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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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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咧没有,外公?”    
    “眼睛瞎了,找到咧还不领回来,睡,睡的好,睡吧!这可咋办哪!”    
    外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也在抖,看我的眼神既恨又痛,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里有多难受,不知是可怜外公,还是怕外公打我,眼泪不停地流着。太阳落山后,外公才无力地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朝山下走去。    
    从此,外公成了我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地过着乞讨的日子。


第一部分:天灾原罪(3)

    外公含冤离去把我变成了孤儿,刘麻子势大欺人逼的我不得不离开那间小房子,离开我好心的四爷爷他们。现在我才明白,四爷爷和张队长催我离开是对的。    
    我开始了漂泊的讨饭生涯,外公留给我的唯一财富就是讨饭的经验。我吃着百家饭,孤苦伶仃,独自在生命的长河中爬行着,白天挨门挨户“大爷大娘”地叫着,晚上钻在农家的麦草堆里过夜,一到冬天,总有随时被冻死的可能。我尝尽了人间少有的苦涩,看尽了人间的眉高眼低,学会了各种应付人的苦笑,也看清了各类人的嘴脸,一切都那么的厌倦乏味,一切都那么的费思难解,我多少次对天发誓:有一天扔了讨饭棍,绝不会和他们一样狗眼看人低。说真的,要不是为外公报仇的话,我真不想在这个世上再待一天了。    
    我非常喜爱郁金香花,人间那么多绮丽多姿的花卉我都不喜欢:牡丹、芍药、菊、梅、昙花、玫瑰,我一概都不喜欢。    
    那些无人一顾的高坡野坎上,那些满山遍野,田园乡间红、黄、蓝、白、紫,酸、辛、甘、苦、咸,其容各异,其味但长,其质其态,其性其色,万般奇巧奇妙的草花,虽没诱人的惑力,却无处不在。如苍海之滴,江河水珠,既有簇荐名花之隐力,又有浮舟覆舟之潜能,更有遍目无极之旷势,却有种碌碌无为之俗气。    
    我独钟情郁金香,也许因为我出生时就有一种预兆,也许我天生就该和郁金香有缘。外公说,生我时妈妈做了个梦,是难产痛晕时做的。她梦见了个老太婆,把朵郁金香花投进了妈妈怀中,我才生了下来。所以起名金香,正好父亲姓于,便有了我——于金香的名字。我特别爱闻郁金香花的气息,它随时都会把花香散发给来者。只要我看见郁金香花就不愿离开,在它的跟前转来闻去。我讨饭的这一带很少有人养它。偶尔的机会,看见一家院子里养了很多花色各异的郁金香,怎么也不想离去,最喜欢的就是那盆“夜皇后”,趁着主人不留意,我偷偷地端跑了。也许我没有了亲人,那盆郁金香花便成了我唯一的伙伴,加上从外公坟地上带来的泥土放在了花盆里,便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寄托的珍宝。每换一个地方,它都寸步不离地陪着我。伤心的时候,我对它诉说,高兴的时候,我与它同享。我用眼泪浇灌它成长,用汗水补给它养料,我对郁金香的感情,和外公对待我一样的无怨无悔。    
    郁金香伴着我艰辛地苦熬着一天又一天未知的生活,同我吃着千家饭,应付着随时飞来的横祸,体悟着尘世的冷暖善恶。我一天天地变化着,一年年地长大着。我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养料是什么成分,却明白为自身提供的食物绝对是与众不同的“下角料”。唯一能让我悟明白的是,同样五谷吃进同样的人的肚子,人们的说话语气,做人处事,行为举止却不一样。    
    独一无二是郁金香的特点,半遮半露是郁金香含蓄又理性的个性,孤傲自负又不失大度的胸襟是郁金香的宽容本质,不同流合污是郁金香光明磊落的品格。也许世间的草木生灵都有其己的遗传规律,也许人性和物性基因的原因,我的生命以及我的性格完全受郁金香的规定而形非质同。也许,郁金香的孤傲秀雅,贯穿了我的整个生命。    
    我的最大情趣就是欣赏郁金香,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一看见郁金香,我就会向它走去,它的气味,品性是那么诱人,那时候,我便成了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我的身上,这句话成了百验无谬的真理,每当我从郁金香的氛围中走入睡眠的夜里,我的梦总是在郁金香的花园里度过,醒来后的神奇让我自己也觉得惊讶!    
