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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美国女人和中国女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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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不为与读者交流而写,写来作甚?仍记得当年郭小川的两句诗:“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听,歌声不如哑默;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看,诗文不如不作。”    
    


第三辑  艺海拾贝——中诗…西诗与新诗…古诗在陌生的街上

    当然认真的舟子不会放过我。极力维护朦胧,便同我争辩。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关于不敢杀鸡的诗人和诗》    
      方舟子     
    李兄文中提及的不敢杀鸡的诗人乃是指现隐居于新西兰一个小岛的顾城。他曾因为养了太多的鸡超过当地法律的限制;被警察勒令屠宰。自己不敢或不忍动手,只好由他娇小的妻子代劳。这不敢杀鸡的诗人,或者称其为不忍杀鸡的诗人更贴切。读者也许对那位人称睡过一百个女人的诗人是谁更感兴趣,恕我不愿做谣言的二道贩子,以保持对那位前辈诗人的尊敬。这种尊敬乃是由于他的远古先知般的吟唱,与他的为人无关。    
    我不由得想起十年前发生在大陆诗坛的一场论争。那场论争,后来演变成一批御用文人对新生的新诗潮的气急败坏的讨伐,而起马前卒,恰是顾城大义灭亲的父亲顾工。正是顾城们对自我的表现、对现实的怀疑以及对自然和生命的体验深深地触怒了这些官定的前辈。他们自己不懂或不愿懂,便以为普天下都无人能懂(新诗潮承蒙他们增一顶“朦胧诗”的帽子一直戴到今天);他们一辈子小心翼翼地为“人民”奉旨卖药,便不能容忍后辈小子敢为自己自由自在地歌唱(我坚信为别人,不管是为人民还是为读者,而写的诗决不会是好诗)。讨伐的结果是他们借助太上皇的权利狐假虎威取得完全的胜利,“朦胧诗”成为“精神污染”而被清扫出官方的诗坛。但在民间,在海外,在御用文人无法施展其伎俩的地方,“朦胧诗”却开始了安营扎寨。真正的胜利者会是谁,不必等历史的审判,早已昭然若揭,恐怕是连讨伐者自己都很清楚的。    
    不要嘲笑他们。我们,当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时,也往往缺少一点宽容和理解的心。    
    下面是顾城的一首近作。你是否能读出味道来?只要你不把读诗当作吃药进补,非要与你有益,何妨荒废一丁点你不荒废在这里就荒废在别的什么地方的生命,读一读,想一想,也许能悟出点什么,说不定也能一句诗说出一万道理来。真正的诗,是懂了就会有味道的,愈懂愈有味,认为懂而无味,肯定不是真懂。也不必对那些自称或人称懂诗的人敬仰得五体投地,他们不过多了一点耐心,多读了点诗。    
    顾城的同辈诗人中,大概只有他还在认真地写。我相信他是不会辍笔的,因为诗是他的生命。并非定要狂呼呐喊以示阳刚之气。深沉,尤其是纯出天然的深沉,也许更有魅力。他能在火车上偶然结识一位美丽的女孩并娶她为妻,一定是这个原因。这个女孩后来帮他杀了几百只鸡,在一个荒岛上。    
    在陌生的街上    
    在陌生的街上    
    有许多人跳舞    
    跳得整齐而莫测    
    使我无法通过    
    由于长久的等待    
    我变成了路牌    
    指向希望的地方     
    


