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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等一个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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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睁开眼看著他,深棕色的瞳孔内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温和。宁放见他这眼神又有些恼火,但也不再发作,去厨房煮粥给他喝。杨亦数日来只喝了一点牛奶,现在有东西下肚,就能好些,一会儿脸上现出了淡淡的血色,眼也被雾气氤氲得更黑了些。

  “老板一直在问你去看过我没,幸好你那乐队里的人不知道。”宁放说,“真是脆弱的乐队,少了吉他手就不行了呢……”

  “少了谁也不行。Seraph,六弦琴,少了哪一根弦都不成音。”杨亦回答。

  “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说法,什麽团结啊融洽啊……”宁放冷笑,“我一人一把吉他,不是照样能唱?”

  杨亦声音还是沙哑著,也不想跟他多辩,住了口。宁放咳了一声:“你可以照常上班照常去唱歌,不许把我的事情讲出去……当然如果你真的非要讲我也不介意,反正男人根本没有强暴罪名。”

  他抓住杨亦下颌,俊秀脸上一双眼微微眯起:“这个破大学我早不想待了,三天两头学费学费,不交就退学……哼,在外面说得这样那样,其实还不是势利眼!”他轻轻笑了,“我早是一无所有了,姓杨的,有本事你就跟我拼个鱼死网破,眨一下眼老子跟你姓!”

  “你的学费,我可以……”杨亦正要开口说可以垫付,宁放一下子放开他下颌,右手一动一巴掌打上去:“我不用你多事,你以为花点钱就可以心安吗?”

  刚刚有点血色变得正常了些的脸颊红肿起来,杨亦看著空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退烧之後,杨亦身体渐渐恢复。公司那里也不能请假太久,等吧那里也需要人手,生活渐渐回到原来的轨迹上,除了家里多了一个入侵者之外。

  宁放把那破烂房间退租,东西划拉划拉都塞到这里来。杨亦不但没反对,还帮著他搬。

  这种男人真是让人无语,被上习惯了吧,竟然连侵犯都不反抗。或者是真的有负罪感,还是他天生就淫荡,被男人上竟然都看不出屈辱来?

  也是,他本来就是恶心的同性恋,被人上会反而是便宜他了。

  只是说到折磨人,倒也不容易。不想再把人弄得半死不活,而且忙著打工赚钱,也没时间折磨他。晚上回来上个床粗暴一些,已经是忙里偷闲了。

  不过男人抱起来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竟然舒服得不得了,少年的欲望来得强烈,肢体交缠往往就是半个晚上。然後杨亦去上班,晚上再去等吧弹吉他。

  身体经过这样折腾,人瘦了很多,却还是没有半句求饶。如果他哭泣啊求饶啊,宁放觉得达到折磨的目的,还会放他一马。但他这样,宁放下手也就格外无节制。

  但也没办法,杨亦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只要看到少年冷冽的眼,心就好像揪起来一样,他的恨意他的暴躁都让他觉得,这少年一定是经历过很多,才有这样的痛恨和脾性。看他那些行李,寒酸得吓人,除了那把吉他之外,竟然是身无长物。他也说自己连学费都交不起……

  怎麽会这样呢?他记得骆家家境很好,而且他不是……

  “想什麽这麽出神?”宁放抓住杨亦问,杨亦微微皱眉头,回答:“我记得骆先生开了家工作室,应该颇有积蓄,你……”

  宁放听他这麽说,哪里还能忍住怒气,伸手将他推在地上:“你还敢提?若不是你,我怎麽会这样……你害我失去一切,你,还有那个贱女人……”

  他忽然愣了下:“你不是同性恋吗?同性恋怎麽会喜欢女人?你是双的,还是说……”

