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三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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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个微胖中年男子进来会议室，他就是王老板。小段要找的就是他，一个地道的广州郊区的农民，现承包了这家电子板厂。
一见面，热情的王总便开讲了：“哎呀！欢迎，小段，啊！你们辛苦了。”
“哎，你好王总！我是小段，这是我的朋友李总……”
“王总，我们能看下你的生产车间吗？”李总开口直接问。
“好，没问题！”王总爽快答应。
王总的漂亮秘书给他们俩倒上了一杯水，话是直奔主题：“王总，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那10万的前期订货款来的，我们客户是埃及的一家很老的贸易商，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所以您若在订货款上给我们优惠一点的话，我们相信将来还会有更多的订单下到咱们厂！”
王总喝了口茶，望着面前的两位将近中年的知识分子，从王总自己一生戎马生涯的经历感觉，小段与王总更多的是真诚与涵养，其实农民出身的王总最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要不这样，我们第一次合作，你们大老远来也不容易，我们给你免费打样，怎么样？要知道，很多工厂开模要十多万呢！我们已经相当给你们免了十多万的开模费了。”
“那将来是否还要最少订10万的货呢？”旁边的李总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当然了！”王总斩钉截铁地说，“你知道，我们整条流水贴片一开机就是十万钉。你们要的是SMP芯片设计，这种modem在国内是没人用的，否则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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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小段与李总也有些无奈，同时也很平静，跟自己来前想的没有什么出入，毕竟这种modem算是订做的，剩下的没人要，自己留着也是浪费。
看到价格上对方不让步，那就在质量生产周期上抢得优势，想到这，小段说道：“那王总给保证的生产周期最快是多久？”
“若算上检测的话，15天没问题，你跟客户最好报30天，因为关于SMP芯片还要从日本进口。”专业的王总肯定地答复
“好，那我们现在看工厂去吧！”王总便带着小段与李总走出会议室，桌上的茶还在冒着热气，也许年轻人做事就是这样效率高，不拖泥带水。
晚上，回到宾馆，一封商业mail发到大洋彼岸的美国：“Hello，jack。Howareyou？Thepricewecanprovide。30days，Samplewillsentin3days。”
不久，美国那边回话了：“Okay！Myguy，That”sthedeal。Waitforyou，Sample'stesting。“
接到信的小段喜出望外，万里长征第一步总算有了眉目，接下来就是发样品，等测试合格立刻开工，兴奋的小段与李总立刻满大街找馆子庆祝，同时也把这个消息通知电子厂的王总，同样顺利，王总答应立刻打样发往美国。
小段与李总两个人在深圳的宾馆里好不自在，二杯“小二”下肚，便有些微微上头：“哥们，你说这生意能成吗？我怎么感觉这30万这么快就到手了呢？”李总纳闷地问。
“是啊！都说生意难做，我也没感觉多难啊！”
“嗯，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咱们可能有些东西漏掉了！”
“瞎扯啥呢！你一大老爷们儿，还第六感觉！”小段无兴趣地说。
突然想起件事忘了，急忙拿起电话，原来是每天给大肚子的Sally汇报情况，时间到了。
“Dear，Sally！”
“Dear，老公！我都等电话等的快睡着了！”
“才晚上九点就困了？喝奶了没？还有记得医生开的营养品，还有……”
那头的Sally，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地说：“吃了喝，喝了吃，我都快成猪了！”
“只要能生个胖娃娃，猪就猪！”小段说着。
“讨厌！”Sally说道：“你生意谈得怎么样了？老公！”。
“没问题，一切尽在掌握，oh，yeah！”小段显得有些兴奋。
“那谈完了，早早回京吧！好吗？我都快闷死了，也没有人陪我说话，散步。”
“Ok，我明天赶头班飞机……”挂了电话，小段依旧幸福的合不拢嘴！在一旁的李总，心里甭提多羡慕了。
日子依旧每天重复的工作，大概10天左右时间，小段与大肚子媳妇刚散完步，习惯性地打开163邮箱—收件箱“1”—PurchaseOrderFromJack。
一行醒目的黑字粗体跃入小段眼底，心立刻咚咚地跳，这种感觉比跟Sally做爱前的感觉一模一样！因为他知道自己与15万越来越近了。
Holle，jeff，Sonieetonotice。Ormodem“spasstesting。Thefirstorderweplaceherefor1000pcs。Weneedthatin15daysfromnowon。
