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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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个念头:这个圆筒是人造的——中间是空的——末端可以拧开!圆筒里的东西正在打开盖子!
“天哪!”奥吉尔维叫道,“里面有人——有人!快被烤死了!快逃出来!”
他脑子一动,一下子把那个东西和火星上的闪光联系了起来。
一想到圆筒里那个被关着的东西,他就觉得很不安,于是不顾炽热走近圆筒,想帮忙把盖子拧开。幸好圆筒发出的辐射阻止了他,他的双手才没在那个仍然发烫的金属筒上烫伤。于是他站在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爬出坑,疯了似的往沃金跑。那个时候应该是六点钟左右。他碰见了一个马车夫,于是想告诉车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说的话还有他的外表实在太疯狂古怪了——他的帽子掉进了坑里——那个车夫没理他,赶着车走了。在霍塞尔桥,他又碰到一个侍者正在开酒店门,但是那个侍者也不相信他的话,当他是个十足的疯子,还想把他关在酒吧间里,但奥吉尔维跑掉了。这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后来他看到亨德森——伦敦的一位记者——在自家的花园里,便从栅栏外面叫他,告诉他发生的事情。
火星人的到来(上)陨星(2)
“亨德森,”他喊道,“你看到昨晚的陨星了吧?”
“看到了,怎么了?”亨德森答道。
“它现在就在霍塞尔公地上!”
“上帝啊!”亨德森说道,“一颗坠落的陨星!好极了。”
“可那不仅仅是颗陨星,是个圆筒——一个人造圆筒!里面还有人。”
亨德森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铲子。
“你说什么?”他问。他有只耳朵听不见。
奥吉尔维告诉他自己看到的一切。亨德森过了老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于是他扔下铲子,一把抓起外套,走到外面路上来。两个人急匆匆地回到了公地,发现那个圆筒还躺在原来的位置。但是现在里面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圆筒的顶部和筒身之间出现了一小圈锃亮的金属,空气正从那条边缝里进到筒里去或者从筒身出来,发着细细的咝咝声。
他俩听了听,用棍子敲了敲烧焦的鳞状金属,但是里面没有反应。他俩都以为里面的那个人或几个人肯定已经失去了知觉或者是死了。
他俩当然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对着圆筒里的东西大声地安慰了几句,许了几句诺言,又回到镇上找人帮忙。你可以想像一下,他俩浑身是沙土,兴奋得不得了,身上乱糟糟的,在耀眼的阳光下跑到街上,而商店伙计们刚刚把百叶窗放下,人们刚刚打开卧室的窗户。亨德森立刻跑到火车站去发电报给伦敦,报道这个消息。报上的文章让人们做好了接受这一事实的心理准备。
到八点钟,一帮男孩和失业男人已经向公地出发,想去看看“从火星来的死人”。故事就是这样开始了,我八点四十五左右出去拿《每日报道》时,从送报的小孩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我当然吃了一惊,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穿过奥特夏桥往沙坑那边赶去。
火星人的到来(上)在霍塞尔公地上(1)
我看到有二十来个人围在那个大坑边上,圆筒就躺在坑里。我已经向读者描述过这个一头扎进地里的庞然大物的外形了。周围的草皮和沙砾像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中烧焦了一样。毫无疑问,圆筒撞在地面时引发了大火。亨德森和奥吉尔维不在那里。我猜想,他们可能觉得目前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于是一起去亨德森家吃早餐了。
〖TP3。TIF;BP#〗有四五个男孩坐在坑边上,晃荡着腿,往那个庞然大物上扔石头逗乐。我过去制止了他们。他们就开始在围观的人群里玩起了游戏。
人群里有几个骑车的,一个打零工的花匠(我有时也雇他干点活),一个小女孩,手里抱着个婴儿,卖肉的格瑞和他的儿子,还有两三个经常在火车站闲着的游手好闲的人和高尔夫球童。人们很少说话。那时候英国的普通百姓对宇宙知之甚少。大多数人都一声不吭地盯着那个圆筒的末端——它像个巨大的圆桌,一直纹丝不动,跟奥吉尔维和亨德森走时一样。我想,那些人大概都想着应该会看到一堆烧焦了的尸体,但是现在却看到这样一个没有生命的庞然大物,肯定失望至极。我在那儿看的时候,走了一些人,又来了一些人。我爬进坑里,觉得似乎听到脚底下有轻微的响动,圆筒的顶部显然已经停止转动了。
我走得那么近了才发现这个东西的奇怪之处。乍看去它就像一辆翻了的马车或是一棵吹倒在路上的树一样,没什么让人兴奋的。但实际上不止如此。它看起来像个生了锈的汽油桶。只有具备一定的科学知识的人才能发现,那个东西外壳上灰色的鳞片不是普通的氧化物;盖子和筒身之间的缝隙里闪光的黄白色金属的颜色不同寻常。对大多数旁观者来说,“外星”这个词没有任何意义。