    我对郁金香有种特殊的敬意,它超越了人的宽宏大度,用盛开给人间把诗意展现,用蕊香把真情向人间泼洒,它无求回报,没有奢望。    
    1992年,我十六岁,我清楚地记忆着重阳节晚上的那个梦,奇怪极了,我的花盆里又多了枝郁金香。我坐在它的对面,和往常一样凝视着它,给它诉说着自己的长长短短,喜怒哀乐,它忽然说话了。    
    “金香,我感谢你!侥幸我生长在你的‘天下’。我是个无力还击又脆弱无能的草木,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把我毁掉,你也一样有这个权利。然而,你细心地呵护我,高兴时亲吻我,忧怨时对我流涕倾诉,你使我生活无忧无虑,和谐睦乐。”    
    “金香你长大了,我理解你的苦衷,你太苦了,长大了就更苦了……”    
    我忽然发现郁金香流泪了,真的流下了眼泪!我惊醒了,我看见它,花瓣上全是一滴一滴的水珠,那是它的眼泪,还是我在睡前喷浇它时的水珠未干?我轻轻抚摸着它的叶子,它是我唯一的亲人。


第一部分:天灾原罪(4)

    我虽然识字不多,却一直坚持着自学。    
    我不可能在讨饭的生涯中混一辈子,时刻都作着如何挣钱的打算,有钱后又怎么为外公报仇的计划。    
    90年代的第二个春天,那个年代热闹极了,像个美丽的灯笼繁华而低俗。十六岁的我却咋也不敢把本来的女儿身露出人前。我说的不是古装戏里的女扮男装,那是演戏。可我还得用蓬乱的头发遮掩我漂亮的容颜。我知道自己无人关心,无人保护,更无人为自己报仇雪恨,只能指望那个爱我的丈夫,只有他才会为我分忧。我暗自发誓:谁能帮我报了仇,我会用心地服侍他一辈子。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依赖心理是天性:孤独感越强烈,依赖心理越严重,总希望有个真正喜欢我,保护我,帮我报仇雪恨的男人出现在面前,我不会有任何挑拣的条件,只求他是个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然而,我却不能和别人家女孩子那样大胆显露自己,把一个成熟的,女孩子漂亮的容颜展现给男人的目光而求得他的欣赏。我也因此常常伤心。    
    我开始了做佣人的工作,现在才知道那叫保姆。可我没管过孩子,我的主人也没有小孩,他们的子女都长成了大人,送去了国外留学。我的工作是洗衣做饭,日常杂务。那个不大的家,看不见的活儿总做不完。我尽量让主人高兴,再累再苦也强装笑脸把满意表现出来,这样,每个月我就可以挣到一百元,也是我一个女孩子能安全生存和暂时安身的出路。    
    主人姓王,夫人很善良,又有文化,她是个全职太太。在她的教习下我学了不少生字,懂得了不少文化知识。她说妻子要对丈夫唯命是从,女人天生就是爱情的奴隶,就是服侍男人的,她都做到了。她丈夫是那个县的县长。在我的意识里,村支书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官,最厉害的人,他可以无端地让一个好人变成“坏分子”,可以让一个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到王家后才懂得了还有管村支书的人。那个县是个半山区,全靠老天爷吃饭,我是在他们夫妻谈话时有意无意听到的。    
    在王县长家里,我体会了人权的重要和“打狗也得看主人”的涵义。村子里那些喜欢拍马屁占便宜的人,见了我这个小保姆也会赔上笑脸;来主人家里的客人,临走前也得给我点头哈腰地挥手告别。我体会了一个人应得的尊重是什么味道,我很满意这份工作。    
    两年多时间很快过去了,令我不安的是,我的主人——王县长老是用种异常的目光看着我,他一回来,我不自主地就紧张,怕他的眼神被夫人看见。尽管夫人对我很关照,具体说很疼我,可在这种事情上,我明白夫人是不会容忍的。    
    星期五晚上,我刚准备睡觉,夫人忽然喊我:    
    “香子,香子!睡咧没有?”我住在二楼的房间里,关上门的声音很容易让听觉忽视,我随时都集中着注意力,以免有误。夫人的叫声又习惯地传了进来:    
    “快起来,老王回来咧,下来做饭。”    
    我听清了,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一听见王县长回来就害怕,又不可能不面对他,夫人总盼着他回来,一双眼睛笑得似条线,我咋可能不欢迎人家呢?我慌忙穿上衣服,朝厨房跑去。    
    “多做几样菜,冰柜里有牛肉,凉调咧先端过来!”夫人大声吩咐着。    
    “听见咧,夫人!”    
