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飘香-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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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大块肉糕，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还没有等队长下达命令，孩子们就冲了进来，很自觉地各自拿了一小块。然后又风一样地跑出食堂，站在不同的地方，慢慢品尝着热腾腾的美味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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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容，队长捶捶发痛的腰，也爽朗地笑了。
食堂的工作结束了，王明叫大家到琳子家吃宵夜，是帮忙的阿姨们煮的，真正下厨的是队长的老婆，她是队里有名的煮面高手。今天是瘦肉煮面条，满满一锅，还未进门，就能闻到香味。王明还特地拿出两瓶高粱酒，给大伙起起暖。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大家整整忙了一晚，王明内心很过意不去。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动用队里这么多人来筹办自己的婚事，这也是王明第一次经历过，也是整个果园场第一次有组织有规模地举行婚礼。
婚事兴奋了王明和巧玲，更兴奋了全场所有的人。平时一般家庭都在九点钟时都已经睡下了，可今天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都在为王明和巧玲的婚事忙碌着。王明已经挨家挨户道过谢，说了很多客套话，但王明始终觉得不自在，觉得自己太对不住队里的人。其实队里的人都知道王明的父母已经都去世了，在这世界里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在果园场工作这么多年，大家都成了他的亲人，比亲人还亲的亲人。这王明早已经感受到了，是队里的人，在给他家的温暖，家人的关怀，大家都历尽风雨才在果园生活下来，彼此之间多一点关怀和爱护，又算了什么呢？关怀、爱护、宽容，一直在果园传颂，是果园特有的美德。
队长接过王明双手送到面前的酒杯，是满满地一杯酒，很香，很纯，很诱人。队长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样子，美滋滋地。
“老东西，少喝点，见到酒比见到什么都好。”队长老婆从厨房里出来，见自己男人那副馋猫相，就呵斥他。
“秀才结婚，我们都得乐乐，喝一点酒，你也说，不喝我那有精力啊。”
“呵呵。”大家都笑了起来，都知道队长在说什么事。
“你这酒疯子，年还没有过，我不骂你，这么大年纪，还不成人。”队长老婆虽然嘴里说，但心里很乐，她喜欢打情骂骚，何况是自己男人，更不能放过。
“嫂子，不要说了，等喝完酒，回家收拾队长，看谁厉害，呵呵。”
“大家，吃吧！大家为了我的婚事，辛苦了，我和巧玲谢谢你们！”王明打断他们的谈话，向大家道谢。
“王明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一个队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这是谁跟谁呢？王明，来你也喝点，你也辛苦了。”
“你们才辛苦了，我又没做什么？”
“你是新郎，你的事，就是明天好好招呼新娘。王明要保持好战斗力啊。呵呵，来，喝酒，喝酒！”
“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口口都是那些东西。秀才，我年龄长，我不跟他们说，来，秀才，喝一杯。”队长不好意思和王明在这么多人面前开玩笑，就递给王明一杯酒，要和王明单独喝。
“好，恭敬不如从命，来，我敬大家一杯，我先喝为敬，看着我喝啦。”王明接过队长的酒杯，一仰头，将酒喝了进去。
“那大家就一起喝吧，看来秀才真的要保持实力，不和我单独喝了。来，大家一起干掉。”队长也一仰头，将酒一口喝完。
王明一一将每个人的杯子又倒满酒。队长老婆从厨房端出一叠花生米，放在饭桌的中间，对大家说：“给你们这些好色的男人一点下酒的菜。”
“大嫂，我们不好色，好色的是你们女人，是因为你们漂亮，好颜色，就惹得男人们找颜色，这不就成了女人先好色，男人后来才好色。”
“什么道理，我听不懂。”队长老婆故意在众人面前扭扭腰身，显示自己的丰满。
“大嫂，不知道吧，回去队长在床上就会告诉你，什么是好色。呵呵。”
“你一个毛头孩子，知道什么，快喝酒。”队长在家喜的头上摸了摸。
“队长，是不是男人在一起就说女人，女人在一起就说男人？”家喜又笑着说。
“蛋壳都没有掉，知道个啥，以后你也会找老婆的，自然就知道这些花花事。”
“还是有老婆好啊，冬天有人暖被子，夏天有人扇扇子。队长我也要老婆。”单身汉李汉山说。
“老婆不是你想要就有的，要自己去找，自己要创造条件，让姑娘们喜欢你，才有老婆，像你这个样子，像个叫驴子，谁敢和你啊。”队长在这群年青人中，年龄最长，自然这样有教育意义的话，就得由他说。
“那我努力吧，也像王明一样，热热闹闹地办婚事。来，喝酒！”
