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秋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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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华元龙房地产公司在海淀区买了一块地,原计划这块地应该在1996年时有所增值。但北京市的城市改造工程的计划有所变动,这块地域的发展前景立即暗淡起来,一下子把华元龙房地产公司的很多资金压住了。地成了死地,活钱变成了死钱,华元龙房地产公司的流动资金大大减少。面临如此的困境,龙骧想了很多办法也无法扭转这种被动局面。阳谋不成,只能用阴谋。龙骧采取了大胆的“以迂为直”的兵家方略,动用了多方面的关系,从银行贷了一大笔款,又从公司的其他收入中挤出一大笔钱,两项资金合计近亿元。利用银行贷款进行股票交易,是国家所不允许的,但龙骧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龙骧把这笔钱巧妙地投入到股票市场,套购了当时股市看好的“龙泉股”,在短时间内,使华元龙房地产公司就掌握了龙泉股份有限公司15%的股份,成为龙泉的大股东之一。然后,龙骧再利用关系并在龙泉的股东会议上以大股东的身份,要求龙泉公司参与经营房地产业。在各方面的压力下,龙泉公司做出了让步,对那块死地进行了投资。华元龙房地产公司也因此盘活了资金,龙泉公司也通过投资获了利。之后,龙骧把手中执有的龙泉股票抛售一空,退出了这场纷争。
在这场事关华元龙房地产公司生死存亡的拚争中,龙骧始终紧绷着自己的神精,生怕出现一点点的失误。虽然在这件事情中,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但事后,他依然觉得后怕。龙骧通过这次风波,他有一个最深切的体会,就是:房地产公司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有雄厚的资金作保障,使公司既能储备一些眼前看似无利用价值而以后大有作为的土地,又不至于使公司陷入资金困难之中。
龙骧及华元龙房地产公司成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得益于龙骧背后强大的关系网,这当然包括张书记、他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一些其他老部下。其次,龙骧手下有几名行家里手,他们既有业内工作的实践经验,又有大量的耳目,他们的触角可以伸向京城的各个角落,对京城城区及郊区的改造情况有相当的了解,因而华元龙房地产公司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得到有关消息,先于其他公司动手。再次,龙骧本人的个人魅力、胆识,以及他那踏实肯干、不畏艰苦、胼手胝足、筚路蓝缕的创业精神,使一大批人才愿意跟着他干。八十年代中后期,京城的房地产业还处于军阀混战时期,市场并不规范,龙骧正是利用这一有利时机,杀入这个领域,并以惊人的毅力和胆识,在几年的时间内完成了他的创举。
华元龙房地产公司从最初的一个小小的房地产公司,逐渐发展成为北京市房地产业的龙头企业,龙骧也变得大名鼎鼎,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房地产专栏对华元龙及龙骧的宣传和报道几乎是每周必有。龙骧的名字,成了京城年轻人的名牌、金钱的保证、财富的代名词、成功者的标志。
在龙骧的心中一直有两个问题困扰着:一是,虽然华元龙房地产公司的规模和业绩在京城是叫得响的,但如何使公司进一步做大、做强,使其成为具有国际水准的公司,实现这个目标是龙骧实现其个人价值的重要体现。二是,华元龙房地产公司从创业的资金、人员等方面,都是龙骧自己筹措和招募的,公司的发展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然而,华元龙房地产公司是挂靠在区政府名下的,企业的性质依然是国有制,也就是说,不管华元龙发展得如何之大、如何之强,龙骧本人又付出了多大的劳苦,这个企业的本质不是他龙骧个人的,他能驾驭这个企业多久,谁也不好说。
