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 寒水逆鳞(全)+番外 草原之春 by 浅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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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晟等人万没想到,戚少商忽然如此,都不禁呆住。
当场,只有顾惜朝神色如常,手中小斧呼啸着便向完颜晟挥去,人也随即如青鸟般飞驰而去,点住了完颜晟的||||穴道,制住他,袖中二分长的小刀抵在颈上。
电光火石之间,众多禁军侍卫哪里反应得过来,只眼睁睁地看着他挟持着人,慢慢撤回圈内。
“晟弟,为兄也教过你,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敌人、放松警惕!”戚少商用逆水寒支撑着身体,慢慢移过来。
“咦?顾惜朝,你的武功什么时候恢复的?”赫连春水讶异。
顾惜朝微微一笑:“铁手早就将那混元神功的恢复之法传给我了,不过一直瞒着无情罢了!”
“哈哈!想不到,连铁手都被你带坏了。”
“铁手他又不是傻子,他自有自己的判断。”戚少商淡然说道。
完颜晟怒瞪着顾惜朝:“顾兄,你想要怎么样?”
顾惜朝上来拍拍他的脸,说道:“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要你陪我们一起出城。”
随后,顾惜朝冲着众多禁军侍卫大喝一声:“还不让开,难道要看着你们的皇帝血溅当场吗?”
禁军只得依言后退,渐渐让开一条出路。
顾惜朝挟持着完颜晟在前面开路,穆鸠平等人护着戚少商纷纷撤出来,赫连春水和萧寒星断后。
只是杨云晰一直呆愣在当地,动也不动一下。
萧寒星忙上前拉住她:“云儿,快走啊!”
杨云晰懵懵然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应道:“嗯!”
众人出了皇宫,一路狂奔,到达城门口。
守城的兵士早已得到讯息,眼见皇上在对方手中,哪里敢妄动,只得放人出城。
此时,风雪交加,众人却个个汗水淋漓,身上冒出丝丝白气,。
而城中大军也一时不停地跟在后面,金戈铁马、旌旗招展,四色茸甲的骑兵,黑压压地如乌云压境。
众人一径奔逃至城外五里,却被小河挡住了去路。
杨云晰忽地扑倒在地,萧寒星上前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云儿!怎么了?”
杨云晰趴在地上,忽然痛哭出来。
一直在前面的顾惜朝等人,忙停了下来。
“云丫头,怎么了?是不是跑不动了?”戚少商关切地上来问道。
完颜晟眼见萧寒星拉住杨云晰,不由得怒火中烧,冷哼道:“云儿,原来你果然是和他余情未了!”
杨云晰站起来,神情哀伤无比:“原来,你一直没有信过我!你说,你娶我,是不是也为了利用我?”
完颜晟呆住了,一时间竟无话可答。
杨云晰看着他:“果然如此?果然是这样?”
“云儿,你我夫妻一场,你若不信我,我还能说什么?”他不自觉间已经不再称孤道寡,而以“我”自称。
杨云晰苦笑道:“是!你要我信你。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你说除了我什么都不重要,可是你却要利用我来实现你一统天下的雄心抱负。你说你爱我至深,可是你却要平灭我的故国,杀戮我的族人。其实,在你心里,我永远排在‘天下’二字的后面。”她纤细的身子微微发抖,已经泪流满面。
萧寒星上前一拳打在完颜晟的脸上,然后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怒喝道:“原本,我以为你会善待她,可是没想到你比我还狼心狗肺!”
完颜晟怒瞪着他:“我没有错,我爱她始终如一。可是我的男儿志气、雄心抱负,也不会因为爱情而磨灭!否则,我就不配爱她,更不配娶她!”
这个时候,金军已经倾城而出,四下里全是刀弓箭矢,西岭王完颜斜也大喝一声:“顾惜朝,你若是放了我皇,咱们还有得商量,若是我皇稍有差池,叫你们一个个都性命不保!”
“完颜晟,你放大哥他们走吧!就算……是我求你。”
“云儿,我身为大金皇帝,如今被人挟持,放了他们,如此奇耻大辱,你叫我今后何以立国、何以驭臣?”
