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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蒋介石评传-第10章

小说: 蒋介石评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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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总统”获悉其领袖所遭遇的危险,立即由上海启行,个人冒了很大的险,卒到达黄埔,追随国父于永丰舰上。国父和他的亲信随从者在该炮舰上忍受了五十六日等于禁闭的痛苦。(页四十八至四十九)    
    事实上,蒋介石是在接到孙中山电报后,才启程的。他六月二十五日离开上海,二十九日到了永丰舰。此后四十二天,他如孙中山在《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序》中所说,“日侍余侧,而筹策多中,乐与余及海军将士共死生。”但是,这位共死生四十二天的固然可歌可记,那些共死生五十六天的,也不该抹杀。    
    


第三部分:粤海波澜多向孙中山讨价还价 4

    第九次——“陈炯明叛变”后,孙中山在八月九日从永丰舰改登英国船摩汉号,在外人保护下去香港,转赴上海,蒋介石一直跟着。八月二十三日,蒋介石又回家乡游山玩水。毛思诚《民国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九二二年八月二十二日条下,有这样一段:    
    二十三日,公至甬。即乘慈北轮往普陀,养疴天福庵。南天门探胜,般陀庵观鱼。静息时塑坐看经。凡六日归甬。(第四册,页二十八)    
     这时孙中山已开始走联俄路线。八月三十日,孙中山致蒋介石,说:    
    介石兄鉴:函悉,季仲函亦得读。日来变局愈速,非兄早来同谋不可,军事进行,湘闽似已有不谋而合,日在进行中,湘较闽尤急而有望,似日内便可解决者。今闻昨日已行,或有分道而驰先急回滇也。某事近已由其代表专人带函来问远东大局问题及解决之法,予已一一答之。从此彼此已通问讯,凡事当易商量矣。彼有一军事随员同行,已请彼先派此员来沪,以备详询军事情形,想不久可到也。望兄稍愈即当早来备筹一切。幸甚。此候近社。孙文。(第四册,页三十九至四十)    
    同一天,廖仲恺也致蒋介石,说:“现时各方情形,已有多少变更。兄非常住此间策划不可。盖时事瞬息万状,而尤以军队情形为然。非日夕与各方消息接触,恐少逊随机应变之妙用。此间待商之事正多,请即命驾来沪。”(第四册,页三十八)“先生(指孙中山)决定计划之时或变更计划之时,无兄在左右,如何而可?弟意见宜急来此,专掌军机,一切应酬,尽可不经意。政治问题等等,兄如懒理,当由弟等撮要报告,共同商决。否则军事无人参划,若决定计划或变更计划有误,悔之已晚矣。”(第四册,页三十八—三十九)可见“某事”(走联俄路线)倚仗蒋介石“同谋”之殷。到了九月十二日,孙中山再致蒋介石:    
    介石兄鉴:日来事冗客多,欠睡头痛,至今早始完全清快,方约兄来详商今后各方进行办法,而急闻兄已回乡,不胜怅怅。日内仲恺、汉民、精卫将分途出发,往日本、奉天、天津等处活动,寓内闲静,请兄来居旬日,得以详筹种种为荷。此候大安。孙文。(第四册,页四十一)    
    两天以后(九月十四日),廖仲恺又致蒋介石,说:“兄到沪之翌日,弟偕许志澄至大东访之,而兄与启民皆不在。后晤见静江,始知兄在彼处。而弟则并静江来沪,亦不知也。又翌日偕展堂再访,启民在,而兄已忽然归。使弟爽然若有所失。昨奉惠缄,言居沪心绪不佳,亦无所事,故决计还乡。弟则以为兄在此间,待商待决之事正多,若避去乡居,则事无从谋,人人如此,则先生(指孙中山)左右可无一人矣!其说通乎?……日夕思维,非兄常在此间不可,故恳兄无论如何,仍再命驾来沪。家事恺当嘱启民为兄料理妥当,毋须兄焦虑。兄固当留此精神,为中国为先生(指孙中山)为吾党出力,不可消耗于不必消耗之事,以伤身体。弟知兄必不我弃,故敢强以相劝,望兄垂听。”(第四册,页四十二)宇里行间,充分看出蒋介石在同他们“捉迷藏”、在向他们“拿乔”。在毛思诚《民国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九二二年十月四日条下,我们还可看到蒋介石这时怎样在游山玩水:    
    四日,至沪,即乘车往无锡游太湖。坐万顷堂,见波屿苍茫。顺道访梅园,结构天成。陟惠泉山,揽起云楼之风景,辄为旷怡。归途转苏州,访玄妙观、留园、西园。仍由沪返甬。(第四册,页四十七至四十八)    
    第十次——十月十八日,孙中山电令入闽各军改编为东路讨贼军。任命许崇智为讨贼军总司令兼第二军军长、蒋介石为参谋长、黄大伟为第一军军长、李福林为第三军军长。十月二十日,蒋介石总算动身赴任。不料不到一个月,他又要走了。孙中山听说,遂在十一月十九日急电给他,说:    
    介石兄鉴:接函甚愕,我以回粤讨贼重任,托汝为与兄,无论如何困难,总须完此任务,方能释肩,万勿轻去,以致偾事。如有阻力,当随时与兄解除,仲恺即来相助。孙文。皓。(第四册,页五十五)    
    十一月二十四日,孙中山又有长信致蒋介石,说:    
    


