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米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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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拼力争夺,试图讨回他的帽子,双方动了拳头。尼米兹人小力单,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还是把帽子夺了回来,他得意地对爷爷说:“我带它去上学,又把它带了回来。”
不过,小尼米兹对爷爷为什么让他戴上这顶与众不同的小圆帽去上学始终感到蹊跷,他曾怀疑这是爷爷对他开的玩笑。然而,当他荣任太平洋战区司令官以后,重新回想圆顶礼帽这件事,却得到了新的启示:“这件事实际上是个起点,使我开始认识到时刻保卫自己的重要性。”
尼米兹10岁时发生的一件事,更使他确认爷爷是在有意识地提醒他:用实力捍卫自己才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在一段时间里,小尼米兹不断遭到一个男孩的挑衅,那个男孩总是故意撞他,想把他撞倒。尼米兹起初采取回避态度,但这个男孩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他施威。尼米兹将此情况向爷爷作了汇报,爷爷知道事情的原委和那个男孩的姓名之后,告诉尼米兹:“他并不比你高大,要想改变处境只有自己与他拼一拼,跟他打一架,不单要打,而且要打赢。这样,他就不会再欺侮你了。”
尼米兹有点胆怯,他问:“我什么时候去呢?”
爷爷回答:“晚饭前任何时候都可以。”
尼米兹决心用武力来对付武力的挑战。他沿着小巷勇敢地冲向那个正站在路口说话的男孩,用拳头狠狠地教训那个顽皮的家伙。那孩子冷不防遭袭击,完全被尼米兹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了。挨打后,终于表示愿意握手言和,尼米兹爽快地接受了他的态度。
尼米兹回到家中,爷爷正在等他。“你准备吃饭吗?”爷爷问。
“是的,先生。”他回答。于是爷爷不动声色地交给他一盘饭菜。
尼米兹的爷爷并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但海上生活丰富的阅历,以及他自己的不断探索,使他拥有许多含义深刻的见解。这些见解使年幼的尼米兹获益匪浅。在太平洋战争那些阴郁的日子里,当尼米兹已经成为将军之后,还多次回想起来。
尼米兹有一个表哥叫卡尔,比尼米兹大两岁,总嫌尼米兹年小而不愿与他一起玩。尼米兹感到很失落,就向爷爷去诉苦。
爷爷言简意深地告诉他:“要习惯这一点,他总是要比你大两岁,对此你无法改变,所以必须习惯。”
尼米兹只好悻悻离去,爷爷看到尼米兹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就又把他叫回来。“等一等,孩子,我再给你说说。”
爷爷牵着他的手,耐心地告诉他。“你必须学会区分两种事情,一种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另一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你与卡尔的年龄之差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到了一定时候这种差别会变得无足轻重。只有承认这一点,才会使将来变得更为有利。”
小尼米兹似懂非懂地记住了这些话。后来他发现有些道理是需要待以时日才能明白其深意的。
