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骄子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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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安风来说,4个足够了,即便是专家,也不是越多越好。
安风进浴室匆匆收拾了一下,又换了身清爽的浅米色亚麻衣裤,这才走进客厅--这番举动纯粹是为了除掉身上的烟味,安风平时不抽烟,但有任务的时候,特别是遇到难题的时候,却是一根接一根,烟不离手。
客厅里,一个魁梧笔直的身影挺立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欣赏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听见安风的脚步声,立即转过身,待见到安风,脸上先是一阵发怔,继而掠过惊艳兴奋贪梦种种表情,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安风的眼光和猎人注视猎物的眼光如出一辙。
对于这种眼光,安风太熟悉了--大人物们的共同之处:非常自以为是,喜欢把别人看成囊中之物。其实,这个世上,谁是猎人,谁是猎物,难说得很。
安风在眼风一扫之间,已把此人的影像以及对这个影像的第一印象扫描进了脑子里:看上去比照片上年轻,在三十八、九岁左右,成熟中透着英气,像貌堂堂,举止有板有眼,一看就是个军人。
与此同时,如同电脑屏幕一样,安风的脑子里闪过一排字迹:埃里,46岁,B国国防部长,总统亡兄之子,实为B国军权的直接控制者,疑与第一夫人有染……
“将军,很高兴认识你!”安风伸出手,态度是他一惯的跳脱从容中带点轻漫不拘。
埃里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公子安风,风彩照人啊!”
对他的评语,安风不置可否,收回右手,随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率先在沙发上落坐。
埃里紧接着也在他左面的沙发上坐下,一本正经的道:“抱歉,因为临时有事,没能到总统府迎接公子。”
很突然的,他脸上露出作狎的笑意,不待安风回答,话风一转,戏谑道:“不知第一夫人的迎接方式可令公子满意?”
“贵国第一夫人的迎接方式的确有些独树一帜。”安风对那位第一夫人颇有微词,并不介意向这位下任总统的有力角逐者婉转地表明自己的不满。
埃里爽朗地笑了起来,道:“莱丝夫人总是这个样子,喜欢让人大吃一惊,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领她的情。”
“将军也是一样,深夜到此,也让安风大吃了一惊。”安风淡淡一笑,转入正题。
埃里眉头一挑,目光轻挑露骨:“真的吗?我倒以为应在情理之中。”
安风心里有些冒火,坐直身子,把身体重量压向放在扶手上的左臂之上,向隔在他和埃里之间的茶几中央探了探身,双眼微微眯起,眼神里几许嘲弄几许挑衅几许游戏风尘,似笑非笑的道:“安风想要请教,以将军之见,这个世上真有所谓的‘情理’吗?当‘情’和‘理’不能两全的时候,哪个更重要?”
埃里那双深灰色的眼睛中亮光一闪,也象安风一样,把身体移向右首扶手,向安风这边探出身子,笑得意味深长:“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情’什么样的‘理’了。”
“譬如……”c
“譬如国家利益,那自然是‘理’重于‘情’。”
好一个“国家利益”!好一个“理重于情”!安风心中一声冷笑,脑子中随即现出那个半躺在塌上的老人--总统先生,你下台的日子快到了,只是不知道,你的老婆侄子会不会让你活到那一天?
“但是,安风阁下,我想有些事情也不是单方面就能作出决定的,是不是?”埃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安风。
“将军负责贵国的事务,余下的事,是安风的职责。”安风正视着埃里那双深灰色眼眸,收起所有笑容,肃然道,“只是,据安风所知,贵国的事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阁下只要记得今日的保证就行了。至于我们的家务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埃里回答得自信又沉稳。
“我会很快启程前往你的邻国,将军可有什么短讯需要安风转达?”
埃里略一沉吟,道:“我只想说,只要我们两国能够抛开陈见,合作之日可期。”
“安风一定把将军的诚意带到。”
埃里眼里流出一丝狡猾的光亮,形象瞬息间由一本正经的军人转换成刚才那个资深花花公子,调笑道:“至于其它的‘情’和‘理’嘛,我想所有人遇到了公子,那自然是眼里只有了‘情’,哪里还顾得上‘理’不‘理’的……”
话未说完,他突然把头向前一伸,嘴唇看着就要落在安风双唇之上。
只是,安风的反应出人意料地迅捷,他的上身在几分之一秒间迅速向后撤离,让埃里扑了个空。
“我不知道原来将军喜欢开这种玩笑。”安风镇定自若地站起身,笑得懒散不拘却又难以逐磨,“时间也不早了,将军是不是应该回去休息了?”
