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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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剑被霍祥这么一问,一时难以回答,他向霍祥破例地要了一支烟,霍祥给他点着说:“说句真心话,在云都干我们这一行的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少人……怎么说呢,如果当真追查起来,放纵啊,渎职啊,无能啊……我怕……先乱了我们自己,外部内部一起乱,那就更糟了,现在,至少,还能维持着……”
“我可不想当维持会会长!”黎剑收起照片,站了起来,严肃地说:“如果我们的队伍真的有问题,那么我认为该处分的就处分,该查办的就查办,该砍头的也只好砍头。但我作为领导的,该招呼打在前头,批评总比处分强,处分总比判刑强,判刑总比砍头强。”他看了霍祥一眼忽然问道:“嗳,老霍,有件事我始终想问问你,我想弄个明白,十多年前的文物盗窃杀人案,后来为什么停止了调查,还要把我调走?”
“这个我也不清楚,后来我们也抓了几个嫌疑人,但报到检察院、法院,都因证据不足,只好放人……”霍祥见黎剑又问起十多年前的事,心里又有一丝不快。黎剑还想问几个疑点,但又觉得不是时候,他就没有再问下去,赶紧起身告辞:“好了,我该走了。老霍,不管面临的困难多大,我们都应该有信心!”霍祥没再说什么,也没再挽留黎剑,他起身把黎剑送到楼下客厅。客厅里的病人基本上离去,只剩下一个小男孩,沈洁正在为他收针。
霍祥突然看到了窗户角低着头的马福贵,他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沈洁:“收场子了?”沈洁点点头。
马福贵一直呆在一角阴沉地抽着烟。听着刚才的对话,他知道自己见到的正是那个新来的公安局长黎剑,他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霍祥送走黎剑回到客厅,见屋里只剩下沈洁一人正疲倦地坐在椅子上。他赶紧过去给沈洁捏双肩,关切地说:“你啊,别再这样没命地干了,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别累得自己趴下了。”
沈洁轻声说:“累是累了点,但为你手下那帮弟兄看病我乐意,只要你们能把社会治安搞好,你这把老骨头,再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也值!”
“可你义诊的病人越来越多,我真担心把你累坏了。”霍祥此时心里很乱,他没想到黎剑今晚来造访,而且还碰见了马福贵,好在他们之间没见过面,否则又会引起一些麻烦。而沈洁并不明白霍祥的意思,充满忧虑地说:“我倒是担心那个小顺子,你说那孩子多可怜……”
“可他的病你也除不了根,还是劝他去大医院开刀吧!”“什么?”沈洁奇怪地转过脸问道,“小顺子不是你介绍来的吗?今儿个怎么又说这话……”霍祥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揉捏着沈洁的双肩。过会儿,他向沈洁解释道:“我只是想我们能清静点,我想你还是去女儿霍珍那儿吧!她一个人在加拿大求学也不容易,你去陪陪她。过几年,我退下来也要去的……”
沈洁一听忙持反对意见:“我离不开这儿的病人!再说霍珍在那里学习挺紧张的,我们就不打扰她啦,等你退下来,我们再一块儿去看看她,不是挺好吗?”霍祥轻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18、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黎剑从霍祥家出来,开车在市区兜了一圈儿。街上的行人已稀少,黎剑突然感到自己对这个城市变得那么陌生,他多么希望此刻身边有一个帮他的得力助手,可眼下只能靠自己,绝不能坐等,他决定到沙河派出所微服私访。
黎剑把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见一楼灯亮着,他从玻璃窗往里看去,只见里面有两个值班民警正在审问一个外地口音的人,那人西装革履的像个商人。
“你真没有嫖娼?”一民警手里拿了根警棍在那个人面前晃了两下。那个外地人一个劲儿地解释:“我是没有啊,你们进我房间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吗?”
