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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三侠五义-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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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帮助。见白五爷按住喊人。大家上前解下印匣,将贼人绑缚起来。只见这贼人满脸血迹,异口皆肿,却是连栽带跺的。差役捧了印匣,押着贼人。白五爷跟随在后,回到衙署。
    此时西厢房火已扑灭,颜大人与公孙策俱在大堂之上,雨墨在旁乱抖。房上之人已然拿下,却是个吹气的皮人儿。差役先将印匣安放在公堂之上。雨墨一眼看见,他也不抖了。然后又见众人推拥着一个满脸血渍矮胖之人,到了公堂之上。颇大人便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人也不下跪,声音洪亮,答道:“俺号钻云燕子,又叫坐地炮申虎。那个高大汉子,他叫神手大圣邓车。”公孙策听了,忙问道:“怎么你们是两个同来的么?”申虎道:“何尝不是。他偷的印匣却叫我背着的。”公孙策叫将申虎带将下去。
    说话间,白五爷已到,将追贼情形,如何将申虎打倒,又如何用石子把邓车打跑的话说了。公孙策摇头道:“如此说来,这印匣须要打开看看,方才放心。”白五爷听了,眉头一皱,暗道:“念书人这等腐气。共总有多大的工夫,难道他打开印匣,单把印拿了去么?若真拿去,印匣也就轻了,如何还能够沉重呢?就是细心,也到不了如此的田地。且叫他打开看了,我再奚落他一番。”即说道:“俺是粗莽人,没有先生这样细心,想的周到。倒要大家看看。”回头吩咐雨墨将印匣打开。雨墨上前解开黄袱,揭起巨盖,只见雨墨又乱抖起来,道:“不……不好咧!这……这是什么?”白玉堂见此光景,连忙近前一看,见黑漆漆一块东西,伸手拿起,沉甸甸的却是一块废铁。登时连急带气,不由的面目变色,暗暗叫着自己:“白玉堂呀,白玉堂!你枉自聪明,如今也被人家暗算了。可见公孙策比你高了一筹,你岂不愧死?”颜查散惟恐白玉堂脸上下不来,急问前道:“事已如此,不必为难。慢慢访查,自有下落。”公孙策在旁,也将好言安慰。无奈白玉堂心中委实难安,到了此时,一语不发,惟有愧愤而已。公孙策请大人同白玉堂且上书房,待他慢慢诱问申虎。颜大人会意,携了白玉堂的手,转后面去了。
    公孙策又叫雨墨将印匣暂且包起,悄悄告诉他,第一白五爷要紧,你与大人好好看守,不可叫他离了左右。雨墨领命,也就上后面去了。
    公孙策吩咐差役带着申虎,到了自己屋内。却将申虎松了绑缚,换上了手锅脚镣,却叫他坐下,以朋友之礼相待。先论交情,后讲大义,嗣后替申虎抱屈,说:“可惜你这样一个人,竟受了人的欺哄了。”申虎道:“此差原是奉王爷的钩谕而来,如何是欺哄呢?”公孙先生笑道:“你真是诚实豪爽人,我不说明,你也不信。你想想同是一样差使,如何他盗印,你背印匣呢?果然真有印,也倒罢了。人家把印早已拿去请功,却叫你背着一块废铁,遭了擒获。难道你不是被人欺哄了么?”申虎道:“怎么印匣内不是印么?”公孙策道:“何尝是印呢。方才共同开看,只有一块废铁。印信早被邓车拿去。所以你遭擒时,他连救也不救,他乐得一个人去请功呢。”几句话说的申虎如梦方醒,登时咬牙切齿,恨起邓车来。
    公孙先生又叫人备了酒肴,陪着申虎饮酒,慢慢探问盗印的情由。申虎深恨邓车,便吐实说道:“此事原是襄阳王在集贤堂与大家商议,要害按院大人,非盗印不可。邓车自逞其能,就讨了此差,却叫我陪了他来。我以为是大家之事,理应帮助。谁知他不怀好意,竟将我陷害。我等昨晚就来了,只因不知印放在何处。后来听见白五爷说,叫雨墨防守印信,我等听了,甚是欢喜。不想白五爷又吩咐雨墨不必忙在一时,惟恐隔墙有耳。我等深眼白五爷精细,就把雨墨认准了,我们就回去了。故此今晚才来。可巧雨墨正与人讲究护印之事。他在大堂的里间,我们揣度印匣必在其中。邓车就安设皮人,叫我在西厢房放火,为的是惑乱众心,匆忙之际,方好下手。果然不出所料,众人只顾张罗救火,又看见房上有那皮人,登时鼎沸起来。趁此时,邓车到了里间,提了印匣,越过墙垣,我随后也出了衙署。寻觅了多时,方见邓车,他就把印匣交付于我。想来就在这个工夫,他把印拿去了,才放上废铁。可恨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若早知是块废铁,久已掷去,也不至于遭擒了。越想越是他有意捉弄我,实实令人可气可恨!”
