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二卷 惊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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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你自幼与这些人并无交汇之情,只得一个亲戚的情分罢了。若是那时真有违逆你的人,你也不会牵三扯四,难以决断。这般下来,陛下也不会想到娘家势力过于庞大,反倒架空皇帝的事情来的。〃
凤曦默默的听着,只是第一句,他的眼眸中便是涌现出极得意极满足的光华,嘴角也微微勾出一丝浅淡的诡异笑容,良久,方是散去,微微抬眼道:〃那么,煦,这几日我又要如何表现?〃
裴煦摩挲着凤曦的发梢,淡淡叹息了一声,便是道:〃夏国之事,却是超乎我的意料,这京中人事繁杂,各色的情报也未曾汇总,一时间,倒也不能好生决断的。但这几日,你身子还弱着,却也不怕什么,只专心将宫中的礼仪以及一应的禁忌学的,后面就好生将这几日拖下的功课学上去吧。〃
点了点头,凤曦正是要再说上几句,帘帐外忽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个悦耳的女音随之响起:〃殿下,陛下和娘娘听说裴公子来了,又想着殿下尚需修养,便是下旨:请裴先生至内殿一趟,说是要问几个问题的。〃
对视一眼,凤曦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倏忽便逝,道:〃知道了,你且等等。〃
说罢,凤曦起身,稍微整顿衣衫,便是小心地将裴煦扶起。见此,裴煦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浅笑,低声道:〃放心吧,我却还不至于此的。只是那人中的梦香甜你却不可多用了。要是被人发现,那碧荧寒毒的事,便不好遮掩了。〃
这般说完,裴煦便是让凤曦好生在床上躺好,自己便是慢慢离去了。
见得裴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帘帐外,凤曦微微闭上眼,脸上却是露出极温和的笑容,喃喃道:〃第一步,已是成了。看来这中毒这一棋下的不错,想来八年之间,煦他都是会留在我的身边的。〃
这般说着,凤曦嘴角微微勾起,静静地躺在那里,眉梢眼角却是生出一分极羞涩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闲话红妆
深宫寂寂,唯有鸟鸣声声,纱幔垂地,只得熏烟影动。
琦兰殿乃是夏国宫廷中的四大宫殿之一,与早朝所用的雍和殿、皇帝的寝宫夏宁宫、皇后的寝宫未央宫并肩而立,素来便是以奇花异草、清幽秀逸而闻名的。其内殿也是花枝游走,林木端秀,或有些轻纱软罗、古玩奇珍等清秀古意的东西摆饰期间,极是清净幽然。
裴煦慢慢行来,倒也是细细地赞善不已。
边上的侍女是个进宫未久的小宫女,因着素日的灵巧机警,便被提拔上来做些细活。她见着才来的这个裴公子,清秀文弱,形式说话却是不亢不卑,风度翩翩,心下不由有些喜欢,稍微提点些道:〃公子,陛下与娘娘素日里都是极温和的人,只是今儿的脸色却不是好的,倒像是悼念着什么似的,奴婢见了也好生焦急。〃
裴煦微微愣怔,嘴角边浮起一贯的和煦笑容,温声道:〃姑娘的话,晚生记得了。〃
那宫女见此温言笑语,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当下低头不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却是急步向前走去。