客户说样品通过测试，先期订1000个交货日期15天，不敢怠慢的小段立刻通知李总与远在深圳的电子厂老板王总。
“好！没问题！我们一定会按时交货，但你们要立刻给我们交付10万块的订货款，否则耽误了时间，我们可就难保证交货。”
“没问题！”很快签合同，资金到位，小段每天就开始苦苦地焦急地等着深圳工厂那边的生产进度报告。
“喂，老公，要是那个王总卷钱跑了怎么办啊？”Sally在一旁问道。
“不会的！有合同的！”小段自信满满地回答。
“那要是……”小小的Sally还想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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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打断了说：“媳妇啊，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想那15万怎么花吧！哈哈！”
“臭美，钱还没到你就这样高兴啊？到时候有你发愁的时候！”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第二天，小段收到了Jack的来信：“jeff，unfornately，OurCustomeremergencytoneedafinishthefirstorderin10days，otherwisetheywillchoosetheotherSuppher！”
“什么！要提前5天交单？否则就换供货商！”小段的脑袋一下子大了！这不是欺负人嘛！说好15天交的，这鬼毛子搞什么嘛！小段气气地坐在电脑前，灰心丧气地想一切，好像翻江倒海砸碎五味瓶，心想：开始走得挺顺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个拆子呢？真恶心！15万好像也突然对小段从原来的触手可得变成了遥不可及。
“不行啊！段先生，1000个moder，我们10天是怎么也完不了的，太不现实了，测试、包装、老化还要3天呢！”电话那头传来深圳王总熟悉又憨厚的声音。
“那可咋办？不按时交货，毛子就要换供货商了！”小段也陷入了无奈，难道这15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飞了？真不甘心呢！
深圳与北京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小段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让美国给咱们延长2天，我们尽快生产，我把其他单子先停下，专攻你的单子，但尽管这样赶，我们也只有一天时间来包装、老化机器了，要知道机器包装、老化是要3天的！”
“嗯！那好吧！我们只有在包装与老化环节挤时间！”
然后的几个小时，小段虽看着新闻，但每隔几分钟就看下收件箱，结果还是0封邮件，一看表，不对啊！晚上11点，美国中部应该是早11点左右啊！怎么Jack没回信呢？难道他出门了？难道他不在电脑旁？……难道他真的把我们Pass了？是死是活总得有个回话啊！小段翻来覆去乱猜着。
“老公啊，你看今天下午，库姐给我买了件孕妇装，说是可以防辐射的！”屋里的Sally边欣赏边向老公炫耀着：“哎！还有黄色的宝宝童装呢！你看啊！……”
电脑前的小段根本没心思理会，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脑，随声应和：“看到了，看到了！这他妈的Jack不会真把我甩了吧？
“什么？”里屋的Sally大声地问道。
“哦！没什么……”小段急忙解释。
时间分秒在流逝，已经12点了，距离交货还要10天，但已经过去一天了，能压缩的都压缩了，再压缩可就没办法包装机器老化了。
叮呤呤……凌晨4点闹钟响了，睡意十足的小段急忙从床上爬向电脑，查收邮件，惹来Sally的不满：“老老实实上班多好，非整什么生意！神经病！”
在黑黑的屋子里，困得睁不开眼的小段爬了好久。
小段最近太累了，顾妻子顾工作不说，还要操心这单将给他带来15万的生意，所以，想到这，他也不顾朦朦的睡意，在地上爬向电脑，屋里太黑了，好不容易摸到了椅子，实在太困了，便爬在地上头靠着椅子，又睡着了，活像只大狗，喘着粗气，贪婪地享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爬着的小段总算坐了起来，打开电脑，打开了邮箱—收件箱，他习惯思维地打开了一瞧，第一反应是0封邮件，便长吐一口气，准备朝床上的Sally爬去，但刚一离开，又突然感觉好像不对！好像收件箱顶端有一行黑字：莫非？……
咚咚……心跳又开始加速了，顿时来了精神，再看邮件箱，赫然写着：
PurchaseOrderFromJack！“老天爷啊！您终于回信了！”Jack回信了，从身体内传来一个声音。
急忙打开：Okay，Myguy。12daysisokforme。Goodluck。
边看边从心中洋溢着喜庆劲，15万呢！亲爱的15万又冲小段蹦蹦跳跳地涌来。
“靠！”忍不住的小段在凌晨4点大喊一声，以释放自己的兴奋。
“好！没问题！我上班就安排加班，连轴加班！”凌晨4点王总从深圳转来既困倦又兴奋的声音。
挂了电话！小段长舒一口气，心情也由兴奋转为平静，站起身打个哈欠说：“挣钱比吃屎还难！”随即趴到床边，抱起熟睡中的Sally亲个没够，“滚一边去！滚开！讨厌！压到我肚子了！”
