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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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大人请便,不过别过那边的花障,再走过去,可就是后宫的领地了。”侍卫笑笑指了指前面五彩缤纷的花障。
霁轻飞点点头,脚下加快步子,走到晴雯身后,大声叫了一下:“姑娘,你丢东西了。”
“呃,啊?”晴雯呆呆的回头,惊讶的看着身后的男子,只见一身戎装的他手中握着一方丝帕站在那里,傻傻的,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于是晴雯淡淡一笑,回头走了两步,到霁轻飞面前,抬头将帕子拿回来,笑道:“多谢大人。”
“……”霁轻飞被眼前这个轻灵的女子顾盼生辉的巧笑迷住,一时忘了还礼。
晴雯看他那呆样,无奈的笑笑,转身就走。
“喂,姑娘……”
“怎么?捡了我的帕子,还要讨赏?”晴雯被这武将逗笑,如今像他这种天真可爱的人真是不多见了,看来这人跟那些京官油子不是一伙儿的,于是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感,又回过头来走到霁轻飞的面前:“晴雯多谢大人拾金不昧。”
小女子戏谑的笑脸在眼前一晃,霁轻飞便意识到她是在逗自己玩,于是也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姑娘的帕子,只怕比金子还珍贵。但在下既然拾得又还给姑娘,总不能姑娘一句话便算谢过?”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金银?”晴雯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霁轻飞。
“呃,金银嘛,在下还不怎么缺。”
“那总不成大人缺什么,小女子赔什么吧?如此,这方帕子不要也罢。”晴雯轻笑,心道你说你缺老婆,难道我还要以身相许?美得你!
“晴雯!你这蹄子怎么跑这里来了?王妃叫你呢。”身后有人喊晴雯,回头看确是雪雁找来,上前拉着晴雯,不满的说道:“一个晚上你总是东跑西颠的,咱们是进来服侍王妃的,又不是来逛御花园的,小心回府后,王爷把你卖出去。……”
雪雁拉着晴雯走远,后面的话霁轻飞听不见了,他笑着摇摇头,她的名字叫晴雯吗?倒是个有趣的名字。王妃的贴身丫头?又不知是哪个王妃?
紫鹃到了黛玉跟前,却见静嫔正坐在黛玉身边说着什么,于是也不敢多话,只在黛玉身后站着。静嫔说话间转头看见晴雯好端端的回来,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仿佛是对自己的嘲讽,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顾不得晴雯是黛玉的丫头,其实也无从顾忌,左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纵然北王妃十分喜爱,也不会为了她跟宫里的主子发生冲突。所以静嫔便无所顾忌,瞪着晴雯道:“不是让你去领罚吗?怎么你竟敢不听本宫的话?”
晴雯原是在想这霁轻飞的事情,早就把静嫔的事放到一边,此时听她喝问,自然不敢多话,只好上前来,福身蹲下,低头回道:“宝贵人叫奴婢来伺候我们家王妃,说惩罚奴婢的事情,过了今晚再说。”
“哦,到底是曾经在北王府当过差的人,到底还念着几分恩情。”静嫔淡淡的说着,瞥了晴雯一眼,转过头去,也不看黛玉。
黛玉原就厌烦她在自己跟前东拉西扯,今儿偏她总在自己耳边聒噪,此时听了这两句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对边上的晴雯喝道:“混账东西,想必你是冲撞了静嫔,还不跪下赔罪?”