    我应承着,顺手拉开冰柜取出了牛肉,抓起菜刀切了下去,“咔”的一声,刀子却卡住了。我抽了出来,重新切下去,还是挡住了,掰开肉块:我愣了,是条黄灿灿的金项链。牛肉里也长项链吗?除非西瓜长在树上,松树扯蔓。我忽然明白了,那次我收拾夫人的柜子,那个手饰盒里放了一疙瘩各不相同的金链子,戒指:白金的,黄金的,宝石的,原来……    
    “香子,把牛肉端上来,老王先喝酒!”夫人的催促打断了我的思考。    
    “知道了,夫人!”我又忙上了。    
    我端去了牛肉后,返回厨房做饭,大脑却咋也不上道,一个劲儿地往那条金链子上想。怎么办?送链子的人不敢明送才用了这个办法,一定有求于县长帮忙。这里做官的都这样,明着不说暗着拿,还要装副清廉的样子给别人看。交出去吧,多伤主人的面子。干脆不交了。不行,万一哪天送牛肉的人在县长面前提及此事,我的饭碗砸了事小,恐怕还得定我个小偷罪呢,张队长的下场一下又闪了出来。得设法交出去。    
    我停下了正洗菜的手,拿上项链进了客厅,谁知他俩却没喝酒,在套间里“叽咕”着什么。我又不能进人家内室,至少我懂得“久别胜新婚”的道理。我站在门口等着。    
    “十四万,是十四万嘛!”是王县长的声音,“开始换届咧,乡长、局长、他们谁也。……”后边的话我没听清。    
    我吓了一跳,十四万,天爷!天文数字,我一辈子能不能攒下十四万元都说不准呢!十四万能把刘麻子杀死好几次呢!我慌忙退了出来。    
    “香子,饭做快些!”夫人的声音惊住了我的脚步,心想着饿了不有牛肉嘛!喝酒的时间我足以把饭做好,你们就……    
    我还是安不下心,交迟了别让人家说咱有贪污嫌疑,还是早点儿拿去为好,我又朝客厅返去。    
    王县长刚喝了口酒,没来得及咽,噙在嘴里直直地看着我。我的心直发毛,可还得迎上去。他一直盯着我走到了桌前。夫人当然看在了眼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丈夫,说:    
    “别把眼睛看进去拔不出来咧,县长大人!”    
    夫人不热不冷地说了句,我难堪极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    
    “县长喝多咧,空肚子喝酒容易醉,夫人别开丫头的玩笑咧,羞死人咧!”我慌忙打着岔,厚着脸皮敷衍着。    
    夫人没接我的话,目光一直看着王县长,那种表情让我难受得没法应付。要说王县长,骨子里还是怕夫人,按夫人的话:他那一套做官的把戏我都知道,老底子在我肚里装着呢!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把我咋样!可这阵子的表情,既有醋意,又觉得没面子,死死地盯着丈夫,在夫人的目光威胁下,王县长收敛了一些。


第一部分:天灾原罪(5)

    王县长虽然把视线挪了开来,却突的冒了句让夫人不懂的话。    
    “我们家的两朵花太漂亮了,是太漂亮了!”    
