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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凤于九天(1-20)-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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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容恬认真而又充满柔情的劝告,凤鸣怔了片刻,轻轻咬唇,仍旧缓缓摇头。

  纵欲之后静谧暧昧的气氛中,西雷鸣王脸上的娇红一点一点褪去,恢复原来的白晳高贵,俊美的轮廓呈现出极罕见的沉默执拗,却又蒙上一层天真直白。

  极近的凝视,眼前的这一幕完全刻在容恬心坎上,双臂紧了紧,把凤鸣柔软的身子抱得更用力,彷佛一辈子不肯松手。

  轻轻叹了一声,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心疼?你离开我一天,我的心就一天悬着。」

  抓着凤鸣的手,要他用修长圆润的指头触碰自己结实的胸膛。

  强壮的心跳,即使隔着锻炼得硬实的胸肌,仍然清晰地传递着生命的节奏。

  凤鸣把手按在容恬胸前,犹如被迷惑般,感受着容恬年轻富有活力的心跳。

  很久。

  凤鸣低声道,「我……想和你一起……永远被后世铭记。」

  「他们会铭记的,我的名字,会千秋万代和你的名字放在一起。」

  「不,不是那种。」

  凤鸣抬起头,坦诚地迎上容恬询问的目光。


  对看片刻,西雷鸣王双唇抿起,缓缓的,嘴角往上,拉出一个逸出光芒的俊容,「容恬,我要你让成为这片大地历史上,最幸福的君王。」

  仰起的面孔,犹带一丝稚气。

  凤鸣始终和出生在权贵之家,落地就高人一等的古代贵族不同,西雷鸣王和萧家少主的特殊身份,并未使他沾染上狂傲和不可一世的自大嚣傲。

  但是,他有自己独特的温和的,澄清潭水般的坚定。

  容恬在瞬间,竟觉得眼眶隐有热度。

  他知道自己注定纠缠在战乱和阴谋的漫长一生中,能够遇见凤鸣是一种幸福,却不知道,会是这样幸福。


  「凤鸣,我已经是最幸福的君王。」

  「还不算。」凤鸣用指尖默默数着容恬的心跳,「容虎说,王,都是世上最寂寞,最辛苦的人。因为他们的身后,永远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大王只能做别人的依靠,只能做一个保护者,王者一旦失败,他所爱的人,所要保护的人,都会遭到覆灭之灾。所以,身为王者,不管伤得多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挺身站着,面对自己的敌人,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容恬心里感叹,脸上却露出微笑,「容虎和你说的话还真多。」


  「我也是王者,我是西雷鸣王。」

  「你当然也算,不过……」

  「所以你不会寂寞,也不会独自辛苦。」凤鸣身子动了一下,把耳朵靠在容恬的胸膛上,听见胸腔里怦怦加快的跳动。他轻声道,「我虽然笨笨的,而且胆子小,很怕死,但我要按丞相的话去做,不断磨练,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鸣王。」

  凤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生命中份量最重的诺言。

  「从此以后,我受伤了,有你。」

  「你受伤了,有我。」

  「容恬,你的身后,有我可以依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不自量力,不过,至少丞相已经指给我一条可以试探的路。」

  「无论多危险艰难,我必须坚持下去。」

  这些几乎只要不竖起耳朵,就无法听清楚的话,有着让西雷王所有血管严重麻痹的力量。

  容恬从未觉得如此难以形容的感激。

  他发誓重回西雷之日,要举行最盛大的谢神仪式。

  是神灵把凤鸣给了他,赐给了西雷的王。

  这比将天下赐给他更珍贵。

  容恬把凤鸣抱在怀里,臂弯的身体还是如此熟悉、柔软,青涩的纤细,宛如少年般的修长骨骼,散发着纯洁干净的气味。

  可又多了一点什么。

  就像他小心翼翼保护的幼雏第一次在他眼前展开了美丽的翅膀,这双翅膀原本就存在,开始只是缩着,现在猛然张开,却以一种让人感动惊喜的美丽震撼了世人。

  许久之后,容恬低头,轻轻吻了凤鸣的额头一下。

  「凤鸣,」容恬道,「我们会永远被后人铭记的。」

  「西雷鸣王,一直都是西雷王容恬的依靠,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没改变过。」

  容恬的声音,有着彷佛能安抚人心的从容和坚毅。

  「你可以继续你的行程,我也会竭尽全力继续保护你。」

  「别忘了,当日我已经对着西雷的山川立下誓言,天下江山,你我共享,唯有灾难,由我一人独挡。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凤鸣微微一笑,「我也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闪失,还有,你也必须好好保重自己。」

  说罢,就着最方便的姿势,轻轻吻在容恬裸露的|乳头上。

  容恬喉间逸出低沈的沙哑呻吟。

  「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暧昧的问话在线条高贵的双唇吐出,安静的内室顿时弥漫若隐若现的淫靡甜息。

  凤鸣大愧,瞪容恬一眼,「谁要补充体力啊?」

  把头往丝被里钻。

  容恬发出悦耳的低沈笑声,用长布率性地围裹住腰间,遮蔽下身,下床拿起碗筷,琢磨着凤鸣的口味,挑了满满一碗菜,端到床边坐下,「来,鸣王乖乖出来,你不是王者,要独当一面吗?不吃饭没力气,怎能独当一面?」

