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脑和不高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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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老护著你妈，你瞅瞅你这个样子，啊，穿衣服老是花里胡哨，男孩子还戴什麽项链？”
〃你说儿子干嘛？啊，你说儿子干嘛？你有病你犯病，你有病你对著我来，你跟儿子好端端较个什麽劲？”
〃就是你儿子啊？不是我儿子啊？我还说不得他了？”
〃你们吵吧吵吧，我不想管了。〃霍彧起身就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你这耳朵怎麽回事儿？〃霍爸爸一把扽住了霍彧。
〃什麽呀。。。。。。”
〃你说什麽，你。。。。。。你个男孩子家家你怎麽学姑娘打耳洞？”
〃土老冒儿你懂什麽？〃霍妈妈跳起来把霍彧往身後拉。
〃你给我躲开，他这样儿像什麽话！他就差裙子了！小兔崽子！”
霍彧这火儿腾一下起来了，可不等他发作，他老子又补了一句──一个大老爷们儿娘们儿样儿，我怎麽养出这种孩子！
〃你怎麽说我呐？〃霍彧这叫一个气。
〃怎麽著，你还不服气？啊，我还不能说你了？”
〃你个死老头子，你再说我儿子，你再说！”
〃妈。。。。。。妈。。。。。。〃眼看著老妈要往上扑，霍彧只得先去拉她。
〃我告诉你你就护著他吧，你就惯著他吧，迟早有一天他把咱俩全气死！”
〃我怎麽气你了？我怎麽了？你让我干嘛我干嘛，你还要我怎麽样？”
〃要你怎麽样？”
〃从小到大你就逼著我，上学永远比人家早学一年，寒暑假不得闲，大学报志愿你也能一手遮天，你把我当什麽啊？”
〃小混蛋！我不是为你好啊？你以为你聪明啊，你以为你怎麽年年都优秀，你就是笨鸟先飞！啊，大学还想报服装学院，你是怎麽想的？我怎麽养出你这种逆子。你也不看看你老子干嘛的，你也不看看你妈干嘛的！”
〃什麽年代了，你还想子承父业？〃霍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爆发了。
〃顶嘴！〃一巴掌！上霍彧的脸，那脸跟烧起来一样疼。
〃霍建国！〃霍妈妈还是扑了上去。
霍彧蹬蹬蹬上楼了。进了房间，反锁，人颓然的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从来都是这样，他们总是想方设法抹杀他的个性。仿佛他就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他的存在只在担任爸妈的儿子的时候才有意义。读书、学习、社交、兴趣就连几年之後的就业。。。。。。他们都安排著。他就像个傀儡娃娃，被父母的双手操纵。但其实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他没想总是充当第一，他没想结识那些父母一辈的叔叔阿姨，他没想以後成为律师，他没想进到父亲的公司。。。。。。
诶，你丫有什麽癖好啊？
取笑邵颜喜欢漫画的时候，邵颜问他喜欢什麽。
可霍彧答不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麽，也不知道什麽可以让他去喜欢。这辈子，他还没有一次选择的权利。
〃小彧，小彧，给妈妈开门。”
〃妈。。。。。。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开门，妈妈给你说啊，你甭跟你爸生气，他是这些天生意上不顺心了，他那都是胡说的。你给妈妈开门，妈妈给你说啊。。。。。。咱不听他安排，咱踏踏实实念书，等你毕业了让姥爷给你弄到政府部门，咱们跟那儿待著，咱不跟你爸似的一身铜臭。”
〃妈，你让我安静一下成麽？”
〃好好好，妈没别的意思，妈就是让你别难受，咱们以後从政，咱们。。。。。。”
