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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3840-银狐-第10章

小说: 3840-银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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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草地周围聚集了众多村民,虔诚地翘首以盼“孛”师们祭天,期望万能的父天保佑他们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铁喜“孛”走到供桌前,他手举着呼叫青天的蓝色法旗,手晃动着黄铜铃铛,开始念起咒语。他的大儿子诺民“孛”把紫色木牌,插放在供桌中央,上边写有:鄂其克·腾格尔,意即“父天之位”。    
    铁喜“孛”用洪亮的嗓音吟唱起来:    
    啊,鄂其克·腾格尔,    
    长生父天!    
    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    
    有座至高无上的九重宝塔,    
    在那宝塔顶上,    
    就是我们的父亲般的九重天!    
    在那白云飘浮的地方,    
    有个金色的九层阶梯,    
    在那金色阶梯上边,    
    就是我们的父亲般的鄂其克·腾格尔!    
    众“孛”和唱帮腔:    
    啊,鄂其克·腾格尔,    
    长生父天!    
    我们真诚地祭奠你!    
    在场地边缘,那位屠夫开始宰杀血祭的九只羊。血祭的羊被称为“寿色”,全按照蒙古式的掏心杀法屠宰。将那刚掏出来的血淋淋颤抖抖的九颗羊心,放在九只木碗里,由帮“孛”诺民、诺来兄弟俩依次递给主祭“孛”铁喜手中。铁喜“孛”边用剑在羊心上比画,边开始呼叫父天,把每颗心比画遍,又呼叫完九重天父,然后把羊心供奉在祭台供桌上的“父天之位”前边。


第二部分 寻找银狐寻找银狐(2)

