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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焚天阴魔-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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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多,此时身膺同村主夫人,不想锦衣夜行。 
    欧阳霜带来多金,周济亲族,到处受人逢迎敬仰。提起萧元,族人自料积怨已深,更怕回来分夺他们的田业,那还不加油添醋,以讹传讹说尽许多劣迹,务求欧阳霜回村传扬,使萧元不能立足。欧阳霜怀夺鼎之志,才有起柩移葬,自认驾凌村主之行,又岂能容得下夫家近亲。无奈欧阳母家单寒,亲丁无多,缺少助力。只欧阳霜姑母育有两子,一名吴燕,一名吴鸿。因欧阳氏宗人皆已死绝,遂令次子承袭欧阳宗族田产,改名欧阳鸿。 
    欧阳鸿年才一十六岁,早已归入鬼老门下,习得采战之术,善观气色,见表姐活色生香,淫入骨髓,只略加挑逗,即烈火燎原。欧阳霜初逢欲海修士,花式层出不穷,得从所未有的高潮,更爱越心肝,要依萧元前例可援,把他带回村去。路上以恋奸情热,故意说魏氏夫妻恩爱,打情骂俏,全不避讳,要躲远些,又说有许多家乡的事要作详谈,自然更恋奸情热,送了奸郎她那精心刺绣,傲视全村的绣花鞋。 
    事情无可避免落在同行的萧元夫妻眼中。欧阳霜也不怕他们知道,认为他夫妻为族人所共,有许多闲言在自己手内,看他们在村内的小心翼翼情景,决不敢说闲话,来惹嫌怨。所以全村人都不知欧阳鸿是表弟过继来的。畹秋见她们姊弟亲热,也不虞有他。 
    到了腊月,欧阳霜又生了个双胎,依旧子女各一。先出世的男婴名璇,次生的女婴名琏。男婴眉目间颇与欧阳鸿相似。时值上元期近,快要满月,鬼老指挥怪鸟将二子萧玮、萧珍抓来养育,为的就是窥觊那火山毒灰所在的地权,好被吴鸿之血裔萧璇承袭,却错抓了萧玢,就是那个月娇。 
    欧阳霜闻悉耗讯,顺势装作苦思成疾。半年来,欧阳鸿差不多整日都在欧阳霜房内。畹秋见状才知有异,但对欧阳鸿却难以如对普通村民般下杀手,便向萧逸游说,以欧阳鸿血气未定,要代他作主择偶,但又一时未有准备为谁个女家求婚,语意显得有些吞吐,只令萧逸暗中留了点心。 
    这日畹秋生日,欧阳霜诈病不去。欧阳鸿身为近亲,也不是外人,更不是奴仆,竟也不光临,只萧逸单独一人赴宴。畹秋装作多吃了几杯酒,与萧元妻魏氏相约偕出,亲身往探证奸情。萧逸见寿星缺席,也兴致索然,闷闷早走。行近林外,凑巧畹秋目睹奸情回来,于林中会合,与魏氏私语。萧逸微闻畹秋对魏氏道:“当初回来,你就该对村主实说不是亲骨肉呢?若是早就知道,也不致闹到这地步。不过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连丈夫前都没说过一字。你夫妻如在人前泄漏,她固不能饶你,我也定和你拼命呢。” 
    萧逸在树后闻言,方悟畹秋屡次为内弟劝婚之由,大为骇异。当时怒气填胸,几乎急晕倒地。还算是为人深沉,心思细密,强忍悲愤,径直回去,并未发作。欧阳霜多年来都未正妻位,心已怨怼,经萧逸盘问,还自持娇有过人的专长,非他所能替代,反闹意气。萧逸鉴貌辨色,已证实一半,心里气得直抖。只是未拿着真赃前,表面依旧强忍。 
    第二日,畹秋要萧逸写两副过年的门对,同入书房。欧阳鸿刚在把玩欧阳霜的旧鞋,忙塞入箱子,未够时间藏好。萧逸以此旧书箱,从未见过,心知有异,把锁扭开。首先入目的,便是欧阳霜昔年自绣,自诩手法精工,认为佳绝,自己也时常把玩,后来穿着回乡,不曾再见的那双旧鞋。欧阳鸿也知事发,诈称腹痛内急,连忙出走,向鬼老汇报。 
    萧逸取出那双旧鞋向欧阳霜问罪,欧阳霜也只能死撑,套上萧元妻子魏氏头上,说已命她丢去。魏氏一家为同堂至亲,继承村主之位,排名仅次于萧逸二子,岂是佣仆之流,为她丢废物的吗?而且旧鞋虽旧,却是心血精品,岂是旧之即弃之物? 