第三辑  艺海拾贝——中诗…西诗与新诗…古诗再论不敢杀鸡的诗人和诗

    读到“何妨荒废一丁点你不荒废在这里就荒废在别的什么地方的生命; 读一读; 想一想,也许能悟出点什么”,我笑起来; 大叫深刻。于是乎便用“荒废在别的什么地方的生命”读起《陌生的街》来。读了又想; 原欲大做文章; 将那陌生的街释为人生的路; 跳舞的人视为中国现状。,如此这般地便可以说出一万句道理来。也欲将那陌生的街释为陌生的国土上人们奇怪的生活方式……诸如此类说将下去, 只觉得像小孩子看图说话, 看了猫就讲猫在捉鼠; 便要讲出猫侦探捉了鼠间谍的故事来。 也好象小时候不睡觉; 看了天花板; 欲从影影里看出人兽来。    
    这诗的每字每句都懂得; 可含义我可以编出来。 记得去年选了高级诗歌写作课; 教授是小有声望的女诗人。一天教授给了我们一句诗; 大家都来猜; 都没猜对。 终于教授滔滔不绝讲起来。当时很是怀疑; 怎么能从一句断诗就讲出这许多情理? 课后见了教授手持一书; 便跑去书店买了此书来。 于是便在书里看到了那首诗的评论; 其恰恰是教授之所讲。便恍然大悟; 原来每一首莫名其妙的诗; 都有一篇大明其妙的文章藏在书里。    
    读了些; 也学了一点美国诗; 终究还是觉着中国传统诗歌的完好。 四岁的小外甥女寄来一盘录音带; 上有她背出来两百多首唐诗,童音稚语; 有声有韵; 听来好不过瘾,是这样浅显易懂。仍记得中学教师讲过白居易的故事。白居易读诗给乡里老者; 如他们不懂; 白居易便改,这就是白诗近人的缘故。    
    并非讨伐什么;也非要闹起“阶级斗争”来; 只以为诗是传情达意的手段。既是为自己写;可也还是为叫别人懂得么? 如果你写情诗给情人;不是要她懂得你的情谊么?    
    诗之含蓄; 乃为情意,理哲之含蓄,而非文字的晦涩或故意给人一三五句;藏了二四六句做谜底。    
    我却不管什么“大义灭亲”或”奉旨卖膏”。但倘若我的儿子自己躲在屋里胡吟乱赋; 逼着自己的娇妻操了屠刀弱泪如雨; 不一大脚踹他出了门来才怪。,教他懂得娶了妻并非是用来杀鸡。     
    当听说顾城用斧子杀了那为他泪淋淋杀鸡的娇小妻子,就不知道是怎样地恨来。怎么不忍杀鸡; 却忍杀人?     
    后来诗社人便多起来,就有了台湾的同学参加。也就因之了解到了一点台湾的新诗.读了一点,就有如下的短文评论.    
    


第三辑  艺海拾贝——中诗…西诗与新诗…古诗台湾新诗简介

    虽未经文革之类的风雨,台湾的诗也并未走一条直路。或许诗的路就不能坦直,不能平顺。可庆幸的是台湾诗歌并未像大陆那样屈膝宫廷。五六十年代台湾的现实也是老虎尾巴摸不得,于是新诗便向艺术天空飞去,去蓝色里寻求自由和空间。由于政治原因,台湾新诗没有继“五四”后新诗的革新,而是效法西方,追求艺术至上,用客观意象和细腻具体的艺术形象来制造朦胧的意念,以产生一种感觉上的美。那诗也就像说不出形状的云,美美地在天上浮,任读者去联想。但这类诗规模狭小,也欠一根脊骨,缺少山的坚宏、松的挺直和土与草的纯朴。然而无论如何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基因仍在诗人骨子里,巧妙的佳句处处可见,令人拍案之作也常可见到。    
    现实忿忿地追住那逃避她的诗人,像乞丐,也像饥饿的孩童,更像一块干旱的土地。六十年代末,读者与诗人论战,向新诗的晦涩难懂挑战。然而诗人自赏的孤高还是高过了读者的叫喊。    
    八十年代大陆的改变,文艺的重新复苏,惊醒了现实文学的久睡.虽然一步三跌地走着,但还是动摇了海峡彼岸.台湾现实文学的兴起同时按下了诗人高仰的头.诗也便不情愿地走回现实.    
    注:从不敢说诗(可也没少说来),因从未对诗有过深究,坚决不承认懂得什么叫诗,就像不懂什么叫生活、什么叫命运。读了一本《海外华人作家诗选》,其中大多是台湾诗人之佳作,朋友们便领我捉笔,无奈有此一文肤浅之见。    
    


