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阴魔-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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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没,一声巨响,同时消灭。时光已由夜入昼,到了次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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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老祖法力本高,加以仇深恨重,施展全力相拼,每破一层阵法,必加上好些威力。方、元二人所设,只知依着成规奉行,不能变化。到第三次上,便被对方看破技俩止此。正反五行是克、应、生、泄互用。头层是金,克二层木,三层不是生火就是泄水,去了好些顾虑。戊土黄光克水泄火,飞到湖上,撞上飞起的一片壬水黑光,生化甲木青光。戊土生化庚金,不特压力越往后越加大,并还在五遁五克、黑、黄、青、白四色烟光双方对消之际,运用邪法,乘机猛袭过来。如非方、元二人应变机警,便几乎有人中了暗算。
眼看第四次上危机愈迫,丙火红光迎上壬水黑光飞来,化生戊土黄光,为壬水生甲木青光克制,红、黑、黄、青四色烟云更薄弱难支。虽知阵法破完,湖中埋伏的仙法会发生五遁逆行,重又相生,另发动一层极神奇的禁制,将崖洞封闭,不致受害,但见形势如此险恶,又颇担心,正各加紧戒备。
红发老祖见五遁禁制已破了四层,剩此一层,已成强弩之末。看阵内各人行径神色,末层禁制未必有什玄妙惊人之处,又是急于收功,竟不惜耗损真元,意欲就势一起破去,把所有法力全使出来。哪知第五层阵法后面所藏妙用,发动甚速。两下里一凑,阵法改变更快。第五层的本身戊土生金,百丈黄云、银光由湖中涌起,吃敌人的甲木、丙火所化青、红二色烟光,各按克相,紧压下来。
两下里才一接触,这次被克一面的戊土、庚金竟会突然加盛,红发老祖的乙木、丙火竟几乎克制不住,急得红发老祖连喷真气。克制之力愈强,云光越盛,双方烟光摩擦,幻出万道霞芒。相持还不到半盏茶时,湖底风雷忽起,灵旗又出水上。就这晃眼之间,刚疾展得两展,倏地又是惊天动地一声大震,湖面青、红、黄、白四色烟光全都爆散,洒了一天花雨,阵法全破。当时湖水群飞,直上半天,灵旗飞舞中,大片五色烟光连同后面的半天血云,齐似狂潮怒涌,迎面飞来。
红发老祖怨毒之下,直同拼命,元神变化,何等神速,凶锋已锐不可当。五层阵法破得太快,变化神奇,双方同出意外,红发老祖也略微缓势,否则早将湖上的反五行禁制一齐飞来,众人只要在洞外的一个也休想遁退回去。那反五行禁制,专护那座洞府,人在洞外,便无用处,法力高或有至宝防身的几个或者无妨,下馀诸人便难说了。
这时,先前受伤初愈诸人全在后洞养伤,馀人多在观战。易静、癞姑、林寒、庄易法力较高,知机神速,急纵遁光往洞中飞去,退得最快。
金蝉、石生同了甄氏弟兄,见洞外磐石上设有楸枰,便往轮流对弈,并还拉了牝珠司徒平旁观指点。因离洞门最近,牝珠司徒平仔细,一见有警,立即拉了进去。
易鼎、易震生性喜动,贪看双方斗法,仗有辟魔神梭,反想相助动手。弟兄二人藏在易静身侧一株老松之后,一面观斗,一面暗中也把法宝取出备用。
李英琼和余英男因是患难相交,难得在此相遇,便在滨湖之处寻了一个石墩,并肩坐了,促膝密谈,没料到时机瞬息,稍纵即逝。
下馀诸人,自知道浅力弱,也都闻警即撤。只方、元人因身是主人,不肯先退。
