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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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咱们下乡看看你父亲去。”董云凤提议着。
“我们家在山里，挺远的。”孔浩然说。
“不怕，我们有车，几个小时就到。”
“我的家，家里太破。”
“破怕什么，很快就要搬新家了嘛！”
“我，我爸爸有病，而且……”
“有病怕什么，我当领导的，正应当去看看职工的亲属嘛！”
孔浩然没有什么话说了，不过，他还是从心里往外不愿意让董云凤去他的家。一边下楼的时候他一边说：“董行长，能不能改个日子再去呢？”
“改什么呢？我今个正好有空，再说，我连给老人的礼物都拿了，怎么能等呢？”
“您，您还给我父亲拿了礼物？”孔浩然吃惊地问。
“第一次去见你的老人，我能空手去吗？走吧，快上车吧！”董云凤说着，已经来到了轿车前，并一头钻进了车里。
孔浩然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你快上车吧！”董云凤在车里催促着。
“嗯。”孔浩然答应着，他灵机一动，打开了前面的车门，坐到了司机旁边的位子，然后回过头来，冲董云凤说道：“董行长，我坐在前面，好给司机领路。”
董云凤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头往后面一靠，闭上了眼睛。
蓝兰心情十分烦躁地回到了家。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晚饭她没有吃，伊俊达约她一同出去吃饭，她连连摇头，说没胃口。饶红进来向她请示几件小事，她也摇头说道：“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想听。”她一个人开车，回到了卧狮花园的住宅。
心情烦躁是因为自己的那个冤家刘英良的到来。她走进卫生间，打开浴盆的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淌了出来。她到卧室把衣服脱了，把自己的长发盘起来，然后戴上一个很漂亮的塑料浴帽，再次走进卫生间。浴盆里的水已经放的差不多了，她用手摸摸水温，正合适。她关了水龙头，跳进浴盆。这是一个非常高档的浴盆，设计得非常科学、合理，她躺下的时候，水正好浸着她的全身，头又不被水湿着。躺在那里，十分舒服。她闭上眼，享受着温暖的水浴，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她想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尽管周围是那么的安静，可她脑子里却是一点儿也不宁静，眼前闪现的，都是那个刘英良。
蓝兰十分清楚地知道，刘英良这次出现是为了什么。他能够从巴黎的红磨坊歌舞厅回国，他能够费尽周折找到夜来香，都是为了她。而当她回绝了他，坚决不聘用他以后，他是那般的坚强，忍让，凭着意志和耐力，在夜来香歌舞厅的周围运作着，活动着。同时，他还来卧狮花园为她浇花，剪草，来这里为她吹奏那首她最爱唱的《夜来香》。这一切都告诉她：他的目的明确，态度坚决，意志坚定，他会不惜一切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了解他，大学最后的两年里，她了解了他性格的全部：追求她时的坚定，离开她时也是那样的坚定。这坚定，让她想起来就心惊胆寒。
第二部分：男友无情的离去计算机方面的人才
她觉得，凭着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把他拒之门外。没有想到，今天下午，他竟能靠别人的力量，敲开了自己的大门，名正言顺地走进了夜来香歌舞厅的大门，成为这里的正式员工。这不是她的意愿，根本不是，可是她又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自己的恩人，又是自己的情人，夜来香歌舞厅董事长的话，她能够不听吗？决定能不执行吗？她知道：刘英良的真正目的是自己，可是伊俊达知道吗？她能把这一切告诉他吗？
这么静静地泡在水里，就这么静静地想着。下一步怎么办？面对着刘英良，她心里真的没底。没有他多好，自己可以和情人尽情地享受。可是他突然出现了，问题就复杂多了，他了解自己的一切，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自己也曾怀过他的骨肉，他了解自己的弱点，也知道自己还没有正式组成家庭，如果他发起突然而又猛烈的进攻，自己能招架得了吗？想到这一切，蓝兰的头上，身上都冒出了热汗。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这套房子串连了六部电话，卫生间里也有一部。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伊俊达的手机号码，他想了想，没有去接。她生他的气，为什么要让刘英良进夜来香，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电话铃又响了几声，见没有人接，铃声也就停止了。蓝兰觉得水有点凉了，就打开水龙头，又放了一些热水。顿时，卫生间里热气腾腾，水温上升了好几度，蓝兰再次躺入浴盆中，她感到有些累，闭上眼，真想睡一会儿。
院子静，楼里也静。但这静并不害怕，卧狮花园的物业管理在全市是一流的，整个小区都有先进的安全监控系统，保安人员十几分钟就巡视一圈，保护每位在这里的富人们的绝对安全。