    图穷匕现,萧逸身手竟然制裁不了一个家仆,拖到萧珍放学抱着小弟妹回来。欧阳霜知丈夫顾恤儿女,索性把两个儿女一搂,猩猩作态。欧阳鸿这时才走了进来。欧阳霜知萧逸欲施辣手,更不知欧阳鸿深浅,却以奸夫性命为重,将乃夫从身后将他左臂筋骨一错,放欧阳鸿飞身往外纵去。 
    床上两小兄妹吓得倒在乃母身上,抱头大哭不止。欧阳霜还存万一希望,知小孩容易混蒙。两小兄妹两岁不到,尚未断奶。欧阳霜两手一边一个,搂着那玉雪般的两小儿女,解开衣服,露出雪也似白的蝤蛴玉胸和粉滴酥搓的双乳。着两小兄妹小粉拳抓着柔温香腻的半边奶房,将那粒晕红浅紫的乳头,塞向小口里含着,一则稍解欲火,更欲挑逗萧逸的男性欲念以冲淡怒火。 
    萧逸知欧阳霜绝顶聪明,精于做作,倒不如眼不见为干净,转身出追奸夫,却万料不到欧阳鸿只学了年多的武功,就能从那条只有数名高手能攀越的险径逃了出去。萧逸寻获奸夫不得,回来时却见女仆雷二娘被打倒在地,两小儿将手臂紧紧抱定不放,口里乱哭乱喊,力竭声嘶,嘴皮都发了乌色。外屋一阵风过,听见萧珍哭喊着妈之声,隐隐传来。跟声前往竹林,寻到萧珍倒扑雪里。 


    原来萧珍哭得久,竟睡着了。醒来不见了欧阳霜,忙跑到竹园里一看,对面一阵大风夹着一堆大雪打来,一个冷战,倒在地上。耳边好像听见有一个女人口音说道:“痴儿,你母亲在此寻死,被仙人救走了,过几年定要回来的。你爹就来救你,且委屈你受一会冻,应这一难吧。” 
    萧逸始终仍未把仙人救走之言信以为真,只是万般无奈而已。畹秋本想饵患于无形,无奈把表弟大大埋怨了一番,却被目为幸灾乐祸。并没想到萧珍日里听欧阳霜再三蛊惑,说萧元夫妇及黄畹秋均非好人,从此不要去理他们。畹秋不曾在意,终于吃了大亏。 
    三小兄妹俱都想娘,想至呆呆竟日,连汤水也不沾,致心身交敝,无药可医,萧逸不由长叹一声,昏晕过去。却在回醒时,竟见病倒床上的三个小孩,已病征尽去,好得出奇的快。听萧珍说道,是忽然有一道电光,从窗外飞进来,屋里就现出一个穿得极破,从未见过的婆婆,说的是前个黑夜将妈救走的那女人的口音。那婆婆随嘴对嘴,朝三个小孩每人嘴里吐了两口香气。萧珍觉得有一股热气,从喉咙里直烫到小肚子底下,立时身上就轻了,头也不晕了。弟弟妹妹也不哑了。萧逸摸了子女脉象,果然复原,也就无话可说。 
    光阴易逝,不觉过了好几年。到了那年出事的一天,三个爱儿爱女从学舍回转,泪眼汪汪齐声哭进门来,要见给仙人救去的妈妈。萧逸无奈,于晚间时份,率了子女,去至竹园当年欧阳霜假称自尽之处摆灵,静俟仙人降灵。三小兄妹祝时声泪俱下,哭喊妈妈,甚是凄楚动人。 
    这时欧阳霜已道有小成,借看望子女为名,归来为师门种育毒果。因欧阳霜师父郑颠仙准备取那元江水眼中,前古金仙广成子所遗留的金门至宝金船宝库,育养了一只金蛛,须要预储为金蛛吃了增长精力的七禽毒果。这种毒果也只有卧云村后峡谷之中的土地,下蕴奇毒,才适宜种植。也是因这火山奇毒,才有吴鸿混入,仙人解救欧阳霜,导致仙人淫妖角力,争夺村落地权。 
