽的长裙,鱼纹宝剑,脸精致而淡漠。
她落在树上,哼笑了声,回手又反刺过来。
莫青风利落的抽剑迎上她。
清风剑,声如轻风,柔而凌快。
女人手法阴狠,施剑之时,连放暗器。
顿时斗的身移影动,让人眼花缭乱。
夏笙慌慌张张的下马,抱住绮罗,她左肩已洇满了鲜血,淡紫的布料一片黑亮。
“没事……”她皱眉笑了笑,却突然呕出血来,也顾不得疼,纤纤五指使劲抓到伤口上,深深的嵌进去,小脸褶成一团。
“有毒!”夏笙脱口,刚想伸手找药,就被一支长萧拦住。
顾照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依旧的悄无声息。
他麻利的封住绮罗|穴道,轻轻一抬,把她横抱起来。
“你……”
夏笙刚想问,只听莫青风一声质问:“不知童右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那女人已被长剑封喉,淡淡一笑,垂剑。
“我此次前来和玉宇城无关,还请莫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是吗?”莫青风也笑。
夏笙见绮罗昏睡,痛色全无,松了口气,对着蓝衣女人道:“你我素不相识,干吗暗下毒手?”
“我是童初月。”女人侧过头:“我不是要你的命,而是……要那个匣子。”
龙宫,又是龙宫。
夏笙愤愤的拿笙指着她:“你们三番几次危难于我……”
本是大声的说着,顾照轩却道:“算了。”轻飘飘的声音,别人似乎也没有听到。
莫青风收起长剑:“可惜这匣子是送给家父的礼物,青风难以割爱。”
童初月飞身上树,一挑细眉:“你真是一日千里,与上次见大不相同,可是,莫公子还是小心吧,我们宫主要的东西,没有夺不来的。”
“多谢提醒。”
莫青风拱手。
蓝衣疏忽间窜入路旁的高林,没了踪影。
“韩姑娘可好?”他又看向顾照轩;面露忧色。
顾照轩漫不经心的抱着绮罗上马:“只是中了龙宫的水毒,找个安静的地方逼出来,便无
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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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成暗红的窗遮掩的开着。
外面,浓黑,微冷。
夏笙伸手把它关严,转身叹了口气。
莫青风安慰道:“别担心,他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夏笙勉强点了点头,又试图趴到门外偷看。
客栈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们俩个。
这龙宫之毒,自来无解,能瞬间流入血脉,刮骨似的疼痛,顾照轩已经在里面多时了,一直没什么消息,只每次夏笙靠近时,都让他离远。
这回却不是,夏笙偷摸凑过去,刚趴,门就开了,一时没稳住,靠上了温暖的胸膛。
“额……”他猛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又五花八门。
顾照轩没有戴面具,绝色的脸,微微有些倦意,见了夏笙如此,嗤笑:“你急什么?”
话莫青风听着还好,夏笙可觉得大不是滋味。
“韩姑娘……”
“明日就好,我去睡了。”他恢复了不冷不热的声调,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旁边的房间。
两个人急忙进去,绮罗已经安恬的睡在床榻上,舒展着眉,犹如婴儿般无暇。
“他……真厉害。”夏笙咽了下口水。
莫青风苦笑:“不然,我也不会低三下四的求着。”
“嗯?”
“我爹病了,症状奇怪,无人能医,一个月前有人说秦城出了位顾神医,我千方百计的恳求,他才露了面。”
“你就知道他没骗人?”
“顾大夫只说不信便罢,我不信不行,不然爹他……”
莫青风摇摇头。
夏笙替绮罗掖好了被子,没再说什么,他想起了韩惊鸿,不由有些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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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夏笙拼了命的起来想敢顿早饭,却没想到那三人全都睡到日上三竿,竟然结伴下得楼来。
守着一桌子凉了的菜,他义愤填膺:“你们,你们……”
莫青风恍然,做到位子上悄声说:“昨日紧急,我一时忘了说,其实玉宇就在附近,却只能等到正午才可进去。”
“哼……”夏笙闷闷的,使劲张着眼睛。
绮罗憋着笑,顾照轩却隔着面具瞥着他慢悠悠地说:“眼睛都黑了,你们还真是姐弟情深。”
夏笙这才想起来,忙问绮罗:“怎么样了?还疼吗?”
