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一路彩虹-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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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楼吸了口烟,嘿嘿笑道:“他不仁,我不义,这叫无毒不丈夫!大伙儿卖点力气,再
猪肉就走,卖多少钱都给你们哥几个分了。”
几个同谋一听搬得更来劲儿,郭胖子攥紧了拳头,眼中怒火万丈:“黑子,黑子啊,他们马上就了,你倒是快点啊!”
黑子并没闲着,他正在家里调兵遣将呢。
他约的这些哥们都住在新镇,所以来的也快。一会儿功夫,就骑着自行车陆陆续续地赶到,不到半小时来了二三十号人,全是屠宰厂的工人,一个个武大三粗,满脸横肉,腰里别着杀猪刀,肩上搭着捆猪的麻绳,自行车架上是血淋淋的打猪棒子。
杀猪时为了放血方便,他们把猪捆上,都用棒子狠狠揍一顿,然后顺脖子一刀,一边接血一边搅和,所以那棍子没一根干净的,全都沾着血腥,看着杀气冲天。
黑子怕吵了他老爸,站在院子外头举着手电筒说:“兄弟们听着,咱们的屠宰厂生意凭啥这么红火?凭的是咱们的大老板,宝元汇金公司的张总,现如今有人拆他的台,破坏他的冷库,这人还是公司里的人,说出来你们都知道,他就是楚锉子。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这么搞,不是砸我们兄弟的饭碗吗?郭哥已经带人先过去了,咱们这就出发,堵他们去,一定要人脏并获,在张总面前立个大功!”
黑子说完把手一挥,吼道:“走,拿人去
他领着二十多个大汉横行街头,颇有一种黑道大哥去约人谈判的派头,到了宝元公司门口,黑子也不知郭胖子埋伏到哪儿去了,便让两个兄弟翻过铁栏栅,逼着传达室的老胡头儿把门打开。
保安室有两个人提着电棍跑出来,还没把威风摆出来,几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一亮,就把他们逼了回去,这几个保安和老胡头不是楚文楼的同谋,眼见这些人明火执仗的冲进厂来,还当他们要扮强盗,手脚都吓软了。他们有心打电话报警,可是黑子命人盯住了他们,什么小动作都动不了。
黑子只听说厂子里有同谋,保安队长就是楚文楼的同伙,他也无法分辨这几个守门的和楚文楼有没有关系,为了以防万一,便让自已的兄弟把他们也看了起来,其他的人提着提着麻绳、别着杀猪刀,扛着血淋淋的打猪棒浩浩荡荡涌向冷库。
郭胖子老远就看到了他们,恰在这时,楚文楼等人把三辆平板车都堆满了冻猪肉,不忙着运到墙边往外扔,却把人都叫进了冷库,郭胖子趁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快,快,他们在冷库里,快去把他们堵住。”
冷库里,楚文楼丢出一堆工具,吩咐那几个心腹道:“快点,把这几部制冷机组都破坏了,螺丝也拆掉……”
李泳谋一听有点迟疑,偷了猪肉能卖钱,把冷库破坏……这也有点太损了吧?
他讪讪地道:“楚……楚哥,咱们弄点油水,给他姓张的一个教训就行了,不用把冷库都毁了吧?破坏制冷机作啥用……?”
“你懂个屁!”
楚文楼的声音在冷库里很空洞,配着那丝丝的冷意和如束的电筒光,显得阴森森的。
“几板车猪肉你就当宝了?这点东西能让他姓张的感到肉痛吗?我的目的就是破坏冷库,偷猪肉是捎带着的,快动手!”
李泳谋见他发火了,连忙唯唯称是,几个人又赶紧忙活起来。
楚文楼用手电筒替他们照着,嘿嘿冷笑道:“把制冷机上的铜管铜线扯下来带走,一会出门时把门再破坏掉,我告诉你们,只有这样我们才安全。”
李泳谋搓搓冻的有点不太灵活的手指,疑惑地问道:“为啥?”
