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向轮回-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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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对不起。”卡俄斯抬起头来，向着禅道歉。禅的心中因此出现了惊喜，然而很快的，禅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我之前并没有对你说清楚，如今的人类是不能持久存在的。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是一个试验品。在不久后的将来，在这批人类消失之后，将会有一批新的人类出现。将来的人类，才是真正能够存在下去的种族。所以，即使如今的人类毁灭也都是他们的命运的安排而已，我无须自责。”卡俄斯的声音，竟是如此的无情和冷淡。

　第４８章　创世（１５）

第一次，卡俄斯在禅的的眼中变得如此地陌生。禅默默地看着卡俄斯，眼中，又一次出现了那种落寞。
禅觉得，卡俄斯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根本就是极其在乎那些新的神族的。虽然卡俄斯在提到他们的时候一再地诅咒和咒骂着他们，但是禅现在却可以完全地确信，从卡俄斯的这些表现来看禅已经可以万分地确定了卡俄斯其实是十分在乎他们的。如果不是这样，卡俄斯根本就不会有这样过激的行为。卡俄斯对那些新的神族的在意，甚至已经让卡俄斯去放弃了与禅之间那亘古便存在着的友情，他已经放弃了禅，不再在乎自己的作为带给禅的感受了。
“禅，还记得我们分手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卡俄斯仍旧静静地看着禅，语气缓缓地问着，“现在的我，正像你说的那样，已经变成了所有神圣种族的共同敌人。但是，那些人却没有足够的能力来阻止我要做的事。现在，那些试图阻止过我的人，他们都已经不可能再在我的面前出现了。”
卡俄斯微微地笑着。
他的笑容让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你的意思……”
“我已经让在我面前他们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禅，你听到了吗？是消失，而不是沉睡。”
禅当然明白，卡俄斯口中这所谓的消失，即是生命的终结。
“很遗憾的，我们共同的朋友也加入了试图阻止我的行列。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都是企图来劝说我的。我真的不希望，我与他们的再见是这样！”卡俄斯说着，似乎叹息了一声。但是，禅看到，卡俄斯脸上浮现的仍旧是那让他心惊胆战的微笑。“他们见无法劝阻我，便试图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禅，这你也是知道的，在我们的种族中，以我的实力最强，强到超过了你们所有的合力。他们，又如何能与我抗衡呢？即使是他们集结在一起的力量，也是完全做不到的……”
“卡俄斯，你是说你杀了他们，你杀了我们的族人？”禅惊叫着，再次打断了卡俄斯冰冷的叙述。
“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结果，禅！我们，毕竟是同族。手足之情，也让我至今仍旧感到遗憾。”
“你！你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禅的浑身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却不是为了恐惧，而是发自心底的愤恨。恐惧，以及这愤恨，都是在禅，乃至于他们的族人身上多么罕见的情绪啊。在与卡俄斯重逢之后，这些奇异的情绪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禅的身上。“卡俄斯，你已经不再属于我们的种族，如今的你，已是魔鬼！”良久，禅才竭力地控制住自己的颤抖，愤然地说道。
之后的，是死一般地沉寂。
卡俄斯默默地看着禅。卡俄斯的脸上，那蛊惑和诡异的笑容还在，只不过现在，它变得有些僵硬了。
而禅，在说了这番话之后，似乎不再愿意面对着卡俄斯一样地别转了头去。以至于让卡俄斯看不到禅脸上那悲愤欲绝的神情。卡俄斯，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之间的沉默，足以让人窒息。
良久……
“禅，我知道，你也会像他们那样做！”卡俄斯的脸上，那本不该属于他的笑容已然消失了。卡俄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禅的面前。他看着禅，眼睛里面有一种别样的深邃。
“是的，我也会像他们一样的阻止你。卡俄斯，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中任何一个的实力都是无法抗衡的，包括我，也是一样。但是，实力的距离并不会阻碍我的行动，我依旧会那么做。而你，也完全可以像对待我的同胞一样，将我杀害。”
“我们，都是来自于浩瀚无际的宇宙，”卡俄斯像是没有听到禅这番义愤填膺的话一样，兀自喃喃地说着，“从前的我们，是不具备实体的，所以，我们的力量都是出发自于自己的精神，那就是浩瀚宇宙神秘力量的化身，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由于机缘，我们一同来到了这个星球，这个被我命名为地球的美丽世界。我们来到了这里，却遗落了彼此。不知不觉中，我们再次被命运之手操纵。在地球上，我获得了实体，并在落地的同时拥有了精神力量之外的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这意外获得的力量，又使我的实力大增。我在寻找着同伴们的时候，创造了新的种族。而新的种族，他们又创造出了现在的人类。我创造不断地壮大，然而我非但没有驱除心中的苦闷，反而越发的孤独了。因为，我所创造的，竟然将我排斥。禅，你一向都是最了解我的一个，难道连你也不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第４９章　创世（１６）