“没有大碍了,只等着伤口愈合。”绮罗点点头,笑:“多亏了顾大夫手法高明,才救了我一命。”
顾照轩没吭声,透彻的眼眸象征性的微弯。
“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夏笙结巴上了,总觉得这话女孩子气,又觉得非说不可。
绮罗呵呵的乐。
“来,”莫青风招呼小二:“把这菜热热。”
店家麻利的办好,三个人开始进食,顾照轩却还在那里摆弄长萧。
“你不饿……?”
夏笙嘴里鼓鼓囊囊,想起自己竟从未见过这大仙儿吃什么东西,最多抿口酒,不由得好奇。
“顾大夫道骨仙风,吃不得这五谷。”莫青风慢慢喝着粥。
夏笙翻个白眼。
顾照轩却右手把萧压在桌上,左手托着下巴,华服长袖水样的垂下,露出劲瘦而细致无暇
的手腕。
“饿。”
清脆暧昧的一个字,把夏笙弄得再也咽不下去了。
绮罗东看西看,一个包子叼在嘴里,古古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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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膳后,莫青风就带着三人出了樗成,往东南行了三里。
他见了片香樟树,骑着黑马仔细迈了进去。
夏笙绮罗知道这是五行八卦阵,也没大意,亦步亦趋的跟着。
顾照轩长萧别在腰间,仰头看了看顿时荫翳的林子,却说:“这些树五年必死,你要注意。”
莫青风点点头,早已习惯他古怪而渊博的见识。
又约是半个时辰的路,到达山脚下的一片空地。
莫青风勒住缰绳,回头面露轻松:“到了,我早说这阵太过复杂,我久不来,又差点记错。”
“到了?”夏笙疑惑,牵着小马四下观看,无非是绵延的林,巍峨的山,哪里有什么美轮美奂的城?
绮罗似是悟到,轻笑:“不识庐山真头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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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照轩长萧别在腰间,仰头看了看顿时荫翳的林子,却说:“这些树五年必死,你要注意。”
莫青风点点头,早已习惯他古怪而渊博的见识。
又约是半个时辰的路,到达山脚下的一片空地。
莫青风勒住缰绳,回头面露轻松:“到了,我早说这阵太过复杂,我久不来,又差点记错。”
“到了?”夏笙疑惑,牵着小马四下观看,无非是绵延的林,巍峨的山,哪里有什么美轮美奂的城?
绮罗似是悟到,轻笑:“不识庐山真头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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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风下马,看了看天色,便卸下腰间玉佩。
倾身跃到石壁之上,乱藤缠蔓之间摸索了几下,扣了进去。
片刻,只听得远处轰鸣的石响。
他收回玉佩,系在腰间,落于马上,带着大家往东行进。
身边越发的窄挤,直到经过紧容二人并肩的小口,眼前才豁然开朗。
夏笙走在最后,微微抬头,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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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屋建瓴,墨色山水仙城。
竹林波涛暗涌,环着那些灰的瓦,白的壁,望不到尽头,也不想望到尽头‘。
有清水,有素花,汩汩作响,流水落花。
有行人,有农田,怡然安宁,阡陌炊烟。
不知谁家古曲,悠悠然一曲世外桃源。
身后突然一阵响动,夏笙才回过神来,原是暗口合闭。
这玉宇城藏匿山谷深处,周围青山陡峭,机关又是刁钻,难怪外人无望而却步。
没有传言中的金贵奢华,却更多了种深刻的韵味。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说的,也只能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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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照轩似乎心情大好,竟脱了面具,在竹风中扬头,柔顺而纤韧的青丝纷纷扬扬的飘起,长翘的羽睫,落下几滴透明而璀璨的露水,阳光反射的更为流光而溢彩。
不知为什么,夏笙忍不住地看他,看得心里隐约的酸疼起来,便夹了下双腿,让小马颠倒前面。
没想到,顾照轩突然一抖缰绳:“驾!”
