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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玉佩银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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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病少年身边的少女和老人,都感到事出意外,也同时惊呼了一声,说了一声怎么搞的!就要抢上前去把那黎装少年挡住,但那治病的少年却用眼色将他们止住,只一伸手就将那黎装少年手里的刀夺了过来!说道:“你师父所中的毒特别厉害,毒力一去,元气也自然大伤,这是必然的现象,你急甚么呀,我还要继续替他医治呀!” 
  此时,那个年纪大一点的黎装少年,也在那里唤道:“雄弟,怎么这样胡闹,师父并没有死,如果把恩人砍伤了,看你怎么有脸见人!” 
  这位年纪较轻的少年还不相信,等到再走到石榻旁边一看,师父虽然还没有醒来,只不过鼻子里又冒出了一点热气来,真是羞愧万分地扑通一声跪在那治病的少年面前说道:“恩人请恕小弟鲁莽,委实是看到师父闭过气去,把心急乱了,千万还请不要介意,继续为家师治疗,否则,小弟只有自裁,以谢恩人了!” 
  那治病的少年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手,倒没有防备将他拦住,只好受了一礼,再将他拉了起来,说道:“这位哥哥说那里话来,你这为师忠义的行为,我们钦佩还来不及,怎么会见怪,赶快起来,不要折煞小弟了吧!” 
  其实,这位黎装少年想不起来也不可能,早已被那治病的少年一把拉起,送到他师父旁边的一张石凳上面坐下,再对他说道:“你等一下,保管你的师父马上就会复原。” 
  说完,立即从身上另外取出一个磁瓶,倒出一粒火红色的丸药,塞进琼崖颠翁的口里,嘴对嘴地又度了一口真气,然后示意另外那个黎装少年将他的师父扶着坐了起来,自己也在石榻上面,盘膝而坐,将手心抵住对方的手心,运起功来。 
  琼崖颠翁确实并没有死,只不过元气大伤,一时提不上劲来,所以闭过气去,其实心里非常明白,此时自然知道对方是用内力来助自己复原。因此,在他弟子将他扶起盘膝坐好之后,也就闭目用起功来,立即感到从对方的手心里面,传过来一股阳和之气,循着周身经脉流转一周之后,到达丹田,即与自己的真气相合。当时那一口不能运动的真气,马上力道大增,丹田更如火热,自己试着将气调运,登时意到气到,那一股热力,也随着自己的真气,慢慢地向四肢流去,一个大周天之后,周身三百多处穴道,陡感舒畅。自己因为气血逆运,阻塞的带冲两脉,也在此时一齐打通,全身精力当时大盛,沉疴若失,霍地将眼睁开,从榻上跳了下来,默默地注视面前的那位少年,好久以后,方才叹了一口气道:“小友神人,老朽何幸,承蒙援手,大德不敢言报,今后有所差遣,虽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不知小友能将师承尊名见告否!” 
  此时,那少年已经离开石榻,站在地上,闻言马上接口说道:“区区小事,何足言谢,老前辈为何与阴风教结怨,尚祈见告是幸!” 