那个民警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我问你,你有没有这个想法,如果有暗娼招呼你生意,你会干吗?老实讲!”外地人抬头看看民警,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
另一民警见状上去就是两个耳光:“叫你老实回答你还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吓得那个外地人忙改口:“我……我会干的……”“好,早点儿承认算你聪明,罚款五千!”民警说着拿出一张罚款单来。站在窗外的黎剑看到刚才那一幕既羞辱又气愤,他冲进去厉声喝道:“住手。”
两民警看看黎剑,被他的气势震住了:“你是……”“我是黎剑!”两民警大吃一惊。黎剑命令他们:“向他道歉,送他回旅店!你们所长呢?”民警指指楼上。黎剑几下子登上楼梯,径直走进值班室。
此时,派出所所长江枫正躺在值班室里面的沙发上睡觉。电话铃声响个不断,他却鼾声如雷。黎剑皱皱眉头,去接电话。电话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是派出所吗?有件急事要找你们哪!我是替邻居报案的,老太太在女儿家住了几天,今夜回来,发现家里的银碗、猫眼儿、景泰蓝全部被盗,老太太急得昏了过去,我给你们打了半天电话也没人接。”
黎剑问清情况,把被盗者家地址用笔记下来,立刻打110报警,让他们迅速出警。他放下电话见江枫仍在酣睡,一下子火了,一把抓起江枫质问道:“你是怎样值班的?”
江枫半睁着眼:“干什么,干什么,你想袭警。”
黎剑大声说:“我是黎剑,你们所里的人呢?今夜谁值班?你们所长呢?给我叫出来。”江枫此时才清醒过来,忙站起来:“黎、黎局……我就是所长……昨夜出现场,今天还没睡过,有……有些困了……”黎剑严肃地批评他:“派出所所长值班睡大觉,还蛮有理的。刚才有人报警,电话铃响了半天都没人接。”“我,我没听见……”江枫支吾着说。
“照你这样,如有歹徒进来,给你一刀,你还不清楚死在谁手呢?有你这样的派出所长?还有,你是怎么管理手下的?”
江枫茫然地看着黎剑,黎剑严厉地说:“你马上给我停职做检查。还有,给我说明为什么要把官亭桥上行凶打人的三人作一般流氓斗殴处理?”没等江枫说什么,黎剑掉头就走。上车后“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他坐在驾驶座上,掏出烟来点着又把烟揿灭,狠劲踩了一下油门。车“呼”地一下向前驶去。
19、正在抓紧摸排线索
上午,矿山云泉分局局长办公室,袁明和孙矿长边喝茶边聊天。孙矿长虽60出头,可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却深深地刻下了岁月的皱纹,他说:“这位新局长不简单,上任刚几天,咱矿山就来两次了。你说说,过去的局长一年也不来两次,矿山的事这么复杂,老百姓是怨声载道呀。”
“是啊,现在好多案子都没结案,尤其是‘8?26’那个大案,我估计他还会不停地来。”袁明正说着,黎剑和林军就闯了进来。
林军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黎局让我陪他先去自建房和光辉歌舞厅转了一会儿。然后就转到你们这儿来了。”“我们这叫不请自到,正好两位都在,我们一块儿聊聊。”黎剑说着坐了下来。
孙矿长叹了口气说:“这儿跟省城是没法比的,自建房很简陋,其中320多户外地矿工,大多是川南一带的,他们都很抱团,过去当地的流氓地痞来闹事,他们抱团后,情况就好多了。”