第三部分:粤海波澜多向孙中山讨价还价 5

    介石兄鉴:顷见兄致展堂季新书,有十日内毫无进步,别无可如何等语。吁,是何言也!吾不能亲身来闽,而托兄以讨贼之任,兄何能遽萌退志如此!夫天下之事,其不尽如人意者固十常八九,总在能坚忍耐烦,劳怨不避,乃能期于有成。若十日无进步则不愿干,则直无事可成也!就如来信云云,子荫当来沪,此事已不成问题,即内部之大难题已得解决,则进步为极大矣!其他纷繁小故,何足介怀?纵我无进步,而敌则日日退步,如敌军将士之日有觉悟也、敌人团体日形瓦解也、百粤人心之恨彼日甚也、思我日甚也,此即日日之无形进步也。由此以观,我能坚持,便等进步矣!故望兄切勿稍萌退志,必期达灭陈之目的,尔后乃能成一段落,非然者则必百事无成也!兄前有志于西图,我近日在沪,已代兄行之矣。现已大得其要领,然其中情形之复杂、事体之麻烦,较之福州情形当过百十倍。此无怪吾国之志士,乘兴而往彼都者,悉皆败兴而返;吾幸而得彼津梁,从此可日为接近。然根本之办法,必在吾人稍有凭借,乃能有所措施。若毫无所借,则虽如吾国之青年共产党与彼主义完全相同矣,亦奚能为?所以彼都人士只有劝共产党之加入国民党者,职是故也。此可知非先得凭借不可,欲得凭借,则非恢复广东不可。此次广东一复,则西南必可统一,如是便可以西南数省为我凭借,则大有办法矣。此次土耳其革命党之成功者,此也。故兄前志之成否,则全在福州之一着也。能即进而灭广州之贼固善,如其不能,则保守福州而坚持,亦为一进步也。盖有一日福州,则我有一日凭借,外交内应则可以此为背景,倘并此而无之,则我不过为一租界之亡命客耳,奚足轻重?故兄能代我在军中多持一日,则我之信用可多加一日,故望兄为我而留,万勿以无进步而去,兄忘却在白鹅潭舟中之时乎?日惟睡食与望消息而已,当时何尝有一毫之进步?然其影响于世界者何如也?今则有我在外活动,而兄等在福州则为我之后盾也。有此后盾,则我之计划措施日日有进步,或者不必待兄等之恢复广州,我计划已达最后之成功亦未可知也。故兄无论如何艰苦烦劳,必当留在军中,与我在外之奋斗相终始,庶几有成。外间日日之进步,非纸墨所能尽,仲恺来当能略道一二。总之十余年来,在今日为绝好之机会,吾人当要分途奋斗,不可一时或息,庶不负先烈之牺牲、国人之期望也。千万识之!此候筹祺。孙文。(第四册,页五十六至六十)    
    在孙中山写这封信前一天(十一月二十日),汪精卫也致电蒋介石,说:“……人生做事,绝无爽快干净之时。而兄之去留,关系于此军之存亡者又至大,只能以忍耐坚持相劝慰,万一兄竟撒手,则前途希望绝矣!”(第四册,页五十六)虽然函电交催,蒋介石还是走了,不过这次理由是“感冒回里”。(第四册,页六十三)十二月十日,孙中山再电催“盼兄速来商议,并即返闽”。(第四册,页六十三)十二月十八日,蒋介石才又回头。    