声音清澈的回响,绵延不止。
他超过夏笙时,倾身伸臂,揽过少年细瘦的腰,策马狂奔。
夏笙惊的忘了挣扎,直觉的耳畔风呼呼的作响,夹着那人的呼吸。
两边景物飞逝倒退。
掠过竹海,掠过村寨,向着玉宇最繁华的远方奔去。
发丝和发丝,肌肤和肌肤,那样近,近的分不清是彼时此。
夏笙不觉得烦,不觉得怕,反而喜欢如此。
速度越来越快,他乐出声来,高声呼喊。
回音荡澈,把山击碎了,把城击碎了。
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此后少年的梦里,那个人的影子忽而模糊忽而清晰,但如此狂乱的飞奔,却好似一刀一刀刻进骨子,不曾褪色过分毫,直到,他已不是少年的,很久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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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在一片水域旁停了来。
喷着响鼻,喘着粗气。
夏笙离开顾照轩的束缚,跳下马,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扶住大理石的围栏;上面篆刻着说不清的诗文乐谱;飞禽走兽。
玉宇浩渺池。
烟波浩淼,茫茫水地。
白色的莲,成片成片的绽放。
每瓣花上都有着水滴,每片叶上都泛着涟漪。
朦胧的池中央,隐约的一个亭子。
华美虚幻的雕梁画栋,银蔓缠绕,熠熠生辉。
夏笙忍不住惊叹出声,顾照轩越下马,也踱步到了水边。
“依旧很美。”
夏笙闭上嘴,瞅着他。
顾照轩把手附在栏杆上:“我从前也是像你这样感到奇异。”
“你来过?”
他却没回答。
两个人又看向水雾中的沐水亭,空中掠过一群鸽子,点缀了寂静。
不一会,身后传来嗒嗒的马蹄声。
是莫青风和绮罗。
顾照轩回身上了马,道:“我先去与你给城主看病。”
莫青风点点头,手放到嘴边吹了个响,顷刻过来几个侍从。
“我先去见爹,你们安顿好韩公子和韩小姐。”
“是。”
说着,二人就骑着马向池后的大殿去了。
绮罗瞅瞅夏笙。
夏笙跳上马,坐到她的身后,懒腰一扯:“真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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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城果然和貘寨是天上地下。
华屋锦被,比那秦城的千时客栈都不知好过多少。
夏笙进了自己的房,先在大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勤快的把脏衣服都拿出来洗了,他可不
像那两位大少爷,一件绝不穿第二遍。
收拾完毕,把剑匣塞进被子里裹裹好,顿时就倒下闷头大睡。
这一路可累的够呛,他很少骑马,腿磨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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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却不是,她先坐下喝了杯茶,在瞅瞅这,看看那,最后推开窗户对这玉宇胜景赞叹不已,完全的小姑娘架势。
一晃到了傍晚,莫青风来探望,脸上不但没有久病逢良医的轻松,反而更加矛盾重重。
“伯父的病……医不好吗?”
绮罗小心翼翼的问。
莫青风抿了口茶,叹气:“能医。”
“那你……”
“顾照轩说,我爹他命在旦夕,除非……我渡气给他,再辅以他特制良药,方可保命,否则……”
绮罗变了脸色:“渡气?那你一身武功岂不白废?”
“我爹经脉具淤,只有此法,我倒不是吝惜自己,只是……如今天下波涛暗涌,玉宇龙宫无生山彼此制约,保了一时太平,一旦玉宇力殒,无生山素来暴虐横行,游倾城行事也越发古怪,他们若是短兵相接,必定生灵涂炭,到时候,苦的是天下百姓啊,再说,我玉宇几万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