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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5621-旃罗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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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似乎又在讲关于衰老的话题,宋晓君坐下身子听她娓娓而谈:“年轻真好。年轻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可以毫无顾及地讨论将来年纪老了该怎么办。就像是有钱的人总可以有事没事地想像一下自己穷困潦倒时候的样子,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些真正穷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反正怎么样都是过日子,横竖没什么不同。”她把双手交叉在面前,淡淡一笑,接着说:“当年我也像你们一样年轻……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今天受什么打击了,话题怎么老在这上头打转?”金金疑惑地问道。    
    “唉……跟你说了也不懂。少年不识愁滋味啊。你们接着玩吧,时候不早,我可得先走了。”翡翠收拾起桌上的烟壳打火机,款款地起身,手指像流水一样从椅子、吧台、金金的发际、宋晓君的手臂一一淌过,转身就要离开,一边嘴里说道:“这两天我家死鬼都不在,你们叫上几个人一起来我家玩吧。”    
    “群交吗?”金金故意打趣着说。    
    “滚你娘的蛋。先把你给交了。”翡翠笑骂着离开座位。    
    翡翠走后,宋晓君出其不意地转身吻住金金的嘴巴,金金吓了一跳,往后一缩,战战兢兢地问:“这是要干什么?”    
     宋晓君反手抹了抹嘴巴说:“没什么,心情不好。”    
     “哦,”金金不明就里,问道,“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更差了。”    
    金金撇嘴,说道:“那你想要干吗呢?”    
    “不知道。”    
    金金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照我看,你还是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你就快要变态了。”    
    宋晓君不答,站起身说:“太累了,我也要回家去了。”    
    金金也不阻拦,由他向大门的方向离开。    
    思绪像是摊开在风里的一本书,不晓得被吹到某年某月的某个书页,前尘往事都有点淡褪。    
    走出两步之后,感觉到有人在跟随着他的脚步。大街上是欢笑过后的冷清,抽空了一切的情绪。    
    有些低靡。    
    宋晓君回转身,一个高瘦的男人立在他的身后,穿一件米白色的外套,眼睛躲在重重叠叠的眼神背后。    
    宋晓君像是早就知道这个人一直跟着自己,并没感觉到惊讶,走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慢慢说道:“谢谢那天让我在你家住了一个晚上。”    
     “不用谢。”那男人说,“节目都没开始你就要走了吗?”    
     “出去透透气。太闷了。”    
    男人说:“今天是圣诞节,不如去教堂坐坐吧。”    
     “附近哪里有教堂,我不认识。”    
    男人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    
    两个身影拐了个弯便消失在圣诞歌曲的余音中。     
    酒吧里的歌舞方兴未艾,所有的助兴节目才刚刚登场。入口的舞台已经换了一拨男孩,钢管卸下,台上的男孩正在表演制服热舞:警察,运动员,消防兵悉数登场。看得台下一片热血澎湃,喝彩声像潮涌一般连绵不绝。    
    金金正和新结识的朋友谈笑风生,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起来。是Mark传来短信:“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金金咬着嘴唇微微一笑,与相谈甚欢的朋友道了声再见,撇下热火朝天的酒吧,快速离开。    
    三十分钟以后,在一所旅店的客房,金金和Mark已经扭在了一起。    
    Mark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裳。    
    金金笑得很灿烂,一对小小的虎牙露在外面,嘴里痴缠着:“刚才忙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边说边动手帮Mark解开裤子的皮带。    
    Mark穿一条血红的内裤,眼神也像这裤子的颜色一样炽热。他不容金金多讲什么,已经扑了上来,用嘴巴拼命地吻住他。    
    潮湿的唇舌在他的浑身上下周旋。    
    不一会儿金金的眼神就微微地饧成一条线,嘴里开始浅浅地发出呻吟。    
    “天没天理……”金金断断续续地软语呢喃,“今天晚上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呃……没人性的……天……”    
    床板前后左右不停地摇晃。金金满脑子都是愈堕落愈快乐的念头。    
    整洁的床单被揉成高低错落的丘陵。    
    两个小时之后,金金坐在床头。Mark穿上红内裤,叼起一根烟。金金的手在赤裸的身子上游走,好半天才开口说话:“你来找我之前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毛病。瞎说什么。”烟雾从Mark的鼻子里钻出,慢慢腾腾地把整个空间笼罩起来。    
    房间里只有空调通风口微微吹出暖气的声音。    
    薄薄的被单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散落在地上的是一阵激情退去后留待收拾的残局。    
    衣裤不分内外地纠缠在一起;鞋子袜子天各一方;安全套的包装外壳哑然失色地张着空洞的口子;KY的管子则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横眉冷眼瞪着床上两个年轻的身体。    
