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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凤于九天(1-20)-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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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夜空中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这轻微的剑尖入肉声同时响起,却在子岩的耳膜内都清晰到了极点。
最后一个同伴终于倒下,永远失去了声音。
蓦然,一切变得死寂,大船连同一望无际的深色海洋,都仿佛凝固成一块冰。
子岩乌黑的瞳孔骤缩。
他的腕上挨了一击,宝剑从掌心跌落。
贺狄一手护着右肩的伤,鲜血从指间喷涌而出。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依然稳稳地举着他的剑。
寒光慑人的剑尖尽头,是子岩绷紧的喉咙。
「你输了。」
「我们并没有开罪单林,为什么暗夜偷袭?」
贺狄微微笑了,「你杀了我的女人。」
子岩醒悟过来。
原来是前日打算抢掠他们的那个女人。那女人想必把他们当成肥羊,准备吃顿美餐,结果想不到这艘普通的大海船上装满了西雷王精挑细选的秘密精锐,海盗们全部死无全尸。
此时,甲板上血腥的战斗已到尾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唯一还站着的对手身上,渐渐靠近过来,看王子如何发落这个年轻的将领。
子岩被敌人重重包围,毫无惧色,淡然道:「你要报仇就现在动手。不过别怪我没警告你,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
「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在单打独斗中让我流血。」贺狄舔噬指头温热的液体,笑着品尝自己鲜血的味道:看向子岩的眸子颜色深至一片墨绿,漫不经心中带着可怕的邪气,「这真让本王子有点舍不得下手。」
他的视线,缓缓游走在俘虏的脸上。
这个俘虏的脸并不如何英俊,棱角分明之中带着三分硬朗,只有垂在额前的几丝细发因为刚才的恶斗湿答答地贴在肌肤上,突显出几分可爱的稚气。
从下巴开始往下到颈部,肌理结实平滑,延至喉头,没有一丝赘肉。扣得一丝不苟的上衣,遮挡了贺狄继续探索的目光。
贺狄忽然笑得更邪魅了,剑尖又逼近了一点,轻笑道:「别乱动,小心我弄伤你。」手腕一动,从上至下,分毫不差地将子岩的上衣划为两半。
平实,精瘦的胸膛,在海风中裸露出来。
贺狄盯着这具显然经过长期锻炼的年轻男性的身体,一股细微的灼热从不知名处开始缓缓蔓延。
风中飘荡着血战后的腥味,子岩倔强而高傲地站在这片海色之中,脸上那股淡到极点的神采,猛然激起贺狄强烈的抚摸的欲望。
他拥有过无数的女人,也尝试过漂亮的男人,但是有生以来仿佛第一次,发觉男人的锁骨会如此性感又令人热血澎湃。
精壮的胸膛上,点缀着两朵花蕾般的突起,比之女子的丰满可爱,当然没什么看头。此时此刻,却出奇地使贺狄感觉新鲜和火热。
用舌头舔弄吸吮,或者用牙尖在这小小的一点上噬咬折磨的话,这个名为子岩的年轻男人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海风爱抚着甲板上的每一个人,和地上的每一具尸体。
一切都安静得极其玄妙。
贺狄觉得喉咙微微发紧,他顺着自己的心意,手腕向下微压。冰冷的剑尖从子岩的喉头沿着优美的肌理起伏往下,在左胸前威胁似的稍做停留,又继续移动,最后,停在使他口干舌燥的小小花蕾上。
他用冰冷的剑尖,小心地摩挲那个敏感的突起。
极端暧昧,又极端邪恶,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示意。
「呵。。。。。。」四周的下属彷佛忽然明白了王子的意图,不怀好意地窃笑起来。
子岩宛如置身于一群恶毒的豺狼之中。
夜色之下,眉飞入鬓,眼若寒电。
他站得比标枪还直,脸上没有任何窘惧,甚至缓缓地,在唇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贺狄的剑在瞬间一滞。
取得这救命的一滞,子岩终于动了。电光火石间,不顾一切地挺胸倾前,没有料到他要自尽的贺狄大为吃惊,脑子里面还没有转过任何念头,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把剑往回缩了半寸。但半寸仍然不够,剑尖扎入子岩胸膛。
「啊!」围观的下属们惊讶地叫起来。
但子岩并不打算自尽,他的目标只是贺狄身后那个属下腰间的剑。
拼着挨上一剑的痛楚,他不顾生死的策略终于奏效,就在贺狄的剑刺入他胸膛的瞬间,子岩的手已经触及他目标中的剑柄。
锵!
