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童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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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是长时间的精神煎熬。
「我们知道了,晚一点我们会再过来接替你……」魏曜雷强振起精神,看了加护病房中的水霁云一眼,「他会没事的,放心,他会没事的。」这句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更是一份深深的祈祷。
第四天的时候,行空在跟护士仔细地学习了一些简单的看护方法之后,进去了加护病房照顾水霁云。
病床上的水霁云仍是昏迷着,体温一直持续在三十九度上下,这在医生的预料之中,只能持续不断帮他做些降温帮助,尽量维持身体正常机能。
轻轻抚摸水霁云的脸颊,原来光滑的肌理因为高烧的关系而变得干燥,氧气罩底下的气息相当微弱,长长浓黑的睫毛在光线下映出浓浓的阴影,看起来眼窝特别深,看起来有种异常脆弱的感觉。
「医生说虽然你现在的情况仍然很危险,不过检查出来的检验结果一切良好,最好是这一两天中,你的体温能降下来,那就可以确定你没事了。」知道昏迷中的他不会回他的话,他还是很小声很温柔地在他身旁说着,希望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努力坚持着。
「不过啊!医生说即使没事了,你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身体虚弱,必须好好休息,定时作检查。毕竟你得的都是很麻烦又很危险的病,所以千万不能出差错。公司方面魏大哥跟沈大哥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接下来几天你可以常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他们会轮流过来看你。」伸手握住他有些灼热的手,按摩一般抚动着,云云的食指长而纤细,因为太瘦的关系,上面的静脉很显眼,每次他看着,都忍不住想把它们给揉到地下去。
「还有,很久很久没见面的言大哥跟童姐姐,已经在一个星期前提早交出博士论文,这几天就会先回来台湾,依照当初的计划,等他们回来之后,你就多了一个特助跟研发课课长,不过我想以童姐姐的能力,搞不好你出院之前,她就可以升级成为部长了也不一定。所以啦!你已经渐渐被扔出公司,丢到我这里来了,以后你的脑子里必须有百分之五十都只能用来想我,为什么是百分之五十?因为其他的百分之十你要想如何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百分之十五做你自己喜欢的事、百分之十五是朋友、最后的百分之十当然就是公司啦!你瞧!
我分配得相当好吧?不准有其他意见我可是很独裁的,所以我想这是魏大哥为什么总是说,跟你比起来,将来我会比较像个总裁。」
「要不是因为不想让你担这么重的担子,其实我才不想当什么总裁,当初我的第一志愿是当医生,这样就可以好好照顾你的身体,动手术的时候,不用再只是在外面等待,我会在里面陪你、看着你,你知道等待的感觉多么不好吗?」
但是他清楚,要是他去读了医学院,云云肯定会继续努力帮商氏企业打拼,他不会让爸爸努力的成果就这么慢慢消失在商场中。
听以,他决定选商学院,既然云云放不下这份责任,那他来接这个担子。
啊!还有那个女人的事,不过他不想跟他说。
那个叫什么娜咪的,她推举的人在经过许多的竞争下,已经成为迦伦实业的总裁,一切正在大斧扩张中,不过因为奥迪·佛恩手中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所以其他继承人仍虎视眈眈在一旁观望着。尤其是嘉德·佛恩,手中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是目前迦伦实业的最大股东,一但他想办法再得到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东认同时,就有权力重新招开股东会议,再做一次选择,当然再一次的选举,奥迪·佛恩再度当选的机率就更小了。
想来想去还是爹地聪明,给了云云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他则有百分之十八,等他接替云云的工作之后,股权会在律师的见证下互相转移,因为爸爸希望身为总裁可以拥有最大股权,这样方便下决策,另外其他的股东则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其他全是散股。
不过最近两年来,散股有大部分都已经转在魏耀雷他们名下,这样一来,只有云云或他成为总裁后才有临时召开股东会议的权力。以后如果他们认领了小孩,并不要求他们一定要继承公司,不过分担公司的事务那是一定的,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到最后继承人同样只有一个,他们不想跟迦伦实业一样时时为了继承权而不择手段,不过缺点就在于,如何知道谁是最适合继承公司的人?