    第十一次——一九二三年到了。这年一月五日,正当援闽军吃了败仗时候,蒋介石又游山玩水了。毛思诚《民国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九二三年一月七日条下,有这样一段:    
    七日,又自总部往鼓山。见石壁新镌“天地正气”四字,乃足咸联语,曰:“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少憩水云亭,指谓同游者,曰:“吾能于亭后小筑三椽,隐居自适,斯愿足矣!”其余如考亭、喝水岩诸胜,降龙、达摩、吕仙诸洞,再至三至,极瞻眺盘桓之乐。在涌泉寺,兴至濡毫,挥“其介如石”四字,付僧勒石。置更衣亭西,以留纪念。凡一星期才回。(第五册,页一至二)    
    可见他可真好整以暇呢!游山玩水以后,他还是又走了,又回到了上海。一月二十四日,古应芬、李济深、陈可钰、邓演达又电催蒋介石,说:“江防会议,陡生变故,第一师出驻江门,虽转危为安,而整理进行,诸待承教。现粤局仍未稳固,公不即来则总理策划军事,有谁顾问?而芬等素所望之党军,亦无由实现。望即命驾,无任企感,并盼示复。”(第五册,页四)但是蒋介石评传(上册)介石不但“不即来”,并且在一月二十七日,干脆又回奉化了。    
    二月九日,蒋介石写信给许崇智,自承为人“刚愎浮躁,善谋不足,败事有余。……今陈逆(陈炯明)既去,且屡出自试,愚拙日甚,以致无言不失、无事不乖,徒形己拙,无补党国……”(第五册,页十三)一月十三日,孙中山又电催蒋介石,说要去广州,“如兄赶不上,请乘他船速来为祷。”(页十六)但蒋介石不肯动。二月十八日,孙中山把大本营参谋长职务给了蒋介石,并电催他说:“此间须兄助至切,万请速来勿延!并已发表兄参谋长,军事枢机,不可一日无人也!”(页十七)二月二十一日,孙中山先到了广州。二月二十七日,又电蒋介石,说:“各要事须兄相助,万望速来,并示行期。”(页十九)三月到了,孙中山又有“切催介石,不可再延”之电,又有“电上海,催蒋介石……速来”之电。同时三月一日杨庶堪也电蒋介石,说:“此间待兄来始能决之事至众且巨,幸速首途,以慰企望。”(页二十三)三月三日古应芬也电蒋介石,说:“战端将启,孙先生非兄无与筹划,危难非吾人所能坐视,望即命驾来粤。”(页二十四)可是蒋介石还是迟迟其行。直到三月十五日,胡汉民、汪精卫、邹鲁、林业明、林直勉、胡毅生,大家来宁波劝驾,蒋介石还带他们游山玩水了三天,才肯启程到上海。可是一星期后(三月二十七日),他又回到宁波。直到四月九日,孙中山同意他不负“东路讨贼军”之责,他才在四月十五日,由上海启程。    
    