    公孙策又问道:“他们将印盗去,意欲何为?”申虎道:“我索性告诉先生吧。襄阳王已然商议明白:如若盗了印去,要丢在逆水泉内。”公孙策暗暗吃惊,急问道:“这逆水泉在那里?”申虎道:“在洞庭湖的山环之内,单有一泉,水势逆流,深不可测。若把印丢下去,是再也不能取出来的。”公孙策探问明白,饮酒已毕,叫人看守申虎,自己即来到书房见了颜大人,一五一十将申虎的话说了。颜大人听了,虽则惊疑,却也无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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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策左右一看,不见了白玉堂,便问:“五弟那里去了?”颜大人道:“刚才出去。他说到屋中换换衣服就来。”公孙策道:“瞎!不该叫他一人出去。”急唤雨墨:“你到白五爷屋中,说我与大人有紧要事相商,请他快来。”雨墨去不多时,回来禀道:“小人问白五爷伴当,说五爷换了衣服,就出去了。说上书房来了。”公孙策摇头道:“不好了!白五弟走了。他这一去,除非有了印方肯回来;若是无印,只怕要生出别的事来。”颜大人着急,道:“适才很该叫雨墨跟了他去。”公孙策道:“他决意要去,就是派雨墨跟了去,他也要把他支开。我原打算问明了印的下落,将五弟极力的开导一番,再设法将印找回。不想他竟走了。此时徒急无益,只好暗暗访查,慢慢等他便了。”
    自此日为始,颜大人行坐不安,茶饭无心,白日盼到昏黑,昏黑盼到天亮,一连就是五天,毫无影响,急的颜大人叹气唉声,语言颠倒。多亏公孙策百般劝慰,又要料理官务。
    这日,只见外班进来禀道:“外面有五位官长到了,现有手本呈上。”公孙先生接过一看,满心欢喜。原来是南侠同定卢方四弟兄来了。连忙回了颜大人,立刻请到书房相见。外班转身出去。公孙策迎了出来,彼此各道寒暄。独蒋平不见玉堂迎接,心中暗暗辗转。及至来到书房,颜大人也出公座见礼。展爷道:“卑职等一来奉旨,二来相谕,特来在大人衙门供职。’要行属员之礼。颜大人那里肯受,道:“五位乃是钦命,而且是敝老师衙署人员,本院如何能以属员相待。”吩咐:“看座。只行常礼罢了。”五人谢了坐。只见颜大人愁眉不展,面带赧颜。
    卢方先问:“五弟那里去了?”颜大人听此一问,不但垂头不语,更觉满面通红。公孙策在旁答道:“提起话长。”就将五日前邓车盗印情由述了一遍。“五弟自那日不告而去,至今总未回来。”卢方等不觉大惊失色,道:“如此说来,五弟这一去别有些不妥罢了?”蒋平忙拦道:“有什么不妥呢。不过五弟因印信丢了,脸上有些下不来,暂且躲避几时。待有了印,也就回来了。大哥不要多虑。请问先生,这印信可有些下落?”公孙策道:“虽有下落,只是难以求取。”蒋平道:“端的如何?”公孙策又将申虎说出逆水泉的情节说了。蒋平说道:“既有下落,咱们先取印要紧。堂堂接院,如何没有印信?但只一件,襄阳王那里既来盗印,他必仍然暗里使人探听,又恐他别生事端,须要严加防备方妥。明日我同大哥二哥上逆水泉取印,展大哥同三哥在衙署守护。白昼间还好,独有夜间更要留神。”计议已定,即刻排宴饮酒,无非讲论这节事体。大家喝的也不畅快,囫囵吃毕饭后,大家安歇。展爷单住了一间,卢方四人另有三间一所,带着伴当居住。
