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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袤原驰骋(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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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大哥不是人吗,见了我还愁眉苦脸的,该打!”    
    众人谈笑饮宴已毕,我亲送荀攸、颜雪出营辕,叹道:“公达,要多加小心,董卓虎狼之心,诡狡难测,你千万别变成他砧板上的肉啊!”    
    荀攸微微一震,揖首道:“兄长放心,公达自当事事谨慎,不负所托!事成之后,公达即刻飞书于君,望颜兄定策。”    
    “放心吧,即使我不到,也会遣一军来,以作呼应的。”    
    临行之时,我命人送颜雪一面木牌,前镌阳篆“如公亲至”,后刻阴隶“外曹尚书梁国王据受命典制中平六年四月丙子朔”。此乃“颜商”中最高权威的信物,颜雪在府中多年,自是知其重要,不禁愕然。    
    “小妹不敢领受!”    
    “拿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嘛。若出了事,记住千万不要慌张,有我在彼,可保无虞。”    
    颜雪含泪盈盈跪倒,“多谢大哥!”    
    挥手相送,远远的还能听到荀攸惊讶的嘀咕声,“自公达婚始,未尝见夫人行过如此大礼!”    
    颜雪含笑不答。我不禁失神地想起当初颜雪的一番话:“我这辈子只有向主人下跪了,再也不跪其他人……”    
    真是矜持啊,看起来她还没向荀攸说起以前的事罢。相信就算公达知道,也一定会原谅她的,毕竟,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    
    


上卷 大隐于朝第七章 武功会战(3)

    ※※※※    
    回到帐中,李宣早已等我多时了。    
    我笑道:“军师见到贾煜了?”李宣点了点头,又复很急切地道:“适才于帐后潜听荀攸之议,特向将军进言一二。”    
    我稍感奇怪,“你,不是叫你去会见的吗,怎么又跑来听我们讲话呢?”    
    李宣顾左右而言他,“以妾之见,将军该速速进兵司隶,以防有变。”    
    我不悦地道:“我已答应公达,静待时变,再复入觐勤王的,你怎么了,宣夫人?”李宣递上一封文檄道:“将军请看。”    
    我赶忙接过,展开草草阅读,惊道:“袁绍他们起兵了!怎么却还辱我与董贼等合伍?!”    
    檄文曰:“渤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佃、兖州刺史刘岱、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等告之于天下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起戎狄之居所,怀残虐之野望,茹毛蛮类,乘衅纵害。原虎骑校尉颜鹰,与相勾连,祸加至尊,虐流百姓。今奉上密诏,纠集义众,并赴国难,剿戮群凶。盟集众誓,毕致臣节!”    
    李宣道:“将军少疑,袁绍等匆匆起事,大策未定,计驰谋乖。虽剑拔弩张,却未必能讨得好去!然而,因将军强势,天下响应,故而行此下策。袁绍贵胄,四世三公,又喜结健侠豪强,豪雄也。其所讥诬,妄词矫构,虽不足信,然用以惑众却绰绰有余。将军此时若依荀攸之言,勒兵不进,则大失人望,袁绍之辈的诡计便会得逞了!”    
    我摔檄于地,冷哼一声,“这种东西,随他说吧!袁绍匹夫,我早就不买他的账了,他不妨叫得再凶点才好!”    
    李宣皱眉道:“其实,荀攸之言也未必全为将军考虑。如今董卓震动三辅,两京乱象频繁,就算将军不取,袁绍等也必取之!荀攸附从士家,虽与将军姻亲,知君为人,却难以说服诸多豪臣。将军在京之时,不去结好大家,却久居宦官府邸,称兄道弟者唯荀公达、郑公业、何伯求等,谈何起势?如今此举,亦是为避免将军入觐除董后上下失和、朝政变动的罢!故非待董卓死后,方可外招将军勤王,以防患未然。”    
    我听得怔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李宣轻叹一声,继续道:“将军天威,驰骋关中,如入无人之境。朝野上下恐怕亦有风评,一旦董卓死后,将军会否主持废立,甚或窃国自尊,一如王莽之时呢?”    
