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正传 刘世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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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们也不是个个都有深交的。他们先是敲开了当时的国家信息中心的大门,对方的负责人还算客气,并没有直白地拒绝马云。但是,人家的话语中隐含着这样的潜台词:我们堂堂的国家信息中心,会与你这个小小的个体户合作吗?接着,他们又拜访了《经济日报》、文化部、国家体委等单位,结果可以用八个字形容:乘兴而去,失望而归。尤其是拜访文化部和国家体委两大部委时,当时马云甚至提出把自己抢先注册的“中国文化”、“中国体育”域名免费奉送给他们,只要他们能提供内容支持就行,无奈人家毫不领情。马云在北京街头的上门推销,在各大部委、媒体中的高层攻关,都是无果而终——合同,没戏;信息,甭提;订单,空谈!于是,在杭州还算颇有名气的马云,到了北京就成了街头的无业游民,行走在寒风凛凛的北京街头,徘徊于各个部委的大楼前,彷徨在几大媒体的建筑旁……也许,《书生马云》的最后一幕可以为马云的北京之行做一个收尾:他疲惫地坐在北京的公共汽车上,望着车窗外的街灯,一脸茫然,神色凝重,喃喃地说:“再过几年,北京就不会这么对我;再过几年,你们都得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声嘶力竭的呐喊,似乎至今仍在北京城的上空回荡着……三、泪别黄页从1995年4月的“24人会议”,到1997年11月的桐庐之别,仅仅两年多的时间,马云一手创办的“中国黄页”就改名换姓了。在资本和体制的双重挤压下,中国互联网史上第一个悲情英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局”了。选了一个最有前途的行业,却找了一个最不可靠的合作伙伴,真是“上对花轿嫁错郎”。这真是一个奇妙无穷的行业,在互联网之前,似乎从来没有一个行业能演绎如此精彩、炫目、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台台大戏。这些大戏背后的“总导演”,名字就叫“资本”。马云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再过一年,一个叫张树新的巾帼英雄将会步他的后尘;再过四年,一个叫王志东的“神童”比他牺牲得更壮烈、更悲情。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各领风骚数百年”。第一次成为“牺牲品”的经历,给了马云重重地一击,也让他深刻洞悉了资本时代的新“游戏规则”。若干年后,他这样说:“我马云做公司,从来没想过要控股,但也绝不容许其他人控股。投资者只能是我们的娘舅,这是个死规定!”1。黄页改姓尽管马云的第一次北上,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但杭州的黄页总部,却还在如火如荼地开展业务,拓展市场。从1995年上半年到下半年,经过几个月地艰难开拓,马云和他的中国黄页团队成功创办和运营了中国第一个商业网站,成功推出和验证了一个崭新的电子商务模式。虽然这个模式很简单,就是在网上发布企业广告,但它的示范效应却是不容小视的,特别是浙江省外宣办“金鸽工程”的推出,开了中国政府上网的先河,更是给中国黄页带来了巨大的轰动效应。一直到1995年底,中国黄页还没有实现盈利。于是,作为股东之一的宋卫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提前撤资退出了。当时的营业额,已经突破百万,盈利已是近在咫尺。尽管钱没赚多少,但马云的名气却不可小视:为浙江省外宣办做了“金鸽工程”,又把《人民日报》搬上了网,无论是在杭州,还是在北京,马云都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个体户”了。在黄页成立时隔一个月后,中国互联网史上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发生了。这年5月,中科院下属的高能物理所,建立了中国第一台Web服务器,并在这个服务器上推出中国第一个自主建设的网站——“中国之窗”。从时间上计算,这个“中国之窗”,可以算得上是中国黄页的第一个竞争对手。有中科院的背景,“中国之窗”与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多家网络公司有着密切的合作联系,在国内外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不过,中科院的背景也让“中国之窗”带有比较明显的实验室色彩。它没有什么盈利压力,自然在商业运营上也就没有太大建树。另外,从地缘因素的角度来说,“中国之窗”的大本营在首都北京,对远在大江沿岸的中国黄页并没有实质性的商业威胁,也不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同质竞争。除了“中国之窗”以外,还有田溯宁的亚信、杭州电信等旗鼓相当的对手。于是,作为中国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网站,中国黄页很快就遭遇了“十面埋伏”的处境。到了1996年的时候,中国黄页遭遇的所有竞争对手中,最可怕、最强大的当属杭州电信。与“中国之窗”、亚信等“天高皇帝远”的对手不一样,杭州电信是家门口的对手,而且实力极其雄厚。杭州电信从中国黄页的成功中看见了互联网市场的前景,于是开始全力抢占这块市场。凭马云的个性,硬碰硬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从小就是打着架长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呢!