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裴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稍稍思索一番,便是继续往前慢慢行去。不多时,两人便是到了内殿。那小宫女见此急走三两步,与那里的年长宫女说了一声,那年长的宫女抬眼看了裴煦一眼,便是露出极谦卑的笑容,裣衽一礼后,方才是低头往那沙金软青帘帐里禀报道:〃陛下,娘娘,裴先生来了,正是等着呢。〃
这话一落地,帘帐里便是传来声音:〃快快请裴先生进来。〃
裴煦与那两个宫女微微颔首为礼,便自行掀起那沙金软青帘帐,往里面走了进去。
里面轻纱笼罩,略略宽敞的地方,各色摆饰俱是清淡幽然。临窗的罗汉床上铺着一领芙蓉簟,一层纱罗微微隔着,上面设着以张梅花式清漆小几,两杯香茶方才端上,正是冒着一阵子轻烟。
裴煦眼眸微微眯起,却不多言,只弹弹衣衫,躬身下跪,温声道:〃小民参见陛下,娘娘。〃
那萧涟与凤瑜对视一眼,又细细地打量一番,萧涟便是轻声道:〃你起来吧。黛螺,赐座。〃
边上的宫女听得这话,忙忙将边上一张弹墨软簟椅端至裴煦的身后,又取来一张小巧的圆几,放于边上。帘帐外的一个女子此时恰恰端来一杯香茗,并一些糕点吃食,一一安放好。
萧涟见此,挥挥手,让这三两宫女都退下,方是款款走到裴煦身前,裣衽一礼,道:〃裴先生,为您的恩德,我且代我家小姐一拜。〃
裴煦忙起身,躬身道:〃娘娘不可,如此大礼,小民愧不可当。〃
盈盈起身,萧涟直视裴煦道:〃若不是先生照料煦儿十余年,小姐岂不连一滴血脉都无?况且,小姐的遗骨必是为先生安葬,如此大恩,自是应当的。只是,小姐之事,我等多半不知,方是烦劳先生移驾。〃
裴煦微微笑着,躬身道:〃陛下,娘娘,小民托赖上天垂幸,也读过几日诗文,知晓事礼。此事关碍极大,小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凤瑜见此,与那萧涟对视一眼,便是微微点头。萧涟侧脸看得凤瑜的神色举止,微微一笑,就回转身来,重新坐到那小茶几的边上,吃茶不语。
纯粹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凤瑜凝视着裴煦,稍稍思虑,便是问道:〃你与曦儿相处也有十余年了。俗语有言:近朱者赤。看得曦儿的模样,便可知晓你的心性极好。这事原也不应多问的,只是泠儿她于朕关系甚大,说不得要问上一些了。你是如何遇到泠儿的,她那时如何?又,又是如何才撒手的。。。。。。〃
裴煦听着凤瑜前面的话儿,尚是平和淡然,到了后面却是越发得急促,其中的焦躁却是隐隐显露出些。
温和一笑,裴煦稍稍思虑一番,便是淡淡然地将当初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稍微将时间地点更改些。只道是那日方从延岭城出来,便是遇到夏国军队攻城,家仆侍从等人将自己并萧泠救下,转而避入林中。只是那萧泠身子骨极弱,产下凤曦之后,再稍稍说了几句认亲的遗言,便是撒手离去了。
这一番细细地说法,凤瑜与萧涟心下暗暗思索,这些倒与凤曦说的、密探所记载地都一一印证,只是这细枝末叶上却是有些问题的。
当下,凤瑜便是皱眉问道:〃泠儿,说自己出城是为人所追杀所致的?〃
裴煦凝眉细细回想一番,便是道:〃的确如此,那时娘娘衣衫破旧,神经颇为愤恨,脸面上还有些伤痕,不像是旧日的,倒像是新近才受的伤。当时小民的家仆等人救助娘娘之时,她便是说自己于城中遭人追杀,拖累小民却是不好。事后,小民又曾细细询问,娘娘只是道计算失策,想不到这人也敢追杀自己,只是此人背后势力极大,这一二十年更将膨胀。以此一点,但求小民好生待皇子,余者却不计较。〃
萧涟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语气极是寒洌地说道:〃小姐那日真是如此说来的?〃