  凤鸣钻出被子,兴奋地问,「我吃饱了力气够了,你让我抱吧。」

  「你的腰不酸了?要满足我可是很累的哦。」

  凤鸣红着脸要求,「你主动一点,坐在我身上,自己动就好了。」

  容恬玻鹁鞯难劬Γ臣丈洗糯傧恋奈⑿Γ诨卮穑磐馊辞『么慈莼⒌纳簟

  「鸣王,属下有要事禀报。」

  容恬潜入同国的事情属于机密,外面的人不少是萧家派系的,虽然也算是自己人,但为了保护容恬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容虎等人在门外禀报,只字不提容恬。

  凤鸣大叫扫兴。

  正在憧憬的好事,却被容虎打断了,凤鸣懊丧地直挠头,只好扬声道,「进来吧,容虎,是什么要紧事?」

  容虎进门,身后却跟着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吃饱饭休息过的子岩,另一个却也是令凤鸣有些惊喜的不速之客。

  「绵涯?」凤鸣露出惊讶的表情,在容虎等人进门前,早就用丝被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微笑着问,「你居然也赶来了?真是及时,什么时候到的?呵,今天真热闹,大聚会耶!」

  关上门后,几个侍卫不敢懈怠,首先都向大王和鸣王行礼。

  绵涯施礼后,才回答凤鸣的问题,「回禀鸣王,属下是刚刚才抵达韩若的。大王派遣属下领人打探各国情况,现在已经多少得到一些消息,根据东凡那边的报告,大王已经启程前来和凤鸣会合,所以属下索性亲自来同国一趟。幸好,在这里连大王和鸣王都见到了。」

  他也是风尘仆仆,黑瘦了不少。
  脸上干练之色越发明显。

  容恬现在最急需的就是各国情报,见了绵涯出现,心里也觉得很高兴。


  容恬首先就问,「若言现在何处?」


  「回禀大王,据属下最后得到的消息,离王若言仍在天隐逗留。」绵涯简单地答了一句,似乎另有要事,脸色并不轻松,又道,「大王,属下回来的途中,顺道去了一趟越重城,目前永逸王子已经取得永殷王的同意,正式将越重城列入管辖范围,有永逸王子照看,至少一段时间内,千林他们都不必担心永殷会对越重城大举用兵。」

  「嗯,很好。」容恬彷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扫过三个侍从的脸,淡淡发问,「现在,把坏消息说出来,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脸色这样难看?」

  「越重城一切安好,目刖繁佳和离国的情况,也和大王先前预计的差不多,只是离王若言奇怪的逗留在天隐多日。至于属下担心的事情,也是到达韩若后,向容虎问起才发现的……」

「好了。」容恬把视线投向容虎,「容虎,你来说。」

  这三人都是容恬一手调教出来的,容虎的脸色比绵涯子岩更加难看,他怎会看不出来。

  略一猜测,心里也是微微一沈。

  难道烈儿出了事?

  容虎神色凝重,拱手禀道,「大王,绵涯在越重城见到永逸王子。据永逸王子所言,烈儿已经出发,前往同国和我们会合。」

  「啊?」凤鸣瞪着大眼睛,惊疑道,「烈儿什么时候出发的?我们一路上怎么没碰见?」

  「属下担心的……正是这个。」

  绵涯在一旁道,「永逸王子有书信托我转交给烈儿,所以属下见了容虎,就问了烈儿的消息,没想到,烈儿比属下更早离开越重城,可现在还没有和鸣王碰面。」

  「连消息也没有。」

  凤鸣蓦地紧张。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脸色都如此难看了。

  以烈儿的行动力,如果一路顺利,早该和大家会合。即使路上被意外耽搁,一定也会想办法利用绵涯的情报网或者萧家情报网,送来一点消息。


  这样音信全无,彻底的失踪在越重城至韩若的路上,当真非常不妙。

  容虎虽然不安,看见凤鸣得知坏后脸色苍白,沈声安慰道,「鸣王不要过于担心,烈儿很机灵,就算遇上什么凶险,凭他的本事,应该可以应付过来。」
  
  容恬命令道,「绵涯,你立即调动你的手下,打听烈儿的消息。」
    
  西雷王的眉心也微微敛起。
  
  他几大心腹之中,右灵变,以曾在永殷王宫中潜伏多时的烈儿为最。
  
  永殷是烈儿极熟悉的地界,又有永逸这个王族的保护作为靠山,烈儿,却偏偏在最不应该失踪的地方失踪了。
  

  容恬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出,一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在无声无息的发生。
  
  
* ***********


  烈儿忍受着浑身疲惫的感觉,缓缓掀动自己的睫毛。
  
  虽然不能立坐起来,四处察看周围的情况,但凭 藉多年锻炼出来的敏锐观察力,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从晃动的马车上搬到了他处。
  