现在担心这个好像太早了一点,未来的事一切都很难说。
两人交缠的手一大一小,云云的比他稍微小一点点,毕竟他打球打习惯,手也变大不少,肤色除了水霁云比较苍白之外并无太大差别,两人色泽都很均匀。
动动手指头,云云的手也跟着一起动。云云的手很漂亮,即使长在女孩子身上也不奇怪,五根手指头非常修长,总能在黑白琴键上自由飞跃,弹出一首首好听的歌。
「等你病好了之后,我想听你弹琴,你说好不好?你最喜欢弹琴了,不过继承的公司之后,家里那台钢琴就很少再传出优美的音乐。除了钢琴,我也想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爸爸可以拉中提琴或是大提琴,妈妈会选竖琴或长笛,然后你总是拉你最擅长的小提琴,我弹钢琴。那时候好热闹,优美的音乐声总是时时可以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中听到,可是现在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
突然觉得嘴巴咸咸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哭,哭得无声无息连自己也不曾发现,怪不得刚才护士一脸安慰地看着他。
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下一滴又落下。「……我只剩下你了,你答应我不离开我,会永远陪着我……」所以快些醒来好不好?不要让他觉得他距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这个时候,他愿意承认自己只有十八岁,他只是个孩子,需要云云让他依靠。
刚从公司过来的沈凌,一过来就看见双眼泛着红丝的他,痴痴地望着病床「沈大哥你来了。」接过他手中的面纸,快速擦去眼睛上挂着的泪珠。
「一切都还好吧?」瞧他哭成这样,害他一来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了,一个大男生哭成这样……老实说,挺可爱的,因为行空的哭法不是像孩子大吵大闹,不是像女孩子带着娇气,感觉很像是被冷落的大型犬,非常难过寂寞的样子。
「还好……」行空点点头,突然眼角余光发现水霁云的长睫颤动一下。
「怎么了?」看他猛地张大眼睛,直直盯着水霁云的脸。
等待了半天,长长的眼睫还是维持在原来的位置上,他摇摇头。「没什么,我以为云云醒来了。」眼中还有着余泪,视线稍微雾雾的,可能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才让他看错了,沈凌也看了水霁云一眼,这回换他张大双眼,行空也连忙转头过去,差点没扭到脖子。
「怎么了?」
「刚才他眼睫毛动了一下,我以为……」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一般,水霁云的长睫又再次颤动,两个人的目光全亮了起来,行空第一个按下床边紧急呼叫铃的人。
「云云,你醒着吗?我是行空。」心急又不敢大声。
长睫应了他的回答,又是微微一动,然后他看见了底下黑色的瞳眸,商行空又差点给他丢脸的哭出来,爱说笑,云云睡着的时候爱怎么哭就怎么哭,云云醒来可就要有男子气概、有担当一点,他可是要成为帮云云称住一片天的那个唯一。
氧气罩底下的双唇微动,没有声音,可是他可以从他黯淡的双眼中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被你发现了啊……好啦!我不哭,只要你赶快好,我就不哭。」赶紧擦掉眼睫毛上仅剩的一点点泪水以示证明。
水霁云迷蒙双眼添上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其实他根本看不清楚,别说他现在身体虚弱,就算健康如昔,也因为近视的关系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可是行空的声音虽然感觉遥远,却清晰地傅入他的耳中,即使是在昏迷的峙候,他也有感觉。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全身上下除了无力感之外,还有难以忍受的灼熟及些微痛楚蔓延在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很难理清疼痛的源头来自何处,尤其每一个呼吸的动作,都会让这些痛楚加剧。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验,不过他很清楚这一次来得比以往都还要严重,之前在美国那一次,行空并没有亲眼看到他胃出血时骇人的模样,这一次行空一定受到不小的惊吓,真是苦了他了。
不过是一个睁眼的勤作,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不由地再次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怎麽了?」医生已经赶过来,嘴边同著的同时,一边检查水霁云的状况。
一直在一旁不曾出声的护士,快速地将经过及数据告诉医生,医生立刻做一个初步的检查。
过了一会儿之後。
「我只能说他精神的回覆状态惊人,虽然身体跟不上精神回复的速度,但是现在只要等他退烧,一切都可以放心了。」微笑安慰一旁紧张兮兮的两人,病人的身体状况欠佳,所幸生命力坚强,否则如果是一般人,有这样的体质,恐怕是挨不过同样的危机。
通常人只要有求生的欲望,他这个做医生的也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专心做好检查治瘵工作就好。
「你是说他没事了?」行空两人不由露出两个大大的微笑。
医生也跟著笑了一下,不是他想泻两个人的气,而是对这种关乎生命的大事,他不能轻易给予不确定的承诺。「现在说没事还太早,但是依照病人的精神状况而言,我想撑过这一段危险期应该是没问题。」
两个人被提得高高的心,被冷水滋了下来,然後又提升了一点点,结果行空没好气地赏了医生一对白眼。当然医生看他年纪还小又是关己事大,并不介意,对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才离去。
沈凌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啊!」
忍不住撇嘴,摸摸被敲的头顶:「忍不住嘛!又不是故意的。」见他似乎好像还打算再敲他一下,连忙退了一步,「不准在攻击我的天灵||||穴。」
话才出口,连护士都忍不住轻笑出声,病床上的水霁云,嘴边似乎也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天灵||||穴,我还九阴白骨爪呢!」沈凌翻白眼,知道水霁云的情况没事了之后,两个人的心中于稍微松懈下来,不由地开始要起嘴皮子来。
岂知,商行空突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著他,然後摇头:「沈大哥,你都几岁了,还在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我在……」到底是谁先开始的啊?
