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斜阳入剑门 by 姹紫嫣-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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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向胡仰天解释这前因后果呢？如果从头说到尾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啦！这还是其次，关键是，我是害死他弟妹、又让他大哥身败名裂、胡家堡土崩瓦解的大仇人啊！若真说出真相，以胡仰天现在对我的泛泛之交，他绝对会把我碎尸万段！还有，冷至超、冷亦寒两人现均在这迷宫之中，若他们知道胡仰天好了，不知道会不会斩草除根、将胡仰天杀了？胡仰天若知道自己与冷至超、冷亦寒两人的血海深仇，又不知道会不会一时冲动、与二人拼命呢？
凡此种种实在是错综复杂，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如何稳住胡仰天……这些全都不能不考虑周全。
胡仰天见我不说话，急了：“是不是胡家堡发生什么事？”
衡量再三，我终于决定跟胡仰天说出部分真相，于是，我简单的把冷至超和冷亦寒如何联手陷害胡傲天谋反的情况说了一下，当然把胡仲天的死隐瞒了，不过我还是把胡容容的死告诉胡仰天，只是没将自己参与的部分说进去。最后我又将我们如何进入迷宫的经过告诉胡仰天。
整个过程，胡仰天一直紧握拳头，一言不发，我不禁暗暗替他担心，无论是谁，遭此劫难，都会悲恸莫明吧，但愿他不要冲到才好。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我望了胡仰天一眼，“你打算怎样做？”
“冷至超、冷亦寒，”胡仰天咬牙切齿道；“我胡仰天与你二人誓不两立！”
胡仰天想了想，道“雪砚，我们现在赶紧找到冷至超、冷亦寒二人，我假装昏迷，你背着我接近他们，然后……”
我打断胡仰天的话，“你要偷袭他们？”
“不错，”胡仰天森然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雪砚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知悉巨变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悲愤为力量、想出反击的方法，这样的胡仰天既陌生、又可怕。我要不要帮他好呢？
胡仰天见我不说话、急忙道：“雪砚，如果这次我能成功手刃仇人，我保证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欲望迷宫’的所有宝藏你尽管拿去；就算我失败了，你也可以推说自己也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冷至超他们不会杀你的。”
我在心中冷笑，不错，还懂得利用人性的弱点，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生存在这乱世，胡仰天又背负如此血海深仇，他能从当初的不堪世事变得现在如此老谋深算，我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可为何我只感到说不出的心寒呢？
胡仰天见我还是不作声，看着我的眼神里流露出隐约的不满和冷意，但他还是按住不发，又婉言道：“雪砚，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帮你做到……”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有两个人，你却只能偷袭一个？”我打断他的话道。
胡仰天，其实我很清楚你的打算，你是想哄我和你同谋，等到事发，让我不得不与你联手对付冷至超、冷亦寒。呵呵，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学会算计，而且还是算计到我头上。
“你不要再说了，”我站起来，举起夜明珠看了看四周，“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我只有这烂命一条，金银珠宝对我来说很重要，但绝对没我的命重要，同样，对你来说也一样。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的冷至超、冷亦寒二人不是你能杀得了的，就算我帮你也白搭。你还是想想怎样平安走出迷宫，找回胡家旧部、如何重振胡家吧。”
说完，我也不理胡仰天是否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个人向着甬道走去。
霍去病
胡仰天默不作声跟在我后面，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莫十分钟，就走到甬道的尽头，只见石壁上写着三个字：“欲往何？”
左右两边各是一道石门，上面均刻着两个字，分别是“过去”、“未来”。
我停住脚步，这霍去病简直是问题少年，他问别人的问题偏又古怪透顶，简直比什么高考、司法考试、公务员考试、注册会计师考试还难！这些考试起码给些背景让你答不出也能猜，但霍去病这古人又言简意赅，问个问题才三个字，一点背景知识都没有，虽说本人上辈子是考试专家，但碰到这个问题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是之前那样无所谓的心情，我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随便选一个答案，但现在胡仰天醒过来了，我当然不想与冷至超、冷亦寒碰面，只想赶紧走人，那我该选哪个好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胡仰天，见他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动不动，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我和胡仰天终究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胡仰天已显现出一代枭雄的气势与谋略，假以时日，他应该会成长为不输给冷至超、冷亦寒的人物吧。只是，像这种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人我实在由心底里排斥。
