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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凤于九天(1-20)-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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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他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对的。凤鸣在宴会上耗了心力,放松之下,难免疲累,捂嘴打个小小哈欠,点头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子岩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忽然又听见凤鸣道,「子岩。」 
子岩回过头来,凤鸣赶上去,关切地道,「贺狄虽然是我们的盟友,不过他现在住在庆离府邸中,你过去那边可能会碰上庆离。嗯,庆离对我敌意很深,你可要小心他害你。不对,我还是写一封亲笔信给贺狄好了,拜托他好好照顾你。秋月,拿笔砚过来… … 」 
子岩心道,最该小心的不是庆离,是贺狄那毒蛇才对。 
谢绝道,「鸣王不必担心,属下经常被大王派往各地办事,早就学会照顾自己了。鸣王,属下这就走了。」 
向凤鸣行了个礼,毫不犹豫地离开。
子岩走后,屋里剩下容虎和几个侍女陪伴凤鸣,因为容恬的关系,最近容虎和洛云商议,常常是洛云守外,容虎守内。 
凤鸣本来打算等容恬回来,撑了大半夜都不见他的身影,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秋星看着心疼道,「鸣王先去睡吧,大王也许天亮才回来呢。」 
凤鸣叹了一口气,「恐怕等他回来,我才能睡得安稳。」依旧坐在烛旁,手托着腮帮愣愣地等。 
时值浓春,夜半最惹人睡。 
凤鸣虽然坚持要等容恬回来,不知不觉眼睛合上,渐渐的被手托着的头也半挨了桌上。秋蓝等人看了,都偷偷抿唇。秋月走过去,把亮晃的蜡烛挪到了别处,光线黯淡下来,凤鸣睡意更深了。 
「鸣王?鸣王?」秋蓝小声唤了几声,见凤鸣没有动静,知道多半是睡着了,朝容虎招招手。 
容虎好像猫一样无声无息走过来,把伏在桌上的凤呜轻轻抱起,小心翼翼送到了内室的床上。
凤鸣睡了不知多久,梦中迷迷糊糊,又像有东西拉扯自己头发。他懒懒挣了挣,轻轻挪动着身体,不知为何,猛地想起自己还在等着容恬,竟吓了一跳。 
也不知哪生出的力气,就从梦中那么懵懵懂懂地直着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睁眼一看,又「呀」的一声,笑道,「你回来了?」
容恬抓住他揉眼睛的手,「你这个小东西,亏我还小心的不敢吵醒你,怎么自己就坐起来了?」 
「我在等你啊。」 
「哦,我知道了。」容恬笑着往他额上奖励似的大亲一口,搂着他道,「听说鸣王今天在同国宫廷宴会上大展神威,再次让所有人见识了西雷鸣王的本事。」 
凤鸣惊喜地咦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别忘了,本王今晚专程去见的人是谁。」 
凤鸣还在半梦半醒中,呆呆的眨巴一下眼睛,才想起来容恬本来要见的人是西雷老臣子郝垣绛。 
郝垣绛也有参加今晚的宫廷宴会,如果容恬和他见了面,当然会知道宴会上的事。 
「郝垣绛到底怎样?嗯,他现在是西雷文书使了,瞳儿有升他的官哦。不会见到你深夜潜入就大喊刺客吧?」凤鸣舒服的把容恬的胸膛当成枕头,大模大样挨在上面,后颈同时还接受容恬大掌的殷勤抚摸。 
容恬志得意满地道,「正好相反。他对本王十分恭敬。」 
「哦?为什么?」 
容恬捏住凤鸣直挺的鼻子,调笑道,「聪明的鸣王为什么每次见到本王,都会露出这副傻傻的样子,又想偷懒不动脑筋了吗?」 
凤鸣老气横生地道,「我今天已经动过很多脑筋了,为你的均恩令下了一番大大的苦功,现在休息一下也不过分吧?哎对了,我今天这么乖,是不是可以请求奖励啊?」 
