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娥眉-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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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曹秋何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无聊,我说傅大帅您别让着我呀!这把把都是我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傅铁衣便回过了头,瞅着曹秋何笑笑道:“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曹秋何便目光逡巡着绕到赵瑟身上,大喜道:“诶呀,小赵!要说还是咱俩棋逢对手啊!别人那都不带来的!来,来,来,推两把!上都一别,我可是想死你了!你上次,就上次,在那个……曼舞轻歌堂,对,曼在舞轻歌堂赢我那次我可是记你一辈子!“
“我才不要和你赌呢!”赵瑟装作郁闷的样子道:“你个出千的赌鬼,谁个你赌谁是傻瓜。”她就势将十一推倒自己身前,笑道:“和你赌,非十一这样目光如电的人才成!”
“和小叶赌哪儿还用作弊?”曹秋何哈哈大笑道:“我出千,你耍赖,你看咱俩多适合。来吧,小赵,这女人躲男人后面,您可真是人才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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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从十一身后探出头来,笑道:“赌是可以,不知有什么彩头?”
曹秋何大无畏地一挥手,道:“随你提!”
赵瑟便跳出来道:“要我和你赌,需得我这个监军走马上任之后,您这位大将军莫要给我捣蛋。”说罢回头去看前任监军,戏道:“是吧,陈姐姐?”
前任陈监军笑得前仰后合,连声道:“正是!正是!倘若曹将军不捣蛋,便是输得倾家荡产也值得!只可惜啊,当初曹将军怎得不找我赌?”
曹秋何是公认的厚脸皮,闻言自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道:“这算什么彩头?行啊!赌完这场,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绝不杀鸡。不过,小赵,我也有个彩头。今日你若赢了便罢,倘若输了,我也没别的,只要你欠一还十,你看如何?”
赵瑟暗自琢磨,便是欠一还百大约也不至于把自己拿给曹秋何抵账,便慨然答应。
陈监军便张罗着叫人收拾出里间的花厅,摆开赌局。并对十一和傅铁衣两人道:“这个赌局可是不小,还是请傅帅和叶将军一起做个见证,”
两人点头。宴中众将听说也跟着挤进去看热闹。
越鹰澜皱眉道:“如此大事,岂可儿戏视之?”
一边儿庞玮闻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赌者之心,天大地大,惟此为大!何况……”他顿了一下,挑眉道:“曹阿大的欠一还十岂是好相与的?”
说话间,赵瑟已经硬着头皮上了 赌桌。说她硬着头皮一点儿都不夸张。这女人自打上了桌子那就没开过和。那是输完了房子又输地,转眼间赌桌上的输赢已经到了上千万贯的数目。欠一还十,就是要上亿。照这种形式下去,赵瑟虽然不至于给不起,但也觉得有些棘手了。本待耍赖,但后来她转念一想,必是曹秋何有求于己才会如此这般行事,索性便放开手脚,由那赌棍赢去。
赌到半夜,或许是曹大公子觉得赢够了,赵瑟的手气才渐渐好起来。见她要翻本,众人都是精神一振。
便在这个时候,有军校过来禀告。那军校四面瞧了瞧,见赵瑟不得空,便挤到傅铁衣身边低声禀告起来。赵瑟赌了这许多时候,豪迈之气渐渐上来,倒忘了自己正怕傅铁衣这茬儿,抬眼问道:“什么事?”