    展爷晚间无事,来到公孙先生屋内闲谈。忽见蒋爷进来,彼此就座。蒋爷悄悄道:“据小弟想来,五弟这一去,凶多吉少。弟因大哥忠厚,心路儿窄,三哥又是莽卤性子儿太急,所以小弟用言语儿岔开。明日弟等取印去后,大人前公孙先生须要善为解释。到了夜间,展兄务要留神。我三哥是靠不得的。再者五弟吉凶,千万不要对三哥说明。五弟倘若回来,就求公孙先生与展兄将他绊住,断不可再叫他走了。如若仍不回来,只好等我们从逆水泉回来,再作道理。”公孙先生与展爷连连点头应允,蒋平也就回转屋内安歇。
    到了次日,卢方等别了众人,蒋爷带了水靠,一直竟奔洞庭湖而来,到了金山庙,蒋爷惟恐卢方跟到逆水泉瞅着害怕着急,便对卢方道:“大哥,此处离逆水泉不远了,小弟就在此改装。大哥在此专等,又可照看了衣服包裹。”说着话,将大衣服脱下,折了折,包在包裹之内,即把水靠穿妥,同定韩彰,前往逆水泉而去。这里卢爷提了包裹,进庙瞻仰了一番。原来是五显财神庙。将包裹放在供桌上,转身出来,坐在门槛之上,观看山景。
    不知后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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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4回 救村妇刘立保泄机 遇豪杰陈起望探信
    
    且说卢方出庙观看山景。急见那边来了个妇人慌慌张张,见了卢方,说道:“救人呀,救人呀!”说着话,迈步跑进庙去了。卢方才待要问,又见后面有一人穿着军卒眼色,口内胡言乱道,追赶前来。卢方听了,不由的气往上冲,迎面将掌一晃,脚下一踢,那军卒栽倒在地。卢方赶步,脚踏胸膛,喝道:“你这厮擅自追赶良家妇女,意欲何为?进!”说罢,扬拳要打。那军卒道:“你老爷不必动怒,小人实说。小人名叫刘立保,在飞叉太保钟大王爷寨内做了四等的小头目。只因前日襄阳王爷派人送来一个坛子,里面装定一位英雄的骨殖,说此人姓白名玉堂。襄阳王爷恐人把骨殖盗去,因此交给我们大王,我们大王说,这位姓白的是个义士好朋友,就把他埋在九截松五峰岭下。今日又派我带领一十六个喽罗抬了祭礼前来,与姓自的上坟。小人因出恭,落在后面,恰好遇见这个妇人。小人以为幽山荒僻,欺负他是个孤行的妇女,也不过是臊皮打哈哈儿,并非诚心要把他怎么样。就是这么一件事情,你老听明白了?”刘立保一壁说话,一壁偷眼瞅卢方。见卢方愣愣柯柯,不言不语,仿佛出神,忘其所以,后面说的话大约全没听见。刘立保暗道:“这位别有什么症候吧?我不趁此时逃走,还等什么?”轻轻从卢方的脚下滚出,爬起来就往前追赶喽罗去了。
    到了那里,见众人祭礼摆妥,单等刘立保。刘立保也不说长,也不道短,走到祭桌跟前双膝跪倒。众人同声道:“一来奉上命差遣,二来闻听说死者是个好汉。来,来,来,大家行个礼儿,也是应当的。”众人跪倒,刚磕下头去。只听刘立保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众人觉得诧异,道:“行礼使得,哭他何益?”刘立保不但哭,嘴里还数数落落的道:“白五爷呀!我的白五爷!今日奉大王之命前来与你老上坟,差一点儿没叫人把我毁了。焉知不是你老人家的默佑保护,小人方才得脱。若非你老的阴灵显应,大约我这刘立保保不住,叫人家弄死了。哎呀!我那有灵有圣的白五爷呀。”众人听了不觉要笑,只得上前相劝,好容易方才住声。众人原打算祭奠完了,大家团团围住,一吃一喝。不想刘立保余恸尚在。众人见头儿如此,只得仍将祭礼装在食盒里面,大家抬起。也有抱怨的,辛苦了这半天连个祭余也没尝着;也有纳闷的,刘立保今儿受了谁的气来到这里借此发泄呢?俱各猜不出是什么缘故。
