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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假话国历险记 作者:[意大利]罗大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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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过了一个星期,本韦努托已经长得又高又大,邻居劝他爹娘说,不是该送他上学了吗? 
  他妈妈把儿子带到老师那儿.老师可真的生气了:“您为什么不在开学的时候送他来?现在都快到复活节了,我怎么能收他?” 
  妈妈向他解释,说本韦努托生下来才七天。老师一听,更加生气了:“七天?太太,这儿可不是托儿所!过六年来吧,到那时再说。” 
  可他到底还是把教室日志放下来,一看,本韦努托的个子甚至比他所有的学生都高,他让本韦努托坐在最后一张课桌椅上,开始教他二二得四。 
  中午下课铃一响,所有的学生都从座位上跳起来,排队要出课堂。只有本韦努托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 
  “本韦努托,”老师叫他,“来站队呀!” 
  “老师,我站不起来。” 
  真的,他从早上八点长到中午十二点,课桌椅嫌小了。只好叫校工帮他爬出课桌椅。 
  第二天早晨让他坐大课桌椅,可到中午又站不起来了:课桌椅小啦。他像老鼠落到老鼠夹子里,就是出不来。只好叫木匠来拆课桌椅。 
  “明天得到五年级去搬一张课桌椅到这儿来,”老师搔着后脑勺说。 
  他吩咐搬来一张最大的课桌椅。 
  “好,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舒服,”本韦努托高高兴兴地回答。为了说明他的确很舒服,他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去。 
  可到中午下课铃一响,这张课桌椅又太小了,还是得请木匠来。 
  校长和市长开始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师?也许您忘掉保持课堂纪律了吧?今年你这一班的课桌椅都破成了木片。您必须把您那些小淘气管得严些,我们可不能每天买一张新课桌椅。” 
  收破烂的只好带着儿子去看城里最好的大夫,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咱们来看看,”大夫说着,戴上眼镜,要好好地瞧瞧。 
  他把本韦努托横量竖量。 
  “现在坐下,”接着他对本韦努托说。 
  本韦努托在椅子上坐下来,大夫等了一分钟,又吩咐他说:“站起来!” 
  本韦努托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夫重新量量他的身长和胸围。 
  “唔——,”他说着用手帕擦擦眼镜,要弄明白他的眼镜有没有毛病,又说:“再坐下。” 
  他让本韦努托起来坐下,坐下起来,反复了好几次,最后说:“这件事真有意思。这孩子得了一种新的怪病,这种病到今天为止还没人得过,症候是:这孩子一坐下就飞快长大,一分钟等于一整天。他这病怎么治呢?得老站着,要不,几个星期他就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 
  听了大夫这个诊断,本韦努托的生活就起了根本变化。学校专门给他做了一张课桌椅,不是椅,因为没座位,这样好叫他没法坐。在家里他如今只好站着吃饭。他只要在灶前一坐,马上就听见叫他: 
  “喂,你怎么啦,想早点变老吗?” 
  “起来起来,你想头发白吗?” 