武器到手,子岩精神大振,丝毫不理会胸膛正流淌鲜血,骤然一个转身,手中剑顺势递出,噌噌噌噌,首先连挡了五六下敌人包围过来的攻击,呼吸之间,悍然挑杀左边一个敌人,错脚踏出,身形急转,踉踉跄跄连退几步,脊背猛地撞上船舷,心头大定。
下海之后,往东两里就可以上岸。虽然受伤,他相信自己的体力足以支撑。
贺狄此时也已经抢到他面前,手中持剑,看着他寡不敌众仍然斗志不衰的对手,精明锐利的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钦佩。
「你就是跳下船,也难逃一死。」贺狄提醒他。
在他身后,是一众精于海战的属下,不少人已经张开了强弓,淬了毒的箭矢上闪着淡蓝色的光。
一旦子岩跳海,弓箭从船舷上向水中齐发,就算是条最会游泳的鱼也逃不过去。
子岩赤裸的胸膛上鲜血淋漓,幸亏贺狄莫名其妙地缩了剑,没有刺入心肺,现在只是皮肉之伤。
他单手持剑,听了贺狄的威胁,往贺狄直直看去,眸中神光灿然,「难逃一死?」扬唇轻蔑一笑。
这一笑看在贺狄眼中,却如光照积雪,耀眼得惊心动魄。
只那么一愣间,子岩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纵身跳下船头。
浪花飞溅。
所有人都冲了过去,朝水面瞄准。
「不许放箭!放箭者斩!」贺狄大喝,扑上去,双手压在厚木上,向下俯瞰,集中目力寻找。
深黑的海在月光下温柔宁静,波光粼粼。
找不到那个消逝的身影。
他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为了子岩临去前那个笑容。
令他魂飞天外的笑容。
肩膀的痛楚传来,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伤。
伤口的感觉既痛又刺激,鲜血的味道既热又甜,都有点像,那个年轻刚强的男人。
「王子,那个男人逃了!」
「逃了?」贺狄凝视着远方平静的海面,慢慢露出一丝微笑,「逃了就逃了吧。」
他会再次亲手逮住他。
而且,不会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但贺狄没想到,再次的会面要等上这么漫长的日子。
在海另一边的单林国里,每日过着奢华靡乱的日子,每当他拥抱那些有着精致五官的美女童男时,却往往情不自禁在脑海浮现另一张年轻刚强的脸。
为什么子岩跳下船后,再也没有在这片海域出现过?
他遭遇了不测,还是被他的大王召唤去了他处?
海的另一边,那片到处都是纷争的大地上,是不是正发生着什么,而他总是念念不忘的男人,是不是也正参与其中?
贺狄难以抑制地做着种种揣测。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匿藏自己的这份心事,因为他渐渐对女人觉得索然无味,他不再喜欢女人软若无骨的身体,还有她们娇美的声音。
他渴望抚摸子岩那样的身躯,精瘦平滑的胸膛,性感的锁骨,充满了优美的力量。
他很想,用舌尖品尝一下那从容的带着淡笑的唇。
时间将他的耐性慢慢耗费殆尽,当他几乎要为那个消失的男人疯狂时,上天却忽然开恩,把子岩再次送到了他的手上。
「王子,似乎有新的商船准备穿越单林海峡。不但如此,打探得来的消息,他们似乎是想开拓一条稳定的航线,贯通西雷和单林,以便采买运送我们单林的双亮沙。」
「哼,好大的胃口。」贺狄舒服地靠在高高锦枕上,冷笑,「单林海峡是我的地盘,他们想过就过吗?双亮沙更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可是。。。。。。王子还记得当年那个跳海逃走的男人吗?」
贺狄的眼睛骤然闪过锐利光芒,口里却淡漠地问,「哪个?」
「那个叫子岩的。」属下禀报道:「他也在那群人里。」
「是吗?」
「确实如此。我敢肯定是他。」
「哦?」
鹰一样凌厉的眼睛,像准备寻找猎物一样,缓缓地,半眯起来。
终于。
那个命中注定会成为他的所有物的男人,终于再度出现了。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逃脱。
终有一天,逮到你。。。。。。

第十部完



凤于九天 第11部 王者之爱 by 风弄

文案:
自从凤鸣从现代落入西雷后,不知道已经被敌人掳过几次、蒙容恬救回几次,
虽拥有现代人的智能及教育,但身处在多国倾轧的古代世界里,凤鸣常常只能身不由己,
最可怕的是,他很可能将会变成容恬的弱点,甚至是绊脚石。
身为王者的情人,凤鸣要如何洗刷总是「被俘掳再被救回」的耻辱,要如何发挥独属于他自己的价值?
