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 >

第89章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此,魏斯的主要任务,仍然是设法搞到第三帝国统治集团的代表与盟国秘密谈判的文件,也就是关于单独碳和的条件的文件。
  魏斯的车尚未修好,他没有接到新任务。由于无事可做,他请求古斯塔夫准许他去探望施瓦茨科普夫叔侄。古斯塔夫没有答应,同时神秘地一笑,说一个人在如此动荡不安。的时期能够得到休息,就是很高的奖赏了。
  一连几天魏斯没有离开卑斯麦大街的房子。后来古斯塔夫忽然约他一同去钓鱼。
  魏斯换了衣服坐上了车。古斯塔夫打量他的装束,微微一笑:“没想到您是个钓鱼老手。”
  他们没有上湖边,而是直驶什马根多弗。
  “这是怎么回事?”
  “有幸让您高兴一下,介绍一位收藏家。”
  魏斯疑惑地望望古斯塔夫。
  “过会儿您就明白了。”
  他们把车停在金鹿小饭店门口,然后步行。一所别墅座落在花园深处。仆役引他们穿过小院和花园。后边跟着两名便衣,都把右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还没有走到别墅,古斯塔夫说,他在花园的长凳上等候魏斯。剩下仆役继续领路。走进前厅,仆役止步低声说:
  “左边第一道门,第二间。您的座位是靠窗的沙发椅。”
  魏斯按照指定的方向走进去。室内空无一人。靠窗有一把沙发椅,中间隔着一张厚实的“n”形大桌子。再远一点是另一把沙发椅和一张放着几部电话机的小桌。魏斯发现那把沙发椅的扶手上有不同颜色的方形塑料按钮,显然是发信号用的。
  他老老实实坐到靠窗的沙发椅上,开始等候。半小时过去了,不见人来。窗外的花园修饰得十分漂亮,花园深处有几只孔雀在高视阔步。但魏斯已不想再看了。这时他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轻轻的脚步声。
  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房来。他中等个,身材瘦削,穿着针叶形花纹的灰色厚呢上衣,尽管天气很热,里面还衬着件黑毛衣。他坐到沙发椅上,两手疲倦地一摊,一双乌黑的眼睛从深陷的眼窝里直勾勾地望着魏斯。
  魏斯欠起身来。那人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魏斯重新坐下,让陌生人细细打量自己,同时也仔细地端详着对方。
  那人的深色头发梳得很光,一对大耳朵,细长的鹰钩鼻,眉心有一道严厉的皱纹,从鼻翼到紧闭的嘴角间皱纹更深,颧骨尖削,两颊塌陷,眼下有深褐色的暗影。他的皮肤发黄,但不是日晒所致,好象患有肝病。以上这些特征汇集起来,倒也不很惹人讨厌,甚至还有些招人喜欢。无需列举这些特征,魏斯也能断定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就是党卫队少将、警察少将、帝国保安局第六处处长华特·舒伦堡。魏斯继续十分好奇地打量舒伦堡,估计对方一定会因此暗暗得意。
  “您还年轻,”舒伦堡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如果这是缺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能够改正它。”
  “也有胆量,”舒伦堡又说。
  “对不起,党卫队少将先生!”魏斯霍地站起来,挺直身子。
  “坐下,”舒伦堡吩咐道。“我说的不是您在我面前的举动,而是您在国境线上的表现。”
  “我心中有效法的楷模,”魏斯说罢,毫不畏缩地望望舒伦堡的眼睛。
  舒伦堡微微一笑。
  “而且还很诚实。这些品格集中于一人,是否太多了?”
  “对于为您效劳的人,并不算多!”魏斯面不改色。
  “您很机灵,”舒伦堡说,接着又加了一句:“您不肯向维利·施瓦茨科普夫谈您新任的职务,使他非常惊奇。”
  “我们不得谈论工作,党卫队少将先生。”
  “谁禁止的?”
  “我们的工作内容不可外传,”魏斯马上应付了过去。
  “您喜欢这种工作吗?”
