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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笙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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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色的肌肤细腻而结实,一存一寸暴露在空气当中。
  但夏笙哼哼两下,就没了反映。
  再看,他已经睡了过去。
  男人深吸了口气,美丽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让情欲渐渐退色。
  他把脸庞贴到夏笙的脸庞上。
  良久无言。
  一夜清风,新月如钩。
  ——————————————————————————
  “唔……”
  上午灿烂的阳光在屋子里一点一点铺洒开来,流淌到少年的头发上,眼睑上,睫毛上……他吃力的转了个身,头痛欲裂。
  “早知道不喝……”含糊不清的嘟囔声发到一半,夏笙似乎想起什么来。
  片刻,天打雷劈。
  “啊!!!!”
  惨叫一声坐了起来,脸都蓝了。
  他吻了顾照轩,虽是醉的,却无人强迫,然后发生了什么,朦朦胧胧,但总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他自己上前吻了顾照轩。
  “莫非……莫非我也是个……断……袖。”
  哆哆嗦嗦的扪心自问。
  “不对……不对,我喜欢女人。”
  夏笙左右乱摸自己的脸,又狠掐一下,才冷静下来。
  华丽舒适的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他了。
  被细心盖好的锦缎滑落下来,夹着两个干净硬整的信封。
  夏笙拾起来,飘逸清奇的字体。
  一个写着莫青风。
  一个写着夏笙小妻。
  越发蓝绿的小脸彻底扭曲了。
  打开,果然。
  “爱妻,如此热切,欣慰至极,忽遇急事,有缘再续。”
  “混蛋!”夏笙气呼呼的把信合上,千言万语却瞬时挡在牙里。
  因为绮罗又在走廊里叫他。
  从小到大,只要她两个时辰不见夏笙,就一定要找来看看,不然吃不香睡不好,这怪毛病离了家也没改好。
  ——————————————————————————
  “这呢!”
  刚回答立马后悔,手往枕头下一塞,绮罗已经冲到眼前。
  “阿笙?”
  她先是吃惊,然后就含了泪。
  “阿笙……”
  顺着绮罗的目光,低头一看。
  里衣半敞,胸前星星点点。
  “我……”
  “不怕,阿笙,不怕。”突然就被绮罗抱住,她开始噼里啪嗒掉眼泪:“姐一定替你杀了这个贱人!早就看他贼眉鼠眼,不怀好意!”
  感情把他当成了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再说顾照轩哪里有一点贼眉鼠眼?
  “绮罗……”
  “呜……”
  “绮罗……”
  “呜……”
  “绮罗!”
  大眼睛里都是水,眨巴眨巴的瞅着夏笙。
  “误会!你误会了。”
  “恩……”
  “昨;昨夜喝多了酒,被顾照轩拉去了彩衣坊,回来糊涂,就睡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撒谎不打腹稿,但夏笙宁死不要让绮罗知道真相。
  绮罗抹了抹眼泪,拉着夏笙站起来,让他走两圈。
  夏笙疑惑照做。
  她这才停止哭泣,如释重负的笑笑。
  “你干吗?”
  “要是……要是他对你做了那种事,你一时也走不了路了。”
  “什么事?”
  绮罗小声:“当然是……交欢。”
  “男人和男人怎么……”
  见四下没人,绮罗咬咬嘴唇,扒住夏笙肩膀踮起脚说了几句,夏笙听得目瞪口呆:“我都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爹说的。”
  “啊?”
  “爹说你生的好看,难免要被坏男人盯上,要我替你留个心眼,小心提防。”
  夏笙无语。
  “没事就好。”绮罗帮着夏笙把衣服里里外外穿好弄平,又开始了唠叨:“但那花街柳巷也莫要常去,风尘女子难免有什么不干不净,染上了就不好了,治好治不好另说,传出去总会让人……”
  “绮罗,你别说了。”夏笙皱眉。
  “怎么不说,出来以后,你自己想想,干了多少好事?别以为爹不在了就没人管你!”绮罗瞪眼睛。
  “嘿嘿。”夏笙干笑,躲开绮罗要给他梳头的手,在枕下摸摸摸,摸出那封没有打开的信:“顾大夫给莫大哥的。”
  “干吗?”
  夏笙把信往她手里一塞:“送去呀。”
  “哦。”
  绮罗转了好几下视线,才慢腾腾的往门口走。
  “努力!”
  夏笙乐呵呵的喊她。
  绮罗回头眼光一横:“闭嘴!”
  这才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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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信……有什么不对吗?”
  绮罗小心翼翼的问,自打莫清风拆开看了,就没回过神来,眼有些发直的对着信纸。
  “他写了四个字。”
  “什么?”
  信往绮罗眼下一放。
  “节哀顺变。”
  绮罗也变了脸色,这四个字,很轻易的就让她想到了莫言。
  “顾照轩呢?”