“你觉得你的理由很充分吗？”禅冷冷地看着卡俄斯。禅试图用这冰冷来麻木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怀念与卡俄斯的曾经，让自己再不会对卡俄斯怀有任何的感情。“这就可以支持着你杀害了曾经的同胞，而今还不心存愧疚吗？卡俄斯，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不，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你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你杀害了我的族人。现在，你也大可以像杀害他们一样让我的生命消失。来吧，卡俄斯！”
“不！”突然，卡俄斯大声地喊叫了起来。“我不会杀你的，禅。即使现在的你完全不能理解我的痛苦，我也不会对你那样做。因为，禅，你知道吗？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朋友！从在浩瀚宇宙中的漂泊一直到我们落在了这星球，即使是现在，你仍旧是我心中不变的朋友。禅，我绝对不会去伤害你，绝对不会！”
卡俄斯的吼声震撼着禅的耳膜，却再也无法震撼他那已对前者封闭的心灵。卡俄斯的吼声，甚至让禅觉得非常的好笑。于是，他笑了起来，笑得近乎疯狂。“你不杀我？卡俄斯，你已别无选择。”
卡俄斯在禅这样的笑声中闭上了眼睛。良久，他的唇边又一次出现了微笑，而这微笑已变得如此的凄伤。“真正的实力，并不仅仅只能做到杀戮。禅，没有选择的那个人，是你！”
狂风，在一瞬间便铺天盖地？？这是禅运用起了他庞大的精神力量的缘故。他没有再与卡俄斯说过什么，而是用他的行动告诉了卡俄斯他的愤怒和决定。那肆虐的狂风中，蕴藏着的是来源于宇宙中的神秘力量。第一次，禅在这被卡俄斯命名为地球的美丽星球上运用了它。
天地，因着这狂风的缘故而变得昏暗。在这片漫无止境的昏暗当中，隐约地有着暗蓝色的莫明电光一闪而过。
然而，这样的变化，换来的仍旧是卡俄斯的一句笑语：“禅，你难道忘了我曾经告诉你的？你总是太过于注重幻术的外表了，你把太多的力量都运用在了外在的环境上面。如果你不是这样浪费你的精神力的话，你将会有更加出色的表现。”
人一旦愤怒起来，那愤怒将是不可遏制的。甚至于禅这样的人，也会是这样。
禅的愤怒不断地加剧着，因为他看到卡俄斯即使是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从来没有睁开过。而那淡淡的笑语，更增添了禅的怒火。于是，他更不可能将卡俄斯这番话听进去了。
那浩瀚宇宙中衍生而成的力量，之所以被叫做精神力，即是因为它力量的形式全部都是表现在精神方面的。而击倒对手，也完全是凭借着一方比另一方更加强盛而且纯粹的精神力量来击溃对手的精神防线。卡俄斯的话，本就没有任何的错误。禅将他本就弱于卡俄斯的精神力量分散开来，化成了那肆虐的狂风和暗蓝色的电光，这本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但是，现在过分激动的禅已经丝毫都听不进去卡俄斯这番话了，他只是一心想着去发泄这心头的愤恨。当怒火倾泄而出的时候，禅已经暂时地忘却了与卡俄斯之间那亘古便存在了的友情，忘记了他们往日的一幕又一幕。如今的禅，他只是记得卡俄斯对自己说过，是他一手毁灭了族人们的精神印记、是他让他们永远地消失了……禅只记得这样的仇恨，于今、于禅的心中，仅仅存在的，只有仇恨，对卡俄斯的仇恨。
然而，尽管着禅是如此的恨着、如此地努力着，但是那肆虐的狂风，那暗蓝色的电光，甚至夹杂在这狂风与电光中禅的精神力量都是无法对卡俄斯造成伤害的。他的这一切的努力，甚至都没有让卡俄斯的眼睛睁开过一秒。他只能看到卡俄斯蓬松地头发在狂风之中摇荡着，仅此而已！
于是，禅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卡俄斯的轻视。于是，禅的愤怒愈演愈烈了。于是，禅更加紧了他的精神攻势？？试图将自己的精神延伸到大气以外去获得更多的宇宙的力量。
但是，当禅的精神力碰触到大气的外层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这阻力的强大，让禅竭尽了全力也无法穿透。
“禅，”卡俄斯的声音近在禅的耳边，“你竟然在这时才想到去补充自己的力量。你将你本就处于弱势的精神力分散开来，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给了你的对手一个极大的破绽吗？禅，在这短暂的瞬间，我已有了很多次的机会可以杀死你……”