  “为帝国效劳。”
  “在这种场合下应该回答:为元首。”
  “是,我的党卫队少将!”
  “看来,您对我们这一行的奥妙非常了解,”舒伦堡意味深长地说。停了一会儿,他问道:“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见到您我很荣幸,我的党卫队少将!”
  “就这些吗?”
  魏斯不语。
  舒伦堡逼视着魏斯的眼睛,突然说:“记住您的另一个代号——弗列德。只有我亲自下令时才用这个代号。”他停了停,把一个塑料封面的证件递给魏斯,吩咐道:“您念念。”
  证件中写明:
  “持件人身高178厘米,体重72公斤,灰色眼睛。有权在帝国、总督辖区、法国、比利时、荷兰境内的一切路线上行驶,有权进入禁区、集中营以及党卫队和国防军的驻地,并可使用任何车辆,穿着便服或军服,携带任何乘客(人数不限)本件附照片生效。
  签名:党卫队全国总队长(希姆莱),盖世太保长官(缪勒),国防军办公厅主任(凯特尔),保安局局长(卡尔顿布伦纳)。”
  “这份证件权限很大,”魏斯说,恭恭敬敬将证件还给舒伦堡。
  舒伦堡随手把它丢在桌上,站起来把手伸给魏斯说:“只要您今后仍然勤于职守,您的照片也许在最近的将来就会贴到这份证件上。”
  魏斯握握伸过来的手,鞠个躬,朝门口走去。
  他突然被叫住。
  “为什么怎不向党报告冯·迪特里希上尉的某些罪行?”舒伦堡问。
  魏斯马上回过身来,果断地答道:“因为我的直接上司冯·兰斯道夫先生没有向我下达这方面的指示。”
  “您没有履行纳粹党员的义务。”
  “我首先要忠于职守。”
  “您是否想说,在党员义务和职责之间存在着区别?”
  “我没有这样说,”魏斯说。
  “我这样理解您的意思。”
  “您愿意这样理解我吗?”魏斯问。
  “您不愿意我这样理解您吗?”
  魏斯知道,舒伦堡同希姆莱关系很好,对鲍曼则视若寇仇。
  他上前一步说:“我的党卫队少将,您正确地理解了我的意思。”
  舒伦堡抿紧嘴唇,发黄的脸上颧骨显得更尖。他沉默良久,目不转睛地望着魏斯,忽而展颜一笑,和善地说:“冯·兰斯道夫先生是我的朋友。他对您的好评有助于您以‘弗列德’这个名字列入我亲自掌握的名单。我会以信任来回答您的信任。元首也许最近就要把军事情报局划归党卫队全国总队长管辖。所以您可能重逢过去的同僚,其中就有冯·迪特里希L尉。”舒伦堡再次意味深长地同魏斯紧紧握别。
  魏斯在花园里找到古斯塔夫。他根据魏斯的脸色,马上猜到了他同“上峰”会晤的结果。古斯塔夫使劲地、甚至带着几分热情地握了握魏斯的手。
  在金鹿饭店,古斯塔夫一定要喝一瓶陈年老酒来庆贺魏斯的成功,而且一人付了钱。如此破费即使在至交之间也不多见。军事情报局的军官们在这种场合下大都是各自付帐。
  教授约魏斯会面的地方,是哈维尔湖畔一个垂柳成荫的幽静所在。
  魏斯到达时,教授已经坐在一条小渔舟上。
  教授摇动船桨,一边说:“我请您来,照老家的说法,是想和您共度假日。您想不到吧。”他笑了笑:“您觉得我们能有这种福分吗?”
  “不知道,”魏斯说。
  “让我们来幻想一下,”教授说。“就算我们是在列宁格勒附近的拉多加湖上钓鱼。”
  “不大象,”魏斯叹了口气说。
  “我的妻子和女儿也说不象,”教授说。
  “她们哪儿会知道呢?”
  “对不起,”教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是有家室的人,这倒可以保障我在当地的名声。”
  “您娶了德国女人?”