    刘立保眼尖,见那边来了几个猎户,各持兵刃,知道不好,他便从小路溜之乎也。这里唆罗抬着食盒,冷不防劈叉拍一阵乱响,将食盒家伙砸个稀烂。其中有两个猎户,一个使棍,一个托叉,问道:“刘立保那里去了?”众唆罗中有认的二人的,便说道:“陆大爷,鲁二爷,这是怎么说?我等并没敢得罪尊驾,为何将家伙俱各打碎?我们如何回去交差呢?”只听使棍的说:“你等休来问俺。俺只问你,刘立保在那里?”喽罗道:“他早已从小路逃走,大爷找他则甚?”使棍的冷笑道:“好呀!他竟逃走了,便宜这厮。你等回去上复你家大王,问他这洞庭之内,可有无故劫掠良家妇女的规矩么?而且他敢邀截俺的妻小,是何道理?”众喽罗听了,方明白刘立保所做之事。大约方才恸哭,想来是已然受了委屈了,便向前央告道:“大爷二爷不要动怒,我们回去必禀知大王,将他重处,实实不干小人们之事。”使叉的还要抢叉动手,使棍的拦住道:“贤弟体要伤害他等。且看钟大王素日情面。”又对众喽罗道:“俺若不看你家大王的分上,将你等一个也是不留。你等回去,务必将刘立保所做之恶说明,也叫你家大王知道俺等并非无故厮闹。且饶恕尔等去吧。”众喽罗抱头鼠窜而去。
    原来此二人乃是郎舅,使棍的姓陆名彬,使叉的姓鲁名英。方才那妇人便是陆彬之妻,鲁英之姊,一身好武艺,时常进山搜罗禽兽。因在山上就看见一群唆罗上山,他便急急藏躲,惟恐叫人看见,不甚雅相,待众喽罗过去,他才慢慢下山,意欲归家,可巧迎头遇见刘立保胡言乱语。鲁氏故意的惊慌,将他诱下,原要用袖箭打他,以戒下次。不想来到五显庙前,一眼看见卢方,倒不好意思,只得嚷道:“救人呀,救人呀!”卢大爷方把刘立保踢倒。这妇人也就回家告诉陆鲁二人。所以二人提了利刃,带了四个猎户前来,要拿刘立保出气。谁知他早已脱逃,只得找寻那紫面大汉。先到庙中寻了一遍,见供桌上有个包裹,却不见人。又吩咐猎户四下搜寻,只听那边猎户道:“在这里呢。”陆鲁二人急急赶到树后,见卢方一张紫面,满部髭髯,身材凛凛,气概昂昂,不由的暗暗羡慕。连忙上前致谢道:“多蒙恩公救拔,我等感激不尽,请问尊姓大名。”
    谁知卢方自从听了刘立保之言,一时恸彻心髓,迷了本性,信步出庙,来到树林之内,全然不觉。如今听陆鲁二人之言,猛然还过一口气来,方才清醒,不肯说出名姓,含糊答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请了。”陆鲁二人见卢方不肯说出名姓,也不便再问,欲邀到庄上酬谢。卢方答道:“因有同人在山下相等,碍难久停。改日再为拜访。”说罢,将手一拱转身竟奔逆水泉而来。
    此时已有薄暮之际,正走之间,只见前面一片火光,旁有一人往下注视。及至切近,却是韩彰,便悄悄问道:“二弟,怎么样了?”韩彰道:“四弟已然下去二次,言下面极深极冷,寒气彻骨,不能多延时刻,所以用干柴烘着,一来上来时可以向火暖寒,二来借火光以作水中眼目。大哥脚下立稳着,再往下看。”卢方登住顽石,往泉下一看。但见碧澄澄回环来往,浪滚滚上下翻腾,那一股冷飕飕寒气侵入肌骨。卢方不由的连打几个寒噤道:“了不得,了不得!这样寒泉逆水,四弟如何受得,寻不着印信,性命却是要紧。怎么好,怎么好!四弟呀,四弟。摸的着,摸不着,快些上来吧!你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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