那时候,我的脑子里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东西是从火星上来的,但我觉得里面不可能有任何活的生物。我想盖子可能是自动拧开的。尽管奥吉尔维断然否认,但我还是相信火星上有人生存。我的脑子里满是幻想里面可能有手稿,想着翻译它们时会有什么困难,里边会不会有钱币或模型等等。但是那圆筒太大了,让我不敢确信自己的想法。我急不可待地想看到它被打开。十一点左右,一直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于是往回走,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回到位于梅布里的家中。但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安下心来写那抽象的调查研究了。
到了下午,整个公地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早版的《晚报》上用大标题写着:
〖HT4H〗〖JZ(〗从火星上收到的信息 〖JZ)〗
〖JZ(〗 沃金传来惊人的故事 〖JZ)〗
〖HT5SS〗
诸如此类等等,震惊了整个伦敦。此外,奥吉尔维给天文交流中心发去的电报在英伦三岛的所有天文台都引起了骚动。
沙坑旁的路中间停着六七辆从沃金车站过来的马车,一辆从恰伯罕来的载客马车,还有一辆派头十足的四轮马车。马车旁边有一大堆自行车。另外,还有一大帮人,不顾天气炎热,从沃金一路走到了恰特赛。因此沙坑旁围了一大堆人——其中有一两个衣着鲜艳的女士。
火星人的到来(上)在霍塞尔公地上(2)
天气非常热,天空中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丝风,只有几棵稀稀落落的松树在地上投下影子。着火的欧石南已经被扑灭了,但是放眼望去,通往奥特夏的地面已经烧得焦黑,而且还在往上冒着烟。恰伯罕街一个挺有头脑的糖果商已经打发他的儿子推了一车的青苹果和姜啤过来。
我走到坑边,看到已经有大约六七个人围在坑里了——亨德森、奥吉尔维和一个金发的高个男人——后来我知道他叫史丹特,是皇家天文学家。还有几个工人,挥着铲子和丁字镐。史丹特正在指挥他们,声音清楚、高昂。他站在那个圆筒上——那东西显然已经变凉了很多——他的脸红红的,汗流浃背,而且好像有什么事情惹恼了他。
圆筒的一大部分已经挖出来了,不过它的底部还是埋在地里。奥吉尔维从坑边围观的人群中一看到我,就叫我下到坑里去,问我能不能帮他去看看这块地的领主希尔顿勋爵。
他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男孩子,给他们的挖掘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他们想在坑边围上栏杆,把人群挡在外边。他偶然还能听见圆筒里有轻微的响动,但是工人们抓不住那个盖子,没法把它拧开。圆筒好像非常厚,我们听到的那些细微的声响可能说明里边正一阵阵骚动呢。
我很乐意照他说的去做,这样就成了围观人群中一个享有特权的旁观者了。希尔顿勋爵不在家,不过有人告诉我他将搭乘六点钟从滑铁卢出发的火车从伦敦回来。那时大概是五点一刻,于是我回到家里,喝了点茶,然后走到车站去准备在路上拦住他。
火星人的到来(上)圆筒打开了(1)
我再次回到公地时,太阳快要下山了。稀稀落落的人群从沃金方向急匆匆地赶来,有一两个正往回走。坑边的人又多了很多,在橘黄的暮色下黑压压的一片特别显眼——也许有几百个人吧。我听到有人提高了嗓门嚷嚷,坑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斗似的。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我走近了一些,听到史丹特的声音:“后退,往后退!”
一个男孩冲我跑了过来。
“它——呃——!”他从我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对我说,“呃——拧——拧开了!我可不喜欢。我——呃——我要回家了,回家。”
我向围观的人群走去。我想那儿至少有二三百人,互相推着、挤着,那一两位女士也毫不逊色。
“他掉进坑里啦!”有人叫了起来。
“往后退!”又有几个声音说道。
人群动了动,于是我挤了进去,大家好像都兴奋得不得了。我听到坑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嗡嗡声。
“嘿!我说!” 奥吉尔维喊道,“帮帮忙,让这些白痴都往后退。你知道,我们也不清楚这该死的东西里头到底有什么。”
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我想应该是沃金一家商店的店员——正站在那个圆筒上,想重新从坑里爬出来。他是被拥挤的人群推下去的。
圆筒的末端正从里面拧开,露出了大约五厘米长的闪闪发亮的螺旋。有人撞到了我身上,我差点就被挤到螺旋的上面去了。我转过身去,就在那个时候,螺旋一定是拧开了,因为圆筒的盖子掉到了沙砾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我伸出胳膊抓住前面的人,又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东西。有那么一会儿,那个圆圆的洞口里看上去漆黑一片。我只觉得阳光刺眼。
我想大家可能都等着看到从里边出来一个人——也许和我们地球人不太一样,但不管怎么样还是人。至少我是这么期待的。但是,我看到黑影里有东西在慢慢移动:浅灰色的、似波浪一般上下翻滚着,然后是两个闪闪发光的圆片——像是眼睛。接着,一个像条小灰蛇似的东西,大概有拐杖那么粗,从扭动的物体中间卷曲着伸了出来,在空中对着我挥舞着——接着又出来一个。
