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2-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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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堂堂皇皇地登上真皇帝宝座,一步步实施着他早已思虑成熟的巩固新政权的措施,当无数臣民和孺生虔诚地拜倒在他面前时,一向谨慎、沉稳的王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一切都在按照他预定的目标实现着,直到他登上九五之位,竟没有一个人敢公开反对他。这一切都使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儒生的宏伟抱负激励着他。是的,他决心将汉家破败的天下治理成极盛之世。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普天下的百姓就能感受到新皇帝丝毫不比秦皇汉武逊色。
王莽实际执政已有十年,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早就看出汉室天下衰败的根本原因是豪强土地兼并的加剧和平民沦为奴婢的增多。要造就一个新朝极盛之世,就必须从这两个方面着手。摄政期间,他出于自身地位的考虑,不敢触动豪族大姓的利益。如今,他已是真正的九五之尊,天下惟我独尊,还有什么顾忌呢?
经过反复酝酿,新皇帝救世济民的改制措施终于出台了。第一项内容就是针对土地兼并严重和平民奴婢化加剧的“王田、奴婢”政策。凡天下土地都是王田,奴婢称私属,一律禁止买卖。凡男丁不足八人,占田超过九百亩的人家必须把多余的土地分给不足此数的人家,违令者,按律治罪。
王田令一出,立刻引起朝野的震动,最恐慌的当然是朝中官员。这些人谁家也不止良田千顷,奴婢成群。如果按新制处置,就等于夺了他们的封地,断了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根本。因此,王田令颁布后的第一次朝会上,反对的官员一个个犯颜直谏,请皇帝收回新制。王莽大怒,为表示自己推行新制的决心,也为了杀鸡儆猴,当时将几个闹得最凶的官员推出午门斩首。大臣们一看这架势,再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当然,也有支持新制的,哀章、王兴、王盛就赞成,这三个政治暴发户,家中本无多少田产,一心要报效皇帝知遇,在众臣反对新制的时候,他们却称颂皇帝宽恩仁厚,怜天爱民。王莽总算找到知心之臣,对三人更加宠爱。朝会结束,大臣们纷纷退出金殿,惟独太师王舜直奔后宫去找皇帝。王莽在朝堂上见太师一言不发就觉得奇怪,听说王舜单独来后宫见他,心知有事,忙命黄门传入。王舜入见,先行君臣大礼,才道:“陛下,新王田令万万不能颁行天下,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王莽闻听,有些不悦,道:“朝堂之上,太师为何不说,反来后宫劝朕?”
王舜不满地道:“陛下是新君,以恩威立天下,臣不愿有损圣威。而且,臣也不愿为此丢了性命。”
王莽听出他的讥讽之意,确实,王舜说的是实话。今非昔比,自己现在是九五之尊的真皇帝,如果太师当着朝臣的面数落自己的不是,这个面子真的丢不起。但在后宫就不同,自己兄弟之间,说点出格的话,也不算什么。因此王莽变了笑脸,道:“太师有何良言,尽管说吧。”
王舜郑重地道:“陛下,这王田令的颁行非同小可。试想公侯卿相、地方官吏、豪强大户,哪一家不是占田无数、奴婢如云。这一纸王田令得罪了天下官吏豪绅,陛下的江山还能稳固吗?”王莽却道:“朕就是看到新朝江山不稳固,才决心改制,巩固天下。汉室衰败,皇亲国戚官僚豪强争相吞并贫民田产,贪婪卑鄙的事情到处都是,强者占田数以千计,弱者竟穷极无立锥之地。无田者往往沦为奴婢,如同牛马一样,被人家买卖、驱使,性命都朝不保夕。更有些奸诈残暴之徒藉此谋利,甚至强抢强卖人家妻女。朕顺承天命,做了天子。就要保护每一个子民。圣人云,天地之性人为贵。上天也不愿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沦为奴婢。至关紧要的是,民无生路必起而为盗贼,天下不得安宁,江山怎能永固?汉朝的惨痛教训就是前车之鉴。朕推行新制,当然得罪了不少官员豪强,却使更多贫民百姓受益,新朝必赢得万民拥戴,江山得以永固。”
王莽这一番话发自内心,出自真情。王舜听了,也深受感动,他从政多年,见过的汉室皇帝不是贪财好利,就是荒淫腐化,像王莽这样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的皇帝,实在难能可贵。当然,他很清楚王莽熟读儒家经典,对儒家宣扬的井田圣制一向深信不疑,而且对儒家治国思想虔诚无比。这从王莽显贵之后,不敛财、贪色,洁身自好上可以看出来,现在,荣登九五的王莽要代圣人实践那些儒家思想了。
“儒生治国!”王舜在给新皇帝的施政措施下着断语。儒生治国最致命的弱点是不切合实际,主观臆断。王舜清醒地认识到危险正在向王莽逼近,自己必须阻止他,于是诤言谏道:“请恕为臣斗胆。陛下圣贤之书读得太多,极易拘泥于圣人之言而不察实情。很多想象中美好东西也是陛下一厢情愿。陛下圣心仁厚,令人钦敬。可是陛下应该明白,朝廷的新法需要官吏们具体实施,王田令触及官僚豪强切身之利,他们必不会认真执行,反而互相串通,欺蒙陛下。新法无法真正落实,万民不能受益,反便会认为朝廷令行不一,欺世盗名。官绅反对,百姓埋怨,新朝既失人心,怎么能稳固?”
