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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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原本他不在乎,因为天天跟秋茉腻在一起。今日一早,秋茉便总是走神,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一会儿,耿延锋原是劝着秋茉回去的,毕竟带着孩子住在这里,有些麻烦,北王府原本琐事儿就多,如今王妃病了,自己一家三口都在这,帮不上忙倒是添乱。可秋茉却不答应,说要住几日再走。然后便急匆匆的往静雅堂来。耿延锋原是不放心跟来的,却正好瞧见云轻庐和她站起风地里说话。如此一来,耿延锋想不发火都难。
水溶原在西里间卧室守着黛玉,因黛玉睡着了,小丫头又悄声回说郡主和耿将军在东暖阁,水溶便悄然出来,往这边来寻耿延锋说话。一进门却正好听见耿延锋说:恨不得杀了他的话。于是笑问:“你又要杀了谁?”
“还有谁?云轻庐!”耿延锋气头上,张开便说了出来。
水溶一愣,仔细的看看秋茉的神情,发现秋茉的眼圈儿有些红,只低着头不说话,心中便明白了几分,于是笑道:“你杀了他,我第一个不饶你。如今我的王妃离了他性命也难保住,你这会子寻他的晦气,可不是跟我过不去吗?”
“呃,王兄,我也不过是气话罢了,好歹他也是朝廷命官,我耿延锋又哪里敢动他一根毫毛?”
“我说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别总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凉晒,有意思吗?”水溶此时全然忘了,自己当初为了宝玉的事情跟黛玉计较的时候,反倒劝耿延锋大度。
“没意思。”耿延锋看了秋茉一眼,却嘟囔了一句话让水溶哭笑不得:“可偏偏有人喜欢翻出来晒晒,我又有什么办法?”
秋茉便不理他,起身往外走。
“你披风还没送来呢,又出去做什么?”耿延锋到底不放心秋茉,便又跟上去。秋茉便立住脚步,站在那里不说话。水溶瞧了这般境况,便摇摇头,啥也不说转身出门,并嘱咐紫鹃:“看好东暖阁的门,闲人不许进去。郡主跟将军有重要的话说。走漏了风声,谁也别想活。”
紫鹃忙答应一声把东暖阁的门关上,自己便寻了个脚蹬坐在那里绣花。水溶直往卧室来陪着黛玉。
秋茉见水溶一言不发的出去,接着东暖阁的门又被关上,便咬了咬嘴唇,转身去塌上歪下。
耿延锋一愣,继而摸摸下巴笑笑,暗道:“这大舅兄人不错。”
“你且别处坐,别挨着我这么近,别烦着你将军的好心情。”秋茉见耿延锋挨着自己坐下,便转过身来,不愿看他。
“茉儿,咱们别闹了,好不好?”耿延锋伸手,抓过秋茉手,强制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谁闹了?不是你在闹吗?”秋茉瞥了一眼耿延锋,就算是脸对着他,眼睛也不看他。
耿延锋伸手捏住秋茉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掰过来,强迫着她看自己的眼睛,低声吼道:“茉儿,你必须忘了他!”
“对不起,他是我的朋友,曾经共患难同生死,我做不到说忘就忘。”秋茉闭上眼睛,不与耿延锋对视。
“共患难同生死?!”耿延锋的声音陡然升高,嘴角带着讽刺的笑,相信任何一个丈夫听到妻子这样的话,都会如野兽一般咆哮。
然而秋茉说的是实话,她可以忘记云轻庐所有的事情,但惟独忘不了山坡上的那段日子。那是云轻庐昏迷不醒,生死难测,秋茉一直陪在他身边,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求的他的平安。虽然他对她的情谊有些不屑,但那在秋茉的心里,却是一生中永远抹不去的酸涩而甜蜜的一段日子。
更因为如今秋茉已经成了将军夫人,且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云轻庐依然孑然一人,寄居在北王府,周旋于皇宫,北王府,和医馆之间疲惫不堪。鲜明的对比秋茉更有一种负了云轻庐的感觉,所以此时有机会见到他,只是问他一声:好?也不可以吗?