楚文楼得意地道:“如果只偷肉制品,警察不会怀疑是监守自盗吗?如果只破坏设备,那更摆明了是挟怨报复,第一个就得查厂子里有工作矛盾的人,最后只能把火引到咱们自已身上。只有这样双管齐下,表面上是破门而入偷肉制品,顺道把电机设备的管线也盗走,这样看着才不像厂子里的人干的。”
李泳谋恍然,翘起大指赞道:“楚哥英明,我咋就没想到呢?”
楚文楼阴阴一笑,道:“一会儿再破坏两间冷库,做出撬门压锁没闯进去的样子,然后把裸露在外的管线都切拆下来……”
他刚说到这儿,身后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楚文楼猛地惊转过身,只见大门徐徐落下,轰然一声,四下一片漆黑,整个冷库里只剩下他斜举向空的一束光茫……
第二卷 历练人生风波起 第085章 黑脸二蛋施家法
“啊!”李泳谋像女人似的一声惊叫,抱着胳膊颤声问道:“楚……楚总……,这是咋啦?”
门外,郭胖子这时才放声大笑道:“好!锁上,锁上,全封在里边,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楚文楼一听大惊失色,这个人坏水儿是有,可使坏的能耐终究还是有限,张胜一回城,他自觉这一亩三分地就数着他是老大了,警惕心就差了,毕竟不是惯犯,门口连个把风的人都没放,结果郭胖子没费半分力气,就把他们会圈在了冷库里。
楚文楼几个人疯狂地冲到门边,拿着螺丝刀和扳手拼命砸门,砸得门上冰霜乱溅,门被擂得鼓一般响,门外的人只是不理,过了半个多小时里边捶打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张胜的车子开到了厂门前,他跳下车子见到正守在保安室和传达室的屠宰厂工人,问明里边情况,也顾不得再上车,径直向冷库跑去。
汇金冷库是宝元汇金实业公司的子公司,当初单独把它拿出来,既是为了避免让它也冠以宝元的旗号,同时也是为了给外人造成一种公司下属产业众多的繁荣景象。
冷库实际开业以后,张胜却发觉了这种方式还有其他好处,因为子公司独立核算、独立申报纳税,帐目上记载可以比较清晰,不至和徐海生主持的房产开发项目收支混淆。
同时子公司是独立法人,可以享受免税期限、优惠政策等在内的各种优惠政策;而分公司则不能,所以设立屠宰厂、肉食加工厂、水产批发市场时,也按子公司的形式来设置。反正是他全资控股地子公司。
不过经营上虽然自负盈亏、管理上各有独立法人,它们却同在一个公司大院里,冷库距主楼并不是很远,张胜心急如焚,匆匆赶去。跑得一身大汗。这时后边有人唤他,张胜停步回头一看。月光下一个人影快步向他追来,虽说看不清相貌,单看体形也认出是钟情,便停下来等她。
钟情接了张胜的电话,便与宝元集团联系,最终总算辗转找到了张二蛋。电话里声音嘈杂,听着像是正在什么大酒店里。对于事情的经过钟情也是语蔫不详,但她能说会道,把事态说的很是严重,到底把这位大佬给吊了出来。
张胜嘱咐钟情在他到来前不要下楼,是怕她打草惊蛇吓走了楚文楼。钟情倒也听话,一直站在窗口候着,直到看见张胜的车子。这才匆匆下楼。
张胜等她跑到面前,马上追问道:“找到张老爷子了?”
钟情喘着气点头:“是,张宝元已经在路上了。”
张胜冷冷一笑,道:“好,咱们走!”