裴煦见萧涟如此的神色,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笃定,面色上却是有些疑惑,看了看萧涟那愤恨的神色,又见得凤瑜那沉滞的气息,不由一顿,便温声道:〃小民自幼习读诗文,素日里倒也有些过目不忘的记性。那日话语不过十来句,又关着凤、皇子,所以却是未曾漏下半句。〃
这话一说,萧涟与凤瑜的脸色越发得寒洌,相视良久,凤瑜方是冷声说道:〃记得如此清楚,倒是难为了你。此事暂且记下,你照料曦儿多年,朕却是得好生赏赐与你的。只是富贵荣华,人心各有喜好,却不知你要些什么?〃
听到这里,萧涟面色稍霁,微微笑着道:〃这也是应该的,先生不必推辞,只尽意说出便是了。〃
唇角的温和笑意尚未褪去,裴煦蹙眉思虑少许时辰,方是斟酌着语言道:〃陛下、娘娘,小民家资倒也富饶,供养自己并些仆从都是无虑的。至于官职一事,小民正是准备着科考之事,虽才薄些,但敬陪末席也无甚大碍。只有一事,却是恳请陛下、娘娘。〃
凤瑜与萧涟对视一眼,同声道:〃先生但说无妨。〃
裴煦一笑,温声道:〃小民虽是应举,但心思并不在官场之上,当初想着也是大齐旧日仅存的文宣阁藏书。里面书海茫茫,乃普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小民只求在此任职罢了。但,近日皇子之事,却是让小民颇为不舍。小民与皇长子殿下相处经年,一经别离,心中多有不舍。今时听闻陛下许诺,小民只求一事:且让小民任皇长子殿下的伴读之职,另有个能出入翻看文宣阁藏书的许可。〃
凤瑜听到这番话,不由一笑道:〃这又何难。你既是执意参与科考,朕却也不好阻拦。想来先生之才,科考头名确非难事。也罢,那赏赐之事,朕记于心中,他日你或是想起,便可以此求取一事。〃
第二十七章:长日漫漫
曦光如流水,潺潺然地漂泊着,那原只一丝丝|乳白中带着几分青碧的浅痕,渐渐地泛起一层柔和的霞光。屋子里炉鼎里的龙涎香,越发得稀薄,眼见着只脉脉如丝一般的捻开,一室芬芳。
默无声息地推开窗,裴煦略微愣怔地看了一番,便唤来个小丫鬟吩咐少许,又细细地重新盥洗整治些,方是慢慢地向外走去。
那日宫中,裴煦与凤瑜、萧涟两人虽是相谈甚欢,只是他本是一介士子,自不能日日入宫的,凤曦一时半会也便见不得了。加之那夏国科举越发得近了,而裴煦修养身子之余,倒也是常拿著书册细细地研读。这夏国的科举于裴煦无甚为难之处,除却重头的诗词文赋之外,只有些旧日诗文,因着裴煦素日并不着意,却尚需好生端看一些。
只这一事,裴煦平日里只常看着,并不放于心上,却将重心实实地放于探明情报的暗探身上。夏国本就是裴煦暗中极在意的,夏都为一国之都,裴煦岂有不在意的?因此,天一阁实实在夏都的分布却也是极密极繁的,暗地里倒也探得极多的秘闻暗情。只是一方面,这些暗探多是单线的,又身处险局里,常日里也难脱身透露;另一则,裴煦来这夏都之时,却未曾料得凤曦之事乃是关系皇家的,倒也未曾与那京中布局的统领之人通话。
因着这两则,裴煦与凤曦倒是生生受了些不必之灾。其后,两人受人监视,那一个京中统领唤名明瑕的只得避开些,眼见着裴煦醒来,方是窥得空隙拜见。
裴煦心中早已有些自怨,心道自己近些年事齿日重,于那政治上的事关心越发得不在意,竟是在这夏都之中,生生跌了一跟头。而凤曦此一事,已是难以善了,只是夏国官场人物安插得不甚多,倒也不甚能助益得上。这一番思索下来,裴煦心头更是烦闷,当下便是想着要细细地筹划一番,以便日后之计。
此时看得那京中统领情报的明瑕,自是细细地询问,又思索一番,便是道:〃明暗两部于京中经营多年,事务日重,你却得细细地斟酌整治的。但这往来之事,我定的章程倒也多有些不妥之处,日后我自是会整改一些,你不必忧心。此事罢了,我且交代你一事。往后我多半居住于夏都,须得寻一宅子,离着贺府近些。你细细搜寻个好的,再行禀报吧。记得,要将其好生整改一番,日后也好通消息。〃