机会终于出现了。1998年9月,龙骧参加了区企业家代表团赴美国洛杉矶考察,在洛杉矶华人商会的招待会上结识了美籍华人佟儒先生,两人谈得十分投机。第二年,佟先生又来到中国,龙骧进行了一番热情的接待。洛杉矶华人商会就成了龙骧和佟儒之间的红娘。在洛杉矶华人商会和区政府的协调下,华元龙房地产公司和佟儒先生的佟氏集团公司初步商定了原则上的合作意向。
由此,龙骧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创业。
鉴于华元龙集团公司与美籍华人佟儒即将进行实质性的合作,华元龙集团公司立即决定派人去上海最大的中外合资房地产企业沪宁集团取经。
经过公司高层的反复研究,龙骧安排有丰富经验的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郁文成代表华元龙集团公司前往上海,并派严冬陪同,祁雨亭作为公司财务代表一同前往。
郁文成五十多岁,跟龙骧一起开创了华元龙房地产公司,是公司的元老之一和主要功臣,现在是集团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他原来在北京城市规划委员会工作,对北京城市的整体改造了如指掌,有很多的社会关系,信息非常灵通。郁文成对待工作十分认真、细致、刻苦,是公司的老黄牛,公司上下的口碑极好,他每次都能认真领会龙骧的意图,并提出十分精道的合理化建议,一但龙骧的决策定下来,他总是严格遵照龙骧的旨意办事,深得龙骧的器重,成为龙骧的重要臂膀。
严冬来到华元龙房地产公司后通过与郁文成的多次接触和在同事中了解到的情况,对郁文成尊敬有加。严冬很羡慕郁文成对业务的精通和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他和郁文成之间没有过多的个人接触和情感的交流与沟通,仅限于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这次去上海,给了他们一次相互了解、增进友情的大好机会。
祁雨亭是严冬最早认识的华元龙房地产公司的成员之一。严冬在公司的各个部门工作期间跟祁雨亭也只是工作上的接触而已,但他们却有过一次单独的会面,并从此以后对祁雨亭有了好感,这种好感又逐渐超越了同事之间的界限。
7
严冬虽然从部队来到地方工作,工作环境、生活节奏都发生的不同程度的变化,但他依然没有改变对北海的热爱,也总是在闲暇时间独自一人逛北海公园,在这里回味自己的往事、憧憬自己的未来。
“五一节”过后不久的一个晚饭后,严冬趁黄金周后外地来京旅游人员减少之际,一个人来到北海公园散步,他打算梳理一下来到华元龙房地产公司以来自己的体会,确立一下今后的思路。严冬从位于老北京图书馆东侧的北海公园小西门进公园,沿湖绕了一周,最后来到位于北海正门的团城。
在团城承光殿东侧,有一珠辽金时代种植的栝子松,已有800多年的历史。在栝子松旁,还有白皮松、探海松两珠,也是有数百年树龄的参天古树。
严冬站在树旁,无意间他看到在隔着树的另一边,有一位女士也在观看着这几珠古树。他感到此人有些眼熟,仔细打量,竟是公司的祁雨亭。与此同时,祁雨亭也看到了严冬。
严冬急忙走过去,说:“真巧啊,在这儿见到你。”
“是啊,怎么这么巧。”祁雨亭显得有点紧张。
“出门还带着《青年文摘》。不会是一边观景,一边看杂志吧。”严冬的话有点调侃的意思。
“瞧你的眼睛真够贼的。我在《青年文摘》里看到一篇介绍北京古树的文章,里面提到了这两棵树,我想来亲眼看一看。”祁雨亭一边看着严冬,一边用手指着树。
严冬看了一眼古树,沉默了一小会儿,转头对祁雨亭说:“是啊,这几棵树在北京的众多参天古树中确实有其特别之处。清朝的乾隆皇帝因这两棵树年代久远、树冠如盖、雄伟挺拔,备加喜爱,并像对待他的功臣一样,对这几珠树加封官爵。栝子松被封为‘遮荫侯’,白皮松被封为‘白袍将军’,探海松被封为‘探海将军’。”
“《青年文摘》上也是这么介绍的。你还挺了解的。你经常来北海吗,你家离这儿不远吧?”