我突然觉得不寒而栗。后面有个女人尖叫了一声。我半转过身去,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圆筒——现在又有一些触手伸了出来——我开始从坑边往外挤。我看到,周围人们的脸上不再是惊讶,而是恐惧的表情。到处都是含含混混的惊叫声。人群一起往后退了许多。那个店员还在坑边挣扎着想爬上来。我发现自己忽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坑那边的人已经跑了,史丹特也在其中。我又看了那个圆筒一眼,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呆呆地站在那儿瞪着它。
〖TP4。TIF;BP#〗一个庞大的灰色的圆圆的身躯——大概有一头熊那么大——慢慢地、痛苦地从圆筒里挤出来。它挣扎出来之后,光线一照,浑身像湿皮革一样闪闪发亮。
两只巨大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眼睛周围的那一大团——它的顶部是圆的。上面有一张脸——也许可以称之为脸吧。眼睛下面是嘴,但是没有嘴唇,抖动着,喘着粗气,滴着涎液。它的整个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吃力地发出呼呼声。细长的触手状的附肢抓住圆筒的一边,另一个在空中挥舞着。
那些从没见过活生生的火星人的人根本想像不出它的外表有多古怪、多可怕。怪异的V形嘴,上唇是一个尖尖的点,没有眉梁,嘴不停地抖动着,触手像希腊蛇发女怪戈耳戈一样,肺在陌生的大气里呼吸时发出沉重的喘气声,由于地球引力作用,它的躯体变得沉重,动起来非常痛苦——尤其是那两只硕大的眼睛黑得吓人——所有这些都显得那么野蛮、可怕。它那滑溜溜的棕色的皮肤上有些真菌状的东西,动起来的时候又笨拙又缓慢,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恶心。我第一次看到它,第一眼望去,心里便满是憎恶和害怕。
火星人的到来(上)圆筒打开了(2)
忽然那个怪物不见了。它从圆筒的一边掉进了坑里,像一堆皮革掉到地上一样发出砰的一声响。我听到它叫了一声,声音古怪、沙哑。紧接着,圆筒洞口的深处模模糊糊出现了另外一个这样的家伙。
我转过身,疯了似的朝第一排树跑去,它们离我大概有九十米远。但我是跌跌撞撞、斜着身子跑的,因为我没有办法把目光从那些怪物身上移开。
我在几棵小松树和荆豆丛之间停下来,气喘吁吁,等着看事情会有什么变化进展。
沙坑周围的公地上,人们四处分散着,都和我一样站在那儿,半惊讶半恐惧,盯着那些怪物——或者不如说是盯着坑边上堆起的沙砾,怪物就躺在坑里。接着我心里又是一阵恐惧——我看到坑边上一个圆圆的黑色的东西在忽上忽下。那是掉进坑里的那个售货员的脑袋,但是在西边炽热的天空下看上去就是一个小黑点。现在他的肩膀和膝盖都上来了,但是好像又掉了进去,只露出脑袋。突然他消失了。我好像听到一声微弱的尖叫。我一时冲动想回去拉他一把,但是恐惧让我停住了脚步。
什么都看不见了,圆筒掉下来时砸出的坑和沙堆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当时要是有人从恰伯罕或者沃金一路走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惊讶——越来越少的一堆人,大概一百人左右吧,站成一个很大的不规则的圆形,藏在沟渠里,躲在灌木丛后,或者是大门、矮树篱后,彼此很少说话,有时简短地、兴奋地叫一两声,死死地盯着那几堆沙子。装姜啤的手推车被遗弃在路边,在红红的天空下,显得黑糊糊的。沙坑边是一排被遗弃的车子,马匹有的在吃饲料袋里的草料,有的用蹄在地面上蹭来蹭去。
火星人的到来(上)热线(1)
我看了一眼从圆筒里钻出火星人之后——它们就是待在那个圆筒里从火星上来到地球的——一种恐惧感吓得我一动也不能动。我站在没膝深的欧石南中,盯着那个把它们挡住的沙堆。我心里又害怕又好奇,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我不敢回到坑边去,但是又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看一看。于是,我开始绕着大弯走,找一些有利点,不停地张望着那些挡住了火星人的沙堆。有一次,一根细细的黑色鞭子——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在夕阳下划过,立刻又不见了。接着一根细细的杆子竖了起来,一节一节的,顶部有个圆片在摇摇晃晃地旋转着。那边到底在干什么呢?
大多数的围观者分成了两队—— 一小部分人往沃金方向走,另一群朝恰伯罕方向走。显然,他们也和我一样作着思想斗争。我身边几乎没有几个人。我朝其中一个人走过去——我发现他是我的一个邻居,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很唐突地跟他搭起话来。但是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多说话了。
“多丑的家伙!”他说道,“上帝啊!那么丑的家伙!”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看到坑里有人吗?”我问他,但他没有回答。我俩开始沉默,肩并肩地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我想,我们都觉得有个同伴在身边心里能得到点安慰。过了一会儿我换了个位置,走到一个小土墩后面去,这样我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