钟情追了个并肩,问道:“张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胜嘿了一声,走了几步才道:“等你见到,你就知道了。”
张胜到了冷库,只见十多个大汉正站在那里,郭胖子拿着手电筒,一看他地体形便认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张胜问清情况,知道楚文楼等人都被困在冷库里,一个也没有逃脱,这才放下心来。
钟情看看冷库前三板车冻猪肉,向旁边的屠宰场问明经过,也气得脸色铁青,她这时还只道楚文楼是盗窃泄愤,若是知道他地心更毒,蓄意破坏冷冻设备,更不知要如何气愤了。
郭胖子犹如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大将军,显得十分兴奋,他挥舞着手电筒道:“胜子,要不要开门,把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好好收拾一番?我这些兄弟捆肥猪都有一手。”
张胜掏出一盒烟,点上一枝,剩下的扔给郭胖子,盯着冷库的门淡淡地道:“不急,再等等,打狗还得看主人,为了他姓楚的得罪张老爷子,不值得。兄弟们辛苦了,一人点一支,大家先抽根烟歇歇乏。叫两个兄弟去门口守着,张老爷子一到,就把他请到这儿来。”
“好!”郭胖子笑嘻嘻地发了一圈烟,吩咐了两个兄弟赶去门口,又叫人把冷库门前广场上地大灯打开,一时亮如白昼,大家伙儿就站在冷库前吞云吐雾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加长林肯驶进了厂区,后边还跟着两辆轿子,车门开合砰砰作响,几条大汉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后背稍稍佝偻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还是白布小褂、黑色灯笼裤,正是
团老总张二蛋。
“老爷子……”,张胜扔掉烟头,快步迎了上去。
张二蛋哈哈笑道:“张胜啊,出了什么摆不平地大事,非得三更半夜把我找来?”
张胜恭敬地笑道:“老爷子,说起来不算啥大事,本不该麻烦您老人家。可是这事和您的人有关,晚辈可就不敢作主了,总得禀明您老,请您老给我主持公道才是。”
张二蛋听了很是受用,他推开保镖递上的香烟,问道:“涉及我的人?啥事嘛,不要卖关子,尽管说好了。”
“是,老爷子,您看到冷库门口那三板车猪肉了吧?我的楚副总经理……”
张胜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张二蛋脸上挂不住了,他黑着一张脸问道:“那个吃里扒外地东西……在哪?”
张胜陪笑道:“哦,他们正在冷库里偷东西,被我厂里的人发现,赶紧的把门锁了,全在里边关着呢。”
他说到这儿,轻轻摆摆手,屏退众人,凑到张二蛋身边,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样道:“老爷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公司虽说老爷子您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前前后后,老爷子为了我张胜付出的一点一滴我都深深记在心里。
老楚坐上公司副总的位置,凭的啥?凭的是您老人家的威望地位,那是我对您老表示的敬意啊。可谁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公司规矩,先是想强奸水产批发部的钟经理,然后又想诱奸公司女工,我只不过劝了他几句,他就……”
张二蛋气得吹胡子瞪眼,恶声骂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懂!我倒听人说过,你这儿有位八面玲珑的钟经理,就是你说的这女子?”
“是,就是她!”张胜往旁边指了指。
张二蛋瞧了一眼,一见钟情那成熟得水蜜桃儿似的少妇丰姿,不由双眼一亮,随即惋惜地摇摇头,连声道:“可惜,可惜,岁数大了点儿……”
大师告诉过他,采阴补阳只宜少女,年过二十就不可交合,否则损人寿、伤身体、生百病。这女子虽姿容曼妙,体态妖娆,但是按大师教授的采补之道来看,如今已成刮骨钢刀,那是万万碰不得的。
一见不是自已属意的女人,任她风情万种、花姿曼妙,张二蛋也不再看上第二眼,他转过脸去,怒视着冷库大门沉声喝道:“把门打开,把人给我带过来!”
黑子等人连忙去开门,片刻的功夫,冷库的大门打开,屠宰场的工人们冲进去,提了六个人出来,把他们都拉到了张二蛋面前。
这些人一个个冻得满头白毛、满脸白霜,得得瑟瑟的说不出话来。
楚文楼抱着双臂,脸色白中透青,一见张二蛋站在面前,他那青白的脸色忽地变得发紫。他面无人色地看着张二蛋,颤声说说:“董……薰事长!”