〃你能让我安静吗？”
听著老妈的脚步踢踢踏踏的离开，霍彧趴到了床上，这次他再也没有犹豫，他难受，他就是要给邵颜打电话！他要听他的声音，听他跟他胡扯，听他鼓励他安慰他！霍彧把手机SIM卡抽出来就扔到了一边儿，换上了北京那张卡。当时把邵颜的号码存在卡里了，想著手机丢了都没事，能补办。
响了三声那边就通了，邵颜只喊了声霍彧，霍彧就笑了。
〃诶你丫笑什麽啊，回北京了？”
〃你果然是傻子。。。。。。”
〃你怎麽上来就骂人啊，可不是麽，这不是你北京那个号儿麽。。。。。。”
〃我还在深圳。用的这个号码，你手机号码我存这里了。”
〃诶，主动打电话就是你不生气了吧？我那天没别的意思，我开玩笑的。。。。。。〃邵颜可逮著机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是不撒手了。
〃。。。。。。”
〃真的，咱俩这麽好的哥们儿，谁曾想你丫就当真了？我他妈天天蹲著等你给你解释，你倒好，老那麽晚回来，等考完你还直接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儿，还是不是哥们儿啊？”
〃谁让你开那种玩笑。。。。。。”
邵颜在另一端傻乐，霍彧听著听著就哭了。
〃诶，你丫没完了？我道歉半天你也不说话，我说你是不是有钱烧得啊，长途还手机多贵啊？你丫吱声儿啊！”
〃。。。。。。邵颜。。。。。。我难受。。。。。。〃心里的苦闷翻江倒海似的全被霍彧倒了出来，从小时候参加这个班儿那个班儿，到父母给他人生强加的定位。。。。。。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
邵颜就在那边听著，不停的安慰著他，安慰还不够，霍彧说羡慕他什麽他就拧著说，比如老子也想他读中文系啊就是他没那个本事，比如他妈见天儿骂他没出息就知道做模型啊怎麽不知道学学琴云云，其实都是鬼扯。他们家，绝对自主，任何事儿父母都是让他选择并学会承担选择的後果。
霍彧就一直听著，听到手机没电电话没钱。邵颜正说到院儿里大妈总追著他问为什麽没考北影电话就断了，他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可霍彧握著电话还是笑了。眼泪早已凝结，绷在脸上让他细嫩的肌肤发出抗议。
霍彧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给邵颜打电话，以往遇到这样那样的委屈不都是找海风麽？为什麽这次他先想到的竟是邵颜？更何况他们之前还在冷战。
我开玩笑的。。。。。。
听到他这麽说霍彧不知道自己有多开心。他真的像他想的那样说了。。。。。。他真的只是玩笑开过了头。他不会失去了他，他不会了。这个哥们儿又可以跟他身边形影不离了，他们又有可以凑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真好。
霍彧觉得自打跟邵颜接触，自己变了很多。他身上的那股冲劲儿、那种执著、那份对未来无限的憧憬都在给他力量。给他掌握自己人生的力量。他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每走出一步都知道路在脚下，笔直延伸。他开始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摆脱父母的轨迹，独立的、有目标的走下去。跟邵颜并肩同行，成为有担当有自我的人。
第13章 董卓吕布夺貂禅
【我到机场了，没有意外情况，飞机准点到达。候著吧。FROM彧】邵颜收到短信就往大胡子那儿跑，〃头儿，我先走了哈。”
大胡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抬眼皮，〃去吧，明天上午早点儿来。”
〃啊？还来？不是都收尾了麽？”
〃你这个孩子。。。。。。明天让你早来是财务上午在，你不是今天等不到拿工钱麽？”