杨云晰紧咬唇瓣,忽然擎出袖里剑向顾惜朝佯攻过去。
顾惜朝一惊,向后撤步,杨云晰将手中剑锋抵住完颜晟的脖子,低声说:“跟我过来。”
完颜晟随着她向金军阵中移来,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云儿,你身为大金国的皇后,这样帮着外人,叫我如何向臣民交待?”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杨云晰凄然一笑,随即向阵中的完颜斜也喊道,“三皇叔,今日之事完全是我一人所为,请你送二十匹马过去,放戚少商他们离开!否则,我就叫皇上血溅当场!”
完颜斜也无计可施,只得看向完颜晟。
完颜晟喝道:“皇叔,你不要答应她!我倒要看看,她真的有胆子杀我不成?”
杨云晰心中一怒,手中略略一压,便在完颜晟颈上压出一道血痕来。
“三皇叔,你放还是不放?”
完颜斜也沉吟了一会儿,手一挥下令:“送马过去。”
于是,几个金军便送了二十匹马过去。
眼见众人渡河而去,只剩下顾惜朝和萧寒星尚在河这边,杨云晰方解开了完颜晟的||||穴道。
顾惜朝大喊道:“云儿,过来!跟我一起走。”
杨云晰迎着漫天风雪,回头冲他灿然一笑,道:“不用了,大哥!他毕竟是我的丈夫。离开他,我又能到哪里去?”
“云儿,你过来!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留在他身边。”萧寒星拍马便要过来。
杨云晰微笑着道:“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知道。”言毕,手中剑锋一横,抹上玉颈。
瞬间,鲜血喷薄而出,溅上了完颜晟的脸,他一时间竟呆了,眼见杨云晰倒在怀里,凄凄然然地看着他,盈盈如水的大眼中一抹泪光。
“云儿!云儿……”萧寒星和顾惜朝一见此情景,心中大骇,滚鞍下马飞奔而来。
“站住!谁也不许过来。”完颜晟嘶吼一声,怒不可遏地瞪向他们。
此时,杨云晰被鲜血染红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只可惜,在你心里,我永远只能排在第二。我不要做第二,可是却也没办法苛责你。也许,我真的不了解男人,为什么在他们心里‘天下’二字,永远比感情更重要?可是,我并不后悔……爱上你……”最后几个字渐趋细弱,终究化作一缕香魂幽幽,缥缈无迹。
“啊!啊……”完颜晟跪倒在地,紧紧抱着杨云晰的身子,痛哭失声。
此时,杨云晰的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雪,完颜晟跪倒在血泊中,哀恸不已,状若疯魔。
戚少商眼前一黑,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云儿,是我害死的!我又害死了一个人,我又害死了一个人。
他挣扎着跳下马来,几步踏入河中,此时方至冬月,河水尚未结冰,却是冰冷刺骨。
可戚少商顾不了那么多,一径向前奔走,却踉跄了几步,倒在河中。
穆鸠平大叫一声:“大当家!”便奔到河中,将他救起。
可却见戚少商牙关紧咬,面色惨白,已然不省人事。
顾惜朝此时也是浑身冰冷,动也动弹不得,只呆愣着看着杨云晰倒在完颜晟怀中已经毫无知觉的尸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该死的人死!为什么??
萧寒星双目充血,正要上前,却听到完颜晟一声极冷的呵斥:“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连最后一件事,都拂逆她的意思。所以,在我改变主意前,你们快滚!!”
顾惜朝看了他的小妹子最后一眼,凄然一笑:“云儿,傻丫头,这些臭男人,哪里值得你牺牲啊!”
随后,他冲萧寒星冷叱一声:“走!”
金军大部队临此激变,也不敢妄动,只看着完颜晟抱起杨云晰的尸身,一脸沉肃地走回来。
中原群豪和契丹武士立在河对岸,都唏嘘不已。
赫连春水见顾惜朝和萧寒星渡过河来,鼻子里一酸,上前说道:“顾惜朝,你没事吧?”
顾惜朝垂下眼帘,苍白的面上毫无血色:“大家迅速离开,以防有变!”
