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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5621-旃罗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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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问:“上海的冬天冷不冷?”    
    段哥说:“也冷。”    
    小可又问:“那雪也能下很深吗?”    
    沈赫在前排,插了一句回答:“上海不下雪。”    
    “哦,是吗?”小可显得有些失望。    
    然后三个人便都不说话了。    
    沈赫在玻璃反光镜里看见后排的两个人手牵在一起。小可的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微笑,丝毫看不出旅途的疲劳,眼睛里闪着清澈的光亮。    
    不一会儿车子驶上了高架桥。一路上风尘很大,沈赫感觉嘴里淡得发涩,想抽烟,于是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夹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又找打火机,却不知放到了哪里。司机用余光扫了一眼,说:“先生,车里请不要吸烟。”    
    沈赫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点了点头,不再继续寻找打火机。    
    小可坐在后排留心着沈赫的一连串动作。不知为何,从第一眼见到沈赫起,小可便认定,他一准是个很难亲近的人。看得出了神,不觉段哥微笑着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握了一下。    
    小可转过脸,看着段哥,笑了起来。


《旃罗含》 第一部分《旃罗含》 第六章(1)

    (六)    
    宋晓君推开家门,屋子里的暖气让人精神一振。    
    外面已经是临近冬天的气候了。    
    星期五一上完课,宋晓君赶紧收拾好一个礼拜要带走的东西,往家里赶。    
    街道两旁梧桐凋零。    
    行人的步伐放缓了速度,每迈出一步都像是从冰封的泥地里拔出脚跟。    
    懒散的野狗一只叠着另一只滚在弄堂的角落里嬉戏。    
    宋晓君缓慢地走着,脚步拖沓了几下,渐渐便跑动起来。    
    跑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就有许多东西被甩了出去,越跑越快,忘记的东西也就越多。到最后,一种类似快乐的感觉逐渐涌上了心头。是一种放开手之后,放任不羁的快感。    
    直到他忽然停止奔跑,猛地刹住车。    
    所有被抽离脑海的东西收不住脚步,撞回脑袋里,才又从快乐的体验中慢慢回到现实。    
    宋晓君伸展开双臂,使劲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宁愿更多的时间停留在像这样平和安静的午后。所有的光阴定格在那些片段,不再继续走动。    
    如同儿时的天空,鸿蒙无知,却有最原始的快乐和兴奋。    
    然而时间毕竟还是漫不经心地离开了。    
    它没有因为个人的喜好而特别偏爱地在某个地点或是某个人身上逗留出不均匀的份额。    
    每个人摊到头上美好和不美好的时光都是公平的,至少大体上是这样。    
    宋晓君先敲了敲门,说道:“姐姐,我回来了。”    
    门打开,姐姐正坐在窗前看书。隔壁林家的小妹妹也坐在桌边。天色正朗,窗外万籁俱静。    
    “哥哥,你上了大学以后,想要找你玩都见不到你的人了。”林家妹妹半含嗔怪,笑脸盈盈地说道。    
    “那你就找姐姐啊。”    
    “姐姐也不常在家。我一个人可没意思了。”    
    宋婷婷放下书本说:“功课不好好做,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快要考学校了,不想着怎么多用点功,尽惦记着玩。万一没考上,你爸爸骂起来,到那时你就知道什么叫没意思。”    
    林家妹妹听到宋婷婷一通数落,便偷偷冲着宋晓君挤眉弄眼吐了吐舌头。    