说时迟,那时快,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就在方、元、李、余四人将要会合之际,那半天血云焰光已经临头,将四人一齐罩住,直压下来。另一旁的易氏兄弟心有所恃,略一观望,也吃血光罩住。同时崖前灵旗处,那五色云光已然布满洞外,将洞口连崖一起封闭严密,光霞灿烂,里外通明,历历可见。这一来,里外隔断,可望而不可即,想要冲出救援,俱不可能了。
元皓手扬处一蓬青色光丝,网一般向上飞起,飞起四边,正向下网来,欲待将四人全身护住。哪知一只极大的血手影,却已电也似疾自空飞堕,只一抓,便将光网去,紧跟着四外血焰便潮涌而来。总算英琼上次失剑,长了见识,忙和英男各将身剑合一,先不迎敌,却将定珠发出,化作一片祥光,飞起四人头上,恰好接上血焰,未遭毒手。珠光所罩之处,四外血焰涌到身侧相隔丈许以外,便自消灭。
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吃四外浓血一般的光焰陷住。外面精光急转,冲荡得四外血焰宛如血河潮生,片片花飞,光华互映,色彩分外鲜明,梭光外面,光华电转,不时还有宝光由内出击,敌人也是近前不得。
英琼还想和易氏弟兄联合一起,心神略分,便觉四面八方压力加紧,两只血手影也相继出没。知道此宝全仗心灵运用,丝毫松懈不得,并见易氏弟兄也都无恙,只得罢了。嗣见珠光照处,不特头上和四外,连脚底也无血光侵入,便盘膝坐地,将所传坐功施展起来。这一来,元神内莹,珠光越发朗耀。
方、元二人心疼失宝,只要血手现出,便将青灵箭发将出去。这青灵箭专伤元神,只是射出后就无法收取。
红发老祖白费了两天一夜苦功,真元消耗不少,虽用血焰魔火将敌人困住了六个,却是一个奈何不得。一面想攻洞,一面想伤所困六人,还须躲避青灵箭,也闹了个忙碌异常。直似怒极发疯,连施各种厉害法术,猛下毒手。
第百二十九节系魂圈套
似这样又相持了一日夜,反五行禁制依然无恙。李、余、方、元四人头上珠光也始终晶莹朗耀。只那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被魔火血焰炼久,光华渐减。易静姑侄关心,自是焦急万状。洞内诸人见形势渐险,自是愁急,一心盼救援早至。南海双童尤为忿激,金蝉、石生取出玉虎、三角金牌往外便冲。偏那反五行禁制,看似一片其薄如纸的光霞笼罩洞口,但法宝、飞剑冲将上去,立生妙用,直似前面有不可思议的神力阻住出口,狂潮撞起万片霞辉,无穷异彩,休想擅出一步。易静知金、石二人皆有仙府奇珍,恐防两伤,再三劝阻,金、石方始忿忿而止。
辟魔神梭受血光魔火包围,光华虽比前缩小了十之三四,似已到了限度,却也不再减小,反倒较前还要凝炼,光轮电驭,旋转更急。余英男同门义重,见神梭宝光正在减缩,认为易氏弟兄危急,将信火发出,向远近同门发出告急信火,传声告急。易静恐她召来多人,有的法力不济,平白吃亏,忙也行法传声,重向远近接得警报的诸同门告以厉害,只请邓八姑、朱文、灵云、轻云、岳雯、诸葛警我等数人到来应援,余人请记师命,量力行事。
鼎、震二矮也似知道危机,不再露面,只埋首光中,大骂不休。气得红发老祖不住把血焰增强,紧压上去,兀自奈何不得。易静知道此宝原是老父平生最得意的法宝,具有极大威力,防身妙用,百邪不侵,只不过被魔火血焰紧压缩小了些,乍看颇险,实则无害,心情为之一宽。
魔火血焰已用全力发动,将全崖洞带石坪紧紧笼罩,成了一片血山,另外还有别的狠毒法术、法宝一齐夹攻。双方相持这一会,众妖人各方同党时有到达,华山派的史南溪和三影神君沈通,也闻信赶来。因血光移向对岸崖上,湖这面便现出天空,众妖人各运了些石块放在湖边,分别坐下,对着一湖清波,向前观战。
正在说笑得意,猛听破空之声甚疾,方一入耳,已经临头。内有好几个粗心一点的俱当来的是自己的人。就在这闻声惊顾瞬息之间,四五道匹练般的光华已自天飞射。内中一个身剑合一的红衣少女,手上还发出百丈金霞,耀眼生花,光华奇强。众妖人看出来者是仇敌一面,不禁大惊,忙飞剑光、法宝抵御时,已是措手不及,两个法力稍弱的,连同一残余妖人,正当来路,吃那几道光华迎头就势一绞,连人带宝一齐了帐。有的更连剑光飞刀都未及放出,便成了死鬼。