回头看去,河对岸的金军已经缓缓撤退,原先地上那一滩血泊,也被大雪遮盖了大半。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尾声
金,天会四年,金军兵逼东京汴梁,掳劫徽钦二帝,北宋灭亡。
北宋宗室臣民纷纷南渡逃亡。
隔年五月,康王赵构于临安登基为帝,史称高宗。
同年八月,金军再度南下,兵威直抵淮河北岸。
时有中兴四将带领宋军,殊死抵抗;又有广大民间义军,揭竿而起,奋勇抗敌。
金军被困淮河北岸,再难南侵一步。
同时,北方契丹人联合渤海诸郡作乱,一时间金军难以南北兼顾,金帝完颜晟下了严令,必要速战速决,渡河南进。
八月十五,金帝完颜晟的御营。
“启禀皇上,我军在襄阳、颍州、庐州三处被阻,恐怕继续南进已非易事!”金军都元帅完颜宗望进帐禀报。
完颜晟站在桌前,看着淮河-襄阳一线的地图,沉声问道:“哦?朕原本以为宋室气数已尽,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能人异士为其效命?”
完颜宗望指着地图上几处重镇道:“宗泽在襄阳,刘光世和韩世忠在颍州,张俊在庐州,这四个人都是当年平辽的时候,曾经参与战事的。”
“朕知道了。对了,淮阴是何人领军?”完颜晟蹙眉道,“五皇兄和合吉台几日强攻不下,伤亡惨重。”
完颜宗望略微思索一下,言道:“这个,微臣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淮阴太守是个文官,根本不管事。领军的好像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将,名字叫做岳飞!”
“十七岁?”完颜晟有点吃惊,“想不到汉人中果然是人才济济,一个十七岁的娃娃,都能把咱们大金的五王爷和北疆行军道总管逼得进退两难哈!不过,没关系,朕已经派宗翰前去,相信今天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不几时,只见完颜宗翰一脸汗水地跑进来。
“皇……皇上!”
完颜晟一皱眉:“宗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淮阴的情况如何?”
“这个……”
完颜宗望捅捅他:“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
完颜宗翰涨红了脸,好半晌才说:“有……有流民在渡河。不便强攻!”
“流民渡河?”完颜晟思索片刻,一拍桌子,“你就那么干看着他们渡河?咱们自打进兵以来,这宋室的遗民真是不知好歹,个个携家带口地南渡逃亡,搞得北方十室九空。这些空城荒村,咱们取来何用?去,把这些渡河的流民都给朕劫下来,将他们迁往山东充实益都、东平二州!”
完颜宗翰嗫嚅着,站定脚步,却不应旨。
“快领旨啊!你呆了么?”完颜宗望低声催促。
完颜宗翰猛地跪下,说道:“皇上!臣……臣不敢去。”
“为什么?”完颜晟怒道,“原来咱们大金国第一勇士的上将军,竟然怕了这些南朝流民?”
“皇上,昨日臣听闻,这些流民虽然人数众多,且大多是老幼妇孺,可是渡河之时却有条不紊,见到咱们的骑兵追赶上去,也并不惊慌,个个毫无惧色。于是,臣就改装异形,装作商旅前往查探。听南逃的流民言道,淮阴北岸有两位异士,于刀兵矢石之间,救助百姓,引导流民渡河。而且,这两人还将流民老少分队,老幼妇孺先行渡河,少壮作为临时护卫武装的队伍,组成简易的阵形,防止我军骑兵追赶劫杀。臣听闻此言,大为惊诧,心想此时非同小可,便想先行向陛下禀告,再做定夺!”
完颜晟心中一沉:难道……是他们?
