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围的仙境-第二部 作者:奥帕尔·怀特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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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田野里；奥利乌斯和毛羽扇豆在一起呆了三天。夜晚来临时；叶子们都“睡觉”去了；奥利乌斯爬进一朵花里；依偎在柔软的花瓣上；直到第二天早上；阳光精灵把他叫醒。和毛羽扇豆精灵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了它们是香豌豆、三叶草、苏格兰金雀花的表亲。
　　一天又一天；奥利乌斯总是在路上遇见布谷鸟飞虫；她们穿着明亮的天空蓝；非常美丽。
　　在这次的旅途中；他还认识了蓝喉咙蜂鸟。当时奥利乌斯刚好在她们头顶的一片树叶上休息；不经意间看着了正在享用蚜虫早餐的她们。
　　一天；奥利乌斯顺着树林里的一条溪流；走近蓝海藻。它们能被纳入“快乐的蓝色”中；不是因为它们绿粉色的花朵；而是因为它们有暗蓝色的浆果。奥利乌斯踮着脚走上一片叶子；拿起一颗果子咬了一小口；这是他的早餐；又咬了一小口当作晚餐——还剩下四分之三的浆果；奥利乌斯决定留到以后再吃。
　　所有的蓝色里最温柔的要算大自然母亲眼里的蓝。那些温柔是在黄昏或黎明；当她紧紧拥抱她的所有孩子时；眼里露出的光芒。虽然奥利乌斯一直在她的孩子们周围徘徊；不过他们并没发现他；也没看见他；不过是以为正有一阵风从身边经过。
　　我无法形容奥利乌斯是多么喜爱一路上遇见的这些孩子；他对他们的爱太深太浓；很难用语言说出来；不过他用自己每天努力寻找“快乐蓝色”的行动把自己的这种热爱告诉了全世界和所有的精灵朋友们。
　　同样是偶然的；他发现了在草地上生长的蓝色头盔花。继续往前走；又遇见了蝴蝶妈妈；她美丽的天鹅绒般的黑翅膀上有蓝色的圆点。
　　当奥利乌斯走近龙胆草时；发现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那个人已经爬进了一朵盛开的花；不过后半截身子和腿还在外面。那是土蜂先生；当他从花朵里面重新出来飞去另一棵植物时；奥利乌斯对自己说：“这些蜜蜂把花粉从一朵花带到另一朵花；真的帮助了大自然母亲运送她的种子孩子。”接着；他爬进了那朵土蜂先生刚刚离开的花朵；在里面搂着花蕊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觉；其他风仙子兄弟们在树林中轻柔地唱着夏天的歌；哄他入睡。
　　他梦到了亲爱的“勿忘我”的一段可爱的经历：
　　当这些花朵变成美丽的少女时
　　父亲给她们起了一个名字
　　一天
　　小小的她睁大湛蓝的眼睛
　　怯生生地走到父亲的脚边
　　凝视他的脸庞
　　用稍稍颤抖
　　但温和优雅的声音说：
　　“亲爱的爸爸；对不起
　　我把你给我的名字忘了”
　　父亲温和地看着她说：
　　“没关系我的孩子
　　只要你不要忘了我”
夜晚
　　小鸟们属于清晨的时光；而对于我们；你和我；还有森林和田野里的其他小伙伴们来说；只有这段时光才属于我们——这是一段我们可以思考还没实现的事情的时光；是我们用来做梦和倾听的时光：听树木的摇篮曲；听青蛙合唱；听麻雀祷告；听大自然母亲的夜曲；我们做梦；而且总在梦的中央停下来问爸爸妈妈一些事情；比如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它们在这里干什么？……有些事看上去虚无飘渺；有些事却很真实——这些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时间。
　　黎明
　　接着是
　　夜晚
　　不过孩子们并不害怕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在屋子里的光线全都离开以后