如果说豪爽的爷爷教给尼米兹勇敢无畏地捍卫生存的法则,并培养他实现长远生活目标的性格。那么,他的母亲则在他的人格中注入了富有人情味的气质,使他懂得以宽容的态度协调各种艰难的处境,以坦然的心境迎接突来的风暴。这使得日后他那威严的将军形象更加富于感人的魅力。
有趣的是,尼米兹的母亲与他的爷爷在教育尼米兹的问题上意愿各不相同。母亲希望尼米兹成为像爸爸一样文质彬彬的人,而爷爷则希望他狂放一些,更具有阳刚之气。常常是母亲把他朝这边引,而爷爷却往另一方向拉。所幸的是,母亲和爷爷都培养他在艰难困苦中成就大业的坚强意志,而思想性格方面的不同指引恰好使尼米兹得以全面发展。
尼米兹从小就形成了他对待生活的方式,即平静中的忍耐,逆境中的幽默,以及准确猜度他人心理的能力。
小尼米兹躲在旅馆餐厅的柜台后面听爷爷讲得克萨斯的一些难以置信的故事时,她母亲常常会叫他回自己房间做事——尼米兹很小就可以帮母亲揉面做面包,但当他故事听得入迷时往往会屡叫不应。安娜在亨利爷爷和游客的笑声中把儿子拉回厨房,气呶呶地用德语责骂他。
尼米兹无力挣脱母亲的手臂,只好极不情愿地随母亲来到厨房。但他还是不忘调节母亲愤怒的情绪。他用闪烁的目光望着母亲,然后会用德语说:“妈妈,你鼻子上有面粉。”
母亲无法再板起面孔,当她捂着脸掩盖表情时,愠怒的眼睛变得温和了。她往往是佯装严厉地把尼米兹推到面板前,然后以母亲特有的亲昵方式告诫儿子:“快点干,别废话。”
从这件小事可以看出,在母亲面前,尼米兹充分体现了他温和、宽厚的天性,以及令人愉悦的协调本领。不过,如果我们由此认为,少年尼米兹只是一个顺从、乖巧、缺乏独立精神的小男孩,那就大错特错了。对于冒犯他尊严的事情,他绝对会以各种方式予以拼争。在这一方面,他没有按母亲期望的方式去做,即继承父亲的谦恭忍让,而是喜欢像爷爷那样勇于迎接挑战。
尼米兹长着跟父母一样的浅黄卷发。旅馆里的客人不知他的名字,就给这个喜欢四处乱窜的小男孩起名为“狮子头”。尼米兹对这个绰号十分恼火,当客人们这样叫他的时候,他会对他们怒目而视,然后愤然离去。有一回,当一个客人嘻嘻哈哈叫他“狮子头”时,他果真像狮子一般,以一个孩子所能使出的全部力气朝那人腿肚子踢去。母亲知道后,动手打了他。
小尼米兹深感不满,他认为自己受惩罚是不公平的。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他跑回屋中,趁人不备,取下一罐封好的绿色油漆,悄悄溜进厨房的鱼肉熏制间。然后,他打开罐子的封条,用刷子沾上油漆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绿色。为了防止别人干预,他又跑到阴暗的澡堂里,一直坐到头上的油漆凝固以后才出来,嘴里还喃喃自语:“他们再不会叫我‘狮子头’了。”
母亲对儿子的举动大吃一惊,而爷爷却乐哈哈地笑眯了眼睛。这个长胡子的老人说:“他真是尼米兹家族的人,敢于不顾一切地表示自己的想法。”
母亲用普通剪刀已经无法剪去儿子头上沾着漆的簇簇头发,只好找来一把剪羊毛的大剪刀。当母亲费力地剪去儿子头上这些怪异的绿色头发时,儿子已经成了一个小秃头。
安娜感到,现在需要用一种方式来为孩子正名。于是,当儿子头上渐渐长出金黄色的头发以后,她专门请来摄影师为儿子拍照,并毫不掩饰对儿子金黄色头发的喜爱和自豪。爷爷出于对儿媳的尊重,也告诫在大厅消闲的客人:不要再叫小孙子的绰号。尼米兹以独特方式的抗争赢得了最后胜利。
尼米兹渐渐长大,他与人打架的次数也逐渐增多。他很少先动手,然而,一旦别人挑衅,他便会毫不迟疑地予以回击。
战后,他的妹妹多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道:“我认为他决不会找机会打架,但也决不会在别人打他时逃跑。他是否曾经输在谁手下,我可记不清了。他回家时经常嘴唇上流着血,脸上带着抓痕,但看起来神态自若,并不恼火。母亲若是唠叨什么,他会轻蔑地说:‘你应当去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子。’母亲气得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多拉接着说:“有一次,一对孪生兄弟在闹市区拦住他,向他滋事;并当众辱骂他。他一对二,毫不怯懦,把他们打跑了。这之后,附近街区的男孩开始称他为‘山大王’,没有人对这个称呼提出异议。”