胡仰天见我看着他不说话，便道：“你想选哪个便选哪个吧，反正这迷宫并无什么杀人的机关，最多是多绕几条冤枉路又或是空手而归，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自从刚才我拒绝了他的提议后，他似乎一点都不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他作为守护这座迷宫的胡家后裔，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惜他摆明一副不告诉我的样子，我只好问一些不涉及秘密的事了。
“这迷宫当真是霍去病设的吗？为什么他又将宝藏放在这里？”我问道。
胡仰天笑了笑，道：“你对霍去病的了解有多少？”
我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他年纪轻轻就很会打仗，具体就不清楚了。”
胡仰天道：“胡家子弟，但凡读书识字，第一次背的不是三字经、而是史书中霍去病的生平事迹。史书云，霍去病首战时未满十八岁，但在战场上，他凭着一腔血气骁勇及八百骑兵，在茫茫大漠里奔驰数百里寻找敌人踪迹，斩敌二千余人，将匈奴单于的两个叔父一个毙命一个被活捉。而霍去病等人全身而返，被汉武帝封为“冠军侯”，赞叹他的勇冠三军。岁时，霍去病被任命为骠骑将军，独自率领精兵一万出征匈奴。结果不负众望，在千里大漠中闪电奔袭，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迂回战。六天中他转战匈奴五部落，一路猛进，并在皋兰山与匈奴卢侯、折兰王打了一场硬碰硬的生死战。在此战中，霍去病惨胜，一万精兵仅余三千人。而匈奴更是损失惨重——卢侯王和折兰王都战死，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被俘虏，斩敌八千九百六十。这场对战之后，霍去病成为汉军中的一代军人楷模、尚武精神的化身。 同年夏天，汉武帝决定乘胜追击，展开收复河西之战。霍去病再次孤军深入、再次大胜，在祁连山上斩敌三万余人，俘虏匈奴王爷五人以及匈奴大小瘀氏、匈奴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共计六十三人。 经此一役，匈奴不得不退到焉支山北，汉王朝收复了河西平原，使横行霸道多年的匈奴终于唱出了‘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的哀歌。”
胡仰天向往道：“但是，最让人对霍去病肃然起敬的是，他的胆色与气魄。在两场河西大战后，单于想除掉浑邪王和休屠王，二王便想降汉，汉武帝派霍去病前往黄河边受降。当霍去病率部度过黄河的时候，果然匈奴降部中发生了哗变。面对这样的情形，霍去病竟然只带着数名亲兵就亲自冲进了匈奴营中，直面浑邪王，下令他诛杀哗变士卒。当时浑邪王完全有机会把霍去病扣为人质或杀之报仇，只要他这样做了，单于不但不会杀他反而要奖赏他。然而最终浑邪王放弃了，霍去病的气势不但镇住了浑邪王，同时也镇住了四万多名匈奴人，他们最终没有将哗变继续扩大。那位十九岁的少年是怎样站在敌人的营帐里，仅仅用一个表情一个手势就将帐外四万兵卒、八千乱兵制服的。 ”
“为了彻底消灭匈奴主力，汉武帝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漠北大战。霍去病在深入漠北寻找匈奴主力的过程中，率部奔袭两千多里，以一万五千的损失数量，歼敌七万多人，俘虏匈奴王爷三人，以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霍去病一路追杀，率大军进行了祭天地的典礼——祭天封礼于狼居胥山举行，祭地禅礼于姑衍山举行。这是一个仪式，也是一种决心。 封狼居胥之后，霍去病继续率军深入追击匈奴，一直打到翰海，方才回兵。经此一役，‘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霍去病和他的“封狼居胥”，从此成为中国历代兵家人生的最高追求，终生奋斗的梦想。而这一年的霍去病，年仅二十二岁，却已成为军神、战神，所有的士兵都向往成为他的部下，跟随他杀敌立功。也正是这样的人物，才使得举国上下、乃至后世千百年来对尚武精神的推崇与向往。”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世人竞相传颂、一呼百应的人物，会在岁那年心如止水、皈依我佛。”
“史书上不是说霍去病岁那年病死的吗？”我记得很清楚，汉武帝还给他做了一座墓，在我上辈子的中学历史教科书上还有霍去病坟墓的照片。
“俗家的霍去病是死了，只是世间上却多了个无名和尚。”
“霍去病为什么要出家呢？”我奇怪道。
“传说霍去病有一次微服到了西域，在路上遇到大风沙，被一名天竺来的僧人所救，这名僧人看出霍去病眉目间大有一股争夺天下的杀气，为救众生于战火，僧人便跟霍去病谈了一席话，然后又将从天竺带来的‘三生镜’让霍去病看，霍去病看后掩镜长叹道：‘罢了、罢了，无论是皇帝还是乞儿，都难逃一死，想我霍去病这辈子何等英雄豪杰、下辈子竟然会为个男人而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割肾自残，最后还徇情自杀……哎，下辈子这样窝囊，这辈子我又何苦对皇位、权力这些过眼烟云如此执着呢？”说完，霍去病就丢下一切荣华富贵，跟着和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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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目瞪口呆，我的上一世的上一世居然是天之骄子、大将军霍去病？！这也太恶搞了！