「当然,本王今晚会好好疼爱你。」 
「反对!轮到我在上面了!」 
「你腰会疼嘛,每次完事你都抱怨。」 
「我机会少嘛,所以每次才会努力的做到腰疼,就像平时不能打游戏的学生,偶尔一次当然会打通宵啦。如果你经常让我做,我保证会适可而止,不做到腰疼的。」 
容恬在他唇上轻咬一口,邪魅地笑,「做到腰疼都不能让本王满足,腰不疼那就更让本王索然无味了。还是本王主动比较好,至少我们两人都可以满足,对吧?」 
凤鸣被他调皮的手钻入亵裤中温柔抚摸,一百二十分的舒服,斗志当即被瓦解不少,只能一边享受容恬的「伺候」,一边不满地哼一声,「暴君。」 
又用膝盖顶顶容恬的大腿,催促道,「你还没把郝垣绛的事情说完呢。」 
「说得太仔细了你会觉得无聊,反正都是西雷内部的事情。丞相的猜测果然一丝不差,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瞳儿那群人就会自己内讧了,西雷朝廷现在已经分裂为好几派,瞳儿和瞳儿提拔的人是一派,瞳剑悯那些将军们是一派,维护本王被瞳儿剥夺官职的是一派,这一派目前被打压得比较惨,大部分都在西雷都城中惶惶度日,不敢出门,唯恐被瞳儿找借口杀了。」 
凤鸣还在可爱的眨巴眼睛,「苏锦超那白脸公子哥儿,一定是瞳儿提拔的一派的。不过郝垣绛是哪一派啊?」 
「郝垣绛的一派更有趣,是摇摆不定老臣子派。」 
凤鸣老实不客气,手指往伟大的西雷王容恬肩膀上戳戳,「喂,好好解释,不要一让本鸣王浪费脑筋猜啦。」 
「就说了你不会有耐心听。」容恬把凤鸣搂得更紧一点,指尖探入布料之下,惬意地感觉滑腻动人的肌肤,才慢慢解释道,「郝垣绛这种老臣子,原本就在朝堂上有一定资历,他们不敢公开反抗瞳儿,态度一向摇摆,所以瞳儿处置了那些坚定拥护我的大臣后,留下这些唯唯诺诺的老臣稳定局面。」 
「也对,总不能一次把所有旧臣都换掉吧,总要留下一批。」 
「不过就算是这些老臣子,现在也对瞳儿越看越不顺眼,郝垣绛就是其中之一。因为瞳儿新提拔的一批大臣,都是年少轻狂,从前因为惹是生非而不受重用的贵族执彷子弟,现在忽然成了高官,态度跋扈嚣张,很不把德高望重的老臣们看在眼里。而瞳儿这个大王,却往往偏袒自己新提拔的年轻大臣。」 
凤鸣大概明白了些,「哦」了一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容恬看他睡眼惺忪,知道他是硬撑着和自己聊的,怜爱地亲亲他,柔声道,「这些琐事以后再说,你先睡肥。」 
隔了一会,低声道,「凤鸣,我可能会随在郝垣绛文书使团之后,秘密潜入西雷一趟。」
凤鸣骤然吓得清醒过来,瞪大眼睛,「你要潜入西雷?」 
被瞳儿抓住的话,你死定的哦! 
容恬沉着地点头,「和郝垣绛一番交谈,我对西雷目前的局势已经大致了解。瞳儿的力量越来越弱,听郝垣绛说,最近瞳儿的行为越来越暴戾,旧臣世家们暗中都很惊恐。如果我可以回到西雷,和过去的旧臣暗中联系,一定可以取得极佳效果。」 
一想到容恬潜入西雷会有多危险,凤鸣心乱如麻。 
不过他毕竟长了不少见识,知道容恬说的确实有道理,闷了半天,惩出一句,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叫容恬忍不住扬唇而笑。 
「容恬,我把容虎他们都派给你,还有洛云。」 
「放心吧,西雷是我的属地,都城和王宫我更加熟悉,不会有任何意外。不过为了让西雷老臣一派和瞳儿新臣一派冲突加剧,制造更有利于我的形势,在潜入西雷之前,我打算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容恬又用指尖点点他可爱的鼻子,「自己动脑筋想想,丞相说你要多点动脑筋。」 
「你用丞相来压我!」 
「乖,想出来的话,我今晚还帮你舒舒服服吹箫如何?」 
凤鸣脸红成个柿子,张着嘴瞪着容恬可恶的笑脸,半天想不出该怎么骂他,只好放弃的嘀咕了两句,「谁稀罕,你这讨厌的色狼昏君……」 
嘀咕过后,却又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喃喃道,「让冲突加剧,要做什么事情呢?」 
如果自己现在要加剧老臣子和新臣子的冲突,该怎么办? 