  说完就替大家引见,琼崖颠翁这才知道这一老两少,就是两年多前,在江湖上昙花一现,震惊武林的入云神龙和银铃女侠,那老人更是几十年前,与白山神尼齐名的潇湘怪叟,心里除了庆幸以外,更增加了无限的钦敬。 
  接着,大家彼此互说经过,秦含柳三人才知道这一段事情的原委,原来琼崖颠翁可以说是一位怪杰,人本介于正邪之间,做事全凭喜恶,没有一定的是非观念,不过生平最恨奸淫妇女的人,只要被他发现,绝不肯轻易放过,因此,在岭南一带,凡他足迹所经之处,不知有多少贞女烈妇,在他的帮助之下,保全了贞节和生命,所以严格说来,还是一位正人君子。虽然有点护犊,却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至今未越过岭南一步,因此,在中原除了少数几位前辈以外,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其实在武功方面,虽然不能说是已臻化境,但却诡异之极,大概当世能与他抗衡,还找不到几个。那两个黎装少年,也就是他晚年所收的两个最心爱的弟子,是他从海里拾回来的两个孤儿,大的名叫方靖,小的名叫方雄,今天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从他们身上引起来的。 
  原来阴风教自从在碧鸡山受挫之后,知道天下奇才异能之士甚多,在他们教主的玄牝神功没有练好之前,表面确也不敢再惹事生非。但冥灵上人为一代鸟雄,绝不肯就此雌伏,表面上虽然隐遁一时,实则暗中图谋更急,为了将来称霸武林,知道单凭自己一人的武功,绝不可恃,因此,除了自己加紧练那玄牝神功以外,对于教内各位堂主和阴风五鬼,更把那盘弧玄阴经里一些歹毒的武功,倾囊相授。一方面更广结奥援,到处网罗人才,因此,在这两年多的时间以内,势力更不知增加了多少,同时,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值得他顾忌的是谁,也给打听得清清楚楚,这才发现整个中士,除了秦含柳和燕白玉两个以外,就只有王屋三老,少林,武当,峨嵋,崆峒的几位长老,和五指山的琼崖颠翁以及苗疆的百蛊娘娘,其实力可与自己教内内五堂的那些经过自己传授以后的绝顶高手相当以外,举世之间,能与他对抗的,竟然找不出一个。虽说早几十年以前的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天下无敌,可是这两人在江湖上早已没有露面,而且根据新近加入的毒爪阴魔所说,那潇湘怪叟业已丧生在他的千毒刺下,因此,就是白山神尼在世,相信自己练好玄牝神功以后也不怕她,不禁雄心万丈,认为事情大有可为。不过,心里对于那神龙一现的秦含柳和燕白玉那只神奇的银铃,还有几分顾忌。 
  经过两年多的时闾,崆峒派因与武当历代曾有宿怨,已经与他勾结上手,百蛊娘娘也已答应加盟,而秦含柳和燕白玉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同时,冥灵上人自己的玄牝神功,也已练戍,教内的高手,除了阴风五鬼稍差以外,差不多都可以独当一面,因此,不再顾忌,决定由南而北,一举毁灭武林各派,问鼎中原,第一个目标,就选定了最南边的琼崖颠翁和霓裳仙子两处。 
  本来这两处地方不是甚么大的宗派,与阴风教的发展,没有多大妨碍,但琼崖颠翁这里,年前曾经游说过一次,琼崖颠翁人虽介于正邪之间,却最讨厌奸淫妇女的人,正好那时他惩处的几个淫贼,里面就有阴风教的份子,游说不但没有成功,来人反而被他羞辱了个够,方才放回,那次游说的人,就是五鬼里面的老四阴司秀才邵义,此人性格极端阴险,自然怀恨在心,亟思报复。正好此时琼崖颠翁因为方靖方雄兄弟的资秉特佳,将全身武功倾囊相授,准备立为衣钵传人,引起了门下大弟子双尾毒蝎毛奇烕的嫉恨,准备叛师而逃,暗中与他取了联系。两人一拍即合,阴司秀才更认为机不可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逐嘱咐他暂时不要露出痕迹,自己立即向冥灵上人请命,负责去铲除琼崖颠翁,冥灵上人知道他心里的鬼才甚多,自然答允所请。 
  于是阴司秀才遂带着十几个总坛高手,漏夜赶到海南来,先在羊城与那双尾毒蝎毛奇烕接头,将一包毒药交给他去下毒,然后自己带着那批手下,从毛奇威指点的秘径潜入五指山内,为他接应。 