张二蛋瞅着他呲牙一笑,嘿嘿连声地道:“小楼啊,你真给二舅长出息。”
“二舅!”楚文楼心胆俱丧,“卟嗵”一声跪了下去。
张二蛋笑了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有点狰狞。
他走过去拍了拍楚文楼的肩膀,楚文楼吓的一哆嗦。张二蛋很和气地道:“起来,起来,不年不节的,跪什么跪?”
说着,他亲手把楚文楼给搀了起来,替他拂了拂头上的白霜,非常慈祥地说:“小楼啊,虽说你是我的远房亲戚,可是舅……待你不薄吧?你在城里失业了,舅二话不说,就把你收下了,靠着我这张老脸,你现在也混上了副总经理,就这样你还不知足?你这孩子咋就那么不长进呢?”
“舅,舅啊,我错了,我错了,你饶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张二蛋说的越是和霭可亲,楚文楼越是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张二蛋这句只不过是长辈恨铁不成钢的话一说出口,楚文楼忽然出溜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号啕大哭起来。
张二蛋惋惜地摇摇头,噙着眼泪说:“白眼狼,白眼狼啊!一头厚不住的白眼狼啊!我张二蛋咋就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亲戚?”
他很伤心地一挥手,淡淡地道:“使家法,老规矩,吃里扒外的,打折双腿!”
第二卷 历练人生风波起 第086章 人若不狠立不稳
张二蛋带来的保镖里立刻冲过去两条大汉,把楚文楼架了起来。另外就有一个大汉绕到林肯轿车后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棒球棍来,然后走到楚文楼的身边。楚文楼的叫声立刻拔高了调门,听起来像待宰的肥猪似的,尖锐难听。
张胜一见大惊,他没想到这位著名企业家竟然要动私刑。他急忙上前劝道:“老爷子,他是您的人,你我又是合资人,这事儿张扬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所以我压根就没想把也交给警方。
请您来,实在是因为他是您的人,晚辈不敢擅自处治。依晚辈看,撤了他的职,不予录用也就是了,枉动私刑,万一有人告上去,对您老的名声不好。”
张二蛋森然一笑,冷冷地道:“告?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去告我?”
他一指嚎叫楚文楼,中气十足地喝道:“打!给我打!打断他的双腿,送回楚老四家,就说是他二舅下的手,他要是残废了,后半辈子我养他,但是这顿打,他必须给我受着!”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连肉带骨受到重击的声音连张胜听了都不禁眼角直跳。
张二蛋招招手,有人递上一支雪茄,随即点着打火机凑上去。
张二蛋吸了一口,喷着烟气狞笑道:“我的人干出这种丑事,我张二蛋丢不起那人!张胜给足了我面子,我就不能他这当晚辈的难做,这叫江湖道义!不讲道义的人还出来混个毬
楚文楼被两个大汉死死摁住胳膊挣扎不得。棒球棍重重击在大腿上,痛得他死去活来,就像一只锅子上的虾子似地上下直蹦,那惨叫和痛苦的扭动看得旁边几个冻得半死的人毛骨悚然,他们发上的冰霜已经化成了水。混和着他们的冷汗流得满脸都是。
忽地,一下重击。楚文楼地大腿应声而断,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传出来,李泳谋几个人已吓得双腿一软,全都跪到地上,脑袋磕地砰砰直响。
张胜也被张二蛋心狠手辣的性格、大家长似的作派给吓着了,他胆战心惊地想:“这老头儿不会把这些人的腿全都打断吧?我靠。黄老邪也这么干,问题是人家没人告啊。这些人能那么服贴吗?就算你财大势大,用银子砸一定摆得平,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
张胜满头大汗地劝道:“老爷子,我觉得……这个教训已经够他刻骨铭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