看过的历史剧统统翻出来,在脑袋里过一遍。 
要加深冲突,通常都需要有某某事件作为突发点吧,就像火药需要点燃一条导火线才可以爆炸一样。 
怎样的导火线才可以引爆西雷老臣和瞳儿新臣的大内乱呢?借刀杀人行不行? 
耶? 
借……借刀杀人! 
凤鸣眼睛火花蓦然一闪,难道是…… 
「想出来了?」 
凤鸣抬起头,再想了想,似乎又有些犹豫,挠挠腮帮,不太确定的道,「嗯……容恬,你不会打算把那个姓苏的小家伙给宰了吧?」 
容恬高兴地抱住他狠狠一亲,夸道,「真聪明!我们果然想到一块去了。光想一下就觉得有趣,西雷文书使正副一对,一同出发到同国,结果年轻力壮的苏锦超却死了,反而老态龙钟的郝垣绛活着回去。瞳儿绝对会利用这次事件向郝垣绛问罪,而老臣一方也绝对会为郝垣绛喊冤,两方积怨已久,势力也都很大,严重对峙起来,我们就有机可趁了。」 
意犹未尽道,「希望瞳儿再狠一点,把老臣们逼到无路可走,那他们即使再不愿意接受均恩令,也将不得不投靠到我这边来。」 
「可是,这样郝垣绛很可怜,回去一定会被瞳儿仇视的,说不定瞳儿会杀了他。而且,苏锦超虽然个性可恶,罪不至死吧?」 
「我的凤鸣真是心肠又好又软。」容恬亲热地和他厮磨,低沉的声音悦耳充满磁性,「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对吗?」 
凤鸣愣了一下。 
没想到今晚宴会上所说的话,容恬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过,虽然是即兴演讲,但当时所说的,确实是凤鸣认为正确的观点。 
他认真的点点头。 
容恬凝神沉思片刻,轻轻叹了一声,「郝垣绛看似老迈无用,却绝不是会被人随便害死的角色,他毕竟在官场上历练多年,瞳儿一时还不能把他怎样。这样吧,我们不杀苏锦超,把他悄悄抓过来让你打屁股好不好?他在宴会上不是一直找你麻烦,对你态度不恭吗?」 
凤鸣呆住了。 
他知道自己妇人之仁有时候惹人笑话,不适合政治和宫廷的阴谋环境。正因为如此,才对容恬这样体贴从容感到难以置信的温暖。 
「真的?」 
「当然。」 
凤鸣大呼一声,热烈地抱住容恬,主动狂亲不止,又疑惑地问,「把苏锦超抓过来,比把苏锦超杀死难度大多了。容恬你真的要为了我一个傻想法选择难度更大的那个吗?」 
「谁敢说我西雷鸣王的想法傻?」容恬温柔地朝他展闲笑颜,「出身不能决定尊卑,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人生应该充满生机,应该充满精彩和快乐。」 
容恬淡淡地问,「凤鸣,你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语,将对后世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凤鸣怔怔摇头。 
「你为我的均恩令诠释了一个令天下人憧憬的世界。等你在同国宴会上这番话被传扬开去,你就会知道,今夜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是多么的重要。」 
「凤鸣,你今夜的说话,已经被我认定为将来治理西雷的国策。如果我能统一天下,那么,这也会成为奉行于天下的国策。」 
凤鸣彻底惊呆了。 
这不是……说笑吧? 
他真的只是随口在宴会上说说自己的见解而已。 
容恬露出充满威仪的正容,俊伟的脸庞丝毫没有说笑的痕迹。 
「凤鸣,天下被分割成十一国已经有数百年历史,几百年来,历代都有杰出的王者希冀统一天下,最终却无法做到。为什么呢?是权力还不够大吗?是军队还不够强吗?还是粮草不足?敌人太强大?自从知道自己要登基为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夜深人静,容恬环抱着心爱的人儿,第一次如同对着最亲密最坚强的战友一样,低声诉述自己作为一国之君,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触。 
「直到遇见你,每每听见你忽然说出的见解,我终于明白过来了。仅有强大的军队并不能统一天下,凭借强权,就算天下暂时统一,强悍的帝王一旦老迈,终归无法压制种种弊端,天下始终会再度分裂。我们缺乏的,是一种足以令天下凝聚为一体的力量。懂吗?” 