楼下门响，她知道是伊俊达来了，他有这个房子的钥匙。一会儿，有人上楼。她闭上了眼睛。
卫生间的门开了，伊俊达快步走了进来，“宝贝，你干吗不接我的电话？”随着话音，他的嘴唇已经落到了她的脸上，一只手也放到了她的乳房上。
她睁开了一只眼，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伊俊达，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不爱接。”然后，又把眼睛闭上。
“宝贝，你生什么气呀？！不就是夜来香进了一个员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啊？！”伊俊达轻声说着。
“你说过，我是夜来香的经理，这里的一切由我负责，你为什么违背我的意志呢？”蓝兰已经睁开了眼睛，愣愣地问着伊俊达。
“蓝兰，我也闹不明白，像刘英良这样优秀的人员，你为什么就不同意要呢？”伊俊达已经松开了抚摸她的手，声调有些不高兴地反问。
“这……”蓝兰确实有些不好回答了，她想了一下说道，“反正，我觉得这个人不怎么样，油头滑脑的，不像是个正经人。”
“其实，我也没怎么看好他。只是饶红一个劲地跟我说。我想，八成是饶红看好了他吧！饶红现在是一个人，看好个男人也不容易，她还是副经理，我这个董事长，也是成人之美吧！经理小姐，您说是不是？”伊俊达说着一伸手，把蓝兰从水中抱了起来。然后脱起了衣服，嘴里说道：“我也洗洗澡，和你一起洗，享受享受。”
蓝兰一听，马上从浴盆里站了起来，把整个身子都暴露在伊俊达的面前。“我不和你洗，我已经洗完了。”
“洗完了好呀。那咱俩就去做爱，我都等不及了。”伊俊达笑呵呵地说着，他不顾蓝兰的身上还有水珠，就双手把她抱起，朝卧室走去……
汽车跑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清州市东部山区的大牛岭村。车子在村西头两间破旧的房子前停下。孔浩然打开车门，跳下车子，不顾一切地朝院子里跑去，边跑边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听见喊声，破旧的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满头白发，身体瘦弱的老者，他一手拄着一个木棍，一手扶着门框，用眼睛吃力地看着。孔浩然一下子扑过去，抓住了老人的手，“爸爸，我是浩然，我是浩然呀！”
老者也认出了儿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儿啊，你怎么才回来看我？再晚回来，怕是看不见我了吧！”说完，老泪纵横。
这时候，董云凤已经从车里出来，走进了院子，司机也下了车，正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往外拿东西。董云凤快步走上前来，向孔浩然的爸爸行了个礼，亲切地叫道：“大叔，您好。”
孔浩然的爸爸这才注意到走到跟前的这个穿着漂亮，也很年轻的女人，又看了看院子前停着的黑色轿车，吃惊地问孔浩然：“儿啊，你大学毕业回家，把媳妇也领来啦？！”
一句话，把孔浩然和董云凤的脸说得通红通红。孔浩然忙开口道：“爸，你弄错了。这是我们单位领导，是行长。”
“行长？啥行长？”老人吃惊地反问。
一见这情况，董云凤马上笑着开口道：“大叔，您儿子大学毕业后，分到我们商业银行啦。今天我代表行领导来看望您，您培育了一个好儿子，浩然是一个计算机方面的人才呀！”
老人这才听明白，他笑了，点了点头。
第二部分：男友无情的离去找年轻漂亮的城市女人做老婆
“快到屋里坐，快到屋里坐。”孔浩然大声地说着，并打开房门，扶着父亲走了进去，董云凤跟着也进去了。
这是两间很破旧的房子，炕上堆着破旧的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被褥，那一个很脏的枕头上，都是头油，黑亮黑亮的，看样子，也有一年没有洗过了。地上有一个破旧的饭桌子，桌上有几只没有洗过的碗，碗边落着几只苍蝇。桌旁有两个破椅子，地上还有一个没盖盖子的铁锅。孔浩然把父亲扶到炕上，一面用一个破毛巾擦着炕沿一面说：“董行长，真不好意思，我家太破了，太破了。”
董云凤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关切地问道：“浩然，你爸爸就一个人生活吗？”
“嗯。我还有个姐姐，就住在本村，可我爸爸说什么也不住过去。他总说，宁看儿媳妇的屁股，也不看姑爷子的脸。”
孔浩然的话把董云凤说乐了。她笑过之后又问道：“你妈妈呢？”
“我妈妈去世了。”
“什么时候？”
“我十三岁的时候。”
“你爸爸没找后老伴吗？”
“他怕我们姐弟俩受屈，就没有找。等姐姐出了门，我上了大学，他就病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找，上哪儿找呢？”孔浩然平静地说。
“嗯。”董云凤听完，赞同地点了点头。
司机走进来，抱着一大堆东西，放在了饭桌上。东西太多，放不下，又把一些东西放到了地上。董云凤说：“大叔，我来看您，也没买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些就是一点心意吧！”
老人感动地连连点头，那些东西，他过去连看也没看过。孔浩然看了看，有两瓶茅台酒，一条中华烟，还有成盒的对虾、黄花鱼、鸡翅，还有几箱他也没见过的补品。“董行长，这，这……”看着这些东西，孔浩然确实很激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门开了，一个长得很壮实，脸色油黑的妇女冲了进来。“老弟，你可回来了，姐姐都快要想死你啦！”她喊着，一把将孔浩然抱住。