　　害羞的小脚开始在森林的地板上奔跑
　　甜蜜的夜晚
　　富有的童年时光
　　暗淡的森林里
　　田野上
　　所有羞涩的孩子
　　都在夜晚的照料下
　　学会了怎样保护自己
　　昨晚；我走进森林；月亮精灵照亮了通往大教堂的小径；并穿过林间照进了前方的森林。我轻轻地走；轻轻地听；听见了轻轻的拍打声；那是谁的小脚飞快跑过林地地面的声音。我时不时停下脚步站一会儿——结果真的看见了那些发出微弱拍打声的小东西们；听见他们从这里奔跑到那里时发出的“唏唏唆唆”声。
　　一只木鼠从我面前的小路横穿而过；更远处一只臭鼬顺着一根圆木爬向另一根圆木——恺撒、拿破仑（这就是他们的名字）已经做我的邻居两年了。
　　现在；一些甲壳虫宝宝和我一起。往前又走了一点点；一只巨大的猫头鹰盘旋着出现在头顶。在七棵树和两根圆木之间；一只鼯鼠正在飞行。我迎着他走去。在路的尽头；有另外四只可爱的小木鼠。
　　夜晚是令人愉快的。在我的头顶；高高的冷杉树笔直地插进天空；穿过他们的枝桠；月亮精灵悄无声息地来了；来对这些美丽的苔藓和纠结的藤蔓说些赞美的话。在森林做成的竖琴上；树木就是琴弦；音乐家——风——正在弹奏美妙的摇篮曲。我在大教堂里发现一只森林蛾；一只鹿从我身旁走过；远处有另一只小鹿。小溪唱了一晚上的歌——他在夜晚唱的歌跟白天的一样甜美动听。
　　和平、安宁在森林里。
　　和平、安宁在我心里。
　　我爱夜晚；爱它的嗓音和它的音乐；爱环绕在周围的那些小小生命——我对他们充满了无限信任；和他们在一起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白天过去了
　　接着
　　是黑暗
　　从夜晚的翅膀上
　　从一只飞行的鹰身上
　　跌落
　　一片羽毛
　　开始乘风飘荡
　　　——朗费罗
　　现在；一些天黑后才出现的小生灵开始出动了；他们是猫头鹰——长耳朵猫头鹰和短耳朵猫头鹰、门闩猫头鹰和谷仓猫头鹰、点猫头鹰、角猫头鹰和矮人猫头鹰；还有锯木猫头鹰和尖叫猫头鹰。
　　还有更多天黑之后才出来玩耍的小人儿——“微普微尔”鸟、鼯鼠、白脚小老鼠和另外一些其他老鼠。
　　朦胧的形状
　　常常在黄昏出现
　　　——丁尼生
　　属于夜晚的还有蛾。他们和蝴蝶的区别在于他们头顶的“天线”不是棒状的；而是蕨叶状或线状的；他们的身体更圆胖；休息的时候放翅膀的方式也和蝴蝶不一样；他们的活动时间大多是黄昏、黎明和晚上；而蝴蝶则喜欢在白天挥动着翅膀飞来飞去。
　　飞蛾总是昏昏欲睡的
　　翅膀
　　总像是被什么
　　卷了起来
　　　——爱默生
　　像所有背负苦难的钻石
　　奇怪的设计里有数不清的污点
　　却染了最壮丽宏伟的颜色
　　比如
　　老虎蛾深色缎子般的翅膀
　　和上面的斑纹
　　　——基茨
　　还有很多别的小东西也在黑夜里活动身体；他们都是些从蛋里生长出来的小家伙——从还是婴儿的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长大之后很久；我一直知道这一点；另外一些仙境书里也提到过关于他们的美妙故事和诗歌。
　　蝙蝠——一个非常可爱的精灵。
　　他并不是瞎子；相反有最可爱的狐狸鼻子；嘴唇那么粉嫩。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总叫他们“飞来飞去的小老鼠”；因为他们真的就像可爱的小老鼠长上了天使的翅膀。当然；大人是不会同意这样的想法的——不过；是真的；蝙蝠的翅膀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东西。
　　翅膀上敏感的神经帮助蝙蝠知道是否有物体正在靠近——他在巡行；是的；他正在这么做：在另一些小人儿中间；从他们的下面和上面穿过。我想；如果其他的小人们也有翅膀；一定会热切地盼望能加入到这美妙的巡行中来。
　　当然；你也一定是知道的；蝙蝠专门捕捉那些叮人的小飞虫；他是最棒的蚊子捕手。他总是张着嘴巴飞行——为的是能用嘴接住更多迎面飞来的虫子。
　　还有；蝙蝠的毛皮非常柔软；像丝一样光滑。