〃师傅，这个给您。〃艾晓萌搬著一箱亚光纸过来了。
〃那行吧，我明天上午过来。晓萌，我走了哈。〃邵颜转身就要走。
〃你糊涂啦？你明天干嘛来啊？〃艾晓萌听邵颜说明天还来一愣。
〃他今天早退赶不上拿工钱。〃大胡子拿了几张亚光纸。
〃师傅您等我一下。〃艾晓萌往出追邵颜去了。
邵颜刚出剧院大门就被喊住了，回头看见艾晓萌气喘吁吁的赶上来。
〃咋啦？”
〃你著急忙慌的干嘛去啊？”
〃哦，去接一个朋友。”
〃啧啧。。。。。。女朋友吧？这叫一个上心。〃艾晓萌的大眼睛眨啊眨。
〃什麽啊，不都跟你说没女朋友了麽。。。。。。〃邵颜捏了捏鼻子。
〃行吧行吧，没有没有。诶，那你答应晚上过来看我那作品来得及吧？”
〃哦，没问题，不是晚上七点半麽？”
〃啊！〃艾晓萌的拳头落在了手心里，〃正好，工资我帮你领，明儿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操勒，还是你聪明。”
〃不说你傻~~〃艾晓萌白眼儿。
〃那行，晚上见，我先走了。”
〃真不是女朋友啊？〃艾晓萌看著邵颜的背影笑。
〃你丫怎麽回事儿啊？〃邵颜回头。
〃那是谁啊？〃灿烂骄阳下艾晓萌又跟了上来。
〃。。。。。。同宿舍一哥们儿。”
〃咳。。。。。。那你搞那麽神秘干嘛。〃艾晓萌鼻子差点儿歪了。
〃神秘鸡毛啊，走了，来不及了。”
等了十分锺机场大巴就缓缓驶来，邵颜拿著票上车找了比较靠後的一个座位坐下了。车子行驶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倦怠，就索性把头靠在了车窗上。
这段日子是把他给累得够呛，除了每天这个打工，以及一些个人兴趣的模型制作，他还得分出精力给霍彧。
自打那天那通电话过後，他与他似乎又好上了。霍彧有事儿没事儿就跟他发发短信，内容也无非是关於──衣服是要白色还是要黑色，是买锥子裤还是筒裤，围巾是选绒的还是选毛的。。。。。。等等等等。甭管他邵颜在干嘛，必须第一时间回短信，要不霍彧就得说：你怎麽回事儿啊，你是不是烦我了。
真是让人崩溃。
邵颜本以为这次闹完霍彧恐怕再也不会像以前那麽粘著他了，其实恰恰相反，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不知道该哭该笑了。
你别说艾晓萌总怀疑他有女朋友，连他妈都开始怀疑了。
邵妈妈撇著嘴说：啧啧。。。。。。洗澡都不踏实都往出跑，就是看那手机。手机通知你中大奖啊是怎麽地
打工也没少挨刺儿，稍微怠慢了霍彧你就等著吧，绝对是更为胡搅蛮缠的纠缠。。。。。。
他到底什麽个意思啊。。。。。。
邵颜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了，他这麽霸著他跟媳妇霸著先生有区别麽？
可邵颜是再不敢招霍彧了，他爱怎麽著怎麽著，他受著就是了。再别有离奇念头。人是好不容易给弄回来了，这就成了，这就不容易了。自己对他到底怎麽回事儿邵颜也不敢想了，就这样吧，挺好，哥们儿麽。每天能跟一起，开开心心就结了。别的有的没的还去管它干嘛。呵呵。一时脑抽绝对是一时脑抽，以後交了女朋友就好了^_^真的能好麽？邵颜不知道，但他愿意相信真的能好。
〃这里这里~~~〃霍彧在踅摸了良久之後终於看见了邵颜，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
〃箱子给我，〃邵颜接过了霍彧拖著的箱子，〃机场通道太多了，这叫一个好找。”
〃海风，这是邵颜。邵颜，这是穆海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你好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也都算对彼此早有耳闻。就是穆海风觉得有点儿怪，这霍彧总跟他说邵颜不说，好麽，还让人家来接机。怪不怪啊。。。。。。你要说你拿了多少行李也罢，不就一个随身的包一个小行李箱麽。
〃走吧，那边儿等大巴。〃邵颜说著拖著霍彧的箱子往前走。