两瓶酒喝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喝完，没有人喝醉，队长说刚刚好，身上暖和多了。工人们一个个回去睡觉了，只有队长还坐在饭桌旁，抽着烟，他老婆在收拾着碗筷。王明在帮着队长老婆收拾着。
在厨房，王明蹲在灶边烧水给队长老婆洗完。顷刻厨房里，烟雾缭绕，很呛人。
队长在堂屋坐了会儿，就来到厨房，和王明商量着。
“秀才，明天的菜都安排好了，队里的每家每户，你明天上门亲自去接下客人，这是礼节。家家都要去，要对当家的说。我到场部去接领导他们来，各队的领导，我就安排王会计去接一下。估计明天有二十桌客，应该没有问题，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比较宽裕。你接完客，就不要再做什么，就接待来人就可以。其他的事，你大嫂会安排的。”
“队长，我真不知怎样感谢您！为了我的婚事，让您受累了，我真心地谢谢您和大嫂！”
“不用啦，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大家说要让你感到家的温暖，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大家只是尽本份而已。不要想那么多，高高兴兴办婚事！”
“王明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啦！”队长老婆已经收拾完碗筷，洗完手，站在自己男人和王明中间说。
“秀才，明天是你的大日子，早点休息吧，叫巧玲她们也早点睡。注意屋里的炭火，睡下一定要灭掉。我们走了。”
“队长您们慢走啊！”
屋子里又静悄悄，王明依在门口，仰望着夜空，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对着王明眨着调皮的眼睛，似乎也在祝福着王明。
队里所有的女孩都在王明的屋子里陪伴着巧玲，算是陪嫁。三个来压床的孩子早早就睡下了。孩子们睡得很香，很沉。为了来压床，每个孩子还在家里洗了澡，干干净净地。王明个给孩子们盖好被子，又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
巧玲和姑娘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回琳子家睡觉去了。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35）
二月初八，天格外地晴朗，天很蓝很蓝，虽说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完，但气温很暖和。
按照队长事前的安排和分工，队里的工人也早早地起了床，各自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王明的婚事。
饭桌由专门负责搬运的工人，从各家各户家里搬到食堂的空地上，桌子和椅子都已经排好。女工人们在用旧布擦着桌子和椅子上的灰尘。
孩子们个个高兴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天气暖和，队里的工人都脱掉了厚厚地棉衣，做起事来，很快很麻利。人人都说王明和巧玲有福气，遇上这么好的天气，肯定是一生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花生和瓜子，是用筛子装，都是生产队自产的，满满一筛子。队长说这些队里有的是，就任大家自由吃，来年谁家办婚事，队里也这样办，让大家图个乐。大人们都在忙，没有工夫吃，可把孩子们给乐坏了，围在桌子边两手不闲，一手花生，一手瓜子，忙过不停。
食堂里开始在煮菜，各种配菜已经都准备在案板上，只等队长一声令下，就可以炒。
在王明的屋里，姑娘们正在给巧玲梳头打扮。头发不知已经梳了多少遍，头油涂了一次又一次，更显得头发乌黑发亮，光彩动人。姑娘们执意要给巧玲擦胭脂，但巧玲不让，她说要保持自然美，自己不习惯在脸上擦脂涂粉的，再说王明也不喜欢。无奈，姑娘们就依了巧玲。
巧玲穿起新买的红色上衣和蓝色裤子，脚上是琳子做的绣花鞋。站在姑娘们面前，姑娘们一时间羡慕不已，围着她团团转，左看右看，衣服摸了又摸。心里都在设想自己以后的婚事有巧玲这样排场该多好啊！
王明从早上七点钟就一直在食堂里，做帮手。其实，大家都不想他动手做事，虽说结婚三天无大小，但结婚三天里还是他最大，这是自古至今形成的规矩。
队长见王明还在食堂里帮忙，就对他说：
“秀才，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就不用动手了，让他们做就可以。你要做事，就招呼客人吧，散散烟，到到茶。等会儿我要到场部去接场长他们，你记住了在十一点时，就去把衣服换换。秀才，精神点，啊！”
“我知道，我也没做什么，随便帮帮大家。我结婚让您费心了！”
“还跟我客气，食堂里油烟大，你就出去吧！”
“好，好！”
食堂外，气氛更为热闹。有忙碌地工人，有坐着闲聊地长者，有奔跑地孩子们……。
王明拿着烟给所有的工人一一送上了一支。还不停说多谢帮忙，连小孩子王明都说。孩子们跟在王明的身后，不停地唱着：“新郎官，新郎官，穿新衣，娶新媳妇。”
王明笑得嘴都合不拢。他在每个孩子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给每个孩子一颗水果糖。孩子们已最快的速度拨开糖纸，将糖块放进口里，又伸手向王明再要糖吃，一下子搞得王明不知所措。这时，队长老婆来了，她一向泼辣，孩子们见了她既怕又爱，纷纷又把手缩了回来。