史南溪认得当头少女,正是前番攻打峨眉时,手持宝镜专破邪法的女神童朱文。后面紧随齐灵云、周轻云、岳雯三人。相隔时日不多,想不到对方竟有如此高的法力。不禁又惊又怒,扬手数十团雷火朝前打去。沈通也把手一扬,发出好些毒钉、雷火,红光飞舞半天,却一个也未中。来人志不在此,只顺手杀了几个,略一停顿,便星驰电闪,立即飞将过去,早已飞人血光之中。
红发老祖闻得对岸众人惊呼之声,便知敌人来了援兵,刚一回顾,一道百十丈高的金霞,后面紧随着几道匹练般的光华,已电驰而至,金霞到处,血焰花飞浪卷,冲荡开千层血浪,飞将进来。四道剑光又联合在一起,简直无从下手。尤厉害的是那天遁镜,金霞百丈,所照之处,血光立被冲散;自己尽管全力施为,终是近身不得。
红发老祖恨极之下,一面催动血焰魔火,一面施展玄功变化,元神一晃,便已隐去,重又幻化血手,意欲向四人中择一抓下。朱文一眼瞥见,手扬处,便有一粒豆大紫光朝那血手影打去。此宝名为霹雳子,乃上次英琼在幻波池所得宝物之一。当年圣姑用无上法,在两天交界处,收敛空中将发未发的雷电之气凝炼而成,共炼有百余粒。开府时,妙一真人将圣姑所赠法宝分赠众门人,将此宝分作两份,朱文便得了一半。虽然每粒只用一次,但是威力至大,比起正邪各教中的各种神雷还要厉害。此宝初发时,又只一粒紫色星光,光虽奇亮,并无别的异状,也无声音,决看不出似无数雷火凝炼。
红发老祖自恃玄功奥妙,除道家自炼心灵相合之宝,还须功候深纯者外,多半都能摄取,不畏伤害。对方既敢对己而发,虽料不是寻常,万没想到昔年幻波池威震群魔干天一元神雷霹雳子,会落在一个峨眉后辈手里。加以被困六人见来了生力军,血焰魔火已被镜光冲荡,宛如浪涛起伏,精神为之一振。内中方、元二童瞥见敌人身形忽隐,知又要用玄功变化暗算,血手一现,便将青灵箭迎面发去。红发老祖还得防护,另用法术抵挡,百忙中连转念的工夫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那紫光一触即发,血手才一挨上,立化为紫色焰光爆裂,声势之猛,直少伦比。红发老祖骤出不意,怒吼一声,向旁遁去。犹幸功力深厚,忙一运用玄功,便自勉强复原,就这样受创已是不小。四人乘他这一停顿,先用宝镜、神雷冲开血路,飞向易氏弟兄身旁。
那辟魔神梭光华减短以后,本能向前勉强冲行,再经四人随护开路,那石坪地方又不甚大,转瞬便引向李、余、方、元四人之处,同在定珠宝光笼罩之下,任何邪法异宝,俱都无从伤害。更有干天一元神雷霹雳子余威,连珠霹雳,那千百丈血光已由密而稀,大有减退之势。岳雯见敌人败退,乘机连发太乙神雷,加上天遁神镜宝光一照,四外血光越似红雪山崩,波翻浪滚,纷纷消散。
红发老祖报仇未成,元神又受重伤,空自怒发欲狂,却无可奈何。略一缓势,重又现形上前,将化血神刀和身带法宝纷纷放出,誓要分个死活存亡。拼着耗损真元与敌一拼,想用六阴绝灭神功,偏生此法须有三个有法力的助手,众妖人却被绊住。
忽又有破空之声由远而近,这次对岸众妖人已然留神,忙起戒备。来人也相继飞到,共来了五人,分三起降落。史南溪只认得秦紫玲和黑孩儿尉迟火二人,下余黄玄极、白侠孙南、悟修三人,史南溪俱未见过。众妖人自是忿怒、忙起截住,各显神通,斗将起来。
红发老祖眼看所炼魔火血焰消散大半,此法一破,敌人便可来去自如,气急欲昏,不知克星将至。忽听有人由远处传声说道:“蓝蛮子别来无恙?可笑你枉自修炼这多年,五百年前的故人,竟会对面不相识。如非拿了人的东西手短,又因日前有二好友相劝,昨日你追我,便该向你索还旧帐了。那五云桃花瘴,只可算是五百年来的利息。你今日元神在此卖弄,那法身想用不着,也吃我暂时扣住,一会有人代我向你算帐。我此时为完夙愿,也是神游在外,不愿以转世之身见你,只得转托别人代办。你总不至于非要我亲身到场不可吧?”