    要争地权,欧阳霜就必需挽回村长侍妾身份,就有必要把一切恶名,嫁入畹秋三人头上。古语曰: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更无法与精通道法的术士抗衡。雷二娘被法力弄成神思迷惘,若是低头默祷,被欧阳霜裁以腹语,引起萧逸欲背三小盘问。欧阳霜知腹语起了作用,雷二娘就不可留,弄成死无对证。当萧逸抱了两小兄妹,力逼萧珍,同返卧室安置后,返回竹园中跑去,雷二娘业已被吊在一根高竹竿上。 
    畹秋也为仙人事件的真相,约萧元同往窥探,惊见雷二娘在惶骇惊叫中,被提离地,悬在一人来高的竹竿之上。萧元也中了欧阳霜寒气,呆立原处,手脚全不能动。畹秋除背他回家,还有何法?就踏入了欧阳霜为她装设的陷阱。 
    萧元中了法毒,被火一逼,由灰白转成猪肝色,一股股凉气由脊梁骨直往上冒,心冷得直痛。勉强颤声震出一个“不”字后,哼声就渐渐越发惨厉。魏氏听出声音有异,刚抬头观看,忽见脑后一股阴风吹来,似灭还明,倏地转成绿色,通体毛发根根欲竖。心方害怕,接着便听畹秋大喝一声“打鬼!”,见畹秋由榻沿纵起,往自己身后扑去。同时萧元也一声惨叫,手足挺直,往后便倒。畹秋不识妖术,还道真的有鬼,扬言要用桃钉钉欧阳霜鬼魂,叫她连鬼也做不安稳,实则有些心惊胆怯。从萧元家中鼓起勇气回去,耳听身后彷佛有人追来,惟恐引鬼入室,竟把鬼当作人待,飞身朝那黑影扑去,伤的竟是自己丈夫文和。 
    原来文和本就对畹秋和萧元的行动诡异而起疑,只因畹秋骄纵成性,不容过问,也未把欧阳霜丑事告之。当晚文和于半夜醒来,不见了畹秋,便追去萧元家,遥见畹秋离开,便连忙追上去,在畹秋中了幻法下,惨受重伤。过不两天,文和,萧元相继死去。 
    吴鸿也奉鬼老之命,远来勾引欧阳霜,一同匿入那蕴藏火山毒灰在地下的秘洞宣淫纵欲。欧阳霜就因野性,于幼年时,发现此洞,长日远出村外到此留连,吸入毒气,催化肾脏,所以淫荡非常。自学了练气后,激发那存藏于肾中的毒气,催化欲火,求淫之烈远胜当年。吴鸿被欧阳霜欲火焚散妖术,失却真阳,自知败道,痛哭失声,为畹秋所闻。 
    畹秋虽不知这秘洞存在,但在孩提时也曾伙同欧阳霜来此地消遣。丧夫后,闷极无聊,来此地散心,撞见奸情幽会,竟还思欲通知表弟萧逸。却不知欧阳霜飞行比她快得多,早已回家蛊惑了三个子女。畹秋才说出“不但表嫂健在,连她那位过继的表弟,也同在一起呢。”便伤在三小兄妹手下。 
    贼咬一口,入木三分。雷二娘已死,所裁腹语作为死前在神前自吐供状,说畹秋骗去雷二娘手上的遗书,成了铁证。那天生日往探奸情的事,变成客未散尽,却要主人如此着急别人家事,背客出外,跑到林内挨近人行路旁,鬼鬼祟祟,交头接耳。就不想姑表一家的近亲,岂是别人家事。家丑不出外传,不鬼鬼祟祟,交头接耳,难道可公开宣扬。连在奸夫所居,是萧逸过去的书房,出现了那口旧箱子,也认是三人藏起多年,故意放回来。就不想奸夫见了不见多年的旧物,奸情信物,私情表记,也能不追问,由它留在明显入目之处。既作不速之客,还想不到是不及收藏,被人发现,除了说没有锁匙外,真要神色慌张才行,况且欧阳鸿自恃妖法,何惧之有。再说到畹秋三人只匆匆一看,便即放下,都把眼看别处,竟成疑窦。就不想事主无意公开,还要纠缠不清吗? 