    我张口结舌,道:“这,这我从来没有想过……”    
    “除董之后,无外二方,一者恢复王治,归政献帝。二者明尊汉室,实以其命以御诸侯,若齐恒故事。此后但扫平关东,即可行废立代政之事,自立为主!”李宣冷冰冰地紧逼着道。    
    我脑中“嗡”的一声,只剩下两个字在脑中萦绕不止,“称帝”!    
    我努力地克制了自己的狂想,好一会儿才道:“宣夫人,此事从长计议罢。目前我军的任务是尽快建立西海和峄醴地区稳定的局面,搬徙移民,吸引流亡人口。另外要尽快探寻出一条去往西域的便利通道,发展贸易和经济……”通篇的胡言乱语从我嘴里讲出来,快得如竹筒里倒豆子一般。    
    “将军,难道真的要在此裹足不前?”李宣满面惊疑地问道。    
    我不敢用正眼看她,只是从嘴角边轻轻吐出话来,“先静观其变罢!”    
    ※※※※    
    李宣告退之前,我命她代为上表朝廷,请命勤王。大军则暂歇一日,再往发峄醴。而董卓长史刘艾昼夜至榆中,“晓谕上事”,书函中言必称兄弟,追忆旧情,娓娓不绝,又命表封我为左相国,为其副,“共理朝政”,我则一一拒绝。不过带话给董卓,不得伤了杨彪满门半根毫毛,余皆不谈。    
    其后,我命请贾煜。    
    贾煜字晦文,南阳人,听说是光武帝大臣贾复的后代。何称其“有异才,勤学好问”,而冯延将军的推荐信也先期到达,盛赞其“治世之能”,我已觉得有些迫不及待要见此人。    
    入帐之后,我含笑抬手请坐,这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人眼神流光,薄唇削鼻,瘦国字脸,面长无须,着布衲草履,身无长物。    
    我并不在意他的打扮和尘灰满身的脏样,笑道:“晦文何来太晚?”    
    贾煜微微一怔,抱膝欠身道:“学生家有老母,不忍遽发,后南郡蒯异度客我母,方得成行。”    
    我颔首道:“何伯求素来知人,却不知晦文有何过人处呢?”    
    贾煜想也不想地回道:“将军一改旧制,兵锋无匹,立马西藩,砥石之柱,此皆将军雄资也。然而单论举良纳贤,将军又有何过人之处呢?”    
    “南阳袁公路、渤海袁本初,皆豪雄也,晦文何必舍近求远?”    
    “朝廷公车征,河南尹会稽朱俊辟,学生皆辞而不就,何况他人?君择臣,臣亦择君。”    
    我默不作声,暗地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你千万别是李宣那种角色。他望了我一眼,继续道:“本初有英雄风,但志大才疏,明恭实倨;袁公路,实与张孟卓(陈留太守张邈字)一丘之貉,鼠目寸光,狭疑猜忌,尚不如本初十一。至于董卓,社稷之寇也,他来招我,唯死守尔,就之何益?”    
    “颜某身无大志,亦无远瞻,或许会令汝失望啊。”    
    贾煜露出微微笑意,“学生轻车简从,来择明主,即为此故。若相择不谐,学生自当辞去,从速东归!”    
    我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与他一起大笑。怪不得这小子连一套干净衣服都不肯换,谈不拢就想赶紧跑啊!    
    “那你说说,我举贤纳才,到底有何不足?”    
    贾煜敛容拜道:“将军官拜上公,又据山川险要,天下已有三分。然而自归汉室,便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之力,孤芳自赏,不重贤士。虽则将军有不世之才,然乱世英雄辈出,人才济济,若不为己用,便即为他人所用!此消彼长下局势渐变,必会生出诸多不利。依学生看,放眼颜公帐下,赳赳武夫比比,君子才俊却凤毛麟角,以观将军,则是个曲高和寡、不懂用人的主子!”    
    我大吃一惊,喃喃道:“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之力?”    