第三辑  艺海拾贝——中诗…西诗与新诗…古诗新诗,朦胧,客观与相关,主观和宏大

    我国大陆的新诗,其实是从我国台湾舶来。而台湾的新诗,又是效法西方。     
    西方文化是一个客观的文化。客观的方法就不知不觉地渗透到诗里。写诗就讲求客观和相关。其特点就是用客观事物、景色、观察来表达主观的意思、情感和意境。但这每一个客观景色,都有含蓄的同诗人的感情、观点,意念紧密相关联的相关性。有的就很恰到好处,有的就只有诗人自己知道。许多就只有从诗人的演讲或其他文字里找出来。他们把诗当作把意思藏在客观的意境里的艺术,极力反对主观的直白。所以西诗的意境就窄小,就很狭隘。    
    但当中国人学来的时候,由于并不懂得相关的联系性,也就学着写景象,写了像云朵一样的画像意境,教读者自己随便乱想。这就出现了朦胧诗。其实真正的西诗有很紧密的相关性,这相关性还是从中国学来。比如“绿肥红瘦”是很客观的语句,但相关得非常出其不意地巧妙而且易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也是客观和相关的写法。    
    但中国诗歌传统不拘一格,不管客观主观,都拿来为我所用。那“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回”、“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就是非常主观的表达。主观的宏大,无拘束的想像和磅礴的直白,就造就了中国诗歌的大气。中国诗歌主观客观的无拘无束,就比西诗的仅仅客观加相关的表现方法多了无尽的空间。比如“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却道天凉好个秋”,全诗都是主观直白,到最后一句用了客观加相关,就相关得非常地出其不意,而又意味无穷。    
    并非极力宣扬中国古诗,只是要指出来,写诗要无拘无束,不要学自己不懂的东西,也不要模仿四不像的朦胧。要作客观相关,就要写出意境来,有时虽然难懂,但只要懂了就很深刻。靠读者自己来想出什么是什么的诗,就不是表达艺术。要用主观的想像和志向,就大胆地来用。不懂,不要装懂,也不要为朦胧而朦胧。如要写客观,一定要在相关上下功夫,许多相关都是惊人之句,如“绿肥红瘦“。你再去读古诗,就能找出很多主观的浩瀚气派和客观相关的巧妙和出奇。    
    诗是无穷尽的。即便写新诗、白话诗,也可以从中国古诗里学方法,继承主观、客观不拘一格的传统。不要东施效颦地去学那四不像的朦胧。学西诗,学其精华,不要学其糟粕。    
    其实在同舟子辩论新诗旧诗之前,我就在学西诗写作。在英语系选了高级诗写作课。    
    学诗歌在学理科的博士生里可是少有。因为理科专业不好找工作,而计算机和电子工程当时很热门,大家大都去辛勤地选计算机或电子工程课,拿一个硕士将来可以混碗好饭吃。    
    而我却津津有味地学西诗,全然不管将来的好饭坏饭。虽然为西诗形象而客观画像一样的意境所打动,同时觉得西诗有一点缺筋少骨样的软弱和过于细腻而晦涩难懂,阳春白雪得只为极少数人欣赏。中国古诗有同样的形象,同样细腻的意境,但不全从于客观。主观的宏大,天高地远的无尽想像,忧国忧民的心大意高,使人觉着好有男子汉的刚强和雄气。同时又有像杜甫这样的诗人,把诗的意境着意地传给民间,使百姓的语言都有了许多由诗而引来的成语。于是乎在学那印象、客观和相关的同时,便同教授辩论优缺。在同舟子的论战之前,早就跟教授征战了几个回合。    
    