那明瑕听是裴煦如此说来,心头自是大定,至于宅院这等小事,自是满口应诺。其后,他又细细地询问一二声,将裴煦的问话一一应答过去,见着时辰越发得迟了,方是低声辞去。
其后的十来天里,裴煦指点明瑕一些情报布局上的事儿,又配上另一个副统领罗敏君,方是将京中之事整治得通透干净。
这一番的事,自不必多说,只是那霍恬霍雍等人,见得裴煦身形憔悴许多,只道是他既忧心凤曦,又攻读诗书,两下交集,才有些支撑不住。只是此事关系甚大,两人寻思着不好多劝说,只多多休息方是好的。因着如此,这两素日里常行动在军营的,竟是一发得常寻个由头,常偕同裴煦到些高楼,听曲观舞,亦可赏看京都的风格。
初始,裴煦也曾推辞一二,但自从中窥察到两人心意之后,他便是随性而为,不甚坚拒。
昨日霍恬曾登门探望,谈笑之间,说起前几日京中第一楼天然居邀来琴艺大家尚清璇,又请了几位极清丽的舞姬,明晨必是要弄琴的,早早的便与裴煦定下今晨之约。
那尚清璇本是曲艺中号称南水北罗的罗沅罗大家的关门弟子,出道方才一年,声名便赫赫扬扬,不但压下罗沅其余三个子弟,更有几分青出于蓝的气势。此番她游历夏国诸郡县,才来得这夏都,便受天然居盛情邀约,推辞不过,她方是于今晨操琴三曲。
霍恬虽是军中子弟,但天生的一份长情倒是有三分落在这文艺之上,绝无霍雍那般专心于军务之中,因此,对这曲艺之中最为清越高绰琴之一道,霍恬亦是极在意的。那天然居的席位极是难得,他思虑着裴煦于曲艺一道亦是极喜爱的,便全力得了两个上佳的雅座。
裴煦心中感念,那科举一事虽越发得近了,但此事难得,倒也是应诺下来了。
这般想着,裴煦方才掀开帘帐,便看得霍恬身着一身宝蓝儒衫,衣冠楚楚,配上那俊朗眉目,修长身段,更显得如玉树一般流光溢彩,极是夺人眼目的。
裴煦掀开帘帐,缓缓而出,对那霍恬笑着道:〃时辰尚是早的,难道这日的武艺,你却也放着了?〃
霍恬慵懒地一笑,挑眉道:〃先生,虽尚大家的琴艺我是极欲一听,但却也不至于此。只是今日我起的早,便是提前来了。看得先生的形色,可是能去了?〃
裴煦淡淡地一笑,眉眼里微微泛出一股子和煦之色,温声道:〃今日也是凑巧,我却是起的早了,方才正是想要去你的院子,不想你便是到了。〃
霍恬听是如此,扬眉轻笑数声,微微俯身道:〃这便极好。先生,你且先请了。〃
裴煦温和一笑,并不多言,只急走几步,便是与霍恬并肩向外走去。霍恬既是来了,想来府门外,早已有轩车等候着了,倒是不用多说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红袖楼头
青骢马影行迟迟,谁家红袖倚楼头。轻歌曼语说不足,髲头簪花犹落地。
天然居在世上出头不过六七年的光阴,但声名卓著,早已将满天下的酒楼盖了过去。慢不说那五国天下九十九城同年同月同日同辰剪彩招客的新鲜嚎头,且不论里面从未曾听闻的新奇酒菜点心,就是那登台的歌舞曲艺方面的大家,也足以让那些个风雅人另眼相看,簇拥而进了。
天然居,酒好、菜好、消遣观赏的东西亦是极好极多的,只是一件,那东西价上不免有些贵了,等闲的读书人却是吃不住的。但天然居又是极雅致的地方,竟是想出个好法子,曾放出话来道:〃千金易得,人才难得。不拘诗词歌赋,只若哪位才子的手书能博得本店顶尖献艺姑娘的赞赏,便可不收分毫呆上一日。〃
只是,这九十九城的天然居献艺姑娘都不是那等凡俗女子,就是各城青楼的花魁也是自愧不如,因此,这些个书生倒是少有将自己手书交予品评的。只是这尚清璇大家的莅临,却是使得天然居几日里收得数百的手书,里面诗词歌赋不一而足,份份都是极好的,绕是夏都天然居的当家献艺人谙谙眼界甚高,却也选了十位人,送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