首先,就要能回答得出烈中流所提出的难题,好帮容恬得回一个对一统大业大大有用的丞相。。。。。。


第三十章
房中静得落针可闻。
烈儿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在凤鸣脸上,屏息而待。
凤鸣鼓起勇气,目光直直对上烈中流,沉声道,「没有先生,容恬依然可以统一天下。但如果有先生的协助,天下被统一的过程,却可以极大的缩短。」
他明白自己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重要,心里对于自己的答案也是七上八下。但这当然不可以表现出来,反正现在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好硬着头皮,摆出一副侃侃而谈的从容姿态。
「我们总想着天下一统后的大好景象,却常常忽略天下一统的过程,会使无辜的百姓受尽折磨。一旦挑起大战,百姓强壮的被征上战场,老弱的流离失所,如果战局僵持不下,从大战到真正统一所耗费的时间,可能会长达二三十年。到最后,不管谁坐上王位,天下都已经被荼毒得差不多了。只要想想就知道,那将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如果容恬身边能够有先生这样的高人辅助,为容恬仔细筹划,我相信事情一定会大有改观。」
凤鸣本来只是为了说服烈中流,算是发挥一下辅助容恬的作用,一边说着,却不禁想起了阿曼江之役,传说此役之后,阿曼江边长出被血液浇灌的红色稻谷,心情蓦然沉重。
那一场战役虽然是西雷大胜,但若言仍然生龙活虎,过着帝王的日子,被夺去生命的,不过是那些身不由己的士兵罢了。他们本来,也许只是耕地的农夫,打猎的猎人,或编织箩筐的手艺人。
古往今来,哪一场权利的争斗,没有无辜者的鲜血在流淌?
「同一场战役,有人用火攻,有人用水,有用兵刀毒器,同样,也可以用计得之。当日在东凡,如果有先生在容恬身边,也许东凡都城就不会天花肆虐,让这么多无辜的人痛苦地死去。」
情之所至,言为心声。
凤鸣感慨一起,说话低婉流畅,唇齿张合间,令人不由不细听深思。
「而这一次,如果没有先生,夺取越重城就难说有多少伤亡。所以,凤鸣求先生留下,我真不希望容恬将来的天下,是通过数十年无所忌惮的杀戮而得来的。请问先生,我这番话,是否可以使先生留下?」
凤鸣语气越发低沉伤感。
众人开始只是好奇他会怎么用言辞打动烈中流,听到后面,不禁心下恻然。
卫秋娘双手缚后侧坐在床边,半个背影对着众人,也一直在静静听着凤鸣说话,这时蓦然转头过来,美目瞪着烈中流道,「不许你答应!你整天自夸聪明,就应该知道要辅助一个人统一天下,会让多少人失去性命。你不是最痛恨杀戮流血吗?」
凤鸣正刚刚进入状态,此刻福至心灵,毫不犹豫地接口道,「烈夫人说得不错,一将功成万骨枯,统一天下的过程中,流血无法避免。所以,我才恳求先生留下,让无辜者的鲜血,不要流得太多。」拱起手,对卫秋娘一拜,诚恳地施了一礼,「求夫人成全。」
卫秋娘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却一时怔了怔。上下打量凤鸣一番,瞧不出他脸上有丝毫作伪,眸内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深深看了凤鸣一眼后,哼道,「说几句好话,就妄想可以打动我卫秋娘么?」把脸一别,不再理睬他。
烈中流从凤鸣开口说第一个字起就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变化,到了此刻,目光移向窗外,变得淡远惆怅,幽幽地,低声将凤鸣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将功成万骨枯。。。。。。千百年来,人人都想得到更高无上的皇权,但又有谁,想过被他们踏在脚下的无辜者?」嘴里仿佛含了一颗千斤重的橄榄,诸般滋味,咀嚼不尽。