晴雯听黛玉这样说,只好往前两步,跪在静嫔面前。只是她心中原就委屈,此时跪下,眼里便流出泪来。
“哟,王妃大可不必这样,教训奴才,回去教训倒也罢了。”静嫔见晴雯当着众人的面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实在是突兀的很,此时容贵妃的目光已经扫向这里,她虽然不怕,但还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毕竟北王妃不是寻常女子可比,后宫女人,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万岁爷。
蝶语轻歌 第24章 秋菊障下初见茉
黛玉听了静嫔的话,知道她是想息事宁人。可刚才听她的话,是要把晴雯送到掖庭宫去处置,黛玉难免心中有气。晴雯有时毛糙些也是有的,但她还没有走了大褶,如今又是在宫里,想来也没什么冲撞之处,教训两句倒也罢了,若说送掖庭宫,分明是静嫔有意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淡淡一笑:“静嫔娘娘的话虽然有理,但君臣纲常不能废,何况她不过是个奴才?既然是冲撞了娘娘,责罚她也是应该的。断没有为了过节,就把三纲五常放到一边的道理。回去自然该好好地教训,但此时当着静嫔娘娘的面,也该给娘娘一个交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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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到底是明白人。”静嫔听了这话,心中的得意又高涨起来,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晴雯,只顾拿着扇子在那里轻轻地扇,仿佛想心事一般,不多说话。
“如此,青儿你下去,跟贵妃身边的嬷嬷说,自领十杖,以示惩戒。”
十杖,宫廷内的十杖可深可浅,重则要了小命儿也是有的。
晴雯大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太妃原坐在另一席上,但早有黛玉身边的小丫头悄悄地跑过去告诉她,于是太妃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晴雯,皱着眉头问道。
太妃一问,好多嫔妃和王妃诰命的目光都转向这里,大家都看着静嫔面前跪着的晴雯,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原有遇见静嫔和晴雯在上阳宫那一场的女人们,早就窃窃私语起来。
黛玉轻声回了太妃的话,太妃便放下了脸,待要说什么,容贵妃已经看向这边,明了事情的始末,只轻声说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走了个对过儿没给你们静嫔主子请安罢了。回头让北王妃带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倒也罢了。实在犯不着为这个大节下的打人,这太后如今身上不爽利,一惊一号的,万岁爷就在不远处,听见了定然不痛快。”
静嫔只得起身,回了声:“是。”
黛玉便对晴雯道:“你且去一边站着,回府再说。”
晴雯忙磕了个头,悄悄地退到一边。
秋茉素来跟晴雯交好,今晚瞧她这样,便拍了拍黛玉的手,安慰了几句,起身离座拉着晴雯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细问其中缘由。
晴雯满心委屈,此时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说,自然是满肚子的都倒了出来,二人喋喋不休的说了个没完。有人靠近竟也没有发现。
“惠宁?”水溶和耿延锋并肩走来,原是在席上坐的乏了,起来走走,随意说说南边的战事,因他心中记挂着黛玉,所以才走向这边,原是想着或许能碰到个小丫头,可以问问黛玉的情形,不想听到秋茉和晴雯躲在花架子底下小声说话,于是叫了一声。
秋茉原不习惯被人叫封号,所以开始没反应过来,只是听见水溶的声音,条件反射性的站起身来:“王兄?”