  杨亦低下头去,只觉得在宁放面前无地自容,即使不抬头也能看到少年的鄙夷眼光。

  宁放是愤世是叛逆,感情强烈外放,然而,绝不会虚伪掩饰。像自己这样,因为压力因为别人眼光和话语就放弃自身的想法,尝试去接受女人……像自己这种人,甚至连自己都厌恶,何况是眼前这少年。

  宁放果然气怒,又是一阵折磨。

  第二天是周六,杨亦不用上班,宁放却要返校报到。杨亦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被电话铃声吵醒。

  接起来,对方先问:“请问是骆宅吗?”杨亦一愣,答道是,对方继续说,“这里是××银行,骆宁放先生存入学生卡的一张支票无法马上兑现……因为今天大学就要统一划出学费,所以……”

  “哦,请问您那边地址,我马上就过去。”杨亦忙起身,想到大概是宁放存支票的时候留下了这里电话,他小心翼翼进了宁放的房间,很容易找到了宁放存折,抄下账号,出门。

  银行不近,步行半个多小时才到,身体本来就难受,这时候已经是极限。进银行之後,把情况说明,知道宁放差的钱数,直接拿出信用卡转了相应的款项。

  实在太疲累,杨亦办完手续之後无力离开,干脆坐在银行里休息一下。来的时候走得急,导致现在全身尤其是腰际酸痛难忍,很艰难才保持还算端正的坐姿──如果是宁放应该才不会在意别人眼光,想怎麽坐就怎麽坐,那个男孩啊,任性得生活,让人甚至想放纵他的恣意妄为。

  “请问您是骆宁放的家人吗?”一个有些迟疑的女声在杨亦耳边响起,杨亦转过头看身边,好像是刚才在自己旁边办理业务的女人。他有些奇怪,看著女人。

  “哦,我是宁放乐基的老师……相当於半个班主任和导员。”女人看出他的疑惑,说,“我姓季,季莫如,是陪出纳来处理一些事情的……”

  “原来是季老师,我是……呃,宁放父亲的故交。”杨亦迟疑了下,说,“现在和宁放在一起住。”

  “那就好,骆宁放入学的时候就因为学费而生过一场风波,他是个有天分的学生,我不希望他因为钱的事情而困扰。”季莫如说。杨亦感觉到她确实是关心宁放的,忍不住跟她多谈了一阵,直到出纳把事情办完。两人还互留了联系方式,以便随时沟通宁放情况。

  季莫如口中的宁放,是才华洋溢而潇洒不羁的。杨亦也算是学过声乐,完全能体会宁放的情况和处境,忍不住就开始想像他在学校里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笑容。

  以前各在前後厅,後来又被敌视,以至於竟然连一点接触过的记忆都没有。无论怎样想,也想不起少年笑起来的样子──即使有,也是冷笑嘲讽的笑,没有半点开心样子。

  在同学之中他一定能笑得很开心吧?绝对不像在自己身边……杨亦苦笑一下,自己身边,不一向是那样沈闷麽?

  从中学起发现自己的性向与众不同,那时候的社会和现在大不相同,哪里听说过同性恋这种词。即使偶尔有人谈及,也是吐口吐沫,说一声恶心。

  因此一向小心翼翼,完全不敢表露出半点异常,沈寂、沈闷、阴暗……表现出来却是绝对的优秀,成绩好听话,除了人际关系稍微一般了点,其它处处都是完美。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这样表现的原因,而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所以才向往其它样貌的人,在心底暗暗憧憬那些活得鲜活不羁的,恣意妄为的人。高中时,大胆说出自己是同性恋的男同学成为他心中向往,然後过了十年多,看到一双极为相似的眼。

  知道他的身份,只能更加纵容和怜惜那少年,即使结果是自己受苦也全无关系。本来,就是自己对不起他,而且自己大他那麽多,让让他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若没有这一端事,他怎麽会接近自己,甚至肢体交缠?他明明完全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

  只能略微挑起唇角,从不指望自己能得到所谓的爱情,既然心动,抓住这一点也是好的。

  少年说,自己夺去了他的一切,所以要用一切来换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又能剩下什麽呢?