　第５０章　创世（１７）

其实禅本能够理解卡俄斯说的这番话的，因为卡俄斯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但是，禅就好似没有听懂的样子。他依旧在努力着，企图击溃那阻碍着他的精神力穿透大气的力量。
于是，卡俄斯很无奈地叹息。于是，卡俄斯将那属于他的力量收拢，强迫着禅的精神力也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去。
也许是压迫的力量过于强大的缘故，禅的脸色在这一瞬间由苍白转化成了紫红。只是，禅强自压下了胸膛上涌至咽喉的血气翻涌，没有将那一口血喷出来。
而这一刻，卡俄斯睁开了眼。
“禅，你我之间应该到此结束了。”卡俄斯说道。在卡俄斯说着的时候，禅清楚地看着他的双眼，看到了那里面似乎有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暗暗地翻涌。“你我之间的交战，没有丝毫的意义。禅，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我也希望着你能够永远地记下我的话。”
卡俄斯最后的话，像是诀别。
而之后的事实，也证实了禅当时的感觉没有任何的错误。只是，禅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卡俄斯，也更无法挽回禅的错误。

之后的一切，就像当时卡俄斯所说的那个样子去发展着。禅看到了魔族的出现，更看到了那个力量足以与新的神族相抗衡的魔鬼。并且，那魔鬼也真的成为了魔族中至高无上的魔神。
新的神族是不断地发展着的。但是，由于这叫做地球的星球表面面积过于广大的缘故。那由卡俄斯召唤来的新的神族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来统治这整个星球。于是，禅在地球的东半部也就建立了自己的族类，成为了樊天之主。只不过，那时侯的樊天由于没有参悟的缘故，还未能做到清净、高远。
而那新的神族，他们则统治这西半球。他们的神族比禅的这一脉要强盛得多。但是，他们却有着相同点的？？他们都必须不时地防范着以魔神为首的魔族的进犯。
在与卡俄斯的最后一次会面至今，禅再也没有见到过卡俄斯的身影和听到卡俄斯的任何消息，就好象卡俄斯也像禅的那些同伴们一样永远的消失了似的。虽然禅还时常地想起卡俄斯这个名字，但是很快地禅就会强迫着自己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脑中驱赶出去，如果不成的话禅也会去憎恨他而不去怀恋他们之间那深刻的情谊。于是，在无数次地努力过后，禅似乎真的将卡俄斯淡忘了一般。只不过，在每一次迎战魔神的进攻的时候，当禅看到巴德拉斯那高大的身躯的时候禅依旧会想起自己曾经认识过一个叫做卡俄斯的人，或许，他们还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魔神巴德拉斯无疑是十分强大的，这在禅迎战他的时候已经无数次地感觉到了。巴德拉斯的强大，甚至于像禅这样的拥有着宇宙神秘力量的远古之神也无法擒获他。至于那些新的、如今却已在人类的心目中占据了高尚地位的神族，巴德拉斯的存在更是让他们感到一筹莫展。
然而尽管是这样有着巴德拉斯为首的魔族的威胁，那新的神族自身也仍旧是战火不断的。虽然禅没有去亲眼目睹，但是他的耳闻却也告诉了禅许多。如果那新的神族的内部不是这样地不安分的话，那想来他们也是不会容许禅这一脉出现并任由他们发展的。