秋茉的沉默唤来了耿延锋理智的丧失,他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便一把把秋茉的衣衫撕开,板过她的肩膀,对着她玲珑的锁骨恨恨的吻下去,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疯狂,不顾一切,极度的压抑与决绝,带着激烈的索求:“茉儿,你不要我了吗?”
秋茉的眼睛里立刻溢出两行清泪,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不要了谁?是父王不要了娘亲,是娘亲不要了自己,是自己不要了云轻庐,还是耿延锋又不要了自己?
片刻后他将头靠在她颤抖的肩膀上,呓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真的,不要我了吗?”声音有点凄凉。
像是受到了蛊惑,她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带着些许眷恋与放任。
耿延锋的身子一僵,抬眸看着她,眼中有东西闪过,亮丽激悦,慢慢地他低下头再一次接近她的唇,带着份诱惑轻轻舔舐,由浅入深。
蝶梦翩跹 第12章 探太后突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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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身子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她可以下地慢慢的走动,不用时时刻刻躺在床上。但水溶却一再吩咐宁嬷嬷和她身边的几个丫头们,不准王妃出静雅堂。任何事情都不准。
黛玉对紫鹃苦笑:“你和水天烽的婚礼,我怕是没办法参加了。”
“如果主子同意,奴婢愿意推到年后再办。”紫鹃低着头,拨弄着熏笼里的炭火,轻声说道,“他们家应该也没什么意见。那天雪雁和奴婢商量,我们都愿意再陪着主子过一个年。”
“罢了罢了,成婚是喜事,叫你说的倒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就算你嫁过去了,也还在这大院里住着,若是要见面,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哪里就能让你这副模样了?”黛玉笑着摇头,转手在身侧的大花瓶里摘下一朵盛开的绿萼白梅,凑到鼻翼前轻轻地嗅着,又说,“过了年,林少卿就有可能放外任去了,赶着给雪雁把婚事办了,到时她也可以跟着上任。不然这一耽误又是一年的光景。倒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体谅你们了。”
紫鹃便不说话,她和雪雁的婚期都定在腊月十八,论理时间上是比较紧的,但黛玉让林家的下人全力准备妆奁,色色倒也齐全,王沐晖回京述职,正好替黛玉操办这些事情。也省了她的一份精力。
水溶这段时间每天都上朝。论理年底各部都封了印,停止办差,朝廷各部官员都已经开始准备过年,闲暇下来。偏水溶,耿延锋等几个朝廷众臣每日都被皇上召进御书房议事。
朝中又有人进言,要接皇太后回宫过年守岁,彰显皇上仁孝治国,并请太后回宫养病,颐养天年。
皇上最终以亲赴皇陵祭祀先皇为由,把进言的大臣挡了回去。皇上亲赴皇陵探望太后病情,祭祀先皇及列祖列宗一事,震撼朝野。一时间众说纷纭,各股势力全都蠢蠢欲动。
因水溶,耿延锋等人都在随驾扈从的人员之列,所以黛玉也跟着隐隐的担忧起来。奈何朝廷大事,作为王妃的她又不能多嘴。只好在背后替水溶打点好所需之物罢了。
腊月十八这日,紫鹃和雪雁二人身穿大红嫁衣从静雅堂里嫁出去,各自上了花轿,一个穿过北静王府的穿堂甬路,直接去了水啸家的院子。北王府一并家人及水啸的亲朋好友都赶去庆贺。另一顶花轿则出北王府的侧门,直接抬去了林园。此时林少卿被王沐晖安置在林园的紫菱洲住着,那里的数间房舍全都粉刷一新,铺天盖地的大红帐幔在冬日里越发张扬。林家所有的家人和北王府的陪嫁人员都到场祝贺。太妃给二人每人都添了一份妆奁,黛玉秋茉又各自另有一份妆奁送去。