傅铁衣沉吟不语,军校跪地禀告道:“傅小少爷到了,说是来看傅帅。”
赵瑟便知道这是傅铁云和自己女儿到了,手上不由一顿。军校这话说得极隐晦。只因她来监军,总不好当着众将的面敲锣打鼓地说自己带了家眷,便只好拐弯抹角地说是傅铁衣的弟弟来探他。
事情到了这一步,图穷匕见,赵瑟反倒不怕了。将手里筹码一扔,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曹秋何并无异议。陈监军便使人清点筹码,比着赌前欠一还十的约定,写了数目来给赵瑟看。赵瑟对纸上那个天文数字一笑置之,拿过笔痛快地签上自己的大名,转身出厅去接自己的女儿。众人也一股脑地往前面大堂去。
十一与赵瑟同行几步,猛然间反应过来,傅铁衣的小弟可不就是赵瑟的侧夫吗?遂对赵瑟怒目相向。赵瑟抓住十一的手,大行哀兵之计,连声道:“好十一,放我过了眼前这一关,晚上随你责罚。”十一气不过,甩开赵瑟的手,当先行去。
曹秋何自后面慢悠悠地晃上来,手掌一拍赵瑟的肩头,咧着嘴笑道:“小赵,今日之事可该怎么谢我?”
赵瑟白了那赌棍一眼道:“借一还十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曹秋别有滋味地何拽了句文,斜着眼睛去看赵瑟。
“呸!”赵瑟以最简洁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曹秋何提议的看法。
“哈……”曹秋何大笑道,“别这么认真嘛,小赵,开个玩笑而已。您老人家风流多情之名震慑东都,我曹大可是敬谢不敏……欠一还十,哈,富富有余啊……”
赵瑟这儿正是迫在眉睫的时候,自然没心思和曹秋何歪缠,遂径直绕过他,往大厅去了。
傅铁云已然到了,裹着玄色披风,一团墨玉牡丹似的扑上前去,与傅铁衣抱在一处。披风上的貂裘衮边 如墨玉牡丹的金边一般在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哥……”
“小弟……”
他们互相抱着彼此的臂膀,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拥抱了片刻分开来,又拉住手。
“真想哥哥……”傅铁云说。
“身体还好吗?”傅铁衣将弟弟从头打量到脚,频频点头道,“精神确实是不错!可惜阿然留在范阳,见不着,不然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走,我们去营中,你几个哥哥都在。”
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保姆便抱着猗猗到了。进了门,保姆矮身将猗猗放下。猗猗自小总在宴会中玩耍,并不会害怕,便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往里走。保姆和侍奴只在后面跟着相护。
傅铁云和兄长重逢高兴,只顾得互叙别情,一时倒是忘了那小家伙。宴会中众将官员凑热闹,大都只顾得上围着傅氏兄弟,自是没人注意进来个小娃娃。而猗猗却是不乐意了。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被这么冷落过。想去扯傅铁云的披风又被好多人挡着够不着,她心里委屈极了,扁了扁嘴,大眼睛里就蒙上了雾气。猗猗抬头四望,猛然间发现自己那亲娘就立在边上,笑眯眯地向她伸出手。
“妈妈!”猗猗大叫着扑向赵瑟。
赵瑟蹲下来将猗猗抱在怀里,左边脸蛋右边脸蛋各亲一下,道:“乖女儿!妈妈抱。”
小女娃的声音脆亮,这般一叫整个大厅都听得分明。众人齐齐转头去看赵瑟和她怀中的小女娃。赵瑟也是好久没受到这般热烈的目光洗礼了,一时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她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这才抱着女儿站起身来。
傅铁衣和傅铁云都有些愣住了。傅铁衣目光落在赵瑟的胸口和猗猗鼻尖之间的位置,一瞬也不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瑟只觉得他的眼睛漆黑幽深,完全探不出心意。然而事到临头,万没有后退的道理。遂一横心,迎上傅铁衣的目光。
傅铁衣转开目光。似乎它落到什么地方都好,只要不落在那个叫做赵瑟的女人以及她怀里的……女儿就好。
傅铁然低下头说:“顺道带孩子给哥哥……瞧瞧……”
大堂里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虽然仿佛也没什么理由,但大家似乎都觉得还是不做声的好。只有猗猗是不管这些的,她在赵瑟怀里伸长身体冲着傅铁云甜甜叫了一声:“爹爹。”之后转着她那漆黑的眼珠四面逡巡着问:“爹爹不是说下了车就带我去见阿父吗?阿父呢?”
也许傅铁衣这个时候比赵瑟更想落荒而逃吧!