“我说你们这些小屁孩，还没到拜堂啦，你们就要吃糖，等下再吃，去去，把椅子都摆好，要整齐。”
话一说完，孩子们风似的跑开了。
“秀才，你去把衣服换换吧，客人们马上要到了，你和巧玲准备准备，等会出来接待客人。你们俩有没有其他的客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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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差点忘了，巧玲的妈妈可能会来，我忘记和队长说。”
“她的妈妈，怎么没有听说呀，她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县社的工会主席。”
“呀，不小的官啊，你等下要和我家当家的说说，要好好招待！”
“等队长从场部回来后，我再说。”
“秀才，你小子不错呀，娶了个漂亮老婆不说，还有这样的领导关系，你小子有福气。”队长老婆用肩膀碰了碰王明的手臂，还给王明一个媚眼。
王明不敢看她，只是笑了笑。
“秀才，你去屋里把衣服换换，新郎官还穿着破衣服，像什么样，快去吧！这里的事我来招呼。”队长老婆推着王明要他回去。
“那我就去了。大嫂那就麻烦你了。”
“哪来的那么多客套，快去吧！”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36）
队长十点钟到了场部。代表王明和巧玲接了场部的领导，场长说十二点钟准时到。队长说队里还有事，就没有在场部多呆，又急急忙忙往队里赶。
由于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到场部的小路不好走，队长就走大路。大路比小路要远很多，队长披着衣服，匆匆忙忙地走着。
这时，一阵汽车喇叭声，引起了队长的注意。队长回头一看，一辆吉普车向自己驶来，队长往旁边靠了靠，避让着汽车。吉普车在果园很少看到，队长还是在场部见过，是县局长来果园场检查工作。队长说，大领导就是不一样，车就是好车，坐在上面比场里的嘎斯车舒服多了。这辆车上肯定是个大领导，刚才在场部没有见过这辆吉普车，那是到哪里去呢？队长正在猜想的时候，吉普车停在队长身边。队长也止住脚步，看着吉普车。
从吉普车里下来一位女同志，身披着宝蓝色半长大衣，凭队长的眼光，眼前的这位女同志，肯定是不小的领导。队长朝着来人点头示意。
“请问同志，果园二队怎么走？”
“哦，你到二队去，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过了水库，你就会看到两排房子就是二队。”队长边说边指着。
“就是那个方向吧，好，谢谢你！”
“同志，请问你找二队的哪一家？”队长又叫住眼前的女同志。
“你是二队的工人？”
“同志，你的眼里真厉害，我是二队的队长。”队长很自豪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哦，队长啊，我算是找对人啦。”
“找我？”队长更不解，他也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女同志，找自己，让队长更摸不着头脑。
“对呀，我是来参加我女儿的婚礼的。”
“那你是巧玲的妈妈？”
“是啊，我是她的妈妈。”巧玲的妈妈伸出手和队长握握手。
“请问你在哪个单位工作？”队长想知道巧玲妈妈是多大的一个官，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队长，我在县社工作。”
“应该是大领导吧？”
“什么大领导，都是为国家工作。我呀，在县社工会工作，兼管全县社的妇女工作。不是你说的大官。”
“在县里工作，都是大官，看看这车，我们场长都没有，能坐上这车的肯定是大官。”
“队长，时间不早啦，我们一起到队里去吧。”巧玲的妈妈随后打开后车门。
“你说我们一起坐车走？”
“是呀，上车吧，我们上车聊。”
“好，好，坐坐领导的车。”队长坐上车，巧玲妈妈将车门关好，汽车又开动了。
队长在车上，用屁股试试软软的坐垫，很有弹性，又用手摸摸灯芯绒的座垫套，很舒服，左看看右看看，这还是第一次坐吉普车。
“队长，我女儿的婚事，都准备好了吧？”
“你还不知道吧？王明和巧玲的婚事是由场部和队里负责办的。”
“什么？由场部、队里负责办？”巧玲妈妈回过头来问队长。
“是呀，他们俩是场里的典型，场部研究决定的。”
“什么典型？”
“就是年青人愿意扎根果园，建设果园的典型。”
“哦，你们领导还真会领导你们，这个典型树立得不错，现在是大力建设国家的时候，就是应该让年青人到基层去锻炼，为我们国家出力！”
“看来你也是很开明的领导，你说的没错，果园场是个特殊的单位，也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来建设果园，你的女婿王明就是不错的年青人，有抱负，有理想，干事踏实，人也诚实、正直、稳固。是难得的青年，场部要培养他，你知道吧，过完年，他就要去黄冈上学。”
“那是你们的培养，你们的功劳，理所当然要为果园场作贡献，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不错的孩子。”
“你见过王明？”
“见过，元旦节见过。”
“哦，他们去过县里，我以为是去玩，原来是去见你啊！”
“是呀，我家巧玲一个劲说王明不错，我看看也确实不错，这门亲事就同意了，反正现在是新社会，新事新办，就由年青人自己决定吧！我就不干涉他们的事，只要他们过的好，我就放心。”
“叭叭，叭叭”吉�
