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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浅尝青果滋味-第1章

小说: 浅尝青果滋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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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春天,我在美术学院体验生活,准备创作一部反映美术学院学生学习生活的长篇小说。于是,我住进了男生公寓,以插班生的身份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学习。    
    我所在的301男生寝室一共住了三名大四男生,加上我共四人,我的亲和力很快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一段时间后,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他们真正的同学。我和他们一起学习,课余时间还和他们一起泡吧,一起蹦迪,一起喝酒,我从感情上也回归到了大学时代,也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我住的301室虽说是四个人,但真正在寝室里住的只有我们三人,那个叫瑞祥的男生长期夜不归宿,只是偶尔在寝室里露一下面。后来我才知道他从大三开始就在外面租房了,他给自己的租屋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紫色鸟艺术工作室”。    
    我去过他的工作室,那是一幢陈旧的职工宿舍中的一套,一室一厅,虽说外观上已有些破旧,但室内充满艺术味儿,瑞祥把室内作了很合理的运用和装饰,营造出独具个性的艺术气氛。同寝室的男生告诉我,他租房做艺术工作室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和女友同居。我一点也不惊诧,关于大学生同居的事我早有耳闻,只是他们的同居生活很私密,一般人不好打听。与瑞祥同居的女生是师范学院的,当时在美术系读大二,我和瑞祥成为朋友后,常常借故去他的工作室,也见过他的女友,在闲谈中我还得知,像他们这样悄悄同居的人还很多。    
    瑞祥所租的这幢楼,包括这个片区里租房的人都是美院学生,而且或多或少都与恋人有过同居关系。这些同居恋人大都有把对方当作终身伴侣的想法,我相信他们这种想法是真实的。因为爱而同居,这是当事者的想法,而旁观者则对他们这种行为有太多的争议,学校也表示要杜绝这种现象,主要原因还是为学生们的未来着想,校园爱情本来就飘摇不定,更何况是男女生的未婚同居。    
    我在美院住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就在我将要离开,准备满载而归进入创作时,发生了一起因为同居而引发的刑事案件,一位男生为了交与女友同居的房屋租金,夜里蒙面打劫,被拘捕。这件事被炒得沸沸扬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热门话题。我这才关注起大学生同居这个问题来。通过进一步的了解,我还发现,除了有的美院学生是这样,其他高校也有类似的男女生同居现象。我由此决定采写这种现象,我试图把这一现象摆出来,是利是弊,让大家去评说;如果身处情感漩涡中的大学生们还能从中悟到些什么,对如何正确对待同居问题有一定的帮助的话,我就得偿所愿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在采写过程中困难重重,因为未婚同居是非常隐秘的,谁都不想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出来,这种难度是我采访之初不曾想到过的。    
    采写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四处碰壁,朋友们开玩笑说我的鼻子都被碰“扁”了。现在书稿总算完成了,想来我这被碰“扁”的鼻子也该恢复原样了。但愿我的鼻子没有白受罪。    
    最后我还要说明的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书中所有的故事虽然都是真实的,但人物用的都是化名,他们所在的学校我也作了相应处理,希望大家能理解。    
    雪燃人一辈子要经历的爱与痛,有时候是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巧合,在人生的旅途中,也许能让你动心让你喜欢的人很多,但真正的爱和可以去爱的人就只有一个。爱和喜欢的界线,爱情与激情的距离,是有本质区别的,但人们往往又很难区分,爱是一生一世的事,喜欢则是一瞬间或是一段时间里的表现,而真正让人终身难忘的人,也就是你真正爱的那个人!


上篇青果滋味:激情燃烧的野草初恋的列车缓缓开(1)

    他用爱情精心编织了一张网,希望能把我网在中央,做他一生一世的爱人,只属于他只爱他,可他的爱只会让我更累。    
    采访时间:2月8日;10:20~13:40    
    采访地点:重庆渝中区一茶吧    
    采访对象:黄洁,女,23岁,大四学生    
    黄洁是我那本长篇小说《美院女生》出版后,第二位被我加为QQ好友的读者。在和她约定之前,我们已经在QQ上聊过两次;只是两次聊天的时间都不长;大约都在30~40分钟之间。她在QQ上说;她和《美院女生》里的江丹有着同样的遭遇;她和男朋友同居了近一年的时间;做过一次人流;现在对同居生活很茫然;几次都想挣脱出来;但一次都没有成功。她还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勇气;但这种勇气很怪;好像需要别人给予;她问我能不能给她……    
    我们见面是在一个雨天,天气有点寒冷,她穿一件果绿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直筒裤,短发齐耳,一双杏眼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哀怨,给人的感觉是稳重,是那种有着宁静之美的女孩。我们到了就近的一个装饰古典的茶吧,人不多,轻轻流淌的音乐像在倾诉着某种情怀,我们找了个靠近窗口的地方坐下来,点了两杯茉莉花茶。我说,这样的天喝热茶暖暖身子,女孩喝花茶可以美容。她淡淡一笑说,暖了身暖不了心,谢谢你的好意!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难受,但也不由得暗暗称赞,好一个聪慧伶俐的女孩。    
    随着她的讲述,我们慢慢走进了故事发生的那个夏天。    
    一张小小的贺卡寄托了太多情感两年前,我还是医科大学大二学生,那年的暑假,因为念家心切,我提前三天就预订了火车票。放假的那天下午,我背起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匆匆赶到火车站,登上了当天最后一班开往家乡的列车。    
    也许是因为回家心切,也许是因为重庆天气太闷热,临走的头几个晚上我老是睡不着,因此,一上火车,我就在车轮有节奏的摇晃声中睡着了。火车的一个急刹车将我惊醒时,车已到江津车站了,我睁开双眼,发现坐在我斜对面的一位男生正捧着画板在画画,他那有点凌乱的长发,前卫的打扮,看上去挺摇滚的。我猜想他一定是学美术的。他发现我在注视他,得意地朝我笑了笑,又继续埋头作画,还不时抬头,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盯着我,我想他把我当作免费的临时模特儿了。    
    我对他的自作多情很反感,愤然站起身走过去,想狠狠地骂他几句。    
    别看我平时很文静,其实我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女孩,别人都说我骨子里有一股豪爽之气,也许是那男生见我生气了,他脸上先堆起了息事宁人的笑容。    
    他说,对不起,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冒犯了你,我愿意接受批评!下次画之前一定先告诉你,你同意了我再画,你不同意,打死我也不敢画。然后俯近我耳边小声说,你千万要沉住气,河东狮吼很难看的。    
    我忍住了气,却忍不住笑了。    
    我对他的调侃并不感兴趣,但他都主动道歉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我们,于是我只好顺着找个台阶下,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没关系呀,我只想看看你绘画水平如何。    
    他喜形于色,马上把画板转过来让我看,他画的是一张速写,是用棕色碳精条画的,画中半身像的女孩很漂亮,很像我,具体怎么像我也说不上来,但我一看就喜欢上了。这是我的第一张画像,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我画的,欣喜之余,我仔细地欣赏了好一会儿,真的有点爱不释手。他见我还满意,就又笑着说,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免费。    
    我把画卷成筒状就放进了行李包,他又递给我一个削好的苹果,设法和我搭话。我早就听同学们谈论过,说美院的学生风流潇洒很懂生活,因而免不了心里多了一点戒心,无心和他搭话,对他的热情也爱搭不理的,过了一会儿,我又将头埋在茶几上睡觉。    
    内江站到了,我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他见状又忙问我要不要帮忙?我淡淡而有礼貌地说,不,谢谢你了。他不甘心地问,你在哪所大学读书?我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胸前的校徽。他笑嘻嘻地说,哦,是医学院的呀……    
    整个暑假我都待在家里,看书会朋友上网,充实平静,早把列车上的那点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封面上画有一个男生头像,拆开后才明白是他写的。信上说,在火车上相识后,他对我的印象极深,开学后,他来医学院找我,在学校门口那个宣传橱窗的光荣榜上,恰好看到了我的照片,知道了我的名字和地址,于是,他放弃了直接找我的计划,而是先写信来“试探”一番。读罢信,我也有些兴奋,原来他是师大美术系的,他和我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只是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第二天我也给他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对他送我的画表示感谢,也说了一些我在学校里的大概情况,算是从陌生走向熟悉的开始吧,但他没有回信,这件事在我心里也渐渐淡忘了。    
    大约是3个月后吧,有一天,我又收到了他的信,信中说他已经在一所近郊的县中学实习,他在信里把他的手机号、E…mail、以及QQ号码全告诉了我,希望我有空能跟他联系,但我既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有给他发过一回E…mail,甚至连QQ号都没有给他加,对一个处在记忆里遥远而陌生的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三那年的元旦节前夕,我意外地收到了他寄来的贺卡,贺卡上写道:一年前有幸相识,从此你就储存在我记忆里了,你呢?还记得我吗?    
    我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贺卡,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他的话,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我吗?他的形象渐渐清晰地重现在我记忆中,心里觉得痒痒的,有股热流在寒冷的夜里漫漫涌上我的胸口,我的喉咙,我的眼睛,同时有种急切的愿望直窜脑海,那天夜里我竟然失眠了,我知道这次失眠是因为他。    
    我忍不住打断了黄洁,像你这样在某个地方和某个陌生人相遇,交谈接触一下是很平常的事,生活中这样偶然相遇也是很多的。她想了想说,偶然中隐藏着一些必然的因素,不是吗?我又问她,你在一张小小的贺卡上寄托了太多情感,可你们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也没有更多的交往,他也没有向你明确表示过什么,这点你当时想到过吗?她摇摇头,看着我。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啊,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有的人朝夕相处,天天见面天天打招呼,你对他就只有那么一种脸熟而已的感觉,有的人你只是和他偶遇一次,但他的气息就再也散不开,也许这种美好的气息还会伴你一生。    
    20多年来,我一直牢记父母的告诫,大学时代用心读书,别把青春浪费在感情上,不成熟的年龄产生不了成熟的爱情,受伤的总是女孩子。所以我心无旁顾,拒绝所有的暗示或表白,一心一意读书,同时也参加各种文艺活动,可以说我的生活充实而有意义。我也收到过粉红色的求爱信,情人节时收到过玫瑰花,生日时收到过精美的礼物,有男生甚至说,以为自己是美眉呀,不是不想爱情,是不敢爱吧。曾经有段时间同学们背后叫我“冷面阿洁”。    
    我身边不缺少护花使者,有的热情使我无法拒绝,有的执着让我感动,但没有谁能让我倾心相恋,不是心不会动,是没有人让我动心呐。细细想来,我虽是固守着父母的告诫,但也的确没有人能推倒厚厚的防线走进我心里。如今一张贺卡寥寥数语,唤醒了我沉睡的心灵,内心涌动着一种急切的想见到他的渴望,我相信,有缘分天涯海角也聚头,没缘分绑在一起也是两条平行线。


上篇青果滋味:激情燃烧的野草初恋的列车缓缓开(2)

    感情的产生需要特定的环境    
    雪燃:你说的话,好像有点深奥,我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体会不到,但任何感情的产生大概都在一种特定的环境和心情下吧……我还没说完,她便抢过话题往下说——    
    我承认,感情的产生需要特定的环境。    
    实话告诉你吧,收到他的贺卡的那段日子里,我正处于失恋的状态。我们系里的一个男生一直追求我,都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我接受了他。其实我并不爱他,只是被他的那种执着感动,他从意志上战胜了我,我们走在了一起。    
    我是很难动真情的人,至少说,不是我特别欣赏的人,我是不会接受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呀。特别是优秀的女孩,身边就应该有众多的追求者,她应该像众星捧月般的被男孩子保护着爱慕着。女孩也特别容易被男生的真情感动,在感动之余,我也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他。    
    我们正式恋爱了几个月后,他又背着我和外语学院的一名女生拍拖上了,系里许多同学都知道,就我一人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撞见他亲亲热热搂着那女孩的腰走进新世纪商场时,才知道关于他俩的事。我整个人都傻了,心里一阵阵地痛,这种痛从心灵深处蔓延到全身直到指尖,被欺骗的事实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我骄傲的心不能容忍背叛,毅然跟他分了手。    
    在我自以为找到真正的爱时,却被爱灼伤了眼睛,狠狠地戳了一下心窝。我一下子很难从感情的陷阱中逃离出来,而他的出现,似乎是一道绚丽的彩霞,把我整个阴晦的情感世界都照亮了。    
    我很容易被感动,想想一个人一生中要和多少人萍水相逢啊,但又有多少人在分手之后还记得对方呢?而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会画画的男孩,在我倍感失落的日子寄来贺卡,告诉我他还记得我,我怎么能不感动?    
    那时他已在成都一家杂志社做美编了。    
    第二天上午,我跑去校园的报刊零售亭买那本杂志,按照杂志上的电话号码拨去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士,她告诉我他不在。    
    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有多失望,激动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中午我又拨电话,他还不在,下午我又拨电话他仍然不在。这时我才想起问接电话的人,打听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知道了他的手机号码,我激动地拨过去,但语音提示,该手机不在服务区内,我真的是沮丧到了极点,我心里隐约生出一丝恨他的情绪来。    
    我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只有一句:我是黄洁。我想,他总有一天会收到的。果然,这天夜里11点多钟,他打电话过来了,他急促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黄洁,黄洁,真的是你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我说,是我,是我呀!之后我的声音就哽咽了。他急得大声问我,黄洁,你怎么了?你不好吗?快说话呀?    
    我脱口而出,我不好,很不好,我想你!什么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也许那个时候的我太需要感情了;有人说恋爱中的女孩是快乐的幸福的,而失恋的女孩呢?失恋的女孩就一定是痛苦的悲哀的,当时我真的很痛苦很悲哀,悲哀自己被一段虚假的爱情蒙住了双眼,迷了心窍,到头来得到的却是痛苦,我需要有人来为我疗伤,我脆弱的心需要人来抚慰。    
    黄洁说到这里时,就打住了,灯光下我看见她眼角闪着泪光,也许那段痛苦的失恋有些锥心彻骨,她有太多的怨恨。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对我勉强笑笑说,不好意思,我容易激动,一激动话也说不清楚了,其实爱激动就是我的弱点,我克服不了。我对他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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