他狠狠地瞪了自己那亲亲弟弟一眼。傅铁云在别人面前是豺狼虎豹,在自己哥哥面前就是绵羊白兔,立即就被瞪得抬不起头来。
猗猗在爹那里 得不到答案,当然就要回过身找娘。她疑惑地歪过头,问赵瑟,“妈妈,阿父呢?”
赵瑟抱着猗猗向前几步,将女儿送到傅铁衣面前。她先看了一眼傅铁衣,然后低下头微笑着告诉自己的女儿:“这就是阿父。”
毫无疑问,赵瑟这绝对是超常发挥。如果是在平时,赵瑟或者会因为自己这一番作为在心里深深鄙视一下自己。但是,现在,当然,她没这个功夫想到这些。
那么,傅铁衣也就无路可退了。
猗猗眨着眼睛,看眼前这个男人。她笑了,毫无疑问,她喜欢他,喜欢他伟岸的身材,喜欢他宽阔的胸膛,喜欢他下巴的弧度,喜欢他唇上的短髭。
“阿父,抱抱!“猗猗热烈地伸出手臂,如是要求。
傅铁衣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那种感受,是不管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都无法想象的。他长时间的看着手边这个女孩儿,长时间地看着这个伸出手让他抱抱的女孩儿。她的声音怎么能有这样的魔力呢?(我怎么觉得可以通用于恋童癖的心里描写呢?)
这就是他的……女儿……
“女儿“这个字眼让傅铁衣浑身一震。这个字眼是何其的陌生,这个字眼又是何其的亲切。即便有千百次梦回,和这一刻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
或许他应该抱抱她,这很容易……
“抱抱啊,阿父?”猗猗开始抗议。
赵瑟将女儿再往前送了送。
傅铁衣还是长时间地盯着他的女儿,他知道他应该伸手去抱她,把她抱在怀里……
傅铁衣闭上眼睛,仿佛笑似地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哥……等等我!”傅铁云追上去。
“阿父怎么走了?”猗猗奇怪地问自己的亲娘,“阿父怎么不抱我?他不喜欢我吗?”
始作俑者的那个女人抱紧自己的女儿,不知羞耻地回答道:“不是,阿父喜欢猗猗,所以才不抱猗猗。”
这样的回答明显超出了孩子能理解的范畴。于是猗猗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为什么呢?”
当然,这个问题她是永远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
小小的一段插曲之后,宴会重新热闹起来。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心里都在嘀咕着:看来傅大帅和赵大人的恩怨不浅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难怪,换了我被人那样拒婚,我也要恨她一辈子。不过既然弟弟已经傢给她了,还生了孩子,和孩子过不去仿佛有点小心眼吧?
陈监军逗着猗猗玩了会儿,便说:“不然赵大人先回去安歇吧。府邸已然准备好了。虽然咱们闹上一宿无所谓,可还有孩子呢。别让孩子累着了。”
赵瑟这时记挂起十一,张望了 一圈不见他的人影,便点头应承了陈监军,告辞离去。跟着军校进了新收拾出来的监军府,将猗猗交给保姆哄去睡觉,便打算换了衣服去找十一。
她也不知道此番如何能让十一消气,一路走一路发愁,连马都没骑。她这边垂头丧气地走着,猛然间听得对面一阵喧嚣。抬起头来,便见十一扛着个包裹,和老赵那老儿正在街口拉拉扯扯呢。
老赵死命拉着十一肩头的包裹,急声道:“将军,小叶,你可真不能去啊!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和赵家小姐是恋人,可你也不能就这样便去和她宿在一处啊!众人煌煌之口,赵家小姐名声就那样,反正无所谓,你的名誉可就全没了!”
十一甩过包裹道:“我怎么名声就全没了?大家不都是恋爱了便住在一处的吗?全上都都知道我和赵瑟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就不能再一起?掩耳盗铃你累不累?老赵你这人真烦!”