  “哪儿的话,亲爱的!进工农速成中学那阵我就成家了。”
  “妻子和女儿知道您的情况吗?”
  “当然,”教授说,笑了笑。“请相信,我们组成了一个满不错的小分队:妻子是容克秘密飞机工厂的工程师,女儿在柏林防空观察站妇女辅助营干活。”他柔情满怀地说;“都是很有头脑的同志。”
  魏斯怜惜地望望教授:“您不替她们担心吗?”
  “您要知道,在目前情况下我很乐意妻子对我唯命是从,安安静静地留在家里。但是我和她同年同月入党,所以她认为我没有什么老资格可摆。看来她教育女儿也是本着这种精神。我觉得,总部批准我携带家眷是个例外。”
  “要是我,可下不了这个决心,”魏斯说。“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这还不太难……拿亲人去冒险,我没有这种勇气……”
  “我也没有,”教授承认。“可是妻子和女儿却勇气百倍。我们在生活上和履行义务方面互相帮助。我认为这样才能建立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关系。”
  魏斯用敬佩的目光深情地望了教授一眼。
  “您很早成了肃反人员吧?”
  “有年头了。”
  “您真的是大夫吗?”
  “这是我的第二文凭,”教授自豪地说。“第一张文凭是在20年领到的,当时我念完了历史系。爱好医学是后来的事,在慕尼黑上的学。”讲到这里,教授忽然改变了话题:“顺便问一下,德军兵败斯大林格勒,您是怎么评价的?”
  “我怕暴露自己,如果隐藏不住心里的高兴,那就会坏事的。”
  “不,从德国人的眼光来看。”
  “好吧,”魏斯不很有把握地说。“这是国防军的惨败,‘巴巴罗沙,计划的彻底破产。”
  “从政治上来看呢?”
  “也是一样。”
  “但是,您瞧,希特勒的宣传机器却从另一个方面利用了斯大林格勒的惨败,把它变成针对盟国反动统治阶层的一次宣传行动。
  “您晓得,希特勒对这次失败大为震惊,这些天来不能发表演说,把讲稿交给戈林在电台宣谈。您听到了吗?没有?可惜!完全是针对华尔街等地讲的。希特勒把自己打扮成大救星,要保护西方文明兔遭布尔什维克的野蛮破坏。戈培尔则作了进一步的发挥,他说:‘先生们,我们显然对苏联的军事潜力作了不正确的估计!现在它第一次向我们显示出恶魔般巨大的力量。斯大林格勒过去和现在都是一个严重的警报信号……离十二点只剩下两分钟了。’这就是说,离德国的彻底失败已经为期不远了。为什么在斯大林格勒的部队被围歼以后要举行三天哀悼呢?您明白为什么吗?这是把德国士兵的伤亡变成宣传手段,借用苏联的成力来巩吓盟国上层统治集团,促使美英反动势力在国内掀起反共浪潮,为背信弃义的单独厢和打下基础。根据我们掌握的材料,希特勒的宣传取得了一些效果。现在盟国的外交密使异常活跃。艾伦·杜勒斯连同他的情报指挥部一古脑儿搬到了伯尔尼。德国谍报机关派出许多同杜勒斯有老关系的人,简直踏破了他的门坎。”
  “是的,”魏斯说。“这些我也知道。”
  “请您注意,”教授提醒说,“盟国向德国派来了一大批间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吗?研究德国的国民情绪和抵抗运动的实力。但不是为了支援抵抗运动,不是为了提供武器。不,他们是想弄清楚,德国战败后,这个运动是否会阻挠盟国把德国作为反苏的帝国主义国家保存下来。据我们掌握的材料,杜勒斯最关心的事情是,德军在战败后仍要保持足够的力量以镇压国内革命运动。
  “这就是说,杜勒斯所代表的美国势力不是忙于制定第二战场的进攻计划,而是忙于制定一些在希特勒垮台后来镇压德国人民革命力量的计划。正如您保护过的那个美国间谍所说,他们打算换掉希特勒这块招牌。美英两国人民切齿痛恨希特勒,因此,杜勒斯也许有意促成刺杀希特勒的行动。在后他好同改头换面的法西斯公司再度达成协议。为此目的,戈林、戈塔尔和希姆莱都想登上帝国的宝座。”
  “是的,”魏斯沉吟道。“看来就是如此……”
  “‘看来’,这是个糟糕的字眼,”教授不高兴地打断他。“我说的话都是事实,有凭有据。我们的共同任务是向总部提供有关文件,不容抵赖地证明盟国正在同第三帝国反对派集团进行单独略和的秘密谈判。您能看出,现在我们要为德国工作,为未来的德国而工作。怎么样?您不反对吧?”