埃里哈哈大笑,全不见丝毫恼羞之色:“不错,不错,我是该回去了。登徒子深夜上门,却被安公子赶将出去。明天的早餐,我们的总统先生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吃得非常开心。”
安风只是微微笑着,并不接话。
“早就听说安风公子的身手了得,从刚才的敏捷来看,传闻不假。”
“世间的传闻,几个是真几个是假,谁又说得清。”安风不置可否,依旧笑得疏疏离离漫不经心。
“是真是假,等到公子从我亲爱的邻居那里回来的时候,我想就该请楚了。现在,请容我就此告辞。”埃里向安风很绅士很军人地点头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而去。
好机敏的一个军人!看着埃里的背影,安风陷入了沉思。
从他今夜的来访,至少,安风可以得出三个结论:第一,此人消息灵通,显然他在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安风的“自由贸易区”提议。第二,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只要我们两国能够抛开陈见,合作之日可期”。也就是说,仇恨可以抛开,领土问题可以抛开,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第三,他很会抓机会。他的反叛之心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但是一直等到这个契机才准备动手。军人夺权历来是各国大忌,很容易引起民众的强烈不满,但如果他能够在一向不消停的边境上搞出个“自由贸易区”,肯定会受到某个阶层的欢迎,从而大大提升其支持率。
只是,我真的可以把赌注压在这个埃里身上吗?而这个军人,也真的是我们的最佳选择吗?这是安风在余下一、两周里需要解答的问题之一。
两日后,总统府小餐厅,安风和第一夫人正在共进午餐。
安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窗外的庭院,只见好些树枝上只挂着稀稀落落的几片树叶,怎么看怎么凄清。地处南半球的B国现在正是秋冬换季时节,好在由于纬度并不算太低,景色虽然凄凉却也不显寒冷。
莱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禁不住有些好奇的问:“安风阁下的家乡也是四季分明吗?”
安风喝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淡淡道:“不知道。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莱斯眼中探究的神色更浓,碍于礼节,却也不好过多寻问。
家乡吗?那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连安风自己都以为真的已经完全遗忘了……就算还记得,他也不会把它拿出来作为饭桌上的谈资,更别说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女人了。所以,他也没有给莱斯再开口的机会,当即切入正题,问:“听说夫人仔细看了我们的‘自由贸易区’计划,不知作何感想?”
“计划很好,对话与合作原本就是大势所趋。”
“以夫人之见,对这一计划,总统先生会不会重新考虑?”虽然早已放弃了总统,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作足。
“不会,”莱斯答得干干脆脆,紧跟着她眼睛一挑,几分打趣几分认真的问,“不过,总统先生同不同意真的那么重要吗?”
安风没有回话,挑着眉头等下文--有趣,这个莱斯,如此明目张胆,如此胸有成竹,到底真是如同情报上所说的浅薄,还是……
莱斯垂下眼帘,动作优雅地切起盘子里的牛排,接着说:“我听说对这个计划感兴趣的人可不少,只是……”
她眉头一扬,眼光直直地射进安风眼眸:“一个军人政权难道真的是‘锦绣园’的最佳选择吗?”
安风迎着莱斯的目光,对莱斯的话,不能说一点也不吃惊--“锦绣园”的情报系统向来自许一流,但现在看来,在这个第一夫人身上,错的已不是一点两点。原来一直以为埃里和她是同一阵营,现在看来,要么,是情报有误,要么,是这个莱斯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误导每一个人。
“夫人的意思是说,我们会有更好的人选?”
莱斯放下手中的刀叉,把身子坐得笔直,刹那之间,她身上的贵妇人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由内向外散发着的沉着和自信,还有眼睛中无与伦比的坚定:“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虽然刚才有一点猜到她的企图,但真正听她亲口说出来,安风的心情还是只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不但是他,相信所有的人,总统,埃里,还有几大家族,不管是谁,听到她这句话看到她这个样子,只怕都要大吃一惊--谁会想到莱斯的野心原来竟是如此之大!
安风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这个传闻中浮华虚荣不堪重用的女人,这个故意开了个盛大party把他推到人前的可笑女人,这个与埃里拉扯不清、却又问出了“军人政权真的是最佳选择吗”的女人……难道,种种不能成大事的夸张样子,竟全都是她有意施放而出的烟雾弹?目的只是为了让对手放松警觉,只是为了等待一击而中的最佳时机?
谁当总统,对安风来说没有区别,他所要的,是扫清两国边界的那一团乱麻,是“自由贸易区”计划的顺利实施。当然,一个军人政权绝对不是上佳选择--手里面有枪杆子的人总是不太好讲话。莱斯的出现如同异军突起,震惊过后,安风只觉得眼前一亮。
只是,她真的有那个本事吗?
在现在这种完全不能依赖手中情报的情况下,选择这个女人,风险到底有多大?冒这样一个险,值得吧?最重要的是,我冒得起这个险吗?
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安风作出了选择。
时间又过了六天,现在安风已经抵达B国整整八天。一切看起来都毫无进展。
晚上,安风与财政部长共进晚餐,试图得到这位部长大人对“贸易区”计划的支持,只是毫不惊奇的,无功而返。
安风于10点40分回到寓所。象往常一样,在书房里看资料看到临晨1点,然后,返回卧室准备就寝。
刚走进卧室,安风的第六感立即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身体先于大脑而行动,不及思想,身子已经全速后退……
可惜,还是晚了--人还未退出卧室大门,一把枪已经抵上额头。
好快的身手!这是那天留在安风脑子里的最后记忆。
(八)南美风云(三)
“当”的一声,气派漂亮作工精细的雕花双扇门被一脚踢开,应声走入一个寒意袭人的绝美男子--这般清冷又这般魅惑,除了何昔还有何人?