  他柔情万分地用唇碰触凤鸣额头前的柔软黑发。 
  凤鸣异常老实地回答,“不懂。” 
  “你就是那股力量,凤鸣。”容恬道,“你所说的话,所持的观念,对生命的珍惜和爱护,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只有一套完整的尊重生命,让天下人大部分有识之士都真心拥护,开洋精彩的国策,才能让天下永远统一。” 
  凤鸣乌黑的眼睛半眯起来,像在思索,半响挠头道:“可是各国的王族和权贵,决不会赞同。” 
  “那是当然。但王族和权贵,毕竟只是小部分人,更多的人是平民,打仗需要的士兵,还有粮草需要的农夫,都来自平民。而且,即使是王族和权贵中人,也有不少有见识充满热血的人,会赞同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当然是你的想法。”容恬咬住她的耳朵,“现在是我的国策了。” 
  “嗯,容恬,既然我的想法这么珍贵的话……” 
  “那么?” 
  “那么我今晚能不能快乐地抱一下你呀?多少让我的生命精彩一点嘛!”
容恬哈哈一笑,翻身将满脸期待的凤鸣压在床上,“前半句本王忽略,不过后半句嘛,鸣王放心,本王一定让你的生命精彩到不能再精彩。”
“呜……抗议!嗯嗯容……容恬你……喂,衣服别撕坏啦是秋月新做!呜呜……” 
 精彩的夜晚,又开始了。

 

第三章

深夜时分,一辆马车在同国石疲乏上缓缓停下,前后随从的待卫们骑马利落地翻身下马,并无一人在声吆喝,打破深夜的黑暗幽静。
空流下马,默默打个手势。一直等待着子岩的同安院府邸大门,无声无息地敞开了。
「王子还未睡下,专使请随我来。」
子岩不语,手轻轻按在剑柄上,昴首跨过高高的门坎,如不畏死的勇士走向已经露出獠牙的猛兽。
他当然知道,贺狄并不好对付。
他以平民的低微出身,被大王容恬从千万普通士兵中挑选出来加以栽培,若仅以剑术造诣而言,已可称为西雷中罕见的剑术高手,连瞳剑悯这样的老将都会经常败在他的剑上。
练剑就是练心,高明的剑手,必然要有个一颗可看透敌人的剑心。
但贺狄,却是一难以被看透的对手,这个出身王族却甘于和海盗暴徒为伍的王子,细长的眼睛里总闪烁着诡异莫测的光芒。
      子岩有一种属于剑手的直觉,贺狄会像毒蛇一样贪婪而难缠。
心中暗自掂量着,子岩的脚步一直沉稳地跟随着空流。
 庆离对贺狄的招待可算诚挚万分,将自己府邸中风景最好的小院打扫干净让出来让贺狄暂住。
 从府邸大门直入,左走过一片假山池溏,通过小院门口层层待卫,在进入院内专供贵客休憩的内室时,却被负责贺狄安全的贴身待卫拦住,要求子岩解剑。
「王子身份尊贵,请专使解剑入见。」
 子岩停下脚步,冷淡地扫了和他一同来的空流一眼。
 空流一脸无辜地回看他,「现在同国局势复杂,我们王子又是远途而来,难免事事小心。再说,专使只是来商谈和约的,要剑何用?」
「商谈和约有必要搜身解剑?」子岩从容笑道。
「专使何必为了这种小事耽搁时间?和约对于我单林而言,只是笔赚钱的生意,可对于容恬和鸣王而言,就意义重大得多了。听说萧纵曾传下话,命令鸣王必须在一年内开拓一条双亮沙航线,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否则后果堪忧,对吧?」
子岩狠狠握紧了剑柄。
贺狄确实是一条毒蛇,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软肋。
 双亮砂航线对于鸣王,是绝不可有失的大事,否则,不但鸣王难以对萧圣师交待,而且大王收复西雷时招募士兵和准备粮草的军费也将遇到困难。
「是弃和约不顾,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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