  教授笑笑接着说:“也许您以为我是学历史的,在这个问题上只从历史的角度考虑?可是作为一名肃反人员,我的经验能够证明:这种观点同我履行的职责完全吻合。制止新的阴谋,不许它危害已经沦为法西斯阴谋牺牲品的人民——这就是拯救人民。我的想法就是如此。”
  俩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教授又开口说:“我向您介绍家庭情况,违反了秘密工作规定。但我是有意这样做的。我知道自己在此并非单身一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亲人的牺牲,正是这种想法促使我瞻前顾后,处处留神。”教授恳求似的对魏斯笑笑;“希望您同样小心谨慎。既然我把家庭情况告诉了您,就是把家人的命运托付给您。我知道您比较喜欢单独行动,每每忘乎所以,但我相信您已经明白,我是以何种代价让您在通往既定目标的道路上对每一个步骤细加斟酌的。”
  老肃反战士舍己为人的决定使魏斯深受感动。这样的慷慨无私,这样的关怀和信任,——只有勇敢、坚强并善于在朋友身上发现同样品德的人,才能给别人以如此崇高的信赖。
  古戈·伦别格再次邀请魏斯上家里去,仍然在父亲的书房里接待他。魏斯发现,书架上有关苏联的书籍和资料都不见了。
  这一次古戈比较坦率。他谈到了德国的不妙处境。他说,根据军事情报局材料,苏军兵器装备比1942年秋季增加了四至五倍,作战经验也有了相应提高;看来德国已不可能依靠军事手段打赢这场战争。
  “要依靠怎样的手段才不致被打败呢?”魏斯问。
  古戈转弯抹角地答道:“美国有个强大的反罗斯福集团,他们希望把德国军事力量保存下来以威胁俄国、但是美国老百姓痛恨希特勒,使这个集团无能为力。”
  “英国怎么样?”
  古戈冷笑一声:“邱吉尔曾在1938年声称,他希望见到一个象希特勒那么有魄力的人来领导英国。可是现在他惧怕英国人民,只得压一压英国法西斯头目的气焰。”
  “俄国有什么打算?”
  古戈耸耸肩膀:“斯大林谈到苏联政府的立场时说,苏联在战争中的任务不是消灭德国,而是消灭希特勒的罪恶制度及其鼓吹者。”
  魏斯把手一摊。
  “前线几次失利后,元首撤换了不少著名的将领,”古戈说。“这等于把战役失败的责任推卸给军界了。”
  “现在这些退役将领又想把军事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元首,”魏斯挖苦道。
  古戈不满地看了魏斯一眼。
  “即使我们失败了,也只有由这些将领组成的军人专制政府,才能阻止一切革命骚乱。”他接着说;“根据保安局材料——这种材料显然对危险估计不足——目前在德国只有百分之五十至六十的居民完全服从政府;百分之三十的人对现行制度不满,但尚未构成危险。其余的人是不可靠分子。后一种人正在受到惩处或分批被送往前线。居民政治思想状态的这种比例并不稳定,正在不断向糟的方面变化。也许,盟军能够担负起镇压不满分子的警察职能。但他们必须进入德国,并且不能由于我们的抵抗而削弱力量,否则他们就无法完成自己的重要职能。”
  魏斯问:“为了让盟军保存实力,我们是否应该从西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