他怔立片刻,终于在众人的热切期待下转过头来,叹了一声,「鸣王的话虽不算天下最动听的游说之词,却流露出一片仁心。这些年来烈中流四处浪荡,暗中观察十一国权贵,没有一个能像鸣王这样。」
凤鸣有点紧张地问,「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点的答复吗?我到现在还不敢肯定你这样说到底是肯还是不肯。」
旁边秋月等也一并悬着心,脸色紧张地等着。
烈中流点头道,「当然是肯了。」薄唇微扬,逸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众人大喜,顿时欢呼起来。

当晚在主将府摆下大宴。
城中储存的各类山珍,凡是可以弄到的酒菜尽都奉了上来。越重偏僻小城,物产不多,容虎带人翻了一下,居然从专门为士兵们存储粮食的仓库里翻出了十几大坛酒水,虽然不算什么佳酿,活跃一下气氛也足够了。
秋蓝在原先主将府里的侍女挑选了十几个容貌美丽,聪明伶俐的,张罗着准备歌舞,这里不比皇宫,来不及准备炫目的舞服,秋月急中生智,命侍女们取了各色布匹,裁剪成彩色的长丝带挽在肩上背上,用从山林里采下的新鲜花朵别在一起,结果竟然非常好看。
凤鸣看了也拍手赞叹,对秋月道,「你有当服装设计师的天分,要是在我们那个。。。。。。呃,反正等天下太平了,大可以自己开一家服装店赚大钱。」
秋月被他夸得脸颊都红了,满心欢喜地行个礼,跑下去和秋蓝等继续嘻嘻哈哈练习歌舞。
烈儿对于那个「射我们大王一箭」的卫秋娘仍有点耿耿于怀。本来城破后,打算抓这个胆大包天的恶女人出来暴打一顿,没想到没打着她,她反而把烈中流给打了。
事到如今,碍着她是西雷新丞相夫人的份上,竟然碰都不能碰。
烈儿左思右想,终于想了个促狭的法子,跑去怂恿凤鸣邀请卫秋娘参加庆贺烈中流当上丞相的大宴。
凤鸣蹙眉道,「不是我不肯请。但这个卫秋娘凶恶得很,又极力反对先生辅助容恬。万一她在宴会上大闹起来,我们也就算了,先生未免尴尬。」
烈儿本来就是想让她亲眼看看事情已成定局,气气这只母老虎。
趁着容恬不在面前,他胆子大多了,哄着凤鸣道,「烈中流很看重他的夫人,这样的人生大事,如果不让他夫人参加,恐怕以后会有遗憾。」
「这样啊?」凤鸣挠头,半晌歪苦脑袋道,「好象也有道理。嗯,那么就请他夫人也参加吧。我亲自去一趟。」
「不不不,鸣王忙别的吧。这件小事我来就好了。」
得了凤鸣许可,烈儿一溜烟就窜了去关押卫秋娘的地方。
见了门口看守的侍卫,压低声音问,「里面只有她一个?」
侍卫答道,「本来烈先生还陪着的,不过刚才似乎有事走开,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烈儿一听,大妙,低声吩咐了侍卫两句,命他们把锁打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卫秋娘双手仍被缚在身后,还和早先一样坐在床边,仿佛压根没有换过姿势,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猛然回头,看见烈儿,脸往下一沉,不屑地哼了一声,依旧把头转了回去,来个不理不睬。
烈儿咳嗽一声,「奉鸣王之命,请夫人更衣梳妆,准备赴宴。」
卫秋娘鄙夷道,「什么狗屁宴会,烈中流那个混蛋,竟敢未经我同意,就擅自答应容恬那个混蛋。我不去!」
她显然气愤之极,也顾不上女子礼仪,烈中流和容恬在她嘴里不分彼此,都成了「混蛋」。
「呵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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