看着两个在自己身边服侍了这么久的人出嫁,黛玉的心里是既欢喜又不舍,紫鹃倒是还罢了,就算成了婚,也是三天两头的见的,只是雪雁不知将跟随林少卿放到何处,便更是多了几分不舍。
回门之日黛玉在后花园子的飞雪阁大摆筵席,请紫鹃和雪雁赏梅取乐,一直玩到天黑方罢。
水天烽和林少顷原本并不认识,却因为二人同时陪着妻子回门而坐在一张宴桌上,因水溶朝中繁忙,他们二人的一席便有子詹陪同,二人虽然不能与北静王同宴,但却很荣幸的和大皇子坐在一起,便更觉得有脸。
水天烽武功卓绝,原是跟着世外高人修炼了十七年,自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他从小长在深山,却对人情世故不怎么熟知,所以言语憨实,敦厚可爱。和学富五车的林少顷相比,嘴皮子的功夫自然是差了点。可他却在以后子詹封为太子的时候,做了太子府一等护卫,直到子詹荣登大宝,水天烽都是子詹最信任的护卫首领之一。
林少顷则更是出尽了风头,子詹原本就好学,恰好遇见前科第十七名进士,又是林氏熏陶出来的读书人,很多观点都来自林如何,和黛玉子詹有着潜在的同门之情,所以子詹和林少顷的很多观点出奇的一致,子詹便引林少顷为知己,非要让他每日陪在自己身边不可。无奈回宫后子詹说起此事,皇上却说已经点了林少顷的外人,等他把平安州给朕变个模样在回京来的时候再说,子詹知道父皇是要历练林少顷,便也不敢再做要求。
皇上和几个得用的大臣商议定了,腊月二十日去奉先皇陵给太后请安,也不带太多人,只骑了马,带着轻装护卫前去,原也不过两三日的路程,赶到年底,也能回来了。
晚上水溶回来时,紫鹃雪雁两口子皆已回家,黛玉跟前只有素心,慧心,和刚挑上来的几个小丫头跟着宁嬷嬷服侍。水溶进门,见黛玉恹恹的歪在榻上,知她因紫鹃和雪雁出去了,心中无趣,便笑道:“玉儿,怎么这会子这里这么安静?琛儿和琨儿没来闹你?”
“闹了一会子,这会儿叫奶娘带下去喂饭了吧?”黛玉笑笑,便欲起身,却被水溶按住,也顾不得换衣裳,只伸出手去,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开心的笑道:“女儿乖不乖?”
“恩,比那两个皮小子乖多了。总没大动过。”黛玉笑笑,抬手把水溶的手拿开。
“我听听。”水溶说着,便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黛玉的肚子上去听。恰好小丫头拿了换的衣服进来,黛玉便把水溶推开,催着他把衣裳换下来好用饭。
水溶少不得起身,让小丫头们服侍着换下衣裳,方又回来扶着黛玉起身,和她对坐用饭。黛玉自大怀了这一胎,身体总没原来爽利,又经了这一场折腾,身子越发的弱起来。平日里三顿饭竟不能好好地用一顿,饶是水溶整日价想着办法的调停汤水,到底还是不能跟原来一样。水溶暗暗下了决心,待黛玉生完这一胎,一定要小心才罢。
晚饭撤去,水溶又同黛玉说了二十二日去奉先的事儿,又说皇上骑马去,不用銮驾,带着云轻庐和几个御医,过去给太后请了脉就回来。来回也就五六日的光景。黛玉听了,只得嘱咐他凡事小心,不可大意了。水溶便早早的抱着黛玉上床,亲自给她宽去了衣衫,拉过锦被给黛玉盖好,又伸出手臂,把她拥在怀里,瞧着她慢慢的睡去。
皇上带着亲兵护卫,北静王,东安王,忠顺王世子,神武将军耿延锋,威武将军冯唐以及众人的亲随护卫大概一千多人,全都骑着骏马,一路疾驰而行,中途只在驿馆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又疾行,傍晚时候便到了奉先行宫。早有行宫的宫人打扫了行宫,准备皇上及众人下榻之处。因天色已晚,皇上听说太后已经歇下,便说不去打搅太后歇息,只等明儿一早赶去给太后请安。
水溶和东平王一起瞧着皇上用了晚膳后,歪在暖炕上看书,方告辞出来,自去出去吃饭。只留下李德禄和两个小宫女在跟前服侍。
出了暖阁,但见耿延锋从外边走来,东平郡王便先行一步,耿延锋见左右无人,给水溶使了个眼色,水溶点头,环顾左右,又小声嘱咐耿延锋道:“自习瞧瞧四周,万不可大意了,若有什么可疑之处,直接拿了。”
“嗯,王爷放心。”耿延锋点头,看了一眼皇上歇下的屋子,点点头,转身下去巡查。