还有，霍去病居然是因为觉得我上一世活得太窝囊，所以放弃当皇帝的想法，万念俱灰地出家去了，这也太TM瞧不起人了吧？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仗着自己是皇帝亲戚吗？我却只是个下岗工人的儿子，能凭自己本事混到有车有楼就不错了！如果我姑丈是国家主席我会混得比你差？你霍去病起个迷宫名字都不会，搞得像是夜总会名字也样，一看就知道是个胸无点墨的大草包，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什么呀？我好歹是个法学硕士，正正经经读了十几年书，你一个封建社会的卫道士能跟我比吗？你看不起我为情自杀，可我好歹是真爱过，你连可留念的人都没有，最后出家当和尚去了，简直，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霍去病不是去当和尚了吗？怎么还要将宝藏放在迷宫里让人守着呀？随便送人得了嘛，真是小气鬼！”我对自己上一世的上一世很是不屑。
“本来霍去病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将所有的财富交给我祖先，我祖先就用宝藏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创立了胡家堡。后来有一天霍去病突然来找我先祖，说是偷看他师傅的三生镜，知道自己下一世的下一世会落魄江湖，所以决定让我先祖将他的宝藏放在这迷宫之中，等待第二次转世后的自己来取，这就是迷宫的来源。”
我听得双眼发光，这个自大狂霍去病还是有有点的嘛，虽然人是狂了点，但脑袋挺好使的，还懂得给我留些东西。只是我要怎样才能将宝藏拿到手呢？
于是我问胡仰天：“霍去病有没有交代你们怎么知道谁是他的转世，又怎样将宝藏交给那个人？”
胡仰天笑了笑，道：“霍去病只吩咐我先祖将迷宫按照他的设计建好，又说他已经安排好了，我家先祖只要不监守自盗就行，所以也就有了胡家子弟不得入内的祖训。”
安排好？我不禁将信将疑，难道说霍去病已经从“三生镜”里知道我进入迷宫后会选什么而一早安排好？那我岂不是随便选一个甬道进去，宝藏就已经在那等着我了？
我顿时心花怒放，信心十足地走到霍去病留下的“选择题”面前。
欲往何？过去还是未来？
如果让我本人在“过去”与“未来”中选一个，我当然是选“过去”了！
在这一世，有多少次我希望自己睡醒后会发现一切只是庄生梦蝶，我还是那个生活在现代、除了没有爱人、什么都有的我。只可惜一切都是幻想。
“当时只道是寻常”，有些东西，有的不懂得去珍惜，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然后用已用的东西去，甚至不惜放弃生命！我还真是个大傻瓜！
为什么当初我会傻到为了一个都不知道是否爱自己的人去自杀呢？自杀时我还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但事实上现在的我后悔得肠子都绿了！
如果让我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要回到过去、回到我的上一世好好生活，没人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样活得很精彩！
知道自己的答案后，我推开了“过去”那道石门。
这回面前出现的既不是甬道，也不是金山银山，而是一个三面是门的石室，唯一一面石墙上还歪歪扭扭的刻着字：的
“吾本欲留财宝予汝，但思汝只喜男色，故吾将之送予他人焉。此番与汝进宫者，为汝今世命定之人也，皆体健貌美、当世之豪杰，汝可细挑慢选，喜之爱之，勿再为无男人而自刎矣！
霍去病留字。”
我靠！这个霍去病，居然把财宝都送人了！这老混蛋，死了差不多几百年了还能把个人气死！我一怒之下一掌掌向墙上“霍去病”这几个字拍去，恨不得把这当成霍去病本人，当成沙包打。
我身后的胡仰天不紧不慢道：“你也不用生气，其实胡家历代都有人偷偷进过这迷宫，我小时候也进来玩过，早就知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的，你看这四周墙壁上的拳脚印可都是当年那些满怀希望被骗进来的人留下的。”
好你个胡仰天！明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之前还用这子虚乌有的宝藏来引诱我和你合作联手对付冷至超、冷亦寒？幸亏我没上你当！
胡仰天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糟糕，你打墙壁的声音把冷至超、冷亦寒他们都引过来了。”
说完，连忙躺在地上、双目禁闭装昏迷。
我见胡仰天总算是听从了我的劝道不再鸡蛋碰石头，就想过去把他背在身上，突然看见原来在石墙上刻着的“霍去病”这几个字、现在被我打烂了，好像在石墙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动，慌忙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似乎是块玉牌，上面还刻着地图。我来不及仔细看就赶紧塞进怀里，再回头，见胡仰天还在装睡，根本没看见我刚才的小动作。
这回我总算是把霍去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霍去病实在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如果他真的把财宝放在这座不设防的迷宫里，早就被人拿空了。毕竟让别人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