    夫人高兴了,微微一笑道:    
    “咳!咱老咧,开败的花不值钱咧!”女人就是爱说些明知道没用的话,向对方并非发自内心的奉承反唇相讥。    
    “说的不是你!”王县长好像很认真。    
    “啊!”夫人失望了,质视着目光道,“那咋是两朵花呢?”    
    “于金香一朵,郁金香一朵!”    
    夫人的脸一下拉了下来,连续变起了颜色。我知道又是我的错了。在这个家里,只有我的过错,没有主人的不对。我忙拿出项链,故做傻气样道:    
    “恭喜夫人,大富大贵不落命穷人,县长买块牛肉也生金,你讲给丫头的神笔马良的故事,鸭子下金蛋不一定只是神话呢!这不,牛肉里长了条金项链!”我故意装着傻乎乎的样子。    
    “是吗!”夫人一下来了个阴转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开啥玩笑呢,瓜女子!”    
    “是真的,夫人。”我把项链放到了桌上。    
    夫人一把抓在手中,像似怕我抢去一样的紧张,王县长却没反应,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回忆,好一阵功夫后,忽然对我说:    
    “快做饭去,饿晕咧!”    
    “是,很快就做好咧!”    
    我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王县长的司机忽然把夫人接走了。家里留下了我一人,虽然有点孤单感,却很轻松。    
    王夫人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很迷信的佛教徒。我虽然只告诉了她我是孤儿的身世,她却特别同情我。来到王家后,我才算真正地还了女孩子的身子。虽然一个月给我一百元,我的几件衣服却都是夫人亲手裁制的,她喜欢我穿古典服装,说我穿上这样的服装很雅致,总喜欢带我去串门子,有时碰上生一点的人,还常常说我是她的女儿呢!我知道她很喜欢我,一旦她这么说了,我便故意地贴在她身上,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她也经常夸赞我聪明,有眼色,说她越来越离不开我了呢!    
    第三天,夫人捎话回来,说她去海南旅游了,要玩一个星期,叮嘱我看好门户。说实话,夫人一个月不回来我也会把门户看得好好的。    
    又过了三天,那个晚上特别的黑,我早早就上床睡了。朦胧中,觉得有个茸茸的东西在脸上移动,还有点扎刺,我惊醒了,忙问:    
    “谁!”    
    “别喊!”    
    “你是谁?”    
    “王县长!”    
    “你要干啥?”    
    “还不是喜欢你,宝贝!”    
    我明白了,可怕的预感涌上了大脑,王县长是借夫人不在家专程赶回来的,或者说他有目的地调开了夫人。这下完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猛地坐了起来,他却一下压倒了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往起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我急了。    
    “走开,不走开我喊人咧!”    
    “喊啥呢!不还是喜欢你吗!县城的女人多的是,我不想要,也不能要,党纪国法限制着呢,嘿嘿!有江山就有美人吗!喜欢你是你的福分,你清纯,漂亮!……”    
    “自重一点,王县长!”我尽量保持理智,想让他自己起来。    
    “自重,咳!啥叫自重,上帝也好色呢!宝贝!”他反而更疯狂了,那张臭嘴如同……我气极了。    
    “起来,不起来我真的喊人咧!”    
    “给你钱,三千块,不愿意吗!”他突然停止了行动,死皮赖脸地淫笑。    
    “不—不—起去!”我左右回避着他那张满是烟味的臭嘴,“我喊人咧!”    
    “喊,喊吧!”他停下了,严肃着面孔,“半夜三更的,谁会听见,谁会相信堂堂一县之长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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