袁明接着说:“矿山人员复杂,住处分散,本身就难以管理。而分局队伍又一直涣散,警力不足,工资发不下来,也不好管理。外部内部两个不好管理加在一起,就让一些人有空子钻了。而且市局过去破案也不找我们,案情分析会也从来不叫我们参加,插不上手,业务也难以提高。”袁明向黎剑倒着肚子里的苦水。
黎剑认真听着说:“这里确实有这里的难处,我们市局对你们关心不够。这次‘8?26’盗枪案,希望你们积极参与。”袁明点点头说:“孙矿长也很配合,他们派出保卫干部协助我们干警走街串巷,甚至深入到井下,正在抓紧摸排线索。”
“袁局,孙矿长,绑架案歹徒的两张照片在矿山张贴后,有没有反应?”林军问道。袁明与孙矿长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黎剑把矿山光辉街歌舞厅门前杀人案、报复强奸少女案和报复绑架焚尸案三张照片放到桌上说:“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三个案件的情况,它们都发生在矿上,看看与‘8?26’大案有否内在的联系。我们串起来研究,线索可以扩大些……”
在刑警支队机房,侦查员小吴和小韩正在计算机屏幕上对比现场指纹,两人会意地一笑。小吴指着屏幕对小韩说:“你看,矿山炸药失窃现场留下的指纹,与两绑匪尸体手上的指纹完全一致。”
“毫无疑问!还有,这个,你看,‘8?26’大案留下的指纹竟有十一个特征与这个库存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一致。”小韩很兴奋地说。小吴却冷静地说:“现在不能马上下结论,我们还是谨慎些好,去请示一下刘队,让他作最后的鉴定。”小韩点头表示赞同。
小吴、小韩来到技术鉴定室。刘琼全神贯注地操作着计算机。小吴和小韩目不转睛地在他身后观察着。
小韩有点儿着急地问道:“刘队,可以确认吗?”刘琼没有出声,还在认真地比较。过了一会,他指着计算机屏幕说:“你们看,这指纹还有一点儿残缺,所以还不能最后确认。”他看小吴和小韩有些失望,赶紧说:“这事我马上找黎局请示,争取到省厅技术处去修补。”说着,打了个电话给黎剑。
20、绑匪尸体指纹与炸药失窃留下的指纹完全一致
市郊公路上,太阳开始下山。林军驾着车和黎剑往回赶。黎剑说:“今天,孙矿长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线索,现在基本可以排除流窜作案的可能,种种迹象表明,在云都确实存在着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
黎剑见林军没说话,又接着说:“小吴他们计算机指纹鉴定大有收获,现在确认两个绑匪尸体指纹与炸药失窃留下的指纹完全一致,而且他们用的枪又与‘8?26’大案有关,这就是说,只要查明这两人的身份与可疑关系,‘8?26’大案的侦破就会有重大突破。”
林军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我们在‘8?26’现场采集到唯一的一个指纹,竟有十一个特征与库存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一致,如果刘琼到省厅技术处得到他们的最后确认,那对我们的工作会有新的进展。”
林军正说着,黎剑的手机又响起来,他去接听,是霍祥打来的,只听黎剑在说:“今晚我有事我就不去了,你代表就行了,好,就这样。”黎剑收起手机,咕噜着:“又是‘翼飞’娱乐城,今夜要搞什么捐款活动……”他转脸问林军:“这个郑翼飞是个怎样的人?”