  琼崖颠翁因为他这一门武功,传下来的时候,散失了最重要的几项东西,因此,每一代中的高手,到达最后打通任督两脉的关头,一不小心,就要走火入魔,可是习练的人,因为受那武功的诱惑,不能自己,往往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毁灭了自己。琼崖颠翁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的资质特佳,自己又悟解出来很多道理,居然让他连闯过几次紧要关头,成为他们这一派里,在秘笈失傅以后,唯一能够打通任督两脉的人,因此,自己认为已经将这一门的缺憾,补足起来,防范之心,不免有点疏忽,其实,那内在的危机,并没有消除,只不过发作得较慢,没有从前那么厉害了而已。直到年前,他才发觉不对,带冲两脉竟然有阻塞的现象,因此,遂又小心翼翼地去探求解救的方法,每天的饮食,也就交由门下弟子代为料理,那里知道毛奇烕会背叛自己,暗地避开方靖方雄,在他的饮食里面下了毒药,等到吃了下去发现有异,一掌把他劈死以后,那阴司秀才带领接应的人,已经来到。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本来琼崖颠翁已经用真气将经脉闭住,阻止毒药暂时发作,再去找寻解毒的药品,也许还有万一的希望,这么一来,不但解毒无望,因真气用在闭塞经脉,武功方面,也打了一个大的折扣。虽然阴司秀才等人,没有一个能是他的对手,现在也只能和他们打成平手,而且时间一久,那真气再也不能阻挡毒药的发作,因此,也就愈来愈不济事,最后只好拼着老命不要,想趁那毒药没有攻心以前,把自己练得的刚炁,用真气把它震出,准备拼死两个,将自己的两个心爱弟子,护送逃走,将来也好替自己报仇,可是阴司秀才早从他那叛徒的口里,摸清了他的底子,一见他眼神有异,马上防到他这一着,一声呼哨,全往后退,结果那刚炁不但没有将敌人震伤,自己反而因为真气一散,毒药的力量,猛然往上一窜,几乎当时死去,如果不是秦含柳他们到得正是时候,不但老命不能保全,方靖方雄两个,也无法逃开阴司秀才他们的毒手。 
  琼崖颠翁一口气说到这里,就指着石榻旁边躺着的那个黎装大汉的尸体说道:“这就是我那大逆不道的弟子毛奇烕,想不到老夫平生并没有做甚么坏事,怎么会教出这种徒弟来呢?” 
  潇湘怪叟在旁安慰他说:“颠翁为人,老朽早有所闻,岭南一带的节妇,受颠翁之惠者,为数实在不少,岂止没有做甚么壤事而已,只不过龙生九子,尚且良莠不齐,何况自己门下的弟子呢?请恕老朽直言,颠翁平日较喜护犊,须知爱之实以害之。此事的发生,也未始不是平日姑息门下所致呢?” 
  琼崖颠翁听完潇湘怪叟的话后,不禁汗流浃背,回想自己几十年来,除了严禁奸淫以外,门下弟子巧取豪夺,鱼肉庶民百姓的事,真不知有多少,那还不是自己纵容的结果吗?因此,心中大悔,满脸惭愧地说道:“前辈金玉良言,老朽知道错误了,从今以后,一定要严束门下行为,同时决定多作善事,以补前愆。” 
  秦含柳在旁闻言,立即祝贺说道:“老前辈有此觉悟,实为大幸,关于前辈武功方面,常有走火入魔之危险者,其原故恐怕也在于此,须知任何功力心法,必须从静坐人手。所谓静坐,不但身子要静,心灵尤其要静,只有心正然后能静,所以儒家有定静安虑得,诚正修齐等程序,佛家有所谓人正道之修持,其目的均在维持那一念之诚,一心之正。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其理由也在于此,邪道人物,其武功可能比诸正派高出许多,但绝不能常久,因为武功愈高而心意不诚不正,走火入魔的危险也就愈大。所以历来许多邪道高手,往往不是为侠士所诛,就是自己走火,根本无法将他的武功,完完整整地传授下去,自然只能昙花一现,无法在武林中间形成一支源远流长的大宗派了。管窥之见,不知老前辈亦以为然否!” 
  琼崖颠翁听完秦含柳这一段言论,心中豁然开朗,恍然大悟,不禁感谢万分地说道:“小友神人,听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老朽数十年来悬在心中的疑点,得到你的指点,已经完全廓清。小友不但是我一个人的恩人,而且是我这一派的恩人,请在上受我一拜。” 
  说完,就要跪下去向秦含柳行大礼,急得秦含柳连忙把他挡住,嘴里说道:“老前辈千万不要折煞我了,否则,晚辈再也不敢说话了!” 