第三部分:粤海波澜多向孙中山讨价还价 6

    第十二次——六月十五日,孙中山任命蒋介石为大元帅行营参谋长。可是,七月四日早上,蒋介石忽然又要“引退为安”了。到了七月十二日,他终于“愤而辞职,避往香港”。(页四十)七月十四日,又由香港转回宁波。孙中山于是安排了蒋介石“有志西图”的计划,决定派他到苏联去。八月十六日,蒋介石由上海启程了。    
    第十三次——十二月十五日,蒋介石回到上海,但是,他却又迟迟其行,不肯到广州去。十二月三十日,孙中山等不及了,去电催蒋介石,说:    
    译转介石兄:兄此行责任至重,望速来粤报告一切,并详筹中俄合作办法,台意对于时局所有主张,皆非至粤面谈不可,并希约静江、季陶两兄同来,因有要务欲与商酌也。孙文。敬。(第五册,页七十六至七十七)    
    于十二月二十六日,汪精卫已有信致蒋介石,说:“今诸问题待兄至而决,兄迟迟不来,党事无形停顿,所关甚大。军官学校由兄负完全责任,办理一切,条件不得兄提议,无从进行。诸如此类,非兄来不可……”(页七十七至七十八)再过两天后,廖仲恺也有信致蒋介石,两日后,说:“请兄最迟明正四日船,偕精卫、鲍君等同行,万不能再延,否则事近儿戏。党务改组后,而可乘此惰气乎?……”(页七十八)简直是责备蒋介石行事已近“儿戏”了。可是,尽管函电交催,蒋介石却照样游山玩水。毛思诚《民国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九二三年十二月条下明写:    
    公半月来,息影慈庵。拂案焚香,绕茔抚树。入夜,闲躅山门外。岭上寒风,松间明月,清景耐人寻思。与次公子纬国相伴守,穆如也。一日,读武侯出师表,乃感忠孝同源,其性光照千古,自喜素所为文,多与此旨符合。(页七十九)    
    直到第二年(一九二四)一月十六日,他才动身去了广州。    
    第十四次——一月二十四日,孙中山派蒋介石为陆军军官学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二月三日,孙中山又任蒋介石为中国国民党本部军事委员会委员。当时孙中山的本意,并不是把陆军军官学校校长给蒋介石做,而是要给许崇智做。蒋介石心存不满,就在刀口上突然一走了之,回到奉化。他是二月二十一日“拂然而行”,径自出走的,二月二十三日,孙中山只好派廖仲恺代理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二月二十五日,邓演达衔孙中山之命,到奉化拉蒋介石回广州,蒋介石不肯。二月二十六日,国民党中央委员会致函蒋介石,说:    
    径复者,顷准执事函开:“前蒙总理委办陆军军官学校,自维愚陋,不克胜任,请另选贤能接替,所有该校筹备处,已交廖仲恺同志代为交卸,以免贻误党事。”等由,经面呈总理,奉批:“该委员长务须任劳任怨,勉为其难,从艰苦中去奋斗,百折不回,以贯彻革命党牺牲之主张,所请辞职,碍难照准。”等因。奉此,相应函复,即希查照为荷。此复蒋介石同志。中央执行委员会秘密处启。(第六册,页六)    
    三天以后(二月二十九日),孙中山亲电蒋介石,说:    
    沪执行部转介石兄:军官学校,以兄担任,故遂开办。现在筹备既着手进行,经费亦有着落,军官及学生远方来者逾数百人,多为慕兄主持校务,不应使热诚倾向者失望而去。且兄在职,辞呈未准,何得拂然而行?希即返,勿延误!孙文。艳。(第六册,页七八)    
    到了三月七日,廖仲恺电胡汉民,略述蒋介石走后,使军校陷入“势成骑虎”的苦况,说:“介(蒋介石)不来,学生、学校皆不了,只有迫弟自杀谢人,务请催介行,勿延。”可是,蒋介石还是在乡不动。三月二十一日,廖仲恺再电蒋介石,说:“先生(指孙中山)将顺兄意,不为不至,兄当有以慰之。兄可敝屣尊荣,不能敝屣道义也。”(第六册,页三十三)三月三十一日,许崇智由上海到奉化劝驾。蒋介石又“拿乔”了半个月,才在四月十九日从上海启程。四月二十一日,回到广州,见孙中山。孙中山在五月三日发表蒋介石为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兼粤军总司令部参谋长,从此以后,军权逐步由蒋介石取得,当然再也不出走了。    
    关于这一层孙蒋关系的真相,历史学家从来不追究,今把真相排比结果,发现蒋介石至少有十四次的脱队纪录(包括“拂然而行”、留书而去、不告而别等等),而使孙中山直接间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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