“听说他从小跟父母到香港,挣了不少钱,近两年来回家乡云都投资,好像还有点背景,跟霍局、跟市里的梁副市长关系都很好,在云都知名度很高。”黎剑注意地听着。说话间车已进入市区,黎剑邀请林军找一个安静的小酒馆喝酒,林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表示同意。
夜晚,“翼飞”娱乐城的门口张灯结彩。大厅里弥漫着阵阵芳香,音箱里传出韦唯那略带磁性的声音《爱的奉献》。郑翼飞和于莉春风满面地笑迎着各方来客,他们恭敬地迎进了霍祥。捐款仪式开始,场面隆重。
于莉头发从后高高挽起,穿一身紫色旗袍用轻柔略带朗诵的声调主持着仪式:“感谢各位来宾参加‘翼飞’娱乐城的捐款仪式,梁副市长为此特意发来贺电,电文如下——‘翼飞’实业有限公司郑翼飞先生,近年来为云都改革开放、经济建设作出了不少贡献,我代表市政府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于莉接着又念了几封贺信,大厅里一片掌声,“下面请霍祥同志代表市局讲话。”
霍祥走上前去清了一下嗓子:“郑翼飞先生是著名企业家,他致富不忘家乡,香港回归后,从香港来内地投资,我代表云都市公安局感谢他为公安大楼的建成,为公安英烈子女捐款所做的贡献。祝‘翼飞’公司展翅腾飞,鹏程万里,我的话讲完了。”
接下来是“翼飞”实业总公司郑翼飞致词。郑翼飞潇洒地走上前台,用略带港味的语调,声音宏亮地说:“首先要感谢市政府、市委领导和公安战线及各界人士多年来对我公司的支持和厚爱,为我们企业保驾护航。为国为民为家乡做贡献,是我‘翼飞’公司一向倡导的,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职责。今天借给中华云剑基金会捐款的机会,我再次向大家致谢,谢谢大家。”
于莉宣布最后一项捐款活动开始。
21、那两个绑匪是不是马福贵的人
捐款活动结束后,于莉陪着霍祥参观新修建成的娱乐室,她边走边介绍着娱乐城新增加的项目。他俩走出娱乐室又来到健身房,从健身房又来到游泳池,最后来到保龄球馆,于莉眉飞色舞地津津乐道,霍祥随口称赞:“搞得不错,很上档次。”
于莉滔滔不绝:“那还不是托你们的福,要不是你们把‘翼飞’娱乐城作为重点保护对象,我们这生意很难做下去。我们准备今年下半年再上几个新项目,派人出去,学学国外的管理经验,再搞一个地下三层的包括停车场,搞成一流的。”于莉高兴地说着又邀请霍祥:“霍局,咱俩打一会儿保龄球,放松放松。”
打完保龄球,两人换好衣服向外走去。霍祥突然站住问于莉:“你说说,那两个绑匪是不是马福贵的人?”
于莉被霍祥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霍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随即说了声:“我怎么知道啊!”
“可你说了,他们临走时给郑总撇下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郑总对马福贵还是不差的,他干吗要翻脸不认人?”霍祥看了于莉一眼:“他太忘乎所以了,我看他的尽头也快到了。”说完此话,霍祥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前走去。于莉一下愣住了,她赶紧去找郑翼飞。
此时,郑翼飞正谈笑风生地与来宾应酬着。郑翼飞见于莉一个人,忙问:“霍局呢?他怎么不在这儿轻松轻松?”
“他回去了,好像很有心事。”于莉一时不明白,霍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晴转多云了。
江枫正在家烦闷着,电话铃响,部队时的战友“金川”贸易公司总经理彭俊请他到“品香”茶馆喝茶。
“品香”茶馆在离市区较远的一个幽静处,是一个外边用竹子围起的具有江南风格的木屋,里面布置典雅、古朴、琴棋书画,很有情调。
服务小姐领江枫来到三层的一个小阁楼单间,彭俊已在此等候。见江枫,彭俊伸手迎上去:“我已在此等候多时。”江枫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总是不守约。”
彭俊是江浙人,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戴一副无边框超薄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看不出他曾经是个军人。
彭俊看江枫闷闷不乐问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服务小姐表演完茶道退出。
江枫叹了口气说:“工作繁琐,累得很啊!整天忙忙碌碌不用说,经费也没有保障,还得天天到左邻右舍化缘,真难啊!这些事就够烦的了吧,新来的局长一来就搞什么微服私访,把我给抓典型了。”
“把你抓了典型?”彭俊不解地问。
“是啊,那天我实在太困了,头天晚上加班和几个哥们喝酒喝多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结果一觉睡过了头,你说真邪门,新局长那天心血来潮跑到我们所暗访,把我给抓住了,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还让我停职检查,你说倒霉的事怎么都让我碰上了。”
“听你这么一说,新局长是够厉害的,我在电视上见过他,我觉得他是个挺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