〃傻子你回来，去那边儿出租车等候站啦。”
〃啊？多远啊。”
〃等的士吧，小彧不习惯坐大巴，路又远。〃穆海风也开口了。
〃得，他少爷麽。〃邵颜笑。
〃好多了，以前跟老家都是车接车送的。〃穆海风跟了一句。
这话听进邵颜耳朵里它有点儿不是滋味。这叫什麽话？有点儿踩人的意思吧？
〃海风！你怎麽回事啊，说这个干嘛！”
最後还是三人搭了出租车，邵颜坐前面，霍彧跟穆海风坐後面。到了岔路口穆海风得继续向左，而邵颜他们向右。司机停了车，穆海风从後面递给了司机一百块钱。司机刚要接，被邵颜挡了，〃没事儿，一会儿我们给。”
这个‘我们‘听进穆海风的耳朵让他更别扭了，〃我来吧。”
〃跟你说不用了。〃邵颜明显表现出了对穆海风的反感。
霍彧觉出来不对劲儿了，赶紧解围，〃海风你别管了，我来。”
〃你跟我客气什麽啊。〃穆海风温和的冲霍彧笑。
〃我出，你下吧。〃邵颜这次回过了头，脸明显垮了下来。
〃你出算怎麽回事？〃穆海风已经下去了，正要从後备箱拿行李。
〃我接人当然该我出。”
〃邵颜，你少说两句。〃霍彧也下去了，让司机开了後备箱。
邵颜从倒後镜看著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麽，心里火儿更大了。
霍彧直到穆海风上了另一辆的士才上车。
〃咱往右去，对吧？〃司机问了一句。
〃对。〃邵颜冷冷的答。
〃诶，你生气什麽啊？〃霍彧往前座凑了凑，邵颜没再言语。
到了地方，果然邵颜给了司机车钱，然後就张罗著从後备箱拿行李。
霍彧下来，谢过司机，跟著邵颜往宿舍楼走。
〃喂，你生什麽气呢？〃他拉了拉邵颜的袖子。
〃你那朋友什麽路子啊？摆阔啊？〃邵颜放慢了脚步，等霍彧跟上来。
〃海风不是那个意思，他那是讽刺我呢，你别在意。”
〃什麽来头啊，市长儿子啊？国防部主任的孙子啊？”
〃你又呛著说话。。。。。。都跟你说他没别的意思了，倒是你这守财奴，出那麽多钱不心疼啊？〃霍彧尽量轻松的笑，他不希望邵颜多想。光知道他们家那点事他就说他大少爷，这要是再说到他姥爷那边。。。。。。
〃有什麽心疼的，我的钱我都是自己赚的。”
〃嗯嗯，邵颜最厉害呢。”
〃那小子跟你一起长大？”
〃嗯，他爸跟我爸关系特别好，这麽多年一直是我爸的副手。”
〃跟奴才哈著主子似的。”
〃邵颜！”
〃我说错了？”
〃那你不哈著我啊？”
〃。。。。。。”
〃来，说说，你为什麽哈著我？〃霍彧凑著邵颜更近了。
〃谁哈著你啊。。。。。。〃邵颜不好意思了。
看那人一个大红脸，霍彧笑得更夸张了。
因为离著开学还有一个礼拜，回来的人不多，他们宿舍就他俩。屋里都落土了，霍彧进门就撇嘴。
邵颜放下了霍彧的行李，进卫生间洗手。这都是霍彧给培养出来的。进门要洗手、饭前要洗手、摸了书还要洗手，上了厕所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放假邵颜回去，邵妈妈可开心了，觉得儿子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有调理。别的不说，勤洗手不算，还知道收拾屋子了。
〃脏死了，等下咱俩打扫哈~~〃霍彧也踱步到了洗手间门口。
〃哦，成，几点了？”
〃你不是现在就饿了吧？要不先吃饭？〃霍彧看了看表，快五点了。
〃不是，我一会儿最晚六点得走。”
〃啊？你不是说这就回宿舍住了吗？〃霍彧一愣。是邵颜说打工今天结束然後就来宿舍准备开学的。要不他才不提前从深圳回来呢。
〃是啊，但是我答应一朋友今儿晚上过去看看她的作品，顺便跟她家吃饭。”
〃谁啊？”
〃艾晓萌，我跟你说过的。就是跟我一起打工那个女孩儿，美院的。〃邵颜擦手，没回头，丝毫没注意到霍彧那脸刷一下就变了。黑了，还青了。
跟邵颜和好以後时常听邵颜提到这个艾晓萌。霍彧不爽。非常不爽。抛开那艾晓萌是个女的不算，就单单让邵颜围著她转他就不爽。邵颜是他的、专职的、效忠的贴身小农奴，哪儿能给别人使唤了去。
〃改天不成啊？〃邵颜出来换霍彧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