尽管尼米兹时而引得母亲担惊受怕,但在多数时间里他还是一个明事理、懂感情的孩子,对含辛茹苦的母亲有着异乎寻常的爱戴。童年的尼米兹几乎每天都在期待一个节日的来临,今年的这个节日刚过,就又开始期待明年的这个节日。这个节日就是圣诞节。在圣诞节里,他会随爷爷一起从附近的山上拉来一棵大枞树,把它装饰得璀璨夺目。在装饰材的整个时间里,他总是显得格外卖劲,像个成人似地忙里忙外。不错,圣诞节火树银花的盛景、不绝如缕的音乐、喧闹的集体舞会以及姥姥做的茴香饼都使小尼米兹为之着迷,但更重要的是,在圣诞节期间,母亲可以暂时摆脱一年的辛劳,轻松愉快地欢度节日。能够看到母亲的欢乐才是小尼米兹心中最大的快乐,这也是小尼米兹如此热衷于张罗圣诞节各种活动的根本原因。
尼米兹会格外听话地牵着母亲的手,到教堂听母亲和歌手们唱赞美诗及圣诞歌曲,他最喜欢母亲在教堂唱的“平安夜”。他总认为,母亲长得最漂亮,也唱得最好。
事实上,尽管安娜从未承认过,但尼米兹毫无疑问是她心目中最喜欢的孩子。母亲深爱这个情人节后出生的孩子,除了尼米兹少年老成、深明大义的品质之外,还因为他是她的长子,也可能因为她曾经爱过他的父亲,而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又如此短促。无论如何,这是母亲和儿子都能体会到的某种感情。尼米兹出生时,母亲称他为“我的圣瓦伦丁孩子”。这也是她去世前的最后一句话。1925年,尼米兹在太平洋演习现场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他立刻乘飞机、轮船及时赶到母亲的病塌前。母亲看到心爱的儿子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在诀别人世的最后一刻,她低声说:“我知道我的圣瓦伦丁孩子会来看我的。”
尼米兹的父亲去世后,安娜·尼米兹独自撑起一个家庭的重任。她把对前夫的爱全部倾注到儿子身上。她担心儿子的身体像父亲那样虚弱,所以经常告诫儿子注意锻炼,鼓励儿子参加各项运动,因而无论刮风下雨,尼米兹都坚持跑步。他喜欢猎兔运动,抓兔子使他成为赛跑健将。他还常常去游泳。为了增强体质,他有意弃车不坐,步行14英里到他的叔叔家。表兄弟冈瑟·亨克回忆他们的童年时光时说:“没有什么能阻止他锻炼身体的决心。”尼米兹虽然多次患过肺炎,最后也死于肺炎,但他曾经练就一副结实的体格,并成为远近闻名的短跑冠军。这一切与母亲的严格督促是分不开的。对尼米兹而言,这也是使母亲为自己感到骄傲的一种举动。
尼米兹热爱自己的母亲,也乐于帮助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妇女们。镇上的妇女都十分喜欢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母亲安娜就此向一个朋友解释说:“他激起了她们的母性。他跟他爸爸的性格一样。”
镇上有位名叫苏珊·蒂维的老处女,是此地知名人物约瑟夫·蒂维上校的姐姐。约瑟夫·蒂维是克维尔市第一任市长,曾创建蒂维中学。为了纪念他,人们将他死后掩埋的山脉称为蒂维山。
苏珊·蒂维独自为生,整日与一只叫做赫尔曼的白猫相依相伴。她平时性情怪异,很少与人来往。每逢有事则往往求助于尼米兹,而尼米兹总是热情帮忙,直到使她满意为止。
苏珊失去兄弟不久,她视为亲人的白猫赫尔曼也不幸死亡,她为此悲伤不已,几欲心碎。她对尼米兹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在几年前已为它做了一副很好的棺材,但我无法忍受埋葬它的痛苦。它活了15年,我现在不愿意亲手埋掉它。”