  “怕是走了。”
  “那……伯父怎么办……”
  莫青风手指扣到信里。
  “他怎能如此骗人!”绮罗张大了眼睛
  莫青风没再说话,颓然坐到椅子上,把那张单薄的纸重重一拍。
  高大的身躯,像是猛然间脆弱了,摇摇欲坠。
  至亲之情,放到谁的身上,能无所动容。
  韩惊鸿死前,绮罗也是同样的无奈,同样的绝望,同样的力不从心。
  心里想着,寸寸的痛了起来。
  从前,生命里只有爹,只有弟弟,今天,却第一次为了另一个人难过,在携月楼时,他还那么潇洒无畏,所有的,都很好。
  绮罗迈了几步,蹲了下去,把手附在莫青风的手上,没有说话。
  只是一点温暖,莫青风却好像瞬间就把支撑点都交给了这个小小的女孩儿。
  娘很早就去了,女性,总给他很有韧性的温柔感觉。
  他回握住绮罗。
  此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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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
  松手,站直,坐起。
  “进来。”
  侍从猛推开了门,有点喘:“少爷,城主他,他……”
  莫青风意识到什么,猛然站起来,飞奔出去。
  “爹——!”
  跑过走廊,撞了人,踢翻了花瓶,乱作一团。
  “爹——!”
  冲进大殿,回荡的脚步,空旷寂寞。
  “爹——!”
  那个充满药香的简朴房间,已彻底沦为死寂。
  风,从微露的窗口吹拂进来。
  带起了床纱,飘飘荡荡。
  莫青风站在门口,再未敢上前一步,只是红着眼,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爹——!”
  泪,刺的骨痛,却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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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下人都知道,莫言莫大侠去了。
  他一生嫉恶如仇,顶天立地,是个毋庸置疑的大英雄。
  就连死,也是痛快到淋漓,拿着用了二十年的剑,纵颈一挥。
  江湖缟素,即便是无生山,也未趁机闹事。
  一个真正的英雄,是值得所有人敬佩与尊重的,包括仇家。
  莫言,有一座城,一个儿。
  他留给儿子唯一的字,就是血书墙壁的,苍劲有力的“侠”。
  玉宇城断了三天的烟火,下了七天大雨。
  莫青风按照父亲生前的吩咐,简单的办了丧事,尽在郊区立下石碑。
  他一直未说话,只是跪着,跪着,跪着,几乎成了石化的影子,没有半点生气。
  绮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法可使。
  所以,人们在祠堂里看到的,总是两个跪下的身影。
  一大一小,一壮一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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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绮罗啊,你这么跟着折腾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夏笙拔了几口米饭,嘴里鼓鼓囊囊还要说话。
  “不然……?”
  眼睛下黑了一圈,绮罗无精打采,有半口没半口的吃着。
  “好好劝劝莫大哥,总会过去的。”
  “其实……”
  “恩?”
  “其实我想去寻那剑匣。”
  “莫大哥不是说没用么?”
  “傻瓜,”绮罗给他夹过去几片肉,说着:“你弄丢了剑;他当然是要安慰你,爹和伯父情深义重,没看到旧物,是一个难以磨灭的遗憾,所以,我想寻它回来。”
  夏笙鼓鼓囊囊塞了一嘴;好不容易咽下去:“你走了,莫大哥谁来陪?”
  “陪什么陪。”
  绮罗狠狠地推了他的头一下子。
  “我是说真的,他爹死了,肯定不好受,又不象我们彼此有个伴。”
  “剑总是要找回来的。”
  眼珠子一转,夏笙说:“我去。”
  “不行。”
  “为什么。”
  “危险。”
  “绮罗,我是个男人。”
  “你是我弟弟。”
  “我是你哥。”
  绮罗又给他一下:“吃饭你。”
  夏笙斜着眼呆了会,放下筷子。
  他看向绮罗:“我肯定能是要走的,天下这么大,玉宇城给不了我什么,你是女孩子,需要一个家,而我不是,绮罗。”
  绮罗没说话,也扔下了筷子。
  起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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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归生气,她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许了夏笙。
  听到他要离开自己,瞬时心里就很难受,很担心,他是个不会照顾自己不会心疼自己的傻孩子。
  没有人能知道她当时的感受。
  迈过门槛,然后掉下了眼泪。
  感觉自己有点像个疯子,就是放心不下,就是从骨子里的担忧。
  他很淘气,但很善良,他愿意相信每一个人,可是天下之大,值得相信的又有几个呢?
  站在走廊深深的喘了口气,便一直走出了大殿,看到明媚的眼光,看到慢慢绽放的白莲,毫秒池水荡漾,辽阔悠远。
  绮罗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她要让夏笙变得独立,也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8

  生气归生气,她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许了夏笙。
  听到他要离开自己,瞬时心里就很难受,很担心,他是个不会照顾自己不会心疼自己的傻孩子。
  没有人能知道她当时的感受。
  迈过门槛,然后掉下了眼泪。
  感觉自己有点像个疯子,就是放心不下,就是从骨子里的担忧。
  他很淘气,但很善良,他愿意相信每一个人,可是天下之大,值得相信的又有几个呢?