  潇湘怪叟也在一旁劝阻,琼崖颠翁只好罢了,但却坚持要方氏兄弟代为叩谢,秦含柳拗他不过,只好自己也跪了下去与方氏兄弟对拜了几拜,方才算事。 
  接着潇湘怪叟又把秦含柳学艺的经过,向他们说了一遍,琼崖颠翁更是感慨不止,叹了一口气说:“行年六十,方知以往之非,老朽素来自负,今天方知人上有人,天上有天,从前的看法,实在是一种井蛙之见啊!” 
  正说到这里,那石榻旁边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原来毛奇威在师父的饮食里下毒药的时候,由于作贼心虚,深怕师父发现,因此,已经心存戒备,所以当琼崖颠翁劈他一掌的时候,已经运气护身,同时,阴司秀才正在这个时候赶到,琼崖颠翁和方氏兄弟,匆促出洞应战,对他没有细看,虽然那一掌是极怒而发,力道大得出奇,但只不过把他劈伤晕倒,并没有真正死去,现在已经快半天了,人也就悠悠地醒转过来。 
  方雄见了,伸手拿着那把搁在桌子上面的那把单刀,就想走过去补他一刀,倒是琼崖颠翁心里尚有点师徒之情,马上将他制止说道:“雄儿,他虽不义,我们可不能不仁,既然他没有死在我那一掌之下,就让他活下去吧!且让我先来问问,他究竟是给甚么鬼蒙了心,要背叛我,我自问待他不错,并没有甚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嚒!” 
  方雄虽然被师父阻止,没有过去砍他,但嘴里还是恨恨地说道:“师父也太心慈了!像这样不忠不义的畜牲,还留下他来这里现世干甚么!他在下毒的时候,心里那还有师父的影子存在,让他活着,真不知以后又要出些甚么鬼计害人。” 
  琼崖颠翁转过头来,对他瞪了一眼说道:“小孩子的心不要太过狠辣,他虽有不是,究竟还是你的师兄,怎么可以由你杀他呢?” 
  方雄追随琼崖颠翁已经有十几年了,平常极得师父的喜爱,就是重话也舍不得说他一句,今天想不到为了一个背叛师门的叛徒,却受了师父一顿呵责,心里不禁委曲得想流出眼泪来。其实他那里知琼崖颠翁自从看到秦含柳那种风范之后,内心里的观念大变,此时真不知是如何地希望他们兄弟两人能够成为大器,自然对于他们的任何一点细节也不愿意宽容的了。 
  倒是潇湘怪叟看到方雄那份委曲的样子,心里很感到过意不去,因此说道:“颠翁,小孩子是一片为师的热忱,不必过份责备他们,何况他所说的话,多少还有一点道理,像这种背叛师门的孽徒,即使不要他的性命,也应当将他的武功收回,免得将来仗此为非作歹,又替贵派造下许多罪孽,不知颠翁亦以为然否!” 
  琼崖颠翁本来就舍不得过份责备方雄,听了潇湘怪叟的话后,自然顺风收场,转过头来对方雄说道:“下次不得再这样不加思考,莽撞从事,现在你去把那背叛师门的孽徒,先替他将伤治好,再让我来问话吧!” 
  正在此时,突然石榻后面那面岩壁上,有一个只容两三岁大的小孩进出的小洞,透露出一股如兰似麝的浓郁香气出来,秦含柳用鼻子一闻,马上满脸诧异地说道:“在这样大的小洞里,怎么还会长着玉芝,让我进去看看,究竟是也不是!” 
  说完,但见身子蓦然往下一蹲,连身体带衣服一齐萎缩,眨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同白猿小雪一样大小的小人,然后嗖的一声,大家眼仅见一线细小的白影,向着那个小洞一闪,就不见了踪,原来秦含柳的潜踪缩骨玄功,现在竟已练到可及外物的程度了。不但琼崖颠翁师徒见了,惊异得说不出话来,就是潇湘怪叟和燕白玉两个深知他武功底细的人,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使用这门功夫,想不到会有这么玄妙,也一齐啧啧称赏不止。 
  大家不禁一齐为秦含柳这神秘的举动惊得呆了,等到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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