    释放的热量一泻而空。    
    天花板在头顶盘旋。    
    生命就像谁曾说过的一样,是场彻头彻尾的幻相。连最热烈的过程也是虚无空乏的。    
    睡意随着身体的疲倦毫无防备地袭来,金金翻身进入梦乡。    
    Mark睁开眼,没有立即睡着,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眼神。    
    那是一双冷冷的,仿佛带着蓝色光芒的眼睛。    
    身体已经倦怠不堪,可意识却还迟迟不愿入睡。那人的表情像是揉进Mark眼睛里的沙,深深地嵌在一个敏感的角落,无论睁眼或是闭眼,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得到。    
    直到雄鸡唱白,这一夜过得遥遥无期。


《旃罗含》 第二部分《旃罗含》 第八章(1)

    (八)    
    时光荏苒。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隔着时间的跨度去看世界,会发现另一片不同的风景。枯死的老树,风化的墙面,昏黄的相片,黯然的眼神,斑白的银发。曾经是抽芽的嫩枝,乔迁的新居,明靓的笑颜,动情的眸子,青涩的少年。转瞬如电。    
    当时间不再留恋一件东西的时候,它便想尽办法让人领略到它十足的残酷和无情。    
    翡翠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是二十七岁那年的事情,那时的翡翠也算模样生得整齐,称得上是圈里的一枝花,出出入入也不乏追捧的拥虿。翡翠深知圈中风气,“姿色”两字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因此她趁着花繁叶茂的时候便尽情纵乐,时时处处不落人后。可有一回不知怎么她得罪了个更年轻,更妖艳的男孩,那男孩当着众人的面便给她难堪,不屑地奚落道:“这么老的菜皮还出来混?也不回去拿镜子照照,这一脸的粉底厚得都可以砌墙了,一条条的皱纹还是照样遮不住。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我要是像你这副德行的话早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了。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怕倒了别人的胃口。”如此这般恶语相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擦了粉红眼影的小男生句句刻薄,字字刁钻,把翡翠骂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一句话也回不上来,结果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了很长时间。    
    抬起头像是醍醐灌顶似地惊醒过来。“我真的已经很老了吗?”镜子里的翡翠仍有姣好的面庞,细致的妆容。可是凑近了细看,时间在眼角额头留下的痕迹却早已清晰可见。    
      翡翠心有不甘,她买来各种各样的保养品,往脸上擦,往肚里吞,竭尽全力想要弥补一些挽回不来的东西。那感觉就仿佛是在小心谨慎地掬着一捧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手指用力并拢不留半点缝隙。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失望地发现手里抓住的差不多和丢失的一样多。    
    翡翠在最沮丧的那段日子里认识了老孙。后来她渐渐明白即使再怎么拼命拽着不放,该走的还是不会留下。    
    岁月的年轮快速转动,这几年的时间像是在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度过似的,车子一站不停地往前直开,沿途的风景全都匆匆带过,什么都不容许留心在意,脑袋里装不进任何东西,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眼皮沉得直往下垂,可这车还偏偏摇摇晃晃不让她睡着。每到厌倦腻烦的时候,道路的颠簸便硬是用粗暴的蛮力把翡翠从醉生梦死里强行拖回来,茫茫然望不见路的尽头在哪里。    
    而之前从指缝中溜走,遗落一地的究竟是什么也无从说起,只是隐隐觉得那些失落的东西从今以后便再也找不回来了,留在时间的某个角落里,最终化成一段不再具体的心事,在任何一个不太感伤的早晨醒来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彻底忘记。    
    翡翠和老孙住的房间在一栋六层居民楼的最高层,两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收拾得倒还干净整洁,起居室的正中挂了一张电影《金枝玉叶》的海报。    
    朝南的房间有一个能爬上屋顶的阳台。阳台上种植了许多名目繁杂的花草。    
    老孙其实年龄并不老,才四十岁左右。可是因为他为人老成,而且生性厚道不善言辞,所以单位里的人都喜欢管他叫“老孙师傅”。久而久之,亲近的人便跟着把他称作“老孙”——也都觉得十分贴切。    
    老孙是个要随领导常跑外地的公务轿车司机,合计起来差不多半年时间在上海,半年时间在外地。    
    翡翠总的来讲是个够格的“贤妻”,老孙平日里的吃穿起居一应都是她全包全揽。中国妇女身上温良恭俭让的传统美德,她有时做得比正经女人还要地道。    
    可是老孙的脾气却不太好,动辄打骂踢摔,样样都来。平时无事的时候他也不说笑,总是板着个脸。     
    然而越是这样,翡翠心里越觉得塌实,在她看来只有刚性十足才像是个真男人,才让人靠得住。虽然偶尔心痒了也混出去玩耍一阵,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安分守己,死心塌地地在家操持她作“妻子”的营生。    
    老孙每回快要出差的前几天总是一反常态地罗嗦起来。鸡颈长鸭腿短,几辈子想不起的事情都一一抖落出来。从早起到晚归絮絮叨叨没个安停,每次事无巨细,都非要交代得纹丝不乱才罢休,看那架势倒像是这一走就一去不归的样子。    
    翡翠耐心地敷衍着。时间一长,便生出了老茧。关于老孙要出差的这根筋已经变得异常迟钝了。嘴巴里诺诺连声,心里却不晓得想些什么。等到真要走的前一天才恍然大悟似地跳起来:“什么?!又要出差?你们单位有没有把你当人看?这才在家呆了几天,又要去外地受罪?”    