一边的护士终於笑出声,然后是商行空跟沈凌,因为在病房里,水霁云睡著怕吵到他不敢大声,但至少终於有了笑声。
第六章
似乎对所有相爱的人来说,
短短的几个字,
就代表著最美好的童话一样,
每个听到的人,
总是会忍不住幸福的微笑,
再倔强的人都一样。
这几天的时间里,有两个人也很辛苦,那就是伍惜欢跟莫洛珞。他们每天的每一节课,都必须要敞同一件事情,
「商行空!」第一节国文课时国文老师点名。
「老师,他身体不舒服,医生说必须留在家里休息。」莫洛珞回答。
「商行空。」同样的事发生在下一节课的历史老师身上。
「老师,行空身体不舒服,医生说他必须留在家里休息。」伍惜欢说。
当然,历史老师又是点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下午,数学老师的课,是他们的班导师。
「商行空怎么没来。」不用看点名簿,一看到空著的座位老师立刻就问。
「老师,行空请病假。」伍惜欢「义正严词」地回答,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
「请病假?他怎么了吗?」记得商行空一直很健康,担任导师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听他请病假的纪录。
「感冒发烧。」这是早就串通好的回答,反正到时候行空一定有办法。
「这样啊!有没有说大概要请多久的时间。」最近感冒的人很多。
「医生说这种感冒很容易传染,而且容易复发,尤其最近风沙大,这一波的感冒通常都是支气管容易发炎,如果出门吸入太多夹带风沙的空气,容易引起发炎,所以最好是等病好了再来学校。」心虚啊!越讲越心虚。
总不能说他男朋友病得很严重,还动了手术,所以为了照顾他,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来学校吧!天知道他为了找借口,去翻了多少有关流行性感冒的纲页,也不管它对不对,反正老师不会管那么多,随便讲就是理由一串,要是期中考会有医学小常识有这一门学问,他肯定会高分过关。
导师了解地点点头,心想那大概要一个星期吧!不过商行空的功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所以不怕他赶不上进度,等一会儿再打电话过去慰问一下。
按下来每一天,两个人都必须做同样违背良心的事,而且还得帮行空抄他们最讨厌抄的笔记,谁叫今天行空的男朋友会住院,他们也可以算是罪魁祸首之一。所以两个人再讨厌,也没半句怨言。
「欢欢,你想行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每天说同样的话,真的是非常无趣。
「他男朋友好一点的时候。」瞪著笔记簿,转著中性笔,努力回想刚才老师说了些什么,整理好再抄上去。
「他男朋友什么时候才会好一点?」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喔!他最恨抄笔记了,以前都是行空会把笔记抄好,等考试一到,他借来猛K就好,现在他却变成要抄笔记的那一个,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现在他就是这句话的最佳范例,真想哭!
「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去问医生。」
「……欢欢,你想医生会怎么说?」
「你闭嘴好不好!」一边抄还要一边听他发牢骚,差点没给他精神错乱。
……一分钟过後……
「欢欢,你……」
「闭嘴!」
第六天,水霁云的体温开始下降,到了第七天已经回复正常温度,中间曾再醒来过一次,第八天出加护病房,接下来不用说,行空一定是将人排在最好的头等病房中。
确定水霁云脱离危险期之後,商行空的脸一直是带著笑容,无法控制脸部肌肉牵出那付傻样,所以当水霁云再度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笑得像个白痴的笑容,看著他这个模样,让他很想笑,可惜他嘴里牵著导管,氧气罩也依然在,所以无法发出声音。
但是行空不愧是最爱水霁云的人,虽然并没有什么动作跟声音,他还是马上就发现床上人儿的不同。
「啊!云云,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