老赵被气得直翻白眼,捯饬了口气,换了个说法劝:“可这是在军队,众目睽睽之下,你们一个监军,一个主将,明铺明盖,公然同宿,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十一理所当然地反驳,“军法上也没有说监军和将军不能恋爱,不能同宿,我又不会耽误军务。你放心,我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回营的,绝不会耽误正事。放心吧,老赵!”说罢还拍拍老赵的肩膀。
老赵没词了,军法里还真没这一条。十一借机拉走包裹,一跃滑出数尺。老赵望街兴叹,唯有顿足捶胸,大叹世道不古,现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乱来!
167/剖心
赵瑟躲没处躲,藏没处藏,迎头便与十一撞个满怀,口中讷讷说不出话来。
十一抬眼一看是赵瑟,立即眉花眼笑,语气之中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惊喜,高兴道:“诶,你也想到要去找我同住啊?我收拾了东西,正要……”
然而笑到一半,他才猛然记起赵瑟今夜的可恶行径,自己明明还要与她算账,怎么还能没心没肺地冲她笑呢?于是他立即住嘴,“哼”地一声将脸扭到一旁高高扬起,给她来个不理不睬。
赵瑟那是给她三分颜色便敢开染坊的主儿。刚才是不知十一心意故而不敢轻举妄动,自己找收拾。现如今十一一句话说漏心声,她这号的哪儿还有不顺杆爬的道理?
于是赵瑟立即将十一拦腰抱住,甜言蜜语道:“好十一,我这不是找你领罚来了莫!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嘛!”她口里说着甜言蜜语,手便往十一身上的痒痒肉搔去。
十一最是怕痒不过,赵瑟偏又对他身上最了解不过,只几下十一的脸便绷不住了,擒住赵瑟的手半笑半怒道:“别闹!”(晴天霹雳,写完才想起原来赤壁。)
其实十一心里本来也不曾多气赵瑟,真正让他郁闷的是傅铁衣。他原本就是争雄斗勇、死不认输的脾气。赵瑟是他的,那就是他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谁想伸爪子都得比他强。所以当年他在汝阳城头见到傅铁衣的气势,知道那人是赵瑟订婚的对象,才非要去投军,立志做出一番比傅铁衣那家伙更大的事业来。这想法很是古怪,放在俗世大约便是十个男人十个都不会这么干,但十一偏就这么想了,偏就这么干了。
是以,赵瑟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纠缠不清,十一心中虽然不免要有一分两分气赵瑟风流多情的心思,然而对于别的男人竟敢抢他的东西的义愤填膺却是足有十成十。他的想法倒是简单之极——自己的爱人有了自己还要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那不就成了那男人比自己强了吗?不是那人在赵瑟心里比他强,那赵瑟做什么还要与他眉来眼去?嘁,他凭什么比我强啊?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一定要把他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脚!
赵瑟厚着脸皮闹了这一场,十一开口一笑也不好意思再冷回脸去,可要说让他就这么算了仿佛也不行,于是心里便有些踌躇。他本来就不甚气赵瑟,这时搜肠刮肚一番,好不容易寻出一个错处,心中登时大喜,回头便气恼着指责爱人道:“我和你走了一路,傅铁云和你女儿要来的事情你怎么一句都不和我提?故意的是吧?”
赵瑟的不要脸自是十一所望尘莫及,她当时就深情款款地道:“我见到你一高兴,其他的事就忘了。”
话说得太无耻耻,连十一这样的小白兔都不怎么敢相信。十一疑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赵瑟眼睛都没眨就拍着胸脯担保,“总归都是旁人的事儿,和咱俩儿又没关系,我哪里能时时处处记着?”说罢又嘟着嘴委屈道:“人家为了来陪你,费了老大老大的力气才谋到监军的差事,不辞辛苦千里万里的赶来,你却还要生我的气!真是……那小鬼说要看他大哥,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也没办法拦他呀!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十一心里虽然还是有几分不信,但听赵瑟话中“总归都是旁人的事,和咱倆儿有没什么关系”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