早晨上班，老友李总也打来电话询问生产进度，听完小段的讲述，李总也很高兴，也承诺若这个单子成了，将公司的那辆桑塔纳低价卖给小段，说来也怪，在别人眼里一辈子买房买车的理想让小段这个农民家出来的孩子，很快就实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眼见着还剩下三天，交单期就到了，周末这天吃完了晚饭，Sally挺着肚子跟正在涮碗的丈夫说：“老段，跟你商量件事！”Sally用很轻柔的语气说着。
“除了跟你们CCTV那些哥们、姐们聚会外，我干啥都行！”小段头也不抬地回答。
“哎呀！你为何总跟我们媒体过不去啊？”Sally略带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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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过不去，是你们瞧不起人，一个个鼻子朝天喘气！”小段依旧埋头洗碗。
“哎呀！这次不一样！”Sally把小段从狭小的厨房拽出来！“知道吗？这次是我们参加我们制片人儿子的婚礼！我们制片可好了！将来我的工作能否转正全靠他一人说了算！明天组里的上上下下都会去，所以，谁敢不给制片主任面子啊！”
满不在乎的小段，听到这些开始有些动摇了：“哦！是这样啊！那你的意思是，若明天不去！说不定他会给你穿小鞋，是吗？”
“那可不咋的！”Sally肯定地点点头，相信为了自己工作丈夫小段会去的。
“让我想想啊！”小段晃晃脑袋又钻进狭小的厨房涮碗去了。
“哎，还想什么呀？去不就行了吗？”Sally又想要撒娇，把丈夫又拽了出来。
“哎！不是，我是在想明天带啥礼物去。”
“啊！这么说，你答应了？”可爱的Sally立刻露出胜利的笑容。
“必须去！关乎媳妇前途命运的大事，肯定去了！oh，yeah！”小段一个鬼脸。
“嘻嘻……”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来准备：“哎！媳妇，我去吃婚，穿啥啊？”小段又在习惯性地准备着早餐。
“那天不是给你买的阿玛尼的风衣吗？”
“哦……”
到了位于南三环制片主任的家，呵！真气派！150多平米的大套家，主任两口，新郎、新娘俩口正在忙着招呼亲友！
“哎！果果！丽达！美女！……”外向的Sally一看到台里的姐妹就跟疯了似的，跑来跑去的，害得小段跟在后面，生怕调皮的小孩子撞倒媳妇。
“Sally，亲爱的！”姐妹们看到Sally也甚是高兴，询问着Sally的情况。
“啊？你老公真够酷了，比我老公强多了，哈哈！”女编导丽达斜眼瞧着小段说道。
“多牛啊！都开上宝马了！”小段也不示弱，还击着丽达。其他小段平时最讨厌跟Sally的这些姐妹，叽叽喳喳地耳朵不消停，且总是说些比来比去不疼不痒的废话。
人越来越多，主任也越来越忙了，小段本想拉着主任去套套近乎，好让主任今后能照顾下Sally工作，可顽皮的Sally一沾上这些姐妹，便没影了，人家婚事，她一个大肚子也跟着闹腾。
无奈，小段只有自己跟主任聊着。
一会儿，这群美女一阵嘻闹，原来白马王子，那个著名的主持人贝壳宁开着一辆法拉利来了，美女们一拥下楼，也不知是看人还是瞧车。
此举，小段根本没在意，在他眼中那个主持人最讨厌，Sally总在家里说起贝壳宁，甚至买衣服、说话都要小段向贝壳宁学习。总之，小段对这家伙烦透了，也听腻了。
也巧，最近贝壳宁刚换了新车法拉利612，更神气！一下子几个美女便坐上去，摸摸这，瞧瞧那，感觉着近100多万的顶级跑车，100多万啊！Sally的房子都能买3套了。
“主任，恭喜啊！”小贝跑来向主任祝贺，打断了小段与主任的谈话。
“哎！同喜，同喜！小贝真精神啊！”主任高兴地招呼小贝。
赛喧后，小贝发现了小段：“哎！段总，你们家Sally呢？”
“啊！贝总，谁知道她窜哪儿了？”
“哈哈！段总我发现咱俩风衣一样啊！啥牌子的？”小贝发现小段的风衣跟自己穿的一模一样！
“哦！不是啥好牌子！”小段开始有些烦了！但他此时还真忘了啥牌的了，只想起有种烟叫阿诗玛，却怎么也想不起“阿玛尼”这三个字！
“哎，果然一样哎！”讨厌的小贝一手翻开了小段的领子，大声喊着，整个房间都只有小贝一个人在喊：“阿玛尼！段总竟然跟我穿一个牌子的！”
“怪了，我怎么就不能跟你穿一个牌子的，晕死了！”小段心里这样想，表面却找机会托辞离开了烦恼的屋子，来到楼下透透空气。
可来到楼下又看到小贝那黄色的法拉利612，还有Sally跟一帮姐妹在车旁指指点点。“烦死了，要不是为了你的工作，打死我，我也不来！”丈夫小段在一旁盯着高兴得合不拢嘴的Sally心里想：
“挣钱！老子以后开凯迪拉克！”小段说着。
挣钱，哪有那样容易，晚上疲劳的小俩口终于回家了，躺在沙发上累得跟两个死人似的。
一个高兴得累，另一个烦恼得累，更主要是小段依旧还惦记着他那30万的单子，毕竟交货时间不多了，生产的怎样呢？
说来也巧，叮呤呤的电话响了，小段接过电话：“喂”电话那头传来了机器的隆隆声！
“小段，喂！喂！”隆隆的声音使电话效果极差。
“王总，怎么样了？是不是生产出问题了？”小段紧张地问。
“出了点问题啊！小段，有一批芯片被深圳海关查扣了！”王总大声喊着。
“啊！”小段张着大嘴呆住了，五雷轰顶的他僵在那！怎么刚把时间解决，生产又出问题呢！
“王总，芯片被查了？”
“是啊！从日本过来的芯片被深圳海关查封了！”
“完了，没有芯片还做个屁啊！”小段拿着电话，自信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