    铁喜“孛”缓缓地舞动着,又开始唱道:    
    盛在金盅里的是美酒哟,    
    主宰万物的长生天父,    
    请尽情享用这酒中精华!    
    供在祭桌上的是丰富的寿色哟,    
    主宰万物的慈祥天父,    
    请痛快享用这美味佳肴!    
    众“孛”帮唱:    
    啊,鄂其克·腾格尔,    
    长生天父!    
    让那天仓里的福禄,    
    溢流到人间来吧!    
    呼咧①!呼咧!    
    让那九天宝库的财富,    
    赐给草原上的百姓吧!    
    呼咧!呼咧!    
    让五畜奶如泉水,    
    让五谷堆如高山,    
    让牛羊满山满川,    
    让幸福充满人间!    
    呼咧!呼咧!    
    啊,鄂其克·腾格尔,    
    慈悲的长生天父!    
    当众“孛”帮唱时,铁喜主“孛”直在场地中央,跳着“孛”舞“安代”,手挥蓝旗和宝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咒语,脸上充满喜悦欢庆的样子。当众“孛”和唱时,周围的村民们也齐声附和:“呼咧!呼咧!”气势雄壮,回荡天空。    
    厨师们开始收拾宰杀完的羊,剔骨剔肉,准备熬肉粥。这也是祭天的习俗,所有参加者在此祀仪举行完毕后起吃肉粥,饮酒作乐。    
    这时,有位从村里出去在库伦庙上当喇嘛的小沙比,走进人群中把份公文交给了村保长。读完信,村保长皱起了眉头,向主“孛”铁喜说道:“铁大师,旗里喇嘛王爷来文了,叫全旗所有的萨满教的‘孛’和‘列钦’都到库伦大庙上登记,开会,王爷要训话。”    
    铁喜和众“孛”,听这话全变了脸。    
    “西部的蒙古各旗自打俺答汗发布《察津·必其格法令》开始,就禁了萨满的‘孛’,现在东部也兴起喇嘛教后开始反‘孛’了,唉,往后‘孛’的日子可不好过了。”老“孛”铁喜长叹声,对村长说,“这次的祭天原本应举行大法会,现在就算了,收场吧。我们再商量下去库伦大庙开会的事。    
    吃完肉粥,人们就逐渐散了。铁喜“孛”的大屋子里,聚集了来参加祭天仪式的众“孛”们。他们议论纷纷,愤慨不已。可王爷的公文就是法令,不得违抗,弄不好王爷怒派马队出来硬行抓捕,事情更不好办。铁喜“孛”的意见是,最好还是去几个人到旗里开会,看看情形再说。    
    第天,铁喜老“孛”的儿子诺来等六七位“孛”到旗里开会去了,并由诺来向王爷佯称铁喜年老有病,无法赴会,诺民外出未归不在家。当晚,赴会的诺来“孛”托人捎来了紧急消息:王爷大怒,准备派旗兵抓捕所有未到会的“孛”和“列钦”,到会的“孛”们给两条路:是往后不再当“孛”,还俗为民,是归顺喇嘛庙,出家当喇嘛,念经诵佛,以赎过去的杀孽之罪。诺来叫父,赶紧想主意,躲过这次大难。    
    铁喜“孛”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喇嘛王爷取消“孛”如此强硬狠决,下子慌了神。未去开会的其他位“孛”和大儿子诺民等六人,在铁喜这儿连夜讨论起对策来。最后,铁喜“孛”决定逃走他乡,往北投奔奈曼旗的位当年的师弟。而且必须连夜出走,不能等到第天王爷的马队来抓捕。那位“孛”和儿子诺民愿跟随他远逃,于是各自回家准备去了。铁喜准备携带老伴和大儿子家走,并留信给旗里的儿子诺来,让其还俗为民在家务农,支撑家业。    
    这是个没有星星的漆黑夜晚。    
    五岁的小铁旦,睡梦中被妈妈抱起,穿好衣服,被安顿在门外的辆带帐篷的勒勒车上。有好多辆勒勒车依次排好,有的坐人,有的装物,气氛显得悲凉。大人们无声地忙活着,心头压着石头般沉重。离乡背井,远走他地,过那种流离颠沛的生活,妈妈和奶奶在暗暗流泪哭泣。小铁旦感觉出压抑的气氛,不敢多问,声不吭地观察着爷爷和爸爸以及其他大人们的举动。    
    勒勒车队终于出发了。留在家里的婶,与奶奶、妈妈车下相拥哭泣,爷爷低声呵斥着她们,催促上车。夜晚的哈尔沙村,片寂静,知道消息关系不错的村民们,有的出来相送,默默地道别,胆小怕事的则关紧了门户。    
    勒勒车在前边,六位“孛”骑着马在后边压阵。    
    走出五里外,爷爷叫车队停下。他和其他五位“孛”下马,在路旁点燃起堆篝火,然后爷爷做起法事来。只见他挥动着第件宝物——两面蒙皮的红鼓,这是他的坐骑,骑上它,爷爷想上哪儿就能到哪儿;穿上第件宝贝——由六十条飘带缀成的法裙“好日麦其”,这是他的翅膀,穿上它,爷爷想飞就飞,直可飞到九重天上;胸前挂起第件宝贝——个十八面铜镜,这是他的护身法器,带上它,刀枪不入;然后爷爷冲着正南方向的库伦大庙念动咒语,围着火堆跳“安代”,做“孛”法,其他五位“孛”在旁,用面团捏面人卓力克鬼,递给爷爷。爷爷手握面鬼,念咒吹气,然后把七只面鬼丢进火堆里烧掉,人们似乎听见了七只面鬼似活的般在火里“吱吱”尖叫。六位“孛”围在火堆周围,盘腿而坐,起闭目念咒。不会儿,小铁旦也似乎看见,从火堆往上蹿出七条火光,向南方向飞射而去,转瞬即逝。    
    然后,爷爷他们站起来,弄灭了火堆,上边埋上土,掩盖了痕迹。勒勒车队继续上路了,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后来据民间流传,那晚库伦大庙上空雷声大作,棵院中老树被雷劈着火,火势蔓延到了喇嘛王爷的居住家院,烧坏了几间庙堂,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由此也传开了六位“特尔苏德·黑孛”的神奇故事。“特尔苏德”的意思是叛逆者。铁喜“孛”为首的六名库伦旗“孛”,从旗里叛逃而走,开始了充满传奇色彩的流浪生活和保存“孛”法的艰难岁月。


第二部分 寻找银狐寻找银狐(3)