  体内仍然残留着如在马车中晃动的错觉,结合现在极度不适的身体,还有恍惚不清的视野,他猜想自己已经被某种致人昏迷的药控制了一段日子。

  
  他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
  
  勉强支撑着,不希望自己再丧失知觉 ,他幼力打量自己所处的房间,薄薄的锦布所裁的垂帘,从窗子的最上方直垂到地面,被外面吹入的微风轻轻吹拂,掠起温柔的弧形,墙上彩色的绘画多数为各种花卉植物。
  
  这是永殷富豪之家最常见的设计。
  
  烈儿暗中放了一点心,至少,他还没有被带离永殷,仍在永逸势力范围庂内。
  
  希望永逸能够尽快知道自己被擒的消息。
  
  「这里距离芬城,足有三百五十里。」
  
  身后低沈的男声,让烈儿背影骤然一颤。
  
  一双优美的手掌,缓缓抚上烈儿的肩膀,让原本侧身躺在床上的烈儿,不得不随着这温和却难以抵抗的力道翻过身来。
  
  视线,也不得不对上那双将毒辣绝情完全掩藏,此时尽是骗人的柔情和爱怜的深邃黑眸。
  
  烈儿身心俱痛,闭上眼睛。
  
  余浪叹气,「烈儿,你就这么恨我?」
  
  指头摩挲失去血色的唇,烈儿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猛然睁开眼睛,磨牙道,「别碰我。」
  
  他急遽地喘了几下,视线变得更为锐利,盯着面前姿态优美,风度无懈可击的男人,「你在芬城设陷,要害我家大王,余浪,你……你到底为谁效命?」
  
  烈儿自己也是资深奸细,在永殷王宫里潜伏多年,反应何等高明。
  
  醒来后头疼欲裂,但短短时时间,他已经回想起被擒的经过,瞬间明白,狠辣和绝情,还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真面目的所有。
  
  余浪,并不仅仅是他年前在永殷遇见的落魄贵放余浪。
  
  不是那个,让当时才情窦初开的他,一见钟情,几乎愿意舍弃所有追随的风流少年。
  
  也不是那个,为了害怕得罪永殷王,不肯带他离开,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让他死心,不惜狠下辣手,对他百般折磨的余浪。
  
  一切,只是假像。
  
  余浪是奸细。
  
  和他一样,是一个心怀叵测,辗转在权贵之间的奸细!
  
  「永殷国内,权贵之中,除了永逸,恐怕没人能大月本事让你这样的高手效命,如果你是永逸的人,我不会不知道。」
  
  余浪任他猜测,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永逸这个尊贵的大王子殿下,果然对你很不错,他竟什么都告诉你?」
  
  烈儿不屑地回他一笑,一字一顿道,「余浪,像你这样的人,只会糟蹋别人的真心。我和永之间的信件,你永远不会明白。」
  

  他身为阶下尺,这样公然挑衅,余浪却只管云淡风轻地微笑。
  
  「既然你不是永逸的人,我只能说,你是他国潜入永殷的奸细。只是,到底是哪一国呢?」
  
  「你猜。」
  
  「你是离王若言的人。」
  
  是猜测,口气却非常笃定。
  
  余浪笑容更盛,平和温柔,真心赞道,「烈儿,你还是那么玲珑剔透,我真是欢喜。」撩长衣下摆,坐到床边。
  
  优雅地伸出手,把竭力闪躲,却因为药物作用不能反抗的烈儿搂到怀里。
  
  热唇轻轻的,在开合间过厚实小巧的耳垂。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离国人,不但是离国人,还是离国贵族出身,真要按族谱来算的话,恐怕连大王,也要称呼我一声表兄。」
  
  怀里被箝制的身体微微一震。
  
  余浪不为意,又侃侃道,「你一定不相信,觉得我在骗你,但凡充当奸细者,十之八九下场奇惨,若被敌方发现,只能求痛快一丂,我出身如果真的这样高贵,何致于要年少时就四处漂泊,过这种日夜不安,随时可能曝尸荒野的日子。留在离国,享受美酒佳肴,被挑选出来的众多美女伺候,日日奢华玩乐,岂不更好?」
  
  烈儿知道此人天生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本来打定主意宁死不屈,绝不和他再做交流。
  
  可听到这里,却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暗恨自己意志不坚,又很想继续听他说下去。
  
  咬着银牙,一声不吭。
  
  余浪厉害非常,深谙恰到好处的巧妙,说到这里,居然打住,悠悠道,「我所说的,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反正你已经到了我手上,骗你也没任何用处。」
  
  用柔和的力道握着烈儿的黑发,感叹道,「你觉得我厉害,我又何尝不觉得你厉害。要不是你后来曾在离国失手被擒,又巧妙逃脱,我事后得到消息,加以印证,谁能猜到,我当初在永殷王宫门前遇见的,那个笑得如此天真的男孩芙蕖,竟会是西雷容恬的心腹?我们相识这些日子,到那时,才知道原来你的名字,不是芙蕖,而是烈儿。」
  
  余浪轻轻一笑,声音异常悦耳。
  
  烈儿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人的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种种匪夷所思折辱玩弄人的手段,他当年是领教过的,真的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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