新的神族的血脉始终都是繁盛的。而他们之中的神王更是一代又一代地更新着。新的神族的生命就像卡俄斯当初所说的那样，是不会泯灭的。但是，新的神王却绝对不会接受旧的神王的统治，他们必会运用着各自的手段，因着各式各样的理由来登上王座。从最初的乌拉诺斯一直到当今的宙斯。
宙斯即位才不过百年光景。就禅的听闻，宙斯是三兄弟之中最小的一个，在他仍旧是一个胚胎的时候就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受到了父亲克洛诺斯的诅咒。神王的家族总会是这样，每一位神王都会恐惧于他们子嗣的诞生，他们会尽量地阻止孩子们的出生，然而就是这样才更造成了儿子对父亲的仇恨，才会有着这样接连不断地复仇……谁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或许那真的是由于新的神族诞生的最初，他们逼迫着如父亲一般让他们出现的卡俄斯毫无退路的结果？？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神族的命运，谁都不能够给出答案。

　第５１章　创世（１８）

在最初的时候，宙斯也如同历代的神王一样地排挤着他的父亲克洛诺斯。他虽然没有亲手将父亲杀死，但是他对父亲所做的事情也与杀害没有过多的区别了。克洛诺斯被宙斯驱逐至人界的意大利地界，在那里成为了果实神萨图恩，执掌为民造福的权柄。可这区区的农神又怎么能让克洛诺斯甘心呢，这对他那高傲的心来说已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宙斯运用的还是他的上任遗留下来的那些手段，他凭借着自身强悍的力量来统治着他的世界。他有两位兄长从旁协助着他，他们一个自由自在地居住在并管理着包围着陆地的海洋，一个管理着死者和受惩戒者的灵魂久居在地府。这兄弟三人瓜分了对人类的控制权，就像他们的祖辈一般地继续着对人类的统治。但是，宙斯却还是与以往的神王不尽相同的。也许是因为宙斯的骨子里有一种对自由、对爱情的向往吧，在禅隐身地观察着他的时候，禅总是会感受到宙斯心中的某种期许。并且，禅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在这新一代的神王的身上也许会发生与他的祖辈决然不同的事情。似乎，这一个神族的命运即将在宙斯的手中改变。
但是，既然事情还没有真的发生，禅感觉到的也只能够是某种预感和猜测罢了。
禅只不过是在空余的时间偷偷地去这神王的身边窥探了几次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做，禅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因为，他已经渐渐地淡忘了卡俄斯这个曾经挂在他嘴边和深陷在他脑中的名字。所以，禅才会在每次离开宙斯身边的时候总是会询问着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看着这神王，看着这些神族的时候，他的心中为什么会出现了一种让他自己悟不透的情感。
情感！这个词，在禅的世界里已经越来越少会出现了。
越来越多的时间，禅都喜欢坐在一个高耸的山头去独自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