    “不错。昔将军周旋于洛阳,借助宦尾扶摇而上,有识之士无不耻之。其后国难当头,将军不报皇恩,却勒兵西向,讨诛羌狄,可悲可叹。将军又常以个人喜好左右公事,以致行错失步,难以挽回。自反出汉廷,朝野纷纷,豪党无不以为楷模,风气崩坏,人情不保,黄巾旧部四起,牧伯太守野望中土,此皆将军肆意妄为而造成的!”    
    “你这样说来,莫非天下大乱,该是我颜鹰的错吗!”我越听越怒,忍不住拍案叫道。    
    “将军请暂息雷霆,何伯求、郑公业等皆与将军友善,足见将军明睿识人。然而将军却自甘庐隐,不交党人,不为声息,每每举措大事,小心翼翼,犹捧宝临渊,费人猜度。难道将军果真是汉室不贰忠臣?那么,逾律僭制,不行人臣礼,不贡贺,不东向参拜,这些难道不都是将军有心之失吗?”    
    “任用天下智力者,势如破竹,而独夫秉政,便如处昏昏大屋,不知所见,终不免蹈灭之途!将军今处鼎下,英雄无不觊觎,若守城不进,则必亡无疑。不可胜,守;可胜,攻也。将军不会不明白这个如此浅显的道理吧?”    
    那么多的失误,平常怎么没有人提醒我呢?!    
    我暗抹冷汗。贾煜的一席话,讲得我心惊肉跳,差点连软榻都坐不稳了,不过我相信那是真话。我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现在还得意非凡着呢,天高皇帝远,谁都管不了,只顾自己发财。可是怀璧其罪呀!谁都知道你身处宝山,有能之人,谁不想夺过来?我有财货、城池,肥沃的土地、大堆的牛马,还有重中之重的粮草,哪个不想把我列为黄巾流党而干掉呢?袁绍称我是董卓的帮凶,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不能让我明白吗?    
    “还请贾先生教我!”我起身恭恭敬敬地长揖一礼道。    
    “观夫昔刘汉创政之初,高祖家世、职官、武功、统军皆弗如项羽,而终能起于草莽,击败劲敌而登临帝位者,盖有萧何、韩信、陈平、周勃者也。察其帐下,能人荟萃,而反视项王,唯亚父范增尔,尚不得重用,如此又焉能不败?以推之于将军,犹足警惕。”    
    项羽还有范增辅佐,我有谁呢,李宣?可以想得到的只有她一个,不禁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惧意。“贾先生说得是啊……”    
    我传令上酒。贾煜称谢已毕,也不管我是否容色不谐,径直揖礼道:“学生尚有几个问题,敢请将军回答。”    
    我心道来了,君择臣这么快就完了,现在臣要择君了呢。我强笑道:“晦文请讲。”    
    “如今天下大乱,牧伯、太守、豪强、黄巾,无不拥兵一方,攻讦相杀,方今董贼势强,袁氏举麾起事,天下响应,孰胜孰败,还请将军指教。”    
    我心中一定,道:“董卓,匹夫之强,借废立事登临相位,掌握朝廷,如今其势之强,无人可比。若他有袁绍半成的本事,安抚怀柔,勤政爱民,那么无疑他将是霍光第二。可惜,他狂妄残暴,比之夏桀商纣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家伙,早晚会死在别人手里。至于袁绍等诸侯能否取胜的关键,不在于是否兵强马壮、粮秣充足,也不在于是否能够有克敌制胜的战略,而是在于他们是否真有勤王之志、辅佐汉室的忠心。若如是,则借机奋起,挟天下义师,驱虎豹狼虫,形如吹灰!可惜,袁绍等人的私心恐怕比我颜鹰还重,这帮人各保其境,仓促间结成同盟,实在是可笑得紧!就算少数几个忠义臣子能主动向董卓宣战,不被逐杀已是万幸,谈何取胜呢?因此,依我看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哼哼,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结果的战争?”贾煜低声重复道,眼中原本清冷的神色变得像两团火焰般炙热,“将军连用两个可惜,在学生看来,应为三个,将军忠贞体国,更兼有治世之才,不取董卓而代之,实为可惜。”    
    我哈哈大笑,“晦文如何看得如此透彻,难道又是因我不御天下智力之故吗?”    