“果然是你,怎么不看戏,躲在这里跟丫头说个没完没了?”水溶轻笑,看清了和秋茉在一起的是晴雯,便更加高兴,于是对秋茉道:“正好,这位就是耿将军,你们二人婚定以下,却还没见过面呢。”
秋茉的脸便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幸好月色清清,朦胧中看不真切,但秋茉已经低下头去,在耿延锋看来,却是一个绝美的佳人,临风而立,月色下娇羞欲语,轻灵可人,于是上前拱手,朗声叫了一声:“下官耿延锋,见过郡主。”
水溶扑的一声笑了起来,拉着耿延锋的衣袖小声说道:“耿贤弟,这是我妹子,你的未婚妻,不是你们沙场上的将军,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水溶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秋茉的脸上挂不住了,但又不好就走,于是对着耿延锋福了一福,“将军多礼,惠宁不敢当。”说完,又对水溶说了一句:“过来的久了,怕母妃寻找。”便要离开。
“等等。”水溶见妹子恼了,便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悄声地说道:“你若是不趁机了解一下他的为人,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你们婚前可要受礼,一年半载见不到,别回头嫁过去,发现他是一个大老粗,再回来闹着退婚。”
秋茉羞怯至极,便也顾不得许多,抬手掐了水溶的手臂一把,恨恨的说道:“这是做哥哥的说的话吗?回头我告诉母妃评评理去。”
“呵呵,好妹妹,哥哥为你好,你好不领情。”水溶轻笑,已经抬起头来,对着身后的耿延锋说道:“她从小儿被母妃宠坏了,不懂礼数,耿贤弟莫怪。”
其实对于耿延锋这种数年来一直守在边疆军营里的将军来说,秋茉无疑是一道曙光把他生命中黑暗的黎明照亮。原本耿延锋那天在犒军的时候瞧见了黛玉,心中莫名其妙的男女情愫便已经开始萌动,只是自己尚未弄明白,而今晚和秋茉的邂逅,再加上水溶在一边的说笑,却已经把他向前推了一把。又因秋茉本就是自己刚赐婚的未婚妻,一切便在他的眼睛里都天经地义起来。
“王爷的爱妹,自然娇惯些,不过女儿家也的确该如此,总不能像我们男人一样纵横沙场吧?果然那样,岂不成了怪谈?”耿延锋笑笑,一双清凉的眸子看着秋茉,把秋茉看的心烦意乱,一时失了主意。
“青儿,到这边来,本王有话问你。”水溶说着,唤了一声立在一边偷笑的晴雯,转身走开一段距离,把那花架子底下的空隙留给了秋茉和耿延锋。
晴雯忙答应一声跟着水溶离开,自然是回说黛玉这一晚上的事情,水溶到底不放心,悄声说道:“你悄悄的回去,告诉她,本王在这里等她。”
晴雯点点头,应声而去。水溶回首,看见那边的耿延锋已经和秋茉说起了话。耿延锋是豪爽的将军,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但秋茉在北静王府呆的日子久了,自然有些拘束,二人站在那里,都是耿延锋问什么,秋茉回什么,被动的很。
黛玉随着晴雯慢慢走来,循着水溶微笑看着的方向看去,见是秋茉和一个二品武将服色的人站在一起,便知道那个人定是耿延锋,于是笑道:“你这个兄长做的,有些不称职。”
“我们都是过来人,何必事事认真计较?为夫就是不想耿贤弟再受为夫当初受得那些烦恼,才给他们一个机会。”
“哼,王爷受什么烦恼了?”黛玉不屑的轻笑。
“烦恼可大了。为夫说出来,玉儿怎么补偿?”水溶说着把黛玉拉到一边,靠在一株枫树上,轻轻地拥住她。
“你倒说来听听。”黛玉也是一个晚上都在想心不在焉,此时方有了几分精神,便和他掰扯起来。
“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作怜花句。
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
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
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水溶拥着黛玉,在她耳边轻轻念出这句当初水溶南下勘察水治,黛玉一个人在家闲来寂寞,偷偷写的词。
“你哪里来的这个?”黛玉心中一动,把脸从水溶怀中抬起。
“你在静雅堂睡房的暗格里,藏了整整一匣子,以为为夫不会发现吗?”水溶得意的笑,原来在心里还想,为什么自己离开那么久,每日都有书信给她,而她却一封书信也不给自己。原来写是写了的,只是未曾捎去罢了。
“何时发现的?”黛玉也有些惊喜。
“早就发现了,就在你那次跟为夫闹别扭,住在沐晖家里不回来的时候。”
“这么久了?”
“是啊,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地补偿为夫呢?你写了这么多,都不给为夫看,若不是为夫包容大度,你说为夫会怎么想呢?”
“能怎么想?”黛玉轻笑:“难道王爷还会以为那些东西是妾身写给别人的?”