不用说，这就是孔浩然的姐姐了。董云凤细看，她长得很老，看样子有四十多岁，穿的衣服也很破旧，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是亲姐弟。
“老弟，你毕业了没有？找到工作了吗？听门外的人说，你还把对象领回来了，让我看看，你对象是什么样的。”孔浩然的姐姐这才把目光转到董云凤的脸上，这一看不要紧，她立即惊叫起来：“老弟，你真行，找了这么好看的对象，还，还有小汽车……”
“姐姐，快别瞎说，她是我们领导，是我们银行的行长。”孔浩然大声地打断了姐姐的话，脸也气得通红。
“啥？不是对象，是领导？”孔浩然的姐姐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董云凤。
董云凤的脸色通红，她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是浩然单位的领导，也是他的朋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孔浩然吃了一惊，不过他的爸爸和姐姐都没有听出什么味道。
“你找到工作了？挣钱了？可以把咱爸爸接出大山了？”孔浩然的姐姐急切地问着。
“嗯。”孔浩然连连点头。
董云凤在一旁赶忙说道：“浩然已经是我们商业银行的正式职工。我们商业银行是全市经济效益最好的单位，职工工资高，而且奖金也高。因为浩然是计算机方面的人才，行里决定为浩然解决了住房，是两室两厅的新房，刚刚装修完，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浩然的爸爸也可以跟儿子进城享福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弟，咱爸真是没有白疼你一回。没白疼你一回。”孔浩然的姐姐高兴得直拍打弟弟的肩头，眼里流出了泪水。
这时候，附近的邻居们都来了。门外面，有人围着小轿车，问这问那。屋里面，也进来七八个人。有几个是上了岁数的，算是长辈，还有几个是同辈，也有几个小孩子，可能是晚辈。山里面出了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也是不容易呀。
一个老太太拉着孔浩然的手说：“人啊，从小看到大。你小时候，就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不贪玩，知道看书学习。现在，你看你出息的，又住楼房，又坐轿车，还能找这么年轻漂亮的城市女人做老婆，你多好呀！”
这后面的一句话，又把孔浩然说得满脸通红。他赶忙纠正。但山里人哪知道那些，他们以为，领回家里的女人，就一定是媳妇。
一个同辈的年轻人看着桌上的茅台酒和中华烟直咂嘴，“浩然，你他妈的真行。这好烟好酒，我只是在电视里看过，真家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烟好抽吗？这酒好喝吗？”
“我……”孔浩然没法说，这烟我没抽过，这酒我也没喝过。你没抽过，没喝过，怎么还会往家里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谁能相信呢？他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董云凤。
第二部分：男友无情的离去对孔浩然不一般
董云凤笑着说：“没抽过就抽一支尝尝。”说着，拿过那条香烟，熟练地打开，拿出一盒，又熟练地打开，抽出一支，递给那个男青年道：“你抽一支，这是保真的软中华。”
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下，男青年接过烟，自己掏出火机，点着了，使劲抽了一口，大声叫道：“好抽。好抽。”
于是，满屋子会抽烟和不会抽烟的人都上前来，一人拿过一支，都点着了抽起来，顿时，满屋子都是烟味。抽者一致叫道：“好抽，好抽。这辈子抽过中华了。”
几个小孩子看着放在地下的花盒子，知道一定是好吃的，就叫着要吃。大人不让，一个小孩子就先哭了，一个哭，另两个也跟着哭。董云凤见了，忙蹲下身子，打开一个红色的纸箱，里面有糖，有糕点，她一一发给孩子。孩子们又笑了，拿起这些东西就吃，挺脏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已经快到中午了，孔浩然的姐姐说：“你们到我家吃口饭吧，爸爸这里太埋汰，没法做。”
孔浩然也想留董行长吃口饭，可是姐姐的家也不干净，再说，山里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他用目光看着董云凤，董云凤说：“我们得回去了，下午还有不少事。”
孔浩然的姐姐说：“有事也要吃饭呀！”
董云凤说：“我们不饿。”
孔浩然的姐姐可能也明白了，城里的有钱人是不会轻易在这山沟里吃饭的。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董云凤站起身，冲着坐在炕上的孔浩然的爸爸说道：“大叔，我们要回去啦。您在家准备准备，用不了一个星期，就接您到城里和儿子一起过。”
“好。好。”孔浩然的爸爸高兴得连连点头。他就盼着这一天，儿子有家，和儿子一起过日子。
走出这个小院子，屋里出来的人和屋外的人把他们俩团团围住。孔浩然的父亲也拄着木棍，在女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村民们都用十分敬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