    把你的束得绷绷的黑发    
    放开来呀,    
    把你的活得紧紧的躯体    
    松下来呀,    
    那是神奇美丽的银狐    
    在召唤你啊,    
    我们大家起来跳舞吧,    
    啊哈咴!    
    ——引自民间艺人达虎·巴义尔说唱故事:《银狐的传说》    
    一条白影闪过,从那棵老树洞里蹿出那只神兽来。    
    月色如银,雪野如银,天地皆如银。而那只神兽,此刻也变成银白色,融在这天地银色中。白天它随阳光通体雪白,夜晚则随月色通体银白,此兽已得天地之灵气,谙晓人兽生存之道。只见它在雪地上伸个懒腰,肢舒展,而后又直立在后两条腿上,仰起头,两只绿眼直直地盯视起那轮高空中的明月。久久,久久地凝视。似乎想从那轮明月中看懂什么,或解读什么奥秘。    
    它,突然张开尖嘴,冲那轮明月嗥吠起来。“呜——呜——呜”,声音尖厉,刺耳,骇人,长久地回荡在雪野上不肯消散。周阒无声息,万籁俱寂,惟有这嗥声传遍大地,传遍附近村庄,像把利剑劈开了月夜空间。    
    于是,从东南不远处的村庄里,传出女人们的啼哭声、狂笑声,或者绵绵呻吟声。闻到村庄那边的反应,这只神兽似乎更有了兴趣,也兴奋起来了,嗥叫的频率加快了,同时它在雪地上蹦跳起来,有节奏地转着圈儿跳跃,如位芭蕾舞演员在那里翩翩独舞,如醉如痴。月夜下的兽舞,伴有凄厉的嗥叫。而与此同时,村里的那些正犯病闹腾的女人们,似乎听到了无形中的什么指令,纷纷地也在原地蹦跃起舞,摇摇晃晃地转圈,嘴里狂笑着、痴语着、疯哭着,身不由己,好像她们的神经在冥冥中受着外界种力量的控制和牵动。令人毛骨悚然,不忍目睹。    
    人和兽,在不同的场地,做着同样的动作,种奇异的“狐步舞”。人,则失去自我;而狐,却主宰着人的喜怒哀乐。人无可奈何。    
    “沙、沙、沙”,响起脚步声。尽管轻微,尽管还在远处,这只独舞的老狐突然停下脚步,谛听起来。它在捕捉那脚步声,要辨认出那是属于双脚的人类还是肢的动物。随着它的停顿,村里蹦跳发疯的那些女人们,也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个个瘫软在原地,不省人事。男人们在大呼小叫,往她们脸上喷冷水或掐人中,或抬往乡医院。好在人苏醒过来之后,没什么大碍,懵懵懂懂,对刚才的事情却浑然不知。嘴里都称:“好累哟!”    
    老狐远远瞧见了那人影。    
    越来越近,雪地被踩得“咯吱咯吱”发响,月光下的那人影显得黑乎乎的,高大而伟岸。它认出来了,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影,白天曾追逐过自己,多年来直跟自己周旋,也曾打伤过自己只腿的那个老汉!老狐的两眼立刻亮了,那是对绿色火球,它站立在原地动不动,等候那位老对手靠近过来。    
    跟在老汉后边的那只狗大黑,这时“哽哽”哼叫着不敢上前了,个劲儿往后边雪地蹭。尽管老汉大声吆喝,可那只可怜的狗无论如何也不冲上去,只在原地乱叫,浑身还颤抖着,头拱在老汉腿间。    
    老汉停在五十米外的雪地上。    
    他也已经认出它来。冷峻的目光,如刀子般盯住老狐。双方都纹丝不动,久久地对视,似乎谁也不畏惧谁,似乎在相比谁更有耐性。阴森森的坟地,阴冷清辉的月光下,对峙着这对人和兽。多年的积怨和仇恨,触即发。    
    老狐,看见老汉的手在摸肩上的猎枪。在此之前,它对他已施放过可令女人们神经紊乱的那个气味,可跟往常样,它的这神奇的气味对这老汉毫无作用。老汉浑然不觉。那支猎枪,已端到老汉胸前。它惟害怕的,就是这个两条腿人类的火器——枪。人类也就是仗着这个横行于世,逆我者亡。    
    老狐敏捷地闪。    
    同时,火光迸出。“砰!”清脆的枪声响彻方,震荡坟地雪野。清新的空气中,霎时充满了火药味。    
    老狐曾站立的雪地上,猎枪铁砂打出阵白烟儿,砸出小坑。而那只老狐又不见踪影。    
    雪野静默。月夜静默。    
    那位倔强孤傲的老汉,双眼射出仇恨的怒光,默默盯视那棵老榆树,盯视那个老树半截之处的黑乎乎的树洞!他在刹那间似乎已瞅见,条白影闪进那树洞。    
    此时,不知从何处响起女人的尖声哭喊:“我的腿!你打中我的腿了!哎哟,疼死我了!”    
    老汉哆嗦,毛发直竖。    
    这声音,他好像很熟悉。像是他过世多年的老伴的声音,又好像是他儿媳妇珊梅在哭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传出她们的哭叫?难道我听错了,是种幻觉?明明打的是狐狸,为什么我听到了她们的哭叫?他更感到事情的神秘,不可捉摸的神秘,还有种恐怖,来自这只老狐狸身上的种不可理解的恐怖,笼罩了他的整个身心。