“凤越,你他妈到底在捣什么鬼?”何昔看着此间主人,脸色比平常还要阴冷几分。
不错,这正是凤越的书房。她虽然是一家名气不小的投资银行的老总,在公司里有自己气派豪华的办公套间,但绝大部分时间,家里这间书房才是她用来办公的地方。此时,她正从房中那张大得离谱的办公桌上抬起眼睛,看着面前气极败坏的何昔,既无惊奇更不气恼,和颜悦色地笑着开口:“阿昔,我猜你也该来了。”
何昔被她这副嫂子腔调气得半死,却也无计可施,唯有直奔主题:“我哥昨晚失踪,到底怎么回事?”
“阿昔,你不去找秦凤眠算帐,反倒来问我要你哥,也太霸道了吧?”
“不要把秦凤眠抬出来当幌子,风哥既然连我都瞒着,秦凤眠要是知道了才是天下奇闻……说吧凤凰,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何昔看见凤越一副不急不燥的模样,心里有了底,脸色和缓不少,语气也不再气势汹汹。
“你怎么肯定是我在玩花样?”凤越有些好奇。她知道何昔很聪明,却也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把安风失踪这件事联系到自己头上。
何昔的回答却几乎让她目瞪口呆:“谁说我敢‘肯定’?不过是凭直觉觉得与你有关,一试之下果真如此。”
凤越怔了几秒钟,意识到自己着了何昔的道--虽然没有任何明确的言辞,但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当然,如果对方不是何昔,她绝对不会这么不设防,说什么也要装出一副与己无关担心异常的面孔。
想到此,不禁有点丧气,颇有点不甘心的道:“人说‘何昔才智,一时无双’,现在服了。”
何昔没有理她,走到她桌前的椅子面前坐了下来,架起脚,摆明了一副‘你今天不交待清楚,我就与你耗上了’的态度。
二人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眼瞪大眼之时,莫十七推开门,也不往里走,只是站在门边道:“你们两个都省省力气,秦凤眠3分钟后到。”
莫十七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屋里二人脸上作何反应。
当秦凤眠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正忙得不可开交乱作一团的情敌。凤越正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敲着键盘,对方显然是一方大豪,而她正在询问着南美的最新消息。而何昔,正在与他的秘书通话,要他作好前往南美的准备--他要在两个小时内亲自架机直飞南美,当然,那个倒霉的秘书必须同行……
看着屋子里两个似乎忙乱不堪的男女,秦凤眠面无表情,只是用力敲了敲门,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两人看见他,不约而同地同时收线。
秦凤眠这才开口:“风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
何昔面上没有什么改变,仍旧一副万年不变的冷心冷面,问题于是落到了凤越头上:“老板,我们的消息怎会比你灵通?”
她一张脸笑得妩媚妖娆不已,神情中哪见半分的担心?
“你们仔细想想,风走之前有没有留下过丝毫的痕迹?”
“没有。”凤越答得非常干脆,“我和阿昔刚才有过讨论,任何迹象都没有。”
秦凤眠沉吟片刻,然后道:“你们继续演戏。不过阿昔,假戏真做的事,想都不要想--长途飞行,太不安全。我呆会儿给你秘书去电话,告诉他没有我的准许,你哪儿都不能去。”
何昔脸上的神色这才有了一丁点变化,只见他对着秦凤眠,冷然道:“老板,难道你就那么肯定风哥没有危险?”
秦凤眠轻轻笑了笑:“真是关心则乱!阿昔,你该向你嫂子学学,看,她就不担心。风的本事,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
“老板,我怎么越听越觉着你这是变着法儿地骂我薄情寡义?”凤越依旧笑得风情万钟,只是声音中多了点怒火。
秦凤眠哈哈大笑:“比起阿昔来,你的情义的确厚得有限,难怪风会那么宝贝阿昔!”
说完这句番有点挑拔离间的话,秦凤眠转身而去,留下凤越一个人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秦凤眠自然是不担心安风的。他太清楚安风的能力,也非常相信“锦绣园”的名头。对安风下手的人--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实力若是差那么一点,不会是安风的对手;实力如果够强,自然知道安风背后的“锦绣园”,更不敢轻举妄动。他今天过这边来,不过是演演戏--安风的失踪太突然,虽然摸不清原因,但推敲起来,不排除安风布局的可能性。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几人合演的这出“急怒攻心”的好戏,就算帮不上忙,也断断不会坏事。
何昔对事实真象显然与秦凤眠的推测有出入,他认定此事与凤越脱不了干系。秦凤眠离去后,他对凤越道:“不管你想干什么,算我一个。”
漠然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出门。
凤越却似乎不太愿意他就此离开,急急的道:“阿昔,听好,问题不在我身上--你应该知道,要是你出了事,你哥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何昔缓缓回过身,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