然而,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竞争。当时的杭州电信拥有高达3个亿的注册资本,中国黄页仅为10万元人民币;杭州电信有政府做后盾,有着强大的行政资源,而中国黄页根本没有“红帽子”(国有或集体经济)支撑,背后就一群以马云为首的小个体户;杭州电信垄断着整个杭州市的网络技术平台,有足够的宽带资源和服务器,而当时的中国黄页还只能依靠海外(美国)的服务器系统。另外,在1996年左右,中国政府对互联网产业仍然实行统一管制,并没有红头文件指示这个行业可以实行“私有化”,可以让个体户来搞。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马云和他的中国黄页实际上正是充当了政府的试验田。正因为这样,无论在企业、政府还是普通百姓眼里,马云的团队都只能算是一支“土八路”、“游击队”,现在可不是小米加步枪的年代了,这些个体户怎么能跟杭州电信那样的正规军抗衡呢!是的,按常理而言,正规军打败游击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杀鸡哪用得着宰牛刀呢,人家杭州电信随便动用一些资源,打一个喷嚏,马云不就得跟着咳嗽吗?然而,有些事就是那么奇怪。首轮较量,中国黄页居然初战告捷。甚至连当时的杭州市政府都不否认:中国黄页的业务做得就是比杭州电信的好。于是,在刚开始的几个月里,中国黄页步步为营,杭州电信则节节败退。但是,中国黄页一时的取胜并不能化解公司面临的严重危机:资金匮乏,资源匮乏,信息匮乏。1996年初,黄页就曾一度面临发不出工资的尴尬处境,好在马云后来启动的代理制很快有了成效——纺织进出口行业的广告代理顺利签单,10万元进账,解了黄页的燃眉之急。但是,仅仅是解了燃眉之急而已,从成立的第一天起,马云和这个年轻的公司就经常处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断粮状态中。资金,资金!一向坚持“不要把钱看得太重”的马云,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如此渴望过钱这个东西,即使到了后来阿里巴巴再度面临“断奶”,他也没那么焦急过。除了资金上的困难之外,还有信息资源的匮乏问题。1995年的北京之行,让原本激情澎湃的马云开始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失落感与悲凉感。北上之前,马云雄心勃勃,一心要把中国黄页变成“中国雅虎”(直到1997年时,杨致远才带领雅虎进军中国市场),甚至要把总部搬北京。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愿望和梦想都已化为泡影,别说是总部迁移,就连把新闻、体育、文化装进中国黄页的计划都无法得到实现。空有一腔热血,哀叹壮志难酬,力不从心的马云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从更现实的处境看,马云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危险处境:身处杭州,黄页要想完全摆脱杭州电信的阴影是不现实的,如果继续斗下去,黄页最终只能沦为“烈士”。这个道理很简单,杭州就这么大一个“庙”,容不下两个“和尚”。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何况马云面对的还是一头强悍的“东北虎”。无奈,不轻易低头的马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得不做一次妥协。1996年3月,中国黄页与杭州电信以合资的形式实现合并:中国黄页将资产折合人民币60万元,占30%的股份;杭州电信所属的迪富公司投资140万人民币,占70%的股份。当时的杭州电信属于政府的一个局级行政机关,只能采取控股企业法人的形式参与企业经营运作,这与后来外经贸部控股EDI、国富通公司是同样的模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合资是一种政府控股的国企对民企的变相收编。对于在合作协议书上签下自己鼎鼎大名的马云而言,初涉商海、乳臭未干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亲笔签下的这一纸协议,日后竟会成为自己的“卖身契”。2。集体辞职风波吉利集团老板、人称“汽车疯子”的李书福经常说一句话:合资,比鸦片还害人。2007年,就连中国的饮料巨头——娃哈哈都因合资和达能公司闹得沸沸扬扬,一发而不可收拾。现在看来,“疯子”的话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对1996年的马云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因为找个政府当靠山,似乎成了中国第一代互联网创业者的宿命和不成文的法则。比如,张朝阳在创办爱特信公司的时候,第一个项目是建了一个“中国工商网”,当时还是首次“以麻省理工博士的身份,才最终说服国家电信部门”;而从国外回来创办亚信的田溯宁和丁健,从一开始就跟中国电信“纠缠”在一起。就这次合作本身而言,也算是中国互联网服务业最早的一次强强联合。马云有一帮能干的团队,有丰富的运营经验,杭州电信方面有强势的政府公共资源,有充足的国有资本做后盾。合资之后的初期,新公司的业务推进还算顺利。对于5万元人民币起家、长期患“资金饥渴症”的中国黄页来说,140万是个天文数字,初次创业的马云也第一次体会到“有钱真好”的感觉。因为有了资金支持,新中国黄页的业务扩展大大加快。到了1996年年底,中国黄页不但实现了盈利,营业额更是突破了600万!但是,狂欢的盛宴仅仅是“十面埋伏”的前奏。在中国黄页与杭州电信合资后的股份公司中,作为创始人的马云仍出任总经理,但大股东是占有70%股权的杭州电信。一开始马云与杭州电信的合作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这种被逼无奈的“招安”也注定了随后的合作是不愉快的。 ;