第三辑  艺海拾贝——中诗…西诗与新诗…古诗雨滴的声音

    教授叫瓦卡斯基 (WAKOSKI)。 刚开始我以为一定是俄国人,认为肯定有胡子,也肯定抽雪茄。可第一堂课却见了一位女教授。 还是一位很有声誉的女诗人,出过多本诗集。全名叫戴安.卡瓦斯基。1988年曾经获得很著名的美国诗歌协会的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奖 (Poetry Society of America’s William Carlo Williams Award)。虽然是女教授,可一点不和蔼。脑袋很硬,要求很苛刻,但却很有才,眼睛很尖。批评起来从不留情面。她所喜爱的诗句大多有深深的印象灵气,能产生想像的妙图。我很欣赏,但却遗憾缺少一种大气与和气。所谓大气乃我们所谓主观想像的磅礴之气概,所谓和气是所谓街巷可咏的通俗易懂。我便又是大胆地同她争辩。她对我的观点最初很反感,很惊讶我跟她反驳。因为我并不要什么学分,只是学来消烦解闷地玩玩而已。故不理睬分数。所以便胆大包天。她便与我也无可奈何。可是我却在跟她唱反调的同时学了很多。特别是西诗文字的高雅、印象和想像的灵巧。她的敏锐教我能看出西诗的胜笔和败笔。    
    这一首雨滴就是给她写来,是我跟她大唱反调的诗作之一。    
    雨滴的声音     
    周五的雨夜,旋转着    
    像这台旧洗衣机,抱怨    
    两周的脏衣    
    我静坐着    
    闭着眼睛    
    “我不是诗人”    
    我自语    
    听着雨点    
    像千百个踢踏舞者    
    胡乱击地    
    “不,我不是诗人……”    
    “你们不是读者,作家    
    也不是我的诗歌教授”    
    我似乎对大家说    
    那一位什么都懂的快乐男孩    
    那个神色严肃的教授    
    和那一位 “又一个梦,又一种失去”的女孩    
    “真的,你们都是朋友”    
    那一句:周而复始,辟里—啪啦,辟里—啪啦    
    那一句:出租车司机的手一尺长    
    “你知道    
    有时我只想哭    
    想很傻地哭    
    傻得你能懂得    
    并和我一起哭    
    我就写    
    即使用我残破的英语。”    
    一个简单的潮湿的故事    
    溅下一片简单的声音    
    “并且我要想懂得    
    你为什么哭    
    用我的眼泪    
    我是说”    
    “你知道    
    有时我只想笑,    
    想很傻地笑    
    傻得让你也觉得可笑    
    并和我一起笑    
    我就写    
    用我幼稚的字行”    
    像一行行的雨    
    切开黑夜,    
    裂了柔软的伤痕和晶亮的血    
    “真的,我只是你的朋友”    
    溅来傻傻的小小的声响    
    雨滴的声音    
    “啊,下雨了”你说    
    没有转头    
    没有看窗外    
    我真的不是诗人    
    Sound of Raindrops    
    A rainy Friday night; spinning as    
    The old washer loudly complains    
    Two weeks dirty laundry    
    I sit still    
    Eyes closed     
    “I am not a poet”    
    I talk to myself    
    While listening to the rain drops    
    Thousands amateur little    
    Tap dancers on the ground    
    “No; I am not a poet…”    
    “You are not my readers; writers;    
    Or not even my poetry professor…”    
    I talk to everyone。    
    That understood everything cheerful guy    
    That serious…looking professor    
    And the girl with “another dream; another loss”    
    “Truly; you are all my friends…”    
    That cycles; plip…plop…plip…plop…    
    That cabdriver’s hand is a foot long…    
    “You know;    
    Sometimes; I just want to cry    
    To cry in a silly way    
    A way you can understand and    
    Cry with me    
    I write    
    Even with my broken English”    
    A little simple wet story    
    Splashing with simple sound    
    “And I w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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