第二部分 寻找银狐寻找银狐(4)

    老汉“嘎嘣嘎嘣”咬起牙关,脸色变得铁青。他从腰带上摸出铁砂袋,重新往他那杆老猎枪里装火药和铁砂。只要有枪,枪里有火药和铁砂,他老汉天底下什么动物都不惧。他不能输给这只兽类。    
    他镇定了下心绪,然后端起枪,步步向那棵老树走过去。“沙、沙、沙”,雪地上又传出他那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    
    那轮明月,更显得清冷清冷。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远处的原野,有饿狼的嚎叫声。    
    古治安旗长直琢磨荞麦问题。    
    荞麦是库伦旗的特产,过去在科尔沁草原上流传着种口语:“奈曼的湖鲤后旗的女,库伦的荞麦加叫驴。”据说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在日军侵华时,曾随部队驻扎在库伦奈曼带,吃库伦荞麦面和奈曼沙湖鲤鱼上了瘾,后来,他访问中国时,特意向中方提出申请,有关当局就急调了车皮荞麦和沙湖鲤给田中角荣。至于他对“后旗女”上瘾没有,就无从考证了。反正,中日关系正常化之后,日本国点着名从库伦进口库伦荞麦上百万吨,直接从大连港装船运走。这都是田中角荣等闹的,后来,为了出口,库伦百姓吃自己种的荞麦都成了困难,到秋末打完粮,各村荞麦统统上缴,完成出口任务,运输的车辆浩浩荡荡开往大连港。老百姓说:“‘皇军’这回不抢粮食,是买粮食,可咱们百姓还是吃不上自己的粮食,都贡献给了‘皇军’!”精明的日本人用买走的荞麦制成“乌龙挂面”,贴上“降压、治癌、顺气、延寿”等等吓人的广告招贴,倾销港澳台和东南亚,包挂面卖到百港币的高价,大发横财。低价购原料,高价卖产品,这就是“小鬼子”的“鬼”处。    
    古治安当旗长之后,去深圳参观时认识了位香港老板,与他谈起了合作做荞麦生意的事,那老板听有文章可做,当即跟着老古来库伦考察,并决定投资建厂,生产荞麦酒、荞麦饮料、荞麦挂面等系列产品,跟日本“鬼子”竞争东南亚和港澳台市场。库伦这方面,减少或断绝向日本出口荞麦,断了狗日的后路,大钱咱自个儿挣。都挺爱国,联合“抗日”,击退日本“鬼子”的经济侵略。“为复兴库伦和香港的经济繁荣做出贡献。”他们签订合同碰酒杯时就这么说的。    
    荞麦属于低产作物,每亩只产百斤,广种薄收,适宜在库伦旗的中部和南部丘陵地带大面积种植,可是这些年为了出口赚外汇,库伦旗北部的沙坨子地里也种起荞麦,而荞麦对土地的破坏很严重,丘陵地带还可改茬种谷子等作物,在沙坨子地头几年种荞麦之后,往后就什么也无法种了,致使土地沙化更为严重。这两年,北部沙坨子里的哈尔沙乡等几个乡村,深受过去大面积种荞麦的遗害,沙化严重,可耕土地减少,年年由国家救济,百姓苦不堪言。古治安他们利用这次合资建厂的契机,决定逐步减少北部荞麦种植面积,调整全旗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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