王莽却笑道:“太师这是危言耸听。朕已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谁敢对朕阳奉阴违或是抗旨不遵,朕就砍下他的狗头。朕严刑峻法施新政,看哪个狗官不认真执行。不过三年五载,新法便见成效,我新朝极盛之世不远矣,请太师拭目以待。”
王舜看着新皇帝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样子,内心一阵悲哀,想再劝谏下去,却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个醉人的阳春来到,长安城外,飞花喷绿,燕语莺啼。灞水河里,碧水叮咚,杨柳依依。田野间、绿林中,驿道上,到处是人们忙碌的身影。阳春三月,绿肥红瘦,芳草萋萋,正是踏春郊游的最佳时节,可是,食不裹腹的人们只顾在田野里辛勤劳作,无心欣赏这天赐的美景。
当然,对于衣食不愁的人们来说,错过这一年一季的美景实在可惜了。瞧,灞水岸边的驿道上缓缓驰来四匹马,马上四人是太学生刘秀、严光、邓禹和强华。良朋益友相伴品味良辰美景,这是所有文人最高的享受。
四个最好的朋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高声谈笑,时而低语品评,时而赋诗山水,长安城渐渐落在后面,当然他们全骑着马,有备而来,再远的路程也不在乎。
下了驿道,踏上田间小道,灞水尽处揭水坡上,不见了莺飞草长,却是一排排绿叶叠翠的桑树,嫩嫩的桑叶,散发出清淡的香气。穿着绿衣红裙的采桑女穿梭其间,又是一幅别具风情的图画。严光心灵一动,脱口而出道:“万绿丛中一点红!”
“妙极,恭喜严兄又得佳句。”
刘秀、邓禹钦佩地赞叹道。严光却叹息道:“佳句偶得又如何,愚兄并不想做什么文人墨客,今日郊游只为涤化心性,去除身上的污浊之气。”
邓禹深有同感,赞同地道:“世事污浊,天地独清,怪不得古来高士多归隐山林。”
刘秀笑道:“二位高士要归隐,先选一个优美之地作栖身之所吧!”
强华走在最前面,只顾欣赏春景,没听到三人说话。
忽然他回头喊道:“诸位同窗,你们听!”
严光三人勒马停步,侧耳细听,隐约听见前面传来女子的歌声。
邓禹惊喜地道:“山间俗曲,粗旷豪放,不事雕琢,难得一闻,诸兄,快走!”四人执绺急走,那歌声渐渐清晰,是那桑林中采桑女所唱,歌曰: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
严光顿觉耳目一新,啧啧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刘秀笑道:“严兄差矣,应该是‘此歌只是民间有,长安城内几回闻。’”
邓禹又驳刘秀,道:“刘兄又差矣,小弟在长安就听到过此歌,也听说过长安城南有个美女叫罗敷,不知是真是假?”
强华不与他们争论,却感叹道:“世间真有如此美女,我等能一睹芳容,今生足矣!”“强兄莫不是春心动荡了吧!”邓禹取笑道。“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四人正在说笑,歌声忽然嘎然而止,林中传来女子的斥骂声:“哪里来的野男人,在此乱嚼舌头?”
四人顺声看去,才见一棵高大的桑树上站立着两个年轻女子,绿衣红裙映衬在绿叶之中别有一番风味,强华第一个下了马,深施一礼,温文尔雅地道:“两位大姐,小生有礼了。”
那两名女子嘻嘻一笑嘲讽道:“还是个读书人呢,咋像妇人一般乱嚼舌头。”
强华愈加有礼,正容道:“小生是长安城里的太学生,刚才所言是出于仰慕罗敷小姐的肺腑之言,请两位大姐不要生气。”
邓禹也笑着帮他解释道:“不错,我的这位学兄对罗敷小姐早生仰慕之心,请两位大姐帮他与罗敷小姐引见,我等感激不尽。”
两名女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天一个女子才道:“就凭你们几个太学生,也想向罗敷求亲?去年这个时候,有个朝廷使臣路过这儿,听说罗敷美貌,也想求亲。”
强华颇有些紧张,忙问道:“结果怎么样呢?”
那女子不答,却突然唱道:“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另一女子对唱道:“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两女子一唱一和,对唱起来。“罗敷年几何?”