第三章 创业时代:(4)
更新时间:2009…12…17 17:08:40 字数:7634
不久,双方的合作就出现了分歧。自古以来,“志同”才能“道合”,而对立双方的根本问题,恰恰出现在“志”的差异上。用管理术语来说,是战略层面的分歧。当时,马云的宏伟目标是把黄页打造成“中国的雅虎”,他主张先培育市场,做大之后再考虑盈利;截然相反的是,杭州电信方面把盈利作为首要任务,他们急于赚钱、赚大钱。志在千里的马云对杭州电信在经营上的短视感到痛心,他曾经这样质问对方:“做公司犹如养一个孩子,你们总不能让3岁小孩去挣钱吧?”事实上,“不让3岁小孩赚钱”的商业准则几乎贯穿在马云的整个创业历程中。在他后来的三个“孩子”中,“老大”阿里巴巴做到100万会员才开始考虑盈利,“老二”淘宝至今仍是“免费红旗飘飘”,“老三”支付宝则要到“哈佛毕业”之后才能考虑赚钱的问题。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双方经营理念上的差异直接导致了决策上的巨大分歧。在一个与政府合资的企业中,马云的声音并不够强大,也不会被重视。到后来,马云提出的所有经营方案几乎都被杭州电信方面一口否决。这种意料之中的现象,似乎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来解释,在一个资本做主的市场经济年代,股权就是“王权”,控股权就是“霸权”。一方是拥有七成控股权的国资股东,一方是仅占可怜的三成股份的民资股东,谁说了算,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随后,双方的裂痕则愈来愈深,分歧日益加重。再后来,双方从经营战略上的分歧逐渐扩展到个人情绪上,老队伍里的很多伙伴都表示要辞职。俗话说,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应该说,双方冲突的心理基础从一开始合作就形成了,犹如一颗定时炸弹,不是不“爆”,只是时机未到。迪富公司是杭州电信出资的企业法人,其主要员工是“金身”、“贵命”,金饭碗端着,自然不愁吃喝;以马云为首的老队伍,大都是教师出身的知识分子,是“铁身”、“贱命”,下了海就没有回头路,不成功便成仁。于是,双方合作之后,在没有红头文件的规定下,就“明确”了各自的分工:以马云为首的老团队,做“外勤”,到处跑业务、全国各地找客户;迪富公司的人马,当“内勤”,舒舒服服坐办公室,整日忙、落实上级精神。而忍辱负重的马云,带领他的队伍就这么日复一日、没日没夜、默默无闻地埋头苦干。几个月后,合资方杭州电信的一次超乎寻常的出格举动,终于让积怨已久、耿耿于怀的马云忍无可忍了。那是1997年的下半年,空气中已经充满秋天的味道。那天上午,风和日丽,一切都很平静,马云照常到公司上班。像往常一样,开完晨会,布置好工作之后,他就带领部下们到外地跑业务了。那天的业务开展也格外顺利,拿了好几个单子,马云的心情自然也格外爽朗,真是“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然而,到了下午回到公司时,他被告知:黄页的合作方迪富公司,已经在杭州本地又注册一家自己的全资子公司,名字就叫“中国黄页”。马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又多了个中国黄页?然而,他却不能不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所谓的“中国黄页”不仅名字是“原版引进”过来的,就连网站的域名几乎都是个活脱脱的黄页翻版——马云的黄页是“Chinapage.”,而迪富公司的黄页是“chinesespage.”网站,仅仅玩了个字母游戏的小伎俩。其用意是显而易见的,马云的老黄页已经在杭州城乃至周边省、市打出响亮的品牌,建立了广泛的声誉,这些宝贵的资源直接拿过来用,当然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于是,一个小小的杭州城就出现了两个同城冤家。新黄页利用老黄页(Chinapage.)原有的名气,再凭借自身优势的公共行政资源,开始分割ISP市场。而且,两家公司在经营套路上大同小异、如出一辙,同城恩怨愈演愈烈。一时间,在刚刚起步的中国商用互联网市场,在古老的杭州城上空,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滚滚硝烟……此时,后悔莫及而倍感心酸的马云才如梦初醒,“我被人家当猴耍了。”他把合作以来发生的各种事情联系在一起思考,彻底理清思绪,终于得出了有些迟来的结论,“因为竞争不过你,人家才与你合资,合资的目的只有一个:买来——灭掉——自己发展。”事实如此残酷。从一开始,杭州电信方面就没有长期合作的诚意。而在今天看来,那场原本就很唐突的合作,纯属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商业陷阱。一手创办的黄页,在他马云眼里,那可比亲生儿子还亲。两年多来,他带领伙伴们一路攻城略地、浴血奋战,在杭州城被人骂成骗子,在北京城遭人白眼、嘲笑,为了什么,图个什么?不就是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吗?然而他得到什么了呢?好不容易打出一片天地来,到头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改姓,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别人的。手握股权的他,有“股”而无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