　　我曾经拥有过三只宠物小蝙蝠——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和普林尼。
　　我知道；蝙蝠根本不是肮脏的动物；并不像很多人想像的那样。观看蝙蝠精灵如何打理他们的个人卫生是件绝妙而有趣的事情。
　　我的宠物；普林尼；会把他翅膀的边缘放进嘴巴。这样清理翅膀的方法；让我想起了厨师在厨房里用橡皮薄纸修整破损的东西时的样子。普林尼还会用后脚抓住自己的脑袋；同时；用翅膀的前端洗脸；随后把他的“面巾”也舔干净。
　　我用小飞虫喂我的蝙蝠精灵；特别是用蚊子。我专门用一个积雨水的木桶养了好多这种飞虫；不过那个木桶最后还是被大人发现并弄坏了——这样的事总会发生。但我并不认为就因为这个“蚊子托儿所”；我的屁股就该被结结实实地揍一顿。因为我非常了解饲养它们的艰巨性；并且完全没有想到；那几只小蝙蝠会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地迅速消耗掉那么多的蚊子。
　　在蚊子托儿所被毁坏的前一天晚上；亚里士多德一直在吃蚊子；不停地吃呀吃；直到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为止。大人们就是从我在他的墓志铭上写的字“死于消灭了太多托儿所里的蚊子”；知道了我为蝙蝠建造的“蚊子托儿所”的。
　　为了不让蚊子们从托儿所里逃跑；我会把它们遮起来——可就算被遮在下面；用蚊子喂养蝙蝠的事仍然遭到了大人的反对并且最终被取消。爷爷向我解释了他们反对的原因：就算蚊子托儿所没有了；这里仍然有大量的飞虫和苍蝇可以用来喂养普林尼和柏拉图；因此完全没有必要专门为这些不怎么好的小虫儿建一个托儿所；制造出更多不好的小虫儿。
　　
　　找到柏拉图和普林尼的路是一条真正的“仙境之路”。
　　你看；就是这样一条路——之前；我常常在书房的窗口喂他们的妈妈吃东西；她每天都会准时到来好好地美餐一顿。不过有好多个晚上；这只母蝙蝠总是匆匆来了就立刻匆匆地飞走。又一天晚上；我正像往常一样在窗口等她；忽然发现她停在不远处一丛丁香花旁的灌木上。我飞快地跳出窗户；飞快地跑到灌木旁；眼前出现了两只可爱的蝙蝠小宝贝；他们正倒挂在灌木丛里的一根树枝上。
　　众所周知；蝙蝠宝宝一般出生在7月；那时正好是7月间。
　　第二天晚上；蝙蝠妈妈重新来到我的窗前；不过；脖子上多了这两个小家伙。她并没喂他俩虫子；而是在自己柔软的翅膀里抚育他们。他们从她的乳房里得到甜蜜的乳汁。我清楚；他们会长得很快；过不了多久；就能飞到我手里吃虫子了。
沿着道路
　　前进
　　心情愉快
　　面朝一条开阔的道路
　　健康、自由
　　世界
　　就在前面
　　长长的棕色道路
　　就在前面
　　带领我去自己选择的方向
　　带领我坚强地
　　在开阔的大路上旅行
　　　——惠特曼
　　路边是很多精灵居住的地方。我最大的快乐就是去认识他们——了解他们是谁；从哪儿来；属于哪个家庭；把家建在什么地方；以及他们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小事。
　　那些亲爱的小人儿们就住在这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路边。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矮有的高；有的靠翅膀在空气中飞行；有的从泥土里长出来；有的在地上飞快地奔跑；有的缓慢地移动身体；有的穿着明亮欢乐的衣服；有的披着些许的阴影；混着泥土和苔藓；被叶子包裹着；还有的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另一些把夜晚当作白天。很多都非常害羞；因此在他们中间走过要非常小心温柔……张大双眼；竖起耳朵；仔细听；继续往前走；每一个瞬间都会充满新鲜的乐趣；因为一路上；你会结识难以计数的小精灵。
　　这一章或者整本书里记录的事情；是我从小时候开始；一分钟接着一分钟不停地观察得来的。