  站在走廊深深的喘了口气,便一直走出了大殿,看到明媚的眼光,看到慢慢绽放的白莲,毫秒池水荡漾,辽阔悠远。  
  绮罗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她要让夏笙变得独立,也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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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郁滴翠的树林夹着小路曲曲折折的向前延伸;放眼看去;只见得明明暗暗的绿中有一点土色。
  人际稀少,静得透彻。
  突然间的鸟雀飞起,野兽经过,倒是给这静谧的氛围凭添了些意趣。
  太阳,越发的火热,炽炎让夏笙有些烦躁,汗湿了衣背,实在顶不住,便四下寻了颗大树乘凉。
  “臭绮罗,给我带这么多东西,路还没赶完,沉都沉死了。”
  他随意坐下,又开始抛弃随身的物品。
  “防蚊虫叮咬膏……面纱?”夏笙一瞪眼:“嗯?我又不是姑娘家的,真是。”说着就随手一撇。话说他出了玉宇,骑着高头大马,驼着四箱行李,晃荡了一个月,基本就剩下点细软和半小包杂物,一路上东西送的送,扔的扔,搞得别人以为是哪家富贵公子发了癔症呢。
  夏笙也没觉得多爽快,不提歹徒山匪一个没见,就连那些大帮大派也莫名其妙消失无踪,他走到哪都是风平浪静,不仅没架可打,连热闹都没有的看。
  当然,这么急着出来,不是为了添乱子,找剑匣也是其次,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谁。
  韩惊鸿旧交甚多,查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但不知爹娘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所以他就一路向西,往武昌奔去,那藏龙卧虎,繁华似锦,好打听事儿,再说,剑匣八成是被龙宫的暴力婆娘夺走了,洞庭湖是她们老巢,不信找不到人。
  歇了半晌,夏笙又坐不住了,拎着笙站起来原地耍了一圈,觉得无聊,就爬上树跳来跳去,摘些野果砸鸟。
  也怪这些鸟倒霉,遇上这么个捣蛋魔王,不一会,地上就死了三四只,还有个在蹬着腿抽搐。
  “哎呀,正好大爷饿了。”
  夏笙美滋滋的往下一跳。
  谁知,从对面树林蹭的就蹿出个紫影,风卷残云,眨眼的功夫,抓着小鸟们就窜跑了。
  夏笙顿时不干,抬腿便追,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时间,万兽慌动,草木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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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死到哪里去了……”
  跑到一片空地上,紫影就彻底没了,夏笙东瞅西看,挠挠头,无奈。
  “你才死了呢!”
  清脆的声音带着不高兴。
  “又是个臭女人,你干吗偷我的鸟?”
  夏笙扯着脖子对声源喊。
  偷鸟贼利落的献身,呵呵的笑:“看你像只猴子,真是有趣。”
  一个紫衣少女,眉眼狐媚,而且有些阴毒,腰间别着几个盒子,头发上的装饰竟然是只银色的缓缓活动的细蛇。
  纤纤十指夹着死鸟,在夏笙眼前晃:“想要吗?想要吗?”
  笑的极其气人,谁知夏笙早就转了兴趣,指着那蛇就一脸羡慕:“这个好玩,给我吧。”
  少女一皱眉,扔了鸟,把那蛇拿下来使劲揪了揪:“不行,小轩是给我虐待的。”
  “小轩?”夏笙立马笑不出来了:“你认识顾照轩?”
  她一翻眼睛:“谁不认识那个贱人?”
  知音难遇,夏笙附和:“对,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少女怪怪的瞅瞅他,然后点着下巴,笑的别有其意:“哦~呵呵。”
  “你笑什么?”
  “笑你像个猴子!”女孩把蛇往头上一扔,叉着腰:“像那般捉鸟,鬼知道要捉到哪年哪月。”
  “不然怎么捉。”夏笙对于别人质疑他最引以为豪的功夫十分不满。
  “傻瓜,看我的。”
  女孩蹲了下去,摸出一小颗蓝色的药塞进还在抖的小鸟嘴里,掐了脖子让它咽了下去。    
  说也奇怪,那鸟不一会就停止抽搐,蹭得飞了出去,速度比以前快了十倍不知,而且逢鸟便啄,扑拉扑拉伤雀掉了一地。
  约是一柱香的时间,它也摔落下去,再不动弹。
  “怎~么~样~?”
  女孩得意洋洋的拖着长调回头,等着看那呆子吓傻的脸,这药可是自己精心三年试炼才配出来的,禽兽服食尚且如此,要是给人吃了,就是游惊鸿也奈何不得。
  谁知夏笙拿着布兜四处捡鸟,边捡边兴奋的喊:“你这药太好用了,咱俩一起走吧,这样每天都能吃烧雀了~”
  少女的俏脸顿时拉过了长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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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巍青山;一捧篝火。
  两个年轻人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用剑穿着的烤雀,吃得不亦乐乎。
  “味道不错,看不出来嘛,你还会做这个。”女孩满意的点点头。
  “那当然了,这是闯荡江湖必备手艺之一。”夏笙说:“我叫韩夏笙,你叫什么。”
  丹凤眼瞟瞟他:“我与你说,你可不许对别人说,也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
  “为什么?”夏生叼着鸟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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