“我家在府右街。我快把北海当成家了,每年不知来北海多少次呢,没统计过。你家离这儿远吗?”
“我住在北海北门,厂桥那儿。咱俩儿离单位的距离好象差不多。”祁雨亭说完“咱俩儿”后,脸上有一点微红。
“厂桥虽然离北海不远,可我却不经常来这儿。你为什么总到这里来呢?”
“在喧哗的城市里生活,整天看着城里的那些个没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几何图形的建筑物,我都腻了。这里是大自然主宰的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令我耳目一新。对于厌倦了都市生活的人来说,这里的恬谈风光,给人全身心的一种抚慰。另外,我认为北海就是一部中国历史,从秦皇汉武,到近现代的文人骚客,在这里都能找到他们的传说或故事。就如同承德的避署山庄一样,这里尤其是整个满清历史的又一面镜子。仔细地解读北海,也就大致解读了清史。”
“听说你的学历很高。你是历史的吗。”
“不是,我是学导弹的,不是顽皮捣蛋,而是对天发射的导弹。”
“哪个学校。”
“国防科技大学。”
“那你对中国历史很喜欢吗?”
“是的。”
“为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喜欢吧!”严冬停顿了一下,回答说。
“你在公司里的时候好象不怎么爱说话,没想到你这么能说,原来你是绵里藏针,简直就是一个侃大山、侃大树式的人物。不过,你到是不贫嘴,挺文化的。”祁雨亭微微看了一眼严冬。
“你这是夸我,还是批评我呢。不过,我这个人喜欢自己跟自己说话。”严冬回答道。
“什么叫自己跟自己说话呀?难道你像老太太一样,整天一个人絮絮叨叨。”祁雨亭一边微笑着,一边看着严冬。
“我从小不在父母身边,跟姥姥在一起生活。我特别喜欢北海,从小学五年级时就总是一个人逛北海。我因为喜欢北海,想彻底了解北海,才开始读一些历史书的。看了北海的景,再看史书,然后再看景,如此反复而已。一个人边观景边记书里的故事,不就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吗。”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跟老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学会了絮叨呢。”
“我怎么老是觉得你在批评我似的。呵呵呵呵!”
两个人的这番对话,一下消除了两人邂逅时的尴尬和不自在。
“怎么样,时间还早,我俩同游团城如何?”严冬向祁雨亭发出了邀请,并做了一个指向团城的手势。
祁雨亭说:“好哪!我可以好好见识见识你这个北海通了。”
“说什么呢,别损我了。”严冬对祁雨亭笑了笑。
团城,是一座5米高的近似圆形的城台。城上四周筑有城堞垛口。周长276米,面积约4500平方米。东西两面辟门,东为昭景门,西为衍祥门。城台上是一座秀丽幽雅的庭园。内有承光殿、古籁堂、敬跻堂、玉翁亭等建筑,布局紧凑。
严冬和祁雨亭并肩走到团城前。严冬说:“我的月票进不了团城。今天我来买票,算我请你一次客。”
“什么呀,花十几块钱就算请客,您这么大的总经理助理也说得出口。”祁雨亭有点顽皮地说。
“在公司里我是新手,您应该是我的老师才对。学生请老师,老师一般是不在乎钱多钱少的。”严冬来了一个小小的反击。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承光殿。
承光殿是团城内的主要建筑,坐落在团城近中央的部位。殿的主体为一重檐歇山方形大殿,四周又各推出单檐卷棚式抱厦一间,形成了富有变化的十字形平面。上覆黄琉璃瓦绿剪边,瓦顶飞檐翘首,与故宫角楼相似,为古代建筑中不可多得的优美造型。
严冬和祁雨亭站在承光殿正中的一尊玉佛旁。