  诸位也许要问:“那他上床睡觉吗?”他要是不想第二天早晨醒来长一把白胡子,那么上床睡觉的事就想也别想。本韦努托只好学会像马那样站着睡觉。因此邻居那些多事的大婶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他这绰号就让人叫了一辈子。可有一天很不幸,他收破烂的爸爸病重快死了。 
  “本韦努托,”他在永远闭上眼睛之前对儿子说,“现在你得帮助你的妈妈。她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你去找个什么正当活儿干吧。再说,工作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只要你工作,你就永远年轻,因为你没工夫坐下来。” 
  第二天埋葬了爸爸以后,本韦努托就去找活儿干了。可大伙都笑他:“给你活干吗,小子?怎么啦,你以为我们在这儿玩木偶洋娃娃,玩游戏棒吗?你还没长大,进工厂做工太小了。” 
  “你想干活?我们用你要罚款的,因为禁止雇用童工。” 
  本韦努托没跟他们争,只是一个劲儿动脑筋,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眼前这种苦难。 
  他回家就在镜子前面坐下来,等着。 
  “大夫说我坐下来就会很快地长大。倒来看看他这话灵不灵。” 
  才几分钟,他就发现自己大起来了,鞋子挤脚了。他脱掉鞋子看看脚,这双脚眼看着在变大。他再看看镜子,一看就呆住了。 
  “奇怪,这小伙子是谁呀,嘴唇上长着黑胡子,老盯着我看?我吃准我认识他,这个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最后他猜出来了,于是哈哈大笑:“这可是我自己呀!一点不错,我很快就长大了。好,现在得站起来,不能再长了,我不想变老头子。” 
  他妈妈猛然看到面前站着个小伙子,个子高,肩膀宽,有两撇像宪兵那样的黑胡子,再加上说话声音低沉,诸位可以想象到,她这时是多么的惊奇。 
  “本韦努托,我的好孩子,你全变了。” 
  “变了就好,妈妈。您瞧,现在我可以干活儿了。” 
  他也不再去找工作,就从板棚里拉出爸爸留下的小车,推着它满城边走边吆喝:“收破烂啊,收破烂啊!” 
  隔壁那些大婶听见他响亮的声音,就从门里往外看。 
  “多漂亮的小伙子!您是哪儿来的?”她们问。 
  “‘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难道是您?” 
  “是我,大婶。别不相信。我坐在椅子上睡了一觉,醒来就长上胡子了。” 
  就这样,本韦努托开始工作了。大家喜欢他。他一直不坐,老是动来动去,时刻准备着帮助别人,净是忙这忙那。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呢?有一回大家甚至想推选他当市长。 
  “我们就要你这种人,你不会在沙发上闲坐……” 
  可是本韦努托谢绝了这个建议。 
  几年以后,他妈妈也过世了。 
  本韦努托心里想:“现在我孤零零一个人了。我还是不能闲坐着,因为这样我就会很快变老。我还是到处去流浪,看看世界上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吧。” 
  说到做到。他把所有的破烂装上小车,就去周游世界。他可以整天整天、整夜整夜地走,因此他见多识广,跟各种各样的人都聊过天。 
  “您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人们常常对他说。“跟我们一起坐会儿,谈谈天吧。”  “我可以站着谈天,”本韦努托回答说。 
  他就这样走啊走的,一点也不变老。可有一回他走过一间破房子,看到一个叫他心酸的情景:床上躺着一位生病的妇人,床边一大堆孩子坐在地上,一个比一个哭得响。 
  “唉,小伙子!”那妇人看见了他,对他说。“要是您不太忙,请进来一会儿吧。我动也不能动,没法哄孩子们睡,可他们的每一滴眼泪对我来说就是一把尖刀。” 
  本韦努托走进屋子,把一个孩子抱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唱催眠曲哄他睡觉。就这样,他把孩子们一个个都哄睡了,只有最小的一个怎么也不肯睡。 
  “您抱着他坐一会儿吧,”那妇人求他说。“您坐下来,他马上就睡了。” 
  本韦努托走到灶旁边,在一张凳子上坐下,孩子马上就不哭了,这是个少有的漂亮男孩,他一笑,整个屋子都亮了。本韦努托扮了多少个鬼脸逗他笑,后来还给他唱歌。孩子最后睡着了。 
  “我衷心感谢您,”那妇人说。“要是没您,我真急得要自杀了。” 
  “噢,这种话就是开玩笑也说不得,”本韦努托答道。 
  他出门的时候,无意之中往墙上的镜子里瞧了瞧,看见白头发都长出来了。本韦努托心想:“我坐下来会很快变老,这一点我全给忘了。”可是他马上耸耸肩膀,回头再看一眼那些睡着的孩子,然后上路去了。 
  又有一回,他夜里经过一个小村子,看见一个小窗里有亮光。一个小姑娘坐在纺车后面,一面纺线,一面伤心地叹气。 
  “您怎么啦?”本韦努托问她: 
  “我已经三夜没睡了。我今夜就得把活干完,要不,他们就一个子儿也不付,我一家就得挨饿了,而且我的纺车说不定也要给拿走。这会儿问我要什么我都肯给,但求能睡上哪怕半个钟头。” 
  “半个钟头不过是三十分钟,”本韦努托心想,“我也许可以替这小姑娘纺三十分钟的线吧。”于是他说: “好,您去睡一会儿,我来替您纺线。我真想在这纺车旁边坐一会儿。它是那么美,纺起线来又那么好。过半个钟头我叫醒您。” 
  小姑娘在长凳上躺下来,马上就像只小猫似地睡着了。本韦努托在纺车旁边坐下,可一直没叫醒那小姑娘,因为每次走到她身边,就觉得她在做美丽的梦。 
  直到天亮太阳出来,他才把小姑娘叫醒。 
  “我的天,我睡了一夜,可您一直在纺线!” 