水溶也不放心,只在此处走了一圈,方去和东平王一起用饭,用了饭之后,依然进来陪皇上说话。直到三更天上,皇上方歇下,却不叫水溶走开,只叫他在外床上同睡。耿延锋带着护卫们巡查一夜,直到五更天天光放亮,方换了班儿耿延锋下去歇息,冯唐将军带着护卫在行宫里巡视。
皇上于五更天起身,洗漱毕换了衣服,用了素膳,便先来先帝陵前祭奠一番,再往太后住的行宫里给太后请安。
太后原是心理气不顺,所以事事儿扭着来,在这里便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原是偶感风寒,又累了病,所以才严重了。今儿皇上来给她请安,她着实耍了回脸色,又有云轻庐施针给她疏通筋脉,又开了药房对了草药,叫人煎了一副来,给太后喂下,太后便沉沉睡去,发了些汗,自觉好了许多。
另有云轻庐和几个太医都劝皇上道:“太后此时不宜移动,还是在这里静养些时日,若要搬移,总要等天气暖了,再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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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便点头允了,又把太后跟前的张德喜叫了来,让云轻庐等把汤药配好,嘱咐张德喜每日按时给太后煎服,不得有误。
张德喜忙连声答应着下去。皇上便出了太后卧室,往外边走来,迎着烈烈北风,看着四周苍茫的景色,心胸便开阔了许多。于是便跟边上的水溶和东平王笑道:“这两年忙于政务,倒是把秋日围猎给耽误了,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咱们便去铁网山走一遭,好好地纵马狩猎几日,舒活舒活筋骨方好。”
水溶便笑道:“开春之后,照例又要春闱了,且三年一选的后宫选秀也该开始了。只怕到时皇上又没时间了。”
皇上便道:“偏是你总来败我的兴致。”
二人正说笑着,便见耿延锋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神色凝重的走来。水溶便回头看看伸手,但见几个贴身侍卫都在四周守护,并无异样,便问耿延锋道:“何事如此神色?”
“王爷,皇上,此乃是大事。”耿延锋说着,便把那包裹递给水溶,水溶轻轻地打开看时,却见是一件寻常的侍卫衣服料子,并无不妥之处。于是奇怪的看了看耿延锋,耿延锋便伸手把那衣料一翻,里面便是内侍太监的服色,却是两面织绣的料子。水溶不由得心惊,只回头看着皇上,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皇上便回身问道:“你们二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水溶便把那衣料给皇上细看,皇上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原本一肚子好心情,也都烟消云散了。
“皇上,这里的太监和内侍必须统统弄走。”水溶低声说道。
皇上点头,但此时此刻自己只带了千数口人,若是强行调离这里的侍卫换掉这里的太监,恐怕会逼急了他们,反倒使自己陷入绝境。但这里既然有这样的布料,那就说明太监和侍卫已经混为一谈,平日近身伺候的太监,极有可能是身怀绝技的侍卫。那皇上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再者,这里既然有这样的布料,保不齐宫里的人难有鱼龙混杂,果然那样,就算是皇宫也不安全了。
皇上的近身侍卫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一瞬之间,皇上,水溶,耿延锋的心思翻天覆地。北风呼啸,凛冽的空气钻过打毛衣裳的缝隙直到骨子里,叫人疼到骨头缝儿里。
“水溶,我们分开走。”皇上低声说道。
“皇上,这……”
“朕带二十名侍卫便装回京,你和耿将军对外说朕病了,改乘銮驾从官道回京。”
“不行,皇上身边没有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