尼米兹接受了掩埋赫尔曼这件棘手的事。他答应为赫尔曼找寻一个理想的安息之地。他蓦然想起位于蒂维山旁的蒂维墓地。约瑟夫·蒂维上校和他的一个姐姐都葬在那里,还有一处墓穴是留给苏珊的。少年尼米兹认为:赫尔曼如同这个家族的成员一般,把它与他们埋在一起,苏珊一定会满意的。
尼米兹带着死去的赫尔曼,翻越巍峨的蒂维山,来到蒂维墓地。他小心翼翼地掩埋了赫尔曼,并从一块新木头上研出一块木牌,在上面烧制出“蒂维的白猫”几个字,下面加上“赫尔曼”。
苏珊获悉尼米兹掩埋自己心爱的白猫的经过之后,深感意外,又暗暗为尼米兹办事的精心和周全而欣慰。她含泪亲吻了尼米兹的脸颊,并重重地奖赏了他。
至今,白猫赫尔曼的墓穴仍留存于蒂维山。
尼米兹渐渐长大,他更加注重体谅和帮助母亲,尽管母亲从未要求他这样做,尽管母亲总是乐天安命地承担各种生活重任。
安娜·尼米兹于1890年圣诞节第二次结婚。丈夫正是在马萨诸塞获得大学学位归来的尼米兹的亲叔叔威廉·尼米兹,尼米兹不用改姓就有了一位新父亲。当时尼米兹只有6岁,安娜29岁,仍然是镇上风韵犹存的美女。可惜的是安娜的第二次婚姻又是不幸的。
威廉·尼米兹可谓当时弗雷德里克斯堡最有学问的人,但是他的工程技术在小镇上全然派不上用场。怀才不遇的威廉整日无所事事,亨利老人希望儿子与安娜的婚姻能使他重新振作起对生活的信心,然而儿子的际遇似乎并无多大改变。最后,还是威廉的姐姐帮助他跳出了失业队伍。
姐姐让他到得克萨斯州克维尔市圣查尔斯旅店去当经理,这家旅店是她婚后拥有的家产。这样一来,威廉便带领安娜和小尼米兹从相距25英里的弗雷德里克斯堡,搬到靠近瓜达卢佩河的克维尔市。
圣查尔斯旅店是一所凌乱的两层楼白色木板建筑,只比一个装修了门面的供膳寄宿处大一点儿,客人多为农牧场主、行商和来得克萨斯山区休养地疗养肺结核的病号。
威廉依然难改吊儿郎当的习性,他经常坐在门口与客人聊天或是到处闲逛。唯一发挥专业的事情是义务帮助设计市商业区的人行道。而安娜除了做饭、监厨和指使一两个佣人清扫、整理房间以外,实际上担负了管理旅店的大部分工作。
“这是上帝的旨意。”安娜常用这句话来宽解自己疲惫的心情,并且尽量在孩子面前表现出积极乐观的精神。安娜与威廉生了两个孩子,1895年生了多拉,两年后又生了奥托。多拉和尼米兹年龄相差10岁,却显得异常亲密。多年以后,正是多拉对尼米兹的正确评价,才使他没有离开海军。当尼米兹离家上学时,奥托才3岁,所以他们不常见面。后来奥托也考上了海军军官学院。
尼米兹在克维尔的新家是无法与爷爷的轮船旅馆相比的。准确地说,尼米兹与当地来自牧场主家庭的同伴比较,是个穷小子,但他似乎并不抱怨,也绝没有自卑感或不安全感。家境的贫寒使他较早地体会到生存的艰辛,他意识到必须用辛勤的劳作来帮助母亲独自支撑的家庭。从8岁开始,他便在舅舅经营的肉店里做送肉的工作,每星期挣1美元,除此之外,还能够得到一些当地人不怎么吃的牛肝和做汤的骨头,尼米兹将钱和物品全部交给家里。
尼米兹15岁到他姑姑经营的旅馆干活。主要是劈柴、照看火炉和壁炉,人手不够的时候,也去站柜台,有时需要干到晚上10点打烊。他的姑姑除供给他伙食和住处外,还每月支付15美元工资。尼米兹用这些钱买衣服、交学费,必要时还能贴补家用。最令他高兴的是,他可以用剩下的零钱为多拉和奥托买些小礼品。不过,干活影响了他的学习时间,为了保持优异成绩,他必须起早贪晚完成作业。同龄孩子所享受的那份悠闲自得的生活,尼米兹从不羡慕,他需要的是在值得竞争的领域里始终名列前茅。
尼米兹课外从事勤工俭学,不仅使他凭借个人的力量改善了生存条件,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和活动更丰富了他的见识和阅历。
尼米兹像爷爷一样,喜欢与旅店里的客人进行交往,他发现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