  “不要紧,不要紧,我干得挺欢。” 
  “可您满头都沾上灰尘了!” 
  本韦努托想:“今天我不知又老了几岁啦?”可他并没有因此难过。他终于完成了小姑娘托他做的事,瞧她脸上现在多么高兴啊。 
  还有一回,本韦努托碰到了一个不幸的老头儿,他眼看就要死了。 
  “多么可惜啊,”老头儿叹着气说,“多么可惜啊,我不能再跟谁打一次牌,就得上那个世界去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死得比我早。” 
  “嗯,要是不过那么档子事,”本韦努托说,“我可以跟您打一次牌。” 
  他们就打起牌来了。本韦努托先是站着打,可老头儿责怪他说:“你那么站着,把我的牌都看见了。你一准想赢我,欺我这个可怜老头儿。” 
  本韦努托只好在椅子上坐下,要到牌打完才能站起来。他打得那么慌忙,牌也打乱了,老头儿于是赢了。老头儿高兴地搓着手,像一个小孩子钻进别人果园里偷梨吃,居然吃到了似的。 
  “再打一场,”老头儿高兴地说。 
  本韦努托本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这老头儿已经占掉他一生中的许多天,许多个月,甚至许多年。可他不愿叫这可怜老头儿伤心。他于是继续坐着打第二场,打第三场。老头儿由于高兴,好像变年轻了。 
  “他的岁数转到我的身上来啦,”本韦努托看着老头儿屋子里挂着的镜子,叹了口气。 
  本韦努托的头发全白了,像盖了一层雪。 
  “嗯,没什么。这老头儿只想赢一场牌,谁知道他已经想了多久啦。” 
  就这样,咱们的本韦努托每次想帮助人,就只好坐下来,头发越来越白了。后来他的背也开始弯了,就像给一阵阵狂风吹得弯倒的树。眼睛也没有原先好了。“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越来越老,到后来头上一根黑头发也没有了。熟识他的人都说:“你做好事有什么好报呢?要是你只想着自己,你现在就会像只小麻雀那样蹦蹦跳跳。” 
  可是“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不这么想。他的每一根白头发都使他想起一桩好事。他干吗要后悔呢? 
  “你与其把你的生命零零碎碎分给大家,还不如给自己保留起来好,”隔壁那些多嘴大婶对他说。 
  可是本韦努托微笑着摇头,心里想,每一根白头发送给他一个新朋友,他有千千万万个朋友,朋友遍天下。你们有许多朋友吗?你们想有那么多朋友吗? 
  本韦努托就这样到处走,虽然如今拄着根拐杖,而且常常得停下来喘口气,可他永远不停脚。他就这样走着走着,来到了假话国。在这里,他就像他父亲那样收破烂过日子。 
  “您到过这么多国家,”瘸腿猫打断他的故事,提意见说,“难道您就不能给自己挑个好点儿的地方吗?” 