    老孙从不理会翡翠有事没事地大惊小怪。每每翡翠一惊一咋的时候,他便拿起一包烟远远地躲开,等她叽叽喳喳地说个痛快了之后才去搭理她。    
    老孙出差在外翡翠一个人也确实无聊。晚上泡酒吧,白天就在家睡觉。    
    再不然换换花样,叫上几个相好的朋友来家搓麻将。白天黑夜搅和在一起,泡面一整箱一整箱地往家搬,累了倒头就睡,饿了开水一冲。麻将休息两不误。    
    这天下午才刚吃过午饭,翡翠家的牌局又麻利开场了。    
    砖墙刀戟十面埋伏,东西南北各坐一方。    
    翡翠是东道因此坐北朝南,金金在她下家,对门坐着段哥,左手边是Mark。    
    四个人正襟危坐,在一块厚实的桌布上摆开阵势。只见桌面上八张手掌横行直撞,飞将摸符,喝“万”骂“条”,再看他们脸上一个个神色凝聚,十分投入。    
    段哥来的时候把小可带在身边。金金也叫上了宋晓君。    
    这两人都不会“砌长城”,凑成一对儿闲坐在边上聊天。    
    翡翠准备了许多瓜子糖果饮料汽水,像是战时供给的军需一样团团裹裹地占满了整个茶几。    
    段哥不时地关照小可:“累不累?觉得无聊就把电视打开看吧。”一会儿又说道:“昨天你睡得少,等一下就在沙发上稍许眯一会儿眼睛,打个盹儿吧。”    
    翡翠在对面看不下去,一面摸牌一面说:“烦人得很,还打不打牌了?人家小朋友在一起由他们慢慢去聊。你个老家伙就在这台面上和我们混混吧,还偏要往那小孩子堆里插,待会儿看错了牌,作了‘相公’可别赖在别人头上。”    
    金金在边上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故意打诨道:“说的就是。段哥你只知道往那帮小孩子堆里‘插’,坐对门的翡翠姐姐貌美如花,你却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瞧,也太不够意思了。连我也看不过去,要说上你两句。好歹你也‘插插’她呀。人家今天‘相公’不在家,你就偶尔作她一回‘相公’又能怎么样呢?”    
    说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小可羞红了脸。段哥不在意地摇头一笑,继续摸牌。    
    翡翠对着金金杀鸡抹脖地咒骂道:“烂了舌头的东西。哪天给你下点哑药,看你到时还能这么张狂。”    
    这时Mark清了清嗓子说:“和了。”将牌一推,望向三人。    
    钱债当场清算。翻倒重来。    
    宋晓君问:“我们可以到阳台上去看看吗?”    
    翡翠说:“当然可以,去吧。”    
    宋晓君和小可便起身走到阳台。


《旃罗含》 第二部分《旃罗含》 第八章(2)

    这时正是下午太阳最好的一段时间,阳光一丝一缕地纺着纱。摊开手掌放在眼前,能够感受到一股暖暖的光线,把手的轮廓勾勒得十分清晰,晶莹柔嫩的手指和掌缘在阳光下显得又薄又脆,一伸一展都仿佛是生命最初的蠕动一样弱不禁风。    
    阳台上有各式各样的花草。宋晓君和小可都叫不上名字。只觉得花花绿绿搭配得十分悦目。    
    小可回过头,身后的小辫子提溜一转。他开口问道:“翡翠姐姐,这些都是什么花?怪好看的。    
    翡翠在一片麻将声中回答他的问题:“细细枝条的那是文竹。淡粉红色骨朵的两棵是月季。一簇一簇绿色的是宝石花。五颜六色的那一大株是天竺葵,都还没开花呢。倒是那盆仙人球上个礼拜开了朵小红花,到现在都很鲜艳。”    
    牌桌上这时发起了香烟。每人嘴里叼着或耳廓上架着一根。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乌烟瘴气起来。Mark中途站起来接听一个电话,听了一会儿之后对手机里的人说:“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跟我讲了。”说着挂断电话回到桌面上继续斗牌。    
    宋晓君仍看着阳台上的花卉出神,他头也不回地问翡翠:“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翡翠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说:“没错,全是我亲手种的,所以我知道它们每一个的生日。”    
    金金手指扣桌喊道:“专心一点。看你的牌都打到人家家里去了。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花花草草过哪门子的生日。”    
    Mark跟进一张牌。    
    翡翠轻蔑笑道:“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怎么连这道理都不懂,什么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就比方这些花草,你要是用心去浇灌的话,它们感受到了,就能长得更好些。书上讲只要给植物听音乐,植物就能长得又快又好。所以我不光记着它们的生日,我还给它们每一个起名字呢。这才叫人性化,你懂吗?”    
    金金忙着看牌没搭他的腔。    
    段哥笑着说:“这可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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