    宋晓君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转身把外面的衣服脱下顺手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这钩子是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有的旧摆设。因为奶奶的个子不高,所以当初找工匠打造的时候便也把这钩子嵌得很低。宋晓君探出手,平行在视线的高度就能够到。他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走进卫生间洗脸,一边洗一边说:“怎么不去找你同学玩呢?岁数一样大,也能玩到一起,老跟哥哥姐姐闹什么。”    
    林家妹妹“噔噔噔”跑到宋晓君的身边,手捂着嘴,轻声轻气地说:“我的那帮同学太不成熟了,什么都不懂。好多话跟他们讲了也不明白,我不爱和他们玩。”    
    宋晓君听着笑了起来,毛栗子敲在她的额头上:“你就是个小人精,他们不明白你就明白了?才多丁点儿大,就知道什么成熟不成熟的。还不做功课去,再瞎讲这样的话待会儿你爸爸听见,一顿好打。”    
    才说到一个“打”字,门外传来一片响声,有人乒呤乓啷地乱砸门。    
    林家妹妹拔高嗓门应道:“来了。别敲那么响!”    
    打开门,是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手插着腰立在门中间。    
    “你……你找谁?”    
    那女人眼珠子一瞪:“叫宋婷婷出来!”    
    林家妹妹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来头,便朝里喊道:“姐姐,你们家来客人了,我先回家去啦。”说着进屋胡乱整理了一下书包杂物,脸色颤颤地从那女人身边溜了出去。    
    宋晓君走到门口,一见来者不善,便问:“你是谁?来我家干吗?”    
    “呸!”那女人先吐了一口,骂道:“那个死不要脸的女人在哪里?怎么躲着不敢出来见人了?”    
    “骂谁呢?”宋婷婷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骂人骂到家门口来了?”    
    那女人照着宋婷婷的脸又是一口死啐,宋婷婷往后躲开。那女人骂道:“不要脸的贱货,我骂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你是谁?大白天的凭什么站在我们家门口骂人?”宋婷婷被她莫名一顿乱骂,心里着实难堪。    
    “我是谁?你自己睁睁眼看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学生秦伟的妈。你倒好,表面上是个正经八百的老师,白天教学生,晚上也教学生,怎么补课补到学生家长的床上去了?我问你,秦伟他爸爸是个出差外地几年不见回来的野人。怎么打一见到你就被你给勾了魂了?”    
     这女人边说边哭了起来:“我想他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回在上海一留就是两三个月,连赶也赶不走。要不是我们家秦伟告诉我说看到你们两个拉着手亲嘴巴,我到现在还是个傻子,被你们蒙在鼓里呢。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凭什么拆散人家夫妻?今天我倒要来问问清楚,你还打不打算在学校里面当老师了?脸皮还要不要了?”边说着边手舞足蹈,乱拉乱搡起来    
    宋婷婷听了这话又急又羞,一边挡着她撕皮拉脸,一边说:“你老公原本就打算跟你离婚的,这两年躲在外地不回家,就是怕了你这个母夜叉。早也是散,晚也是散,本来就没感情了,还称什么夫妻。又关我什么事。什么要脸不要脸的话你也不要对着我说。有本事回家闹你自己的老公去,来我家门口装什么秦香莲。他不喜欢你这黄脸婆又不是我害的,自己不检讨一下自己,也不知这老婆是怎么当的,连男人都看不住,还有脸跑到来我这里来乱撒气。”    
    宋晓君在一旁听着,便问:“姐姐,你真的和别人的老公……”    
    话没说完,宋婷婷一声喝断:“滚回房间去!小孩子别在这里凑热闹,把你这礼拜的衣裳自己去洗掉。要你在这里多什么嘴。”    
    一边又对那女人说道:“你要是个有能耐的就回家扎紧了篱笆,把自家老公管管好,别在这里撒泼。”    
    那女人一口气憋不下,便骂道:“你这个骚狐狸,难怪男人听了你的话跟灌了迷魂汤一样,两张嘴皮子翻得比机关枪还快。恐怕不单单秦伟他爸。只要是个你的学生你都要上他家补补课,再帮他们家老子床上也补补课是不是?”    
    宋婷婷一个巴掌打上去,嚷道:“嘴巴放干净点。”    
    “你敢打我?你个小娘皮敢打我?!”那女人益发赶上来抓打。    
    这时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有人来解劝,却怎么也拉不开。宋晓君上前拉动她们俩,也被宋婷婷一记用力推倒在地上。