　　总有一个笔记本在我的口袋里（口袋里还装着我给小鸟和其他精灵们带的食物）；还有一只铅笔；是我在我的“大自然漫步”时永远的伙伴。我一直非常希望能帮其他的女孩儿和男孩儿寻找到大自然为我们准备的那些巨大幸福；因此我仔细地记录下我所看见的；每天发生在森林、山脉或者田野里的每一件小事。
　　我总有这么一种感觉——在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帮助人们；那些还未长大的和已经长大但还不太成熟的人们——去发现、了解与野外那些每天都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生灵相处时的巨大且持久的快乐。因此；我把很多年的时间都花在了这本书上。这里记录的事情是我已发现的；或者也是你会发现的。而在你发现他们的过程中体会到了多么大的幸福；我不能断定；可它一定是巨大的；是一些充满你每天生活的巨大无边的快乐；能让你更加信任人类的未来和上帝的仁慈；并帮助你超越人生旅途中所有的困难。
　　在神奇的野外；和上天、和大自然的交往；就是我的整个生命；当然它也很可能成为你生命的全部——当你继续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请注意张开双眼；竖起耳朵。
　　一定有一首歌
　　在某个地方被唱起
　　亲爱的
　　就在头顶
　　或明或暗的天空里
　　一定有一首歌
　　我们的心都能听见
　　一定有一首歌
　　在某个地方
　　正在唱
　　　——詹姆斯·W·瑞利
　　我像鸟儿们一样
　　看见了自己
　　曾经并不太清晰的路
　　我一定会到那儿的——
　　什么时间？什么路线？
　　我没问
　　不过除非上帝派来
　　冰雹、燃烧弹、冰雨或者沉闷的雪
　　不然
　　在某个时候
　　一个好时候
　　我一定会到达那里
　　因为他已经在他觉得好的时候
　　引领了我和鸟群　
　　　——布洛文
　　鸟群再一次朝北方飞去；一天又一天；我们总在迎接新的鸟群。看着他们我总在想——他们是怎么从那么遥远的另一个大陆；找到来这儿的路的呢？
　　3月3日——看见五只天鹅绒外套蝴蝶；她们又叫“礼服”蝴蝶和坎伯威尔美人。
　　你知道这些精灵们在冬天是否冬眠吗？
　　她们正朝木栅栏上的邮筒飞去；那里放着一杯我为她们准备的甜水。
　　我听见啄木鸟正在用嘴啄着什么吗？
　　还有知更鸟正在温柔地唱歌
　　转过身朝窗户外看看吧
　　你看
　　春天
　　已经来了
　　3月的风来过了；又走了；孩子们依然那么爱它。
　　哦；多么舒服；多么快乐；能和扬起我的卷发的风沿着小路赛跑。我特别坚定地相信；一定还有另外的精灵；喜欢在3月的风吹起的时候；奔跑。
　　不管风往哪个方向吹
　　总有一些心灵会高兴地迎接它
　　然后
　　再任风把自己的心吹向东方或西方
　　这样自由刮着的风
　　是最好的风
　　3月9日——紫罗兰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可谁是紫罗兰呢？它的花瓣是黄色的；样子也总能让看见她的孩子们感到愉快。
　　3月17日——流星花开了。
　　孩子们在去学校的路上一共数到了一百零三朵——我们只是一朵一朵地数它们；并没把它们带走；而是让它们留在原来的地方；尽情开放。这些奇怪的、紫粉色的花们；长着甜美的小鼻子；它们又叫黄花九轮草；属于樱草家族。你是不是已经看到了那些来花朵里玩的土蜂？
　　3月！3月！3月！
　　它们来了
　　在演奏风的曲调的乐队里
　　红头啄木鸟正在敲鼓
　　黄金顶鹅跟在后面
　　穿着棕色夹克的麻雀不停跳跃
　　经过每条走廊和门之后
　　戴着梅红无边帽的雀停了下来
　　正好在它们去年停下来的地方
　　　——拉尔库姆
　　我躲在一段刚刚发芽的篱笆下
　　4月的雨经过天空
　　小雨滴滑过我的身体
　　忙着赶路的小雨滴
　　刚从笑着的天空落下来
　　也在笑着唱歌
　　很快
　　在我以为已经很隐蔽的地方
　　找到了我
　　把春天
　　扔到了我身上
　　　——O·谢特
　　现在还是3月的时光；不过；4月的雨已经实实在在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