严冬说:“我来给你当一回导游。这尊玉佛高1。6米,系由一整块白玉石雕琢而成,真可谓是洁白无瑕、光泽清润。佛体的头顶及衣褶嵌以红绿宝石,珠光四射,极为珍贵。你看,在玉佛左臂上有一处刀砍的痕迹,这是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在掠夺文物时留下的罪证。”
祁雨亭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严冬,笑意一直写在脸上。
严冬和祁雨亭又来到承光殿前的玉瓮亭。这是一座建于清乾隆年间的亭子,蓝琉璃筒瓦庑殿顶,是中国古代典型的彩色琉璃仿木结构建筑,汉白玉石柱,拱形门,面阔、进深各一间。
严冬说:“你看,亭内有一石雕玉瓮,又称渎山大玉海。原为忽必烈敕放琼岛广寒殿之物。对于它的来历以及它原存地点,在二十四史的《元史》中就有一段明确的记载。这尊玉瓮当年问世并陈放在广寒殿中时,雄伟的元大都城,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城还尚未出现,所以,它也就成为研究北京城发展史的重要实物资料之一。”
严冬看了一眼祁雨亭,接着说道:“有意思的是,这尊玉瓮几经变迁,最后竟流落于紫禁城西华门外真武庙之中,道人们不知其来历和价值,把它当作腌菜的坛子来用,真是可笑之极。不料,这件事让乾隆皇帝知道了,这位知识广博的皇帝不惜花银子,命工匠做了一个跟玉瓮一模一样的石钵换回了这尊玉瓮,并把它运至团城,还建了这座玉瓮亭加以保护。乾隆有一个习惯,他每做一件他认为伟大的事,就要写诗或文,并刻在什么地方,以示纪念,让后人知道他的丰功伟绩。这次也是一样,他亲作了一首玉瓮歌刊刻其内,还命当时的词臣们共四十八人,每人作玉瓮诗一首刻在石柱上。”
祁雨亭说:“你知道玉瓮的大小尺寸吗?”
严冬说:“好啊,你想考我!这尊玉瓮的瓮口是椭圆形的,它高70厘米,直径1。5米,重约3500公斤。“
“我可没想考你,你可别觉得委屈。”祁雨亭用眼睛瞪了一下严冬。
严冬一下子笑了,说道:“你看这尊玉瓮凝重古朴、体态宏巨、气势雄伟。它的雕刻也极为精美,技艺尤为精湛,周身浮雕鱼龙海兽出没于惊涛骇浪之中。其玉质是白中带黑,很明显。”
“你可真行!我应该叫你老师才对。”祁雨亭像是对严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8
公园里,专门来的游览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人是傍晚来锻炼身体的。
“我该回去了。你应该走南门,我走北门。”
“我还没转悠够呢。我陪你到北门,然后原路返回。在这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应该尽情地享受生活和大自然才对。”
“什么叫你陪我呀!好象我愿意似的!”
“我就当一回绅士,送送尊敬的女士,总可以吧。怎么样,我这个导游还可以吧?”
“还凑合吧,马马虎虎。”
“我费了半天口舌,竟遭到如此评价,真是不公平。”
严冬和祁雨亭沿着湖的东岸向北走出。
五月的北海很美。空气总是像玫瑰花蕾一般清新怡人,阳光温柔,轻风拂过面颊,像母亲的温暖的手,让人舒服的有点心颤。
湖边的柳枝在水波中荡漾,湖岸边有几只鸭子正挥洒着初春的兴致。人行道两旁古树参天,树枝在微风中摇曳婆娑。楼台亭榭雕梁画栋、古香古色。
“听说你同龙总的关系很好,是吗?”祁雨亭问道。
严冬没有立即回答,向前走了几步。“是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龙总同我父亲的关系也很好,我们可以说是八拜之交。”
严冬随即简明扼要地对祁雨亭讲述了龙骧救他一命的经过,然后说:“其实我和龙总的关系,我是不想同公司里的人说的。不料,一不留神告诉你了。我只是怕影响工作和同大家的关系而已。”
“谢谢你把这事告诉,你放心,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