《旃罗含》 第一部分《旃罗含》 第六章(2)

    “停手!再不停手我打电话报警啦!”宋晓君喝令道。    
    “打呀,快打电话,让警察来看看这女人的嘴脸。”两个扭打着的女人谁都不肯先松手。    
    宋婷婷说:“她私闯民宅,叫公安局把他抓起来!”    
    秦伟妈妈也喊:“正好,让‘老派’来瞧瞧,也领教一下这世上还有这么道德败坏的女人。”    
    正不可开交,从楼梯口排众挤上来一个男人,边走边大声喝喊:“丢人丢到外面来了。家里还没吵够吗?”那男的走上前用蛮力拉开秦伟的妈妈,骂道:“谁许你这么不要脸面,骂到人家家里来的?!”    
    宋晓君看着这男人的身形,好像就是那天在家里撞见正和姐姐在床上纠缠不清的那人。他不禁咬牙凝视,仔细打量。    
    只见这男人推开秦伟的妈妈,拉起宋婷婷的手,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宋婷婷打骂了半天,早把个眼睛哭得红肿,这会儿见他这样,便赌气撇下手说:“你这时候死过来干什么?让你老婆打死我算了。脸丢到这份上,我以后也不活了。”    
    说着扔下一众人,恨恨地往房间里去了。    
    男人见事情到了这地步也不好说什么,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追进去。反过手要打他老婆,那女人倒也不惧,迎着脸就挺给他打。他只好叹一口气,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拉起老婆便说:“走,回家去。要吵要闹回家跟你慢慢算帐。”    
    说着拉拉扯扯就要离开。那女人哪肯甘休,手指使劲挤缩想要抽脱,嘴里仍喋喋不休地咒骂。可是这男的力气却着实不小,死拖烂拽硬是把她给弄走了。    
    宋婷婷在里面大声说道:“宋晓君,你还不给我进来。站在外面看什么!”宋晓君回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斗室里寂静无声。宋婷婷也不哭了,眼睛红红的,呆坐在床边想心事。宋晓君盯着姐姐看,双脚挪移到桌边坐下。压抑的气氛像是一壶快要被烧开的凉水。    
    手机铃声不早不晚地响了起来。    
    宋晓君忙从书包里掏出来接听。是金金的声音:“今天彩虹酒吧第一天开张酬宾, 去不去逛逛?”    
    宋晓君看着姐姐道:“今天算了,家里有点事情,改天吧。”    
    “什么事情啊?连你也不去。今天一个一个都怎么了?”    
    “不和你多说了,先这样吧。”宋晓君挂上电话。    
    宋婷婷站起身,鼻翼仍在微微翕动,跑到卫生间擦了一把脸,挽了挽头发,转身开门就要出去。    
    宋晓君忙跟着站起来,问:“你要去哪里?”    
    “你别管!” 门“乓”地关上。    
    宋晓君傻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宋晓君连灯也忘了开。石英钟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也不知几个钟点过去,宋晓君拨打金金的电话。    
    一开始没有信号。再拨一次……很久以后,金金接起了手机。    
    “金金,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电话里的声音嘈杂纷乱,振聋发聩的音乐快要把手机给震坏了。显然他已经身在“彩虹吧”里面。轰轰隆隆的声响之中只听到金金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讲响一点,我听不见!”    
    宋晓君几乎是对着手机吼道:“我很郁闷!”    
    漆黑的屋子像是也跟着叫喊声一起神经质地抖动。    
    金金那边依然声嘶力竭:“还是听不见!!再响一点!”    
    宋晓君“啪”地把手机挂断,关机,扔在一边。    
    夜已深,四周高楼林立,宋婷婷迷失了方向,只管误打误撞乱逛一气,不时地用手背擦拭眼泪。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斑驳。    
    黑夜里走在陌生的大街上,走着走着就仿佛在梦游。    
    宋婷婷感到心里塌陷了一块空洞,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填补。每到难过委屈的时候,她总会一个人走到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时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一些没头没尾的对白。    
    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和谁说的话。    
    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别人说起过这些内心的感触都不得而知。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宋婷婷,说说看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小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经常吵架,他们每次吵到不行的时候就开始扔东西。我当时的胆子特别小,我总是害怕迟早有一天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扔完了以后就会把我也给扔出去。”    
    “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离婚了。我和弟弟被接到了奶奶家里。那年我还在上小学。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睡不好觉了。半夜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吓醒,哭着喊着要奶奶把灯打开,不然怎么样都没法入睡。这样的怪毛病一直到我进了中学以后才改过来。当时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法习惯黑夜。到了晚上就害怕得不得了,而且每次如果是深夜从外面回家的话,我必须确定奶奶走在身后才能放心地走路。”    
    “或多或少每个人都会害怕晚上的吧,特别是小孩子。”    
    “别人害怕的说不定只是晚上没有亮光。可我不一样,对于天黑看不见东西什么的我倒是一点也不怕,我总觉得有比这个更让我感到不安全的东西,它们专拣晚上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跑来找我。”    
    “你说得怪吓人的。那是什么东西?鬼吗?”    
    “怎么说呢,我不晓得怎么对你讲。它是一种像嘴巴一样的东西……我真的说不好……其实它不是个具体的东西,是一种我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它一到晚上就来吃掉我一点,第二天再来吃一点,日积月累,我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从小到大都有这种感觉?”    
    “那倒不是,毕竟人长大了以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一记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得像是在耳鼓上磨刀子一样。    
    “不想活啦,红灯亮了还往前跑,死也不拣个好日子,游魂撞尸啊你!”一个肥头大耳的司机伸出脑袋冲着宋婷婷一通乱吼。    
    宋婷婷看也没朝他看一眼,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站到斑马线后面。    
    一弯月亮缓慢升起。城市的上空滑翔着无名的飞鸟,在所有人视线都注意不到的高度盘旋。几乎贴着月亮的底线。    
    视野再放低一点,此起彼伏的高楼像是一栋栋凝固着时间的沙漏。漆黑一团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水一样的生命。    
    光线孱弱的夜晚像是整个儿昏死过去一样。    
    只有一只倏忽的夜猫还清醒地躲在黑暗里徘徊,瞳孔放到最大限度,凝视着虚无中的一切。    
    屋檐和屋檐之间的距离阻止不了它飘忽的脚步。    
    耳朵竖着,整个身子弓起,它的鼻子嗅到声色的味道。    
    猫是最懂得玩乐的动物。一转眼,它已经趴在一间大房子的屋顶上屏息往屋檐底下探望。    
    屋子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所在,各种五颜六色的人在其中嬉笑舞动。    
    七色彩虹透过屋顶的小孔飞射出来,惊动了夜猫,它“嗞溜”一声快速逃离屋檐。


《旃罗含》 第一部分《旃罗含》 第六章(3)

    金金的耳朵快被音乐炸得四分五裂了,挂掉电话以后嘴里嘀咕着:“一会儿说不来,一会儿又说要来。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    
    “说谁筋搭错了?”沈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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