  早就是空无所有,只能,宁放要什麽,给他什麽吧。

  渐渐歇过来,时间也不早了。杨亦要做饭,家里快没菜了,得早点赶回去。而且宁放说过报完到会直接回来,现在搞不好已经到家了。

  这一走回去用的时间比来时还长,走到超市就用了近一个小时。在超市里买东西又买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到家已经是下午。

  拿钥匙开门,门内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门在钥匙还没转动的情况下从里面被打开,险些撞上杨亦。

  门内是那张无论何时看到都会让杨亦心跳的面孔,然而现在少年俊美的脸上是有些失措的表情。杨亦拿著超市的塑料袋傻傻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被宁放抓住带回,拽进房内。“当”一声门关上,而手上塑料袋掉在地上。

  人被带进对方怀中,杨亦头被拉著低下,宁放柔软的唇贴上他的。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温柔,很快变成了啃咬,杨亦居然还有闲心去想希望後天上班的时候,唇上的伤痕能消掉。抱著他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专心,狠狠咬下去,然後将人抱起。

  即使纤细也能抱得动杨亦,将他从客厅抱到卧室,放到床上。著急地撕去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忽然鼻子动了动,脸色更加难看:“哪里来的香气?”

  杨亦愣了下,然後想到大概是季老师身上的,因为两人聊得时间比较久,银行里不适合大声於是离得又近了些,因此染上的味道。

  不过不能说这件事,於是略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没有啊……可能是在超市的时候沾上的……”

  “附近超市不是尽是大妈,谁会喷香水买菜?”宁放著恼,在杨亦肩头咬下去,便是整齐牙印。

  杨亦完全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气,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一遍遍发泄欲望,直到他停手。睡了一会儿後,杨亦爬起来做饭,只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

  

  四

  其实他只是个孩子,因为我而失去幸福的孩子。

  宁放,我只希望能为你做些什麽。

  即使用尽我的力气。

  

  原来身体很容易就可以习惯,即使是疼痛折磨,习惯了也不过如此。渐渐不再流血,甚至被插入也有快感。

  於是宁放更加不悦,他本是要折磨人的,哪能容忍对方没被折磨反而得到快感?不过再下狠手恐怕会出问题,因此除了对身体的适度虐待和语言上的刻薄,倒也暂时没什麽主意。

  而且真的病了倒也麻烦,杨亦做的饭好吃,身体温温的抱起来也舒服,放学回家之後,灯光和饭菜香都让人觉得舒服。

  而且杨亦乐感不是一般的强,有时候宁放弹吉他,只是一个音的微小差错也会被他听出来。有时会直接指出来,宁放虽然表现出不屑一顾,实际上很在意他的说法,仔细听来,也确实如此。

  不愧是几乎出道的歌手,据说那盘母带里面的歌,词曲几乎都是他自己写的。虽然一向都怀著恨意听那磁带,但心中其实是有佩服和崇拜的。甚至有的时候心中会隐隐想,将来他做音乐,大概也是那样子吧。

  宁放有写歌,他的歌被导师称为“奔放有余、感情过剩、技巧不足”,而且他太过跳脱,连自己弹唱的时候,曲调都会次次不同。他处处是灵感,但是能把握下来的已经不多,而能以技巧处理好的更少。

  这时候杨亦的存在就有很大作用,只要看到他的皱眉或是微笑,宁放就能知道自己这段有没有问题。杨亦的书房里有台电脑,宁放迷上了用软件处理音乐,可以录可以重放可以对比……对於之前还是以录音机和CD机为主要工具的宁放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方便。

  “你……连电脑都没有?也没太多接触过?”在宁放把电脑第n次弄死,找杨亦处理时,杨亦开口问道,有些难以想象。毕竟这年头像宁放这岁数的少年,哪个不是在网吧里一CS就是一夜,聊天比吃饭还熟练,像宁放这样的高级电白实在不很多见──再不济,学校总要教计算机吧?