待到完颜晟等人赶到淮河岸边之时,这部分流民,业已渡河,只余河上几艘小船,犹自飘飘荡荡地向南岸驰去。
最尾一条船上,有一青一白两条颀长的身影,正并肩而立,凭风北望。
完颜晟斥马纵上河边土坡,遥遥望去,心中恻然。
“云儿,只怕在我有生之年,不可能为你重建恭庄了。”他在心里叹息着,一缕情愁随风而飘。
……
三十年来刀剑,八千里路山河
江南江北月明处,都道故人在
千古功过惟一笑,我问旗亭嗟日暮
易水箫声冷,琴音寒未彻
总道离离原上劲草,摧折几度春秋
凭栏望,北固楼上
有知己相酬,天上人间无数
(全文完)
●寒水逆麟番外--草原之春
将近三十年过去,札木合仍然记得他与铁木真第一次结拜安答时候的情形。
那一年,他只有八岁,铁木真比他大一岁。
那一年,草原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达斡尔河边,一群各蒙古部族的小孩,正在玩着刀弓鹘箭,一个个学着大人的样子,打天上的雀鸟、地上的野兔。
“喂!札木合,你瞧瞧铁木真什么都没打到!”王罕部的桑昆一身毛裘,他比他们年纪都大,可个子却是最矮的,一双贼兮兮的眼睛,转啊转的!
札木合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别的小孩都争着上前显示自己的箭法,只有这个奇渥温部的铁木真,一点也不着急,一直躺在河滩上晒太阳,闭着眼睛优哉游哉地。
“铁木真,你为什么不打雀鸟?”札木合好意凑上前去问他。
铁木真睁开黑亮的大眼睛,笑着看他:“嘿嘿!我才不会去打那些小东西。”
“那你想打什么?”札木合大为惊奇。
“我要打,就会打天上的鹞子、地上的狡狐。将来,还要打天上的苍鹰、地上的恶狼!”铁木真坐起来,捏紧手里的弓箭。
“哼!说大话。”桑昆在一边撇撇嘴,“咦,那边飞过来一只鹞子,你能射中,俺们就服!”
铁木真蹭地从地上窜起来,对准正飞过头顶的那只鹞子,嗖地射出一箭。
那只鹞子,应声而落,落在他们不远处的草地上。
一群小孩看得目瞪口呆,不由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札木合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看铁木真手里手中的弓箭,形状颇为不同,是一种有机括活钮的异型弓。
按道理说,这些小孩的臂力,即便是箭法再准,也射不到鹞子飞的那种高度,只是铁木真手里的这个不是一般的弓箭,而是中原人常用的一种弓弩,只要瞄的准,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够轻易射到。
可是,札木合哪里有这种见识,心里只是佩服铁木真的本事大。
“嘿嘿,怎么样?”铁木真笑着说。
札木合挑起大拇指:“嗯,真厉害!”
桑昆这一下可吃瘪了,心里老大不高兴。
“喂!你这个弓箭,好厉害!怎么弄的啊?”午后,札木合捧着他阿妈烤的羊腿,跑来送给铁木真一起吃。
铁木真嘿嘿笑了起来,不答话,看他手里的羔羊腿烤得还很鲜嫩,悄悄对他说:“你真的想知道?”
“嗯!”札木合拼命点着戴着毛皮帽子的小脑袋。
铁木真左右看了看,笑眯眯地说:“你跟我来,不要让桑昆他们看到了。”
于是两个小小的身影,就悄悄从各部族欢庆结盟的人群中溜出来,向奇渥温部的营地跑去。
蒙古包外,铁木真看了一圈,都没有什么人。
“小声点,人家喜欢安静,要是你吵烦了先生,我阿叔可是会生气的。”铁木真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
札木合睁着黑漆漆的一双大眼,圆圆的小脸上充满了好奇,“我知道,我一定不会乱吵的。对了,你这个先生,是什么人啊?”
“见了你就知道了,阿爸他们都称他为‘毕力格’先生,不过我私下里叫他‘那撒勒’,你就跟着我叫他‘那撒勒’罢!”
“那撒勒?”札木合好奇的要命。
要知道,蒙语中‘那撒勒’的意思是星光一样的眼睛。
直到他见到那个人,才知道这个称呼一点也没错。
他果然生着一双比星光还明亮漂亮的眼睛。
雪白的毛皮褂子,下面是长长的青布料子长衫,头发蜿蜒地在肩上随意散着,只在脑后绾了一个结,斜簪着一只乌木簪。
可是那张玉色雪白的容颜,却比狼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还要白。
只是,这个人眉目间所闪现出来的傲气,却好像草原上最雄健的鹰!
札木合一时看得呆了,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铁木真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