    贾煜正色道:“学生与何伯求书信往来多年,自知将军于灵帝末尚在京师,然其后却弃洛阳如敝帚,匆匆西还。彼时董贼兵不过三千,将军要杀他易如反掌,又怎会等到现在?而将军留屯大军于西海,只带区区三万兵马,足见摇摆不定,临阵对决,更是大忌!”    
    我苦笑一声,道:“何还讲了些什么?”    
    贾煜道:“伯求言,将军有雄才大略、不世之能,按将军西出关,击退鲍鸿一事来看,犹如昔郑庄气盛1,天子之朝,并不放在眼里。况且将军多霸气,征西羌、降蛮氐、攻汉中、吞西海,铁蹄到处,鲜旌飘扬,百姓蚁附,京师大乱后,追附将军骥尾者更是络绎不绝。前次途经峄醴,忝冯将军看重,得以观摩府邸,望峄醴城下,户口充足,兵精马壮,以屯邑为主,耕战结合,足见将军详察风云变幻,善养英雄志也……”    
    “不用说了。”我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天不予我,奈何一意孤行呢!”    
    汉末、三国的发展情况,会因我的出现而更改吗?我挣扎求存,也不想默默无闻地老死,可一旦有权,却总得违心地做出这样那样的选择。我做的是对的吗?也许是错的罢。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虽竭力想要随心,但也不能不考虑更多繁杂的条件以及当前的局势。任何政治、军事、经济甚至个人方面的微妙因素,我都得全盘消化,不然的话,不要说保境安民了,就是连我的家小,恐怕也保护不了啊!    
    我望向贾煜,眼光里有一丝丝的冀盼,“请问晦文能助我乎?”    
    贾煜摇了摇头,起身告辞,“将军是英雄,然非真英雄,请恕学生妄言。”    
    我露出一丝苦笑之色,道:“难道,争夺天下,成王败寇,才是英雄应该去做的事吗?不送!”    
    贾煜走了之后,我不禁开始静静地思考起适才与他的一番对话了。    
    我果真如他所说,犯了那么多低级的错误吗?不能御天下才贤,以一己之力图谋霸业,殊非可笑?    
    摇了摇头,我努力让这些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人应该相信自己吧?如果连自己都不信,那么你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一切努力还有何意义?不如死去拉倒。    
    当然,人才问题绝对是眼下极为重要的。自从进军羌地,尤其是在西海与熊戎地都开始筑城之后,我军领内户口大增,虽然屯田在增加,粮食和牛马在增加,收入在增加,但同时所带来的问题也在增加。我手下那么多的“干才”之中,懂得军事甚至战略的还不少,但懂得治政者却可谓寥寥。我可以让鲍秉率人去筑城开荒,但我却不能用他当一个太守,天知道这样的太守会闹出多大的笑话甚至乱子来呢!    
    人才需要培养,这我知道,并且我一直在履行着作为统帅的职责。几年前我就命令在领地内建立公学,所有领民子女适龄者必须读书。此后,又命凡在籍公学生家贫且优秀者可享受补贴,这样多少减少了贫家子弟入学的负担。昔日那些打柴放牛的童子童女们,如今颇具学识者甚众。但这也只能解决若干年后的危机,眼下青黄不接,只能靠另几种办法:自荐、推荐和招募。    
    像李宣这种属于白捡性质的人才,真是少之又少,我当然希望每出去一趟,都能捡一两个她这样的人回来,不过……那未免也太贪心了些。    
    


上卷 大隐于朝第七章 武功会战(4)

    ※※※※    
    会见长沙太守孙坚派来的使者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在下等长沙讨贼都尉孙贲、讨贼司马孙静,参见颜将军!”    
    我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个莫非都是孙坚的亲戚?他们暗中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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