“‘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置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
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一曲歌罢,严光、刘秀、邓禹齐声拍手叫好。
强华却有些沮丧,仰脸问道:“如此说来,罗敷小姐已是名花有主了?”
第二部分第25节 莫非罗敷姑娘家里出事了
两女子听了,又是嘻嘻一笑。一女子用手一指,笑骂道:“真是个呆头鹅,那是罗敷姐姐故意吓唬使君的。”
强华转忧为喜,慌忙道:“两位大姐,可否把小生引见给罗敷小姐。”
“对不住,太学生。民女也是只听说罗敷名儿,从来没见过。你要想见她,去罗敷的家里吧。”
强华正想问个明白,忽听桑林中传出一个破锣似的声音骂道:“干什么,干什么,死蹄子,不好好干活,在这儿勾引野男人,看老娘回去怎么整治你们!”
两名女子脸色刷白,立刻消失在绿叶丛中。这时,从桑树林中走出一个矮胖妇人,一脸的嘟囔肉,手里拿着一根藤条。强华一看就知道刚才的骂声肯定出自这妇人之口。便有些恼怒道:“老妈妈何必对女儿们这么凶呢?”
那妇人走到四人近前,斜视着眼睛,冷笑道:“女儿?她们是奴婢,全都是我们老爷的奴婢。老娘不过是看着她们为主子干活,也没把她们怎么样。哎,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严光忙施礼道:“我们是城里的太学生,来此郊游的。”
“太学生!”
妇人说话的口气客气多了,却又摇头道:“太学生不错,出去大小也能做个官。可是做官又怎样,还不如人家一个做奴才的。”
刘秀听了,心中不解,天下还有羡慕做奴才,而不羡慕做官的,忙问道:“此话怎讲?”
妇人看来是个绕舌的主儿,一听他们感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说道:“你们这些太学生,就算出去做个县令小吏又有啥意思。瞧我们老爷,虽说是做奴才的,可那是太师爷跟前的红人,哪个当官的想找太师办点事儿,不得先从他手下过。那实惠给个郡太守也不换。如今,这方园几百里全是我们老爷的田产,谁不知道冯八女的名头。”
“冯八女?”邓禹觉得好笑,“怎么像个女人的名字?”
“那是因为太老夫人生老爷之前,连着生了七个女儿,太老爷盘算着这第八个恐怕也多半是个女儿,谁知生下来竟是个男的。太老爷欣喜万分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冯八女。”强华对这些不感兴趣,趁着妇人高兴,忙问道:“老妈妈可否告知秦罗敷家居何处?”
“你是说秦家么,哎哟,可别再提起秦家啰!”
四人都是一惊,强华惊奇地问道:“秦家怎么啦?”
老妇人突然脸色一怔,改口道:“对不住,老娘啥也不知道。告诉你们,这儿可是冯老爷的地盘儿,可别管闲事儿。我看你们也别游什么春了。一不小心,脑袋搬家还不知道咋回事儿,趁早回城去吧!”说完,也不管他们,自顾扭着肥臀进桑林里去了。
几句话说得几个人心里像装个闷葫芦。强华皱眉道:“莫非罗敷姑娘家里出事了?”
邓禹取笑道:“多情公子,你还没跟罗敷见过面呢,一曲山歌就把你迷成这种地步了。”
严光却有点愤懑地道:“一个狗奴才,居然占有这么多田地,怪不得天下百姓穷得再无立锥之地,王莽王田令不过一纸空文而已。”
刘秀赶紧提醒道:“严兄,说话小心点。你没听那妇人刚说过的话,弄不好,真能把咱们脑袋丢掉了。”
严光却一转马头,懊恼地道:“不是严某怕掉脑袋,实在是没有了兴致,还是回城算了。”
刘秀忙一拨马头,拦在回路,劝慰道:“严兄,何必想那么多呢!大老远地跑来不尽心而归,岂不遗憾!”邓禹、强华也游兴正浓,忙一起拦在马前劝解一番。严光不忍扫了大家的兴,只好转过马头。强华、邓禹上马,四人四骑顺桑林边小道缓步而行。放眼远眺,光这片森林也有十多里长。一路边走边看,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桑林尽头。桑林尽处,是一片长约数十里的庄院,虽然离庄园还有几里地远,却能清楚地看到绿树掩映下参差的长廊列舍,高高挺立的坞壁,场院门口停放的车辆,庄头老树下,有几个持矛的护院来回走动。四人一看,不用问便知这是豪族人家的庄院。自然是那冯八女的。
刘秀、严光扫视着四周,正考虑着往哪边走,强华突然叫道:“诸兄,请稍等片刻,小弟方便一下。”说着,已跳下马来,朝桑树林里奔去。刘秀、严光一看,除了这片桑林,四周全是没不及膝庄稼,再无方便之地,便同邓禹一齐下马,也往树林奔去。刚到桑林边,忽听强华的声音惊叫道:“严兄、刘兄,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