  “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笑笑:“正好是这里的人需要帮忙。毫无疑问,这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国家,也就是说,这是对我最合适的地方。” 
  “对了,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小茉莉听着老头儿讲故事,热泪盈眶,叫着说。“现在我知道,我该拿我的嗓子来干什么了。与其全世界到处跑,震坏一切东西,我不如尽力用我的嗓子使人们快活。” 
  “你这样做可不容易,”瘸腿猫说。“比方说吧,要是你给孩子们唱催眠曲,你反倒弄得他们睡不着。” 
  “可把睡着的人吵醒有时候也可能是件好事,”本韦努托温和地回答说。 
  “我要完成这个任务,”小茉莉用拳头捶了一下地板说。 
  “现在,”瘸腿猫说,“你需要治好你的膝盖。” 
  一点不错,小茉莉的膝盖越肿越厉害,他已经既不能站,又不能走,他们决定让他在本韦努托家里呆到伤好为止。而且“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从来不睡,夜里可以守着小茉莉,不让他睡着了再唱歌,免得再次引起警察的注意。 
  ① “本韦努托”在意大利语里是”欢迎”的意思。 
 

第十五章
在这一章里诸位读者可以读到,小香蕉怎么坐牢又为什么坐牢 
  诸位不用花什么脑筋就能马上记起,小香蕉那天一早就离家前去寻求幸福。他当时什么打算也没有,只不过渴望着做出点事来,向人们显显自己的本领。 
  城市刚刚苏醒。打扫院子的在用水龙带冲洗街道,同蹬自行车上班的工人开几句玩笑,这些工人随时有洗一身冷水澡的危险。这是个快活和晴朗的时刻,小香蕉在人行道当中停下来,觉得脑子里美丽的念头像鲜花怒放。他甚至闻到了它们的香味,就像在他周围,就在人行道上,一下子开出了千百万朵紫罗兰。 
  “这可是个好主意!”他忽然下定决心。 
  这时他正走近一家工厂的大门口,当场就在人行道上坐下来,从盘子里找出彩色粉笔,动手就画。几个工人一下子围住了他。 
  “我敢打赌”,其中一个说,“他又要画帆船,画头上围着光圈的圣者了。只是通常总有只狗,嘴里叼着帽子,转来转去帮他要钱,可这样一只狗在哪儿呢?” 
  “我听到有这么回事,”另外一个说。“有一回,一位画家在地上画了根红线,周围站满了人,挖空心思要猜出这根红线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伙儿就问画家,画家回答说:‘我只想看看是不是有人能从这根线底下而不是从这根线上面过去。’接着他把帽子拉到脑门上,就走了,他的脑袋瓜八成有点毛病。” 
  “可这个不是疯子,”有人说。“你们瞧。” 
  小香蕉头也不抬,画得飞快,简直来不及看清楚他的手怎么动,他刚才的幻想好像在人行道上实现了。——出现了一丛美丽鲜艳的紫罗兰花。这虽然不过是画的,可是太美了,到后来,空气中真的散发出紫罗兰的香气。 
  一个工人轻轻地说:“我觉得闻到了紫罗兰的香气。” 
  “你要是不想坐牢,你最好叫它西葫芦。”他的伙伴说。“不过你说得对,是闻到了香气。” 
  小香蕉周围一下子寂静无声。只听见粉笔轻轻地在人行道上簌簌响,紫罗兰花每画一笔,紫罗兰的香昧就浓一点。工人们很惊奇。他们不住把手里的那包早饭从这只手换到那只手,装作在看自行车的车胎有没有漏气,却对小香蕉的每一笔都不放过,高兴地吸进使他们心旷神怡的香气。 
  汽笛响了,可是工人一个也没走开上工厂去。只听见他们叫:“真棒!” 
  小香蕉抬起眼睛,看到了观众的眼光。他在这些眼光中看到那么大的喜悦,甚至都觉得不好意思。他赶紧收起粉笔,走了。 
  一个工人赶上他说:“你怎么啦?干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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