说罢,语音寂然。那说话声如婴儿,相隔至少也在三百里外。红发老祖原身本来姓蓝,是贵州山民,蓝蛮子之名极少有人知道。枯竹老人还是红发老祖师执前辈,彼时时常神游转世。这一世转生在一个山民家中,满头红发,相貌丑恶,就是红发老祖肉身。那日二人无心相遇,蓝蛮子不知红发肉身便是枯竹老人元神转世,看出道法颇高,欲与结交,初意原本无他,却不知枯竹老怪于初见之时,便知蓝蛮子该当应劫兵解,有意成全。
因为枯竹老人以元神转世,任他算尽生神八字,也无法投得绝好根骨,有心计算白谷逸的肉身。算好时日,煽动白谷逸、凌雪鸿往烂桃山采药,更赠白谷逸一粒青灵丹和几片太乙青灵竹叶神符,说是专能保卫真灵。真是保卫周到,于陷入千年毒瘴时,服下的青灵丹与太乙青灵竹叶神符里应外合,永远保护在青灵谷那根枯竹内的脚僵硬石化的残躯内,甚么危险也遭遇不到了。
可是枯竹老人降伏白谷逸躯壳却耽误了不少时刻,而蓝蛮子应劫兵解前来,竟不等枯竹老怪回灵,愆生毒念,乘机占了庐舍,又在当地设下埋伏,想禁制对方元神。这误了移交心法,枯竹老人难使蓝蛮子如臂使指,要索还躯壳,消灭蓝蛮子的元神报仇。
蓝蛮子久闻老人威名,吓了个魂不附体,慌不迭突围遁走,逃到铁伞道人处求救。铁伞道人向老人求情,说:“你每次转劫,法身多是修到年份,寻一深山古洞,在内入定,元神却遁回山去。对于以前洞中存放入定的法身极少复体再用。反正弃置,乐得看我面上,成全后进。”
老人说自己屡次转劫留存的法身日后还有大用,非索还报仇不可。后因铁伞道人再三求说,才出了一个难题:要蓝蛮子在一甲子内,把枯竹老人故乡三峡中所有险滩一齐平去。并由铁伞道人用法力将他元神遥禁,以便到背约食言时,将他斩首戮魂。
哪知此事说来容易,做时极难。并且三峡上游两边山崖上,住有不少法力高强的修道之士,有的邪正不投,有的不容人在门下卖弄。并且江中石礁,多是当年山骨,其坚如钢,好些俱和小山一样矗立水中,为数又多。昔年神禹治水,五丁开山,尚且不能去尽,何况一个旁门左道。事未办成,反结了许多冤家,没奈何只得罢了。
忽然相隔数百年毫无音信的杀身强敌克星寻来,再又听出昨日收去五云桃花瘴,在崖外用法力禁制紧藏的法身也被盗去,底下口气更恶。此生平唯一对头克星为方今旁门中最厉害的老前辈,得道千年,法力高强,不可思议,无人能敌。
性情尤为古怪,尤其处治异己,心辣手狠,形神不留。
尽管红发老祖平日好强好胜,好容易修炼到今日地步,遇到这等比四九天劫还难躲避的生死存亡关头,也不由得心寒胆悸,宛如斗败公鸡,自知无幸,呆在那里做声不得。
其实枯竹老怪也是无能为力,否则绝不会任他破去奇门七绝恶阵。那真是一只差,全盘皆落索。枯竹老怪想窃据阴魔的火凤凰元胎,施法运用奇门七绝恶阵,阴魔却不想锐身犯险,而以无相无我的虚无缥缈任枯竹老怪的法力溜身而过,不动不伤,更牵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