    萧逸就是心生成见,认为是魏氏将奉命弃入江中的那双旧鞋,作那谋害栽赃之计,要推出长老拷问魏氏,更要开棺验尸,治畹秋弑夫之罪。畹秋欲辩无从,哇的一声,吐出满口鲜血,就此晕死过去。 
    欧阳孀知魏氏的证供重要,不能给她开口,于魏氏清早祭神以后,施法令她失心疯狂,用腹语说出所裁的种种阴谋,并连畹秋用杀手暗算萧元灭口,当晚归途遇鬼误杀亲夫,一一绘影绘声从实吐出。魏氏为法术摆弄,好似凶神附体,力逾虎豹,只要门外一有人过,便如飞纵起,将人拦住,指天画地自供阴私,说是雷二娘、崔文和相继到来,显魂抓她,说在冥间告了萧元;她也是主谋要犯,并且事由她向畹秋讨好,把鞋藏起而发生,决难容她漏网,要拉她前去对质。最后魏氏自将双手反折一拧,喳连响,十根手指骨除拇指外一齐折断,同时狂吼一声“我的报应到了!”。猛地舌头伸得老长,上下牙齿恶狠狠一合,舌头立即落了半截,滋出好几股鲜血,紧跟着喉咙里一声闷叫,双足一挺,平躺床上。身子已僵硬,鼻孔气息全无,人已死于法术之下。 
    一切托之鬼神,人口已无申辩馀地。一切都已绘影绘声的传入村中长老萧顽叟耳去。那顽叟是村内四老太爷,双名泽长,乃全村辈分最尊,年高德劭的一位长老。当日选推萧逸做村主,先纳欧阳霜,均是此老主持。多年来都恨畹秋不嫁萧逸,落了他的面子。更见事态如此发展,那里还有畹秋分辩的馀地。令畹秋限三日内安排后事,急速自裁,畹秋自知无幸,服下毒酒。瑶仙不由一阵伤心,急得抱定畹秋乱哭乱跳,除急喊“妈呀!”外,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畹秋知母女二人聚首无多,一心打报仇主意,厉声喝道:“你这样没出息,哪配做我女儿、我死都难瞑目了!” 
    为求瑶仙得一助手,畹秋把婢女绛雪收为义女。那绛雪原是贵阳一家富翁逃妾所生的私生女,被一人贩子拾去,甚是虐待。当年绛雪九岁,因日夕受打不过,往外奔逃,人贩子在后面持鞭追赶。恰值文和出山采办货物,走过当地,见幼女挨打可怜,上前拦阻。一问是个养女,又生得那麽秀弱,愈发怜悯义愤,用重价强买过来,几与小主人同样看待,读书习武,俱在一起。绛雪今见主人惨死,少主视同骨肉,越发感奋,早已立志锐身急难。 
    那毒药得烈酒之力,毒性大发,畹秋一个支持不住,跌倒床里,疼得满床乱滚,面色成了铁灰,两眼突出如铃,血丝四布,口里不住咒骂萧逸全家,要二女给她报仇雪恨。满口银牙连同那嫩馥馥的舌尖一齐自己咬碎,连血带残牙碎肉满口乱喷,声音更含混不清,势子也格外显得奇惨怕人。 
    到了后来,畹秋心火烧干,肺肠寸断,无法延挨,惨叫一声,猛地两手握紧,把口一张,喷出大口鲜血和半段香舌,身体从床上跳起。眼珠暴凸眶外,七孔尽是鲜血。人已断气,双手尤自紧握不放,掰开一看,手指乌黑,平日水葱也似寸许长的十根指甲全数翻折,多半深嵌肉里,紫血淋,满手都是。瑶仙是她亲生爱女,哪得不肝肠寸断,痛彻肺腑。望着死母呆了一呆,倏地顿足戟指,朝萧逸所居那一面骂道:“我不杀你全家,决非人类!” 
    萧元有子萧玉、萧清。萧玉本定在新正行聘瑶仙,不想同遭祸变。萧清年轻,惑于其母之自供,为萧逸所容。但萧玉入山时,年纪较长,信有妖法之事,听见畹秋说欧阳霜来去都飞行绝迹,更信其母必是为妖法所害,密谋合力同报亲仇,依先亲遗命与瑶仙秘密完婚。 
    勉强挨过破五,就是头七,崔、萧两家同时出殡,萧逸要萧清搬到他家去住,萧清别时也只说了“哥哥保重”,全无留恋之意。萧玉看众人神情,知是早已预定,想起众叛亲离,不以为人,又是伤心,又是气忿。绛雪想到报仇二字,原本不在多人,自己承瑶仙母女视若姊妹骨肉一般,何不把这事一人承担下来? 
    一晃到了畹秋终七之期,绛雪忽然头晕心痛,口吐白沫,痛倒床上,起坐不得。萧玉瑶仙二人只得忍痛自去,却于祭坛上猛瞥绛雪赶到,知她假装生病,拼命行刺,心中大惊,怕她白白愤事,枉送一条性命,更怕她糟掉那宝贵东西,便宜了仇人父子。 
    原来畹秋在日,曾偷偷制有一件暗器,机簧精绝,内藏寸许长的钢针八十一根,均经奇毒煨制,见血立毙,射出时如一蓬急雨骤降,丈许方圆以内无能幸免。不料萧逸于欧阳霜回山朝师前,已接到留下的函示,表面不动声色,待绛雪刚把手一扬,萧逸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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