黛玉一句玩笑话,又把水溶心中的那根小刺给触动了,他猛然间用力,把黛玉困在怀里,薄怒道:“想都别想,玉儿再说这个,为夫定会想办法杀了他。”
“杀了……谁?”黛玉一愣,不明白水溶所为何事。
“杀了贾门一家。”水溶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埋在心里好久,淡到自己都快要遗忘,但一说出来,才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在乎。
黛玉恍然大悟,然却轻笑起来,伏在水溶得怀里,咯咯的笑了不停。
“你还笑!”水溶心中顿时委屈万分,双手用力控制了她的肩膀,把她推离自己尺许,低头盯着她,固执的像个孩子。
“王爷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又把这些旧事拿来重提,到底有什么意思?妾身不笑,难道还大哭一场?只怕王爷又以为妾身是旧情难忘,替宝玉再哭?”黛玉看见水溶眼睛里一簇簇的火焰,分明是醋火熊熊,越发笑得灿烂。
“不许笑了!”水溶意识到她是在笑自己的幼稚,便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然黛玉的笑却止不住,声音也更清凉起来,水溶便不顾一切的吻下来。一直吻到二人都感到窒息,窒息到无力,水溶的身子慢慢靠着枫树坐到地上,把她揽进怀里方把她的唇放开。
“王爷刚才说要杀了他,妾身真的是吓坏了。”黛玉坐在水溶的怀里,轻声喘息着,在他耳边说道。
“你以为为夫不敢?”水溶轻哼一声,得意的说道。
“但如果王爷真的杀了他,岂不坐实了妾身的罪名?原本妾身跟宝玉也没什么,那时已经白白的担了那些骂名,如今索性连王爷都如此这般了,可不是连妾身的活路也没有了?”黛玉看着水溶眼睛里的醋意渐渐低下去,又接着说道:“王爷预置妾身于死地,自然有无数种方法,但请王爷记住,切不可用这一个。”
“玉儿……”水溶不让她再说,便再次用最实际的方法把她的嘴堵上。
宫里的赐宴闹到很晚,黛玉在回府的路上便睡着了。水溶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车里黛玉靠在水溶的怀里,睡得很是平稳,水溶不敢乱动,也生怕车子晃悠打扰她的好眠,便一直那样抱着她,让她以最舒适的姿势睡着。
第二日不用上朝,水溶便在家里邀请几个朋友来家聚聚,众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家宴自然更比国宴少了几分约束,多了几分自在。中午时在外书房宴请同僚,晚上则安排家宴,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个安静的团圆饭。黛玉便说赏月离不了水,晚上还是安排在静云池上泛舟赏月最好。
水溶听了连声说是,自然嘱咐家人好生准备,中午也不曾多吃酒,不过陪着他们一起听了几出戏也就罢了。
下午稍作休息,天一暗下来,水溶便协同黛玉,去凝瑞轩请了太妃又叫上秋茉,一同蹬舟赏月,不料太妃说昨儿闹了一夜,身上乏的很,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就不和她们小辈儿们玩儿去了。只是让他们带上婧玥和婧瑶,这两个孩子昨晚就独在家中,没有跟着进宫,今晚要好好地给她们补过一个中秋节。
静云池晚宴的事情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池边的风灯也在天色昏暗的时候点燃起来,风灯都有罩子,所以不怕风,静静地秋夜凉风习习。两岸的灯像明珠成串,一直延伸开去。灯光辉映下,微风过处只见翠叶翻飞,婷婷如盖。时值深秋,这里的莲花却开得恬静逸美,挨挨挤挤的粉色花盏,似琉璃玉碗盛波流光,又似浴月美人临凌波而立。
“嗯,今年的月色比往年都好。”水溶牵着黛玉的手,站在静云湖边,吹着风,看着这美丽的湖景,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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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王兄都是孤家寡人在这湖上赏月,今年确是同王嫂一起,这月色自然是好。”秋茉小声笑道。
“你是在怪为兄今晚没把耿将军请来吗?”水溶微笑,回头看着秋茉。
“王兄又来了。”秋茉转身,不理水溶。
“王爷莫要打趣妹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