  宁放冷冷瞥他一眼:“我怎麽会有?又从哪里接触?高中机房是要另外交钱的,我没去。”

  他又加了句:“当初我爸说我太小,电脑先不买,因此……”

  他眼神转戾,一手抓住杨亦,狠狠吻下去。咬破了他的唇,舌尖尝到血腥。

  “你不会知道这四年我是怎麽过的,你也没必要知道……”在终於放开杨亦唇之後,宁放轻声说,声音柔得甚至有些骇人,“你当然可以笑我不会用电脑,不过幸好我还摆弄过别人的手机,幸好帮别人打印过东西……”他撕开杨亦衣领,咬他胸前,“而且我会用邮箱,会把图片存在邮箱里……这就够了不是麽?”

  杨亦觉得心痛,想抱紧在他身前肆虐的男孩,却不敢动手。只是闭上眼,任由他对待他,而不反抗。

  

  之後他去买了计算机教材,包括基本使用和音乐软件技巧指导。这年头不乏拿电脑当卡拉ok用的,一些基本技法随处可寻。宁放是聪明的,年轻人掌握电脑总不会慢,以他对音乐的领悟,肯定能很快用得好。

  只要他能感觉好些,杨亦就很高兴了。

  等吧的常客也经常说,放是越唱越好,有些那晚听过两人比试的人就说,而且感觉,放唱歌有些像仅仅唱过一次歌的Ryan。

  那些听过杨亦开口的客人後来多次要求杨亦再唱,他只是摇头。这种事情对乐队和宁放而言都不好,那晚一时冲动,是因为刘绢的出现,让他想起当年她追著他跑的样子,记得那时候这女孩还在上高中,却是比谁都疯狂,恨不得天天旷课追星,最後还是琴姐以练习带诱惑,才让小女生乖乖去上学。

  琴姐……杨亦闭上眼,他一直以为那样和善的琴姐,对那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应该会照顾才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宁放能过得好一些就好了。

  杨亦这麽想,自然不肯再唱歌,何况他也确实没那个力气。只是偶尔在刘绢的软磨硬泡之下,在休息时间到二楼无人单间为她弹他当年的曲子。数次下来, Seraph的其他人心里都有数,有暧昧一笑的,有起哄的,甚至连客人都知道这俩人关系不简单,刘绢一来就打趣杨亦几句,大家笑成一团,外间的宁放却面色不善。

  终於在一天爆发出来,在外场表演节目不需要乐队和歌手时,把杨亦一把揪走,拽到洗手间。

  洗手间有单间有大间,他自然拽他去单间。杨亦怕被人看到,只管跟著他走,连反抗都没有半点。

  一进去从内插上门,宁放看著杨亦:“你什麽意思?”

  杨亦没有明白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什麽意思?”

  “你不是同性恋麽?怎麽招惹女人招惹得那麽习惯?”宁放冷冷问道,将杨亦抵到墙上,“怎麽,还想骗小女生麽?”

  杨亦一怔,看宁放:“你……以为我……”

  “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很年轻漂亮吧?比我这个压在你上面的温柔是不是?”宁放说著,手伸向下面,拉开杨亦胯下拉链,“你还真是男女通吃,怎麽,一直没用到这里,耐不住寂寞了是吗?”

  “啊!”他手中用力,杨亦要害被紧紧握著,只觉一阵疼痛,忍不住低喊出声。马上想到现下环境和处境,又把声音咽下去。

  拼命压抑,勉强开口:“宁放,我只是看到她就会觉得很怀念,对她而言我也只是一个喜欢的歌手,并没有其它,你何必想那麽多呢?”

  “怀念,怀念的是